第115章 提神最好的办法是睡觉

每年一度的雨季今年也没有缺席，即使穿着雨衣，身上也湿冷的像是泡在水里一样。不时有风把雨滴拍在脸上，每隔一会儿就得要用手擦掉脸上的雨，不然连东西都看不到了。

大雨天，晚上。两个不友好的条件加在一起，我们工作的难度瞬间上升了很大一截。本身晚上找东西就不方便，更何况还下着大雨，说不定要找的东西都被雨水给带走了。

所以说啊，我最讨厌下雨天了。不仅增加我的工作难度，还会洗刷掉宝贵的线索。相应的，犯人应该挺喜欢像这样的雨天。毕竟不需要自己动手，留下的痕迹就会被冲掉，简直不要太方便。

合上翻找的第十七个垃圾桶，我还是没能找到新的尸体组织。明明最开始翻第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就找到了又一根骨头，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第二块。

高木在离我不是很远的地方排查，他弯着腰探进一个大垃圾桶的里面，看起来很认真地在翻找着里面的那些“宝藏”，完全没有在乎垃圾桶强烈的“恶意”。

啊啊，看到高木这幅精神满满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在高木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刚入职时的我，也是那样的富有活力、对工作充满无穷无尽的激情。

当然，也是那么的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终于，认真工作的高木警官结束了他的寻宝。坏消息是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狠狠地摔了一跤。好消息是，我们的高木小警官找到“宝藏”，正举着它满脸高兴地朝我这边赶过来。

嗯……高木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这么形容面前几乎把期待写在脸上的高木。真是个好懂的年轻仔。

“干的好高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也指着他手里的骨头摇了摇头，“不过别随便动找到的骨块好吗？更不要拿着它乱跑，你要做的是告诉鉴定科和部里的其他人，他们会负责后续的工作”

“了解，部长！”

在一阵踩散雨水的脚步声之后，高木已经回到了他找到“宝藏”的位置。重新让它回到原位，高木很快在那边拨通了部里的电话，要不了多久，这周围就要被封锁起来，大概会持续上一段时间吧。

看了看手机，新的消息一条一条的跳了出来。忽略掉那些没什么价值的信息，真正有用的内容根本没有多少。

首先是对于其余骨骼的搜索工作，别的组进度要比我们好很多，目前为止已经找到了总计三十块以上的骨头。

但我真正想要看到的不是这些消息，骨头什么的迟早都会找到，那不过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我想要看到、对案件更有帮助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在我的信息列表中。

虽说到目前为止案件都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多少也是有一点好消息——这附近有一台卖酒的自动售货机，运气不错~

铛——咚…

硬币进入售货机与易拉罐撞在取货口的声音先后出现然后消失。售货机旁边有遮住了雨的顶棚，站在它下面，虽不至于完全淋不到雨，但至少可以让我摘掉雨衣的兜帽，稍微缓解一下贴在皮肤上的湿闷。

分尸，然后抛尸么。

回想着目前仅有的这些结论，受害者的资料又在我的脑海里重现了一次。水泽千里，这名不幸的学生究竟为什么会被凶手给盯上？她的人际关系和其他方面已经有人在负责查找，但具体的结论恐怕得要到明天才行。

啤酒的味道沿着喉咙进入胃里，也许是因为在下大雨，这罐普普通通、十分常见的啤酒却有了点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

不过很显然那只是我的心里作用罢了，除非这款啤酒的商家更换了工艺和成分，不然哪里会有味道的变化。

如果…如果水泽只是非常非常不幸的被凶手临时起意给杀害，那之后的工作可就会变得很困难了。不过这种可能虽然有，但是并不大。

毕竟凶手不是简单的杀害了水泽，而是把她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甚至把一部分尸体抛到了警厅的附近。那个凶手简直就像是担心我们发现的太晚一样。

关键是，抛尸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水泽的死亡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如果假定凶手是“他”的话，那他到警厅附近抛尸就一定会被监控拍到。希望去查监控了的那一组能有所收获吧。

噔噔~

信息提示音很是时候的响起，打开手机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着的消息。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来找我』这几个字。

“高木，你在那里等着部里的人，”我拨通了高木的电话，顺便发动了停在路边的车子，“我先回去厅里一趟。”

“诶？不继续找尸体了吗？”

“还有别人在负责这件事，等办好了交接高木你也回来。之后去鉴定科找我，就这样。”

被我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自然的结束了通话，在上车前我一口气喝掉了易拉罐里剩下的啤酒，要是放在车上，它一定会撒出来了。

唉，易拉罐装的饮品就是这一点不好啊。

说起来，以普遍理论而言，我现在应该算是在酒驾来着。可如果要我去做酒精检测的话，却根本查不出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既然不会影响到别人，那也没什么深究的必要。

