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gunner1987 于 2011-5-11 20:04 编辑

石榴红

第一个孤独的夜晚比小木想象的要难熬得多，她做了一整夜的梦，好多的噩梦。她梦见姐姐，俯视着她说你又惹麻烦了，然后转身离开，不管自己怎么都追不上；梦见妈妈，在试管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写下什么后也不见了；梦见小柯，还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就被激光蒸发；还梦见了自己，被关在混浊的试管里，和其他好多个自己一起被运到间恐怖的大屋子，闸门被妈妈关上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最后梦见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妈妈、姐姐、小柯和自己，她们牵着手回到岛上的家，永远地生活在了那里……

太阳升起时，不敢再睡着的小木正惨兮兮地抱着手机翻看家人的照片。老宅的双扇门被敲响了。

杵在门外的那位有着相当的海拔，171个子的小木几乎只能盯着那细巧的下巴，但她依旧按照由上向下的顺序打谅这个人。因为跳过了脸蛋，小木得以用前所未有的客观公正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即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柔和的锁骨后，神秘的乳沟又像毒药一样让她迟迟不愿去寻找新大陆。小木挣扎着后退了两步才看全这个高大的女人，借助搭在白皙手臂上的黑色上衣，紧紧包裹着身体的黑色职业套裙和雪白的女式衬衫，纯洁和妩媚在这具身体上找到了共存的空间。不仅是姣好的身材，在晨光的照耀下蚕丝般闪闪发亮的红色长发不仅使小木对自己灰白的短发更加灰心丧气，也让这个强烈色调的女人变得熠熠生辉。

“您找……”小木退出高大女人的近身范围，伸手去摸门后包里的手枪。

女人跨上一步俯身凑在小木耳边，“是林木中尉吧？”

刚刚流连忘返的几个部位全都近在眼前，加上暖暖的气流拂过耳廓，小木全身都软了，“哈……”

但即便门外如此的绝景，警惕却毫不马虎，她立刻就意识到这个石榴发色的女人来者不善。照林家的教育，一般胸部伟岸屁股诱人正如眼前这般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虽然小木在成长过程中渐渐认清了这种审美观的狭隘与陈旧，但她也知道这种杂志级别美女主动找上一个小女孩的门是不合情理的，而且除了姐姐和中介的阿姨压根儿就不应该有人知道她在这儿，不然，事情就会相当糟糕。

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脖子的酥麻感褪去后，小木严正声明，“咳，对不起小姐，您找错人了。”

红发女人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回答，“你好，我是你姐姐的老同学，在这边的领事馆工作，叶子让我时不时来开导开导她的宝贝妹妹。我叫依璐维，按照你们语言习惯的话叫我维姐也可以哦。”

叶子？姐姐平时都被这么叫么？嘿嘿，好可爱——想归这么想，小木还是坚持否认自己的身份。“依璐维小姐您好，我想您是找错人了。”

自以为成熟冷静的言行却换来门外女人的扑哧一笑。小木觉得这笑是对自己青涩和稚嫩的莫大侮辱，黑着脸关上大门，然后抵在门上压抑着剧烈的心跳留心门外的动静，准备好随时出击。

“那啥，我真不是坏人，我不仅认识你姐姐也认识你妈妈。你妈妈叫林雅文，漂亮的女科学家还是两个学校的校长……你看……”女人话音里依然带着笑。

这些套近乎的话在小木那边就被理解成家人的事情被外人窥探了，尽管妈妈和姐姐都是她的骄傲，但她认为那些都只属于她一个人，所以一想到妈妈的名字成为那些不相干人饭后的谈资，小木火就蹭蹭往外冒。猛地把门拽开，外面却已经没了人。再左右看看，只见一对美臀正架在破破烂烂的窗台上，上身已经闯入了自家领土范围，小木实在不敢相信有这幅容姿的女人会干出翻人家窗户的事情来。

枪口抵上撅着老高的屁股（老宅地基高，窗户位置相对就高），高个女人立马双手高举。

“你是什么人，别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别、别胡来！”小木语无伦次，的确这个女人不仅是高，也太醒目了，小木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大截儿，以至于她都忘了普通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的对手，能单打独斗赢过她的，则只可能是自己的战友姐妹，而那些姐妹们理所当然认识姐姐和妈妈，所以说她完全没有任何必要举起手枪。

“危险，这玩儿别随便拿出来啊！你姐还等着交待呢我这半个屁股别先死得不明不白啊……”

小木恼了，“你、你油嘴滑舌！快说，你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和你们一样的彩啊，你姐姐没和你说过？”依璐维表情冤枉，“要不你开枪，能融化子弹的话就能证明我清白了不？”

小木犹豫不决，依璐维突然一拍额头，“对了！有你姐姐的电话录音。”

依璐维一只手依旧举着，另一只手去摸衣服里的手机。为了保持平衡，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乱扭。美好的曲线在小木眼下高调地显示她们的存在，小木觉得浮躁，赶紧回头。

依璐维把手机翻出来举过头顶，打开扬声器。尽管手机音质不怎么样，小木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姐姐的声音，但她依旧半信半疑，因为声音文件几百年前就不能当作证据了。不过随后录音里的林叶开始曝光妹妹小时候的秘密。

“想做姐姐的新……”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天真无邪，小木却吓得立马扑到依璐维身上，夺过手机，摔在地上砰砰几枪打得粉碎。

依璐维嗷嗷地从窗台上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个人财产好久没回过神。小木这才注意到依璐维眼中的薄雾，那是彩的女孩们在释放核能时候才会出现的美丽景象，原来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前辈。小木意识到这人算是丢大发了，于是她原地不动，脸红得像警灯一样。“手机……赔给你……”

“到了我这儿就别客气了，快把早饭吃了跟我上街，你这儿……连个床都没么？”依璐维很快结束了对手机的默哀，找回刚刚那种热情好心大姐姐的状态，一边呱啦一边翻到屋内，然后掸掸裙子上的土，又仔细看了看小木的脸。在这张颇具特色的脸上除了她崇拜的大科学家林雅文的影子外依璐维还看到了疲倦。

“昨晚没睡?”依璐维把早报铺在桌上，饭盒筷子摆在上面。“以前我也是这么帮你姐姐准备早饭的呦～”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骄傲。

“恩……外面……吵，好像有人闹事……”害怕和想家的事情小木没说，至少挽回些许面子。

“你租的这区治安不是太好你知道吗？那些中间商看你是外地来的，又是女孩子，欺负你了吧。”

“没有!”

依璐维被小木强烈的语气唤回了注意力，挑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阿姨人很好……房子是我自己决定的……没……跟阿姨没关系……”

依璐维伸手摸了摸小木的脑袋，小木像猫一样低着头缩着脖子。

“你真可爱，不逗你了，快吃吧。”依璐维每样早点都吃了一口，“看好咯，我吃了哦，没毒的吧？你姐姐说你傻不拉