回到厅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身上的雨衣。没有了不透气的雨衣，干燥的空气总算可以在衣服里流动，那种湿闷的感觉瞬间变好了不少。

虽然一路上我几乎都没有浪费时间，但当我找到鉴定科的位置并且打开其中一扇门的时候，貌似早已在等着我的某人还是露出了不满的眼神。

“太慢了。”

“我已经很快了，”靠近到她的旁边，我注意到她面前的桌上放着很多不久前刚刚印出来的文件，“所以鉴定结果出来了？唯你直接和我说结论吧，我懒得看那些无聊的报告。”

“坐下吧，圣子。”

拉开唯身边的椅子，我虽然一点都不想看桌上的那些报告，但也随手翻了几页，上面的那些文字果然死板、符合规定、而且无聊。

“喝杯咖啡吧，”唯向我这边推过来了一只杯子，那里面很明显的是某种特浓咖啡，“不准拒绝，这是给你的礼物。”

“好吧好吧，”为了节省时间，我拿起手边的咖啡杯就凑到了嘴边，“等我喝完它，就赶快告诉我结论吧，咱们可没有这种慢悠悠喝咖啡的时间。”

咖啡并不烫，似乎是提前泡好了的。要说味道么，除了一点点咖啡豆的香味之外，就只剩下浓郁的十分夸张的苦味。

“好苦…”强迫自己喝掉了全部的咖啡，我忍不住吐出了舌头，“唯，你是怎么喝的下去这种东西的？就算是咖啡，一般来说也应该没有比你这更苦的了吧？”

“习惯了，”从我这边拿走了杯子，唯像是在检查一样的看着杯子的底部，“我知道你很赶时间，但你先别着急，从刚才开始到之后的半个小时，你的这段时间是属于我的。”

“别闹了，唯。大家都在忙着呢，我怎么能在这什么都不做的和你聊天。”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一直侧对着我的唯忽然转动身子正对着我，眼前的她和几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最多只是多了一两条皱纹。

而其他的方面，例如她偏灰色的头发、总是盘起来的发型、常戴的那枚发卡、有些不健康的肤色、还有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疲倦的眼睛，从来不化妆的皮肤，这些都和四年前几乎没差。

哦对了，还有唯那重的要命的黑眼圈，这一点也和从前一样。甚至，可能还比以前更严重了。

后藤唯，这家伙的生活作息差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相比之下，我的生活作息都可以算是“良好”了。说真的，每次见到唯我都想让这家伙赶快去睡觉，真害怕她一下子死在我面前。

“那好吧，”趴在桌子上，我也稍微让自己放松了一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按照你说的来。那么，请问唯女士你要怎么使用我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呢？”

“胳膊伸出来。”

“嗯，给你？”

我伸出了左边的胳膊，可唯却啪的一下拍开了我的左手，很不顾情分的发出了冷冷的声音：“右边的胳膊。”

“一定要右边的胳膊吗？左边也没什么区别吧？”

“少废话，给我。”

唯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手腕，完全不顾我的想法就摘掉了我的手表，然后又开始一言不发地解开了我袖子上的纽扣。最后，她很是粗暴地把我的袖子拉到了很高的位置，并且用指尖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滑动。

“怎么弄得？”

唯放在我胳膊上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一点，被她指尖滑过的区域里有一条不到差不多十厘米的疤痕。虽然那里早就已经不疼了，但被这么碰到还是会有点痒痒的感觉。

“没什么，”我试着把唯的手拉开，不过没能成功，“小伤而已，早就已经没事了。而且你不认为这纹路很好看吗？我觉得还挺酷的。”

“我说，你多少也注意一点安全吧，”唯松开了我的胳膊，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也不是小孩了，别把伤疤当做什么好东西。你要是还和以前一样，迟早把自己给搭进去。”

“放心放心，”我放下了卷起来的袖子，“我清楚自己的该怎么做，倒是唯，你不要紧的吗？看起来你就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

“纠正一下，是两天一夜，我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说着，唯就像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支速溶咖啡，然后一仰头就把那些咖啡粉末倒进了舌头上。唯就这么面不改色的嚼起了咖啡粉，如果没猜错，刚才我喝的那杯超苦的咖啡就是用这种粉末冲泡出来的。

“对了，圣子。”

“什么？”

“你知不知道道什么更有效的提神的东西？”

“嗯，知道，而且是效果最好的那种。”

看着罕见的露出了期待眼神的唯，我慢慢地说出了那个公认最好的办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就是说，唯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床上睡一觉，效果会比咖啡什么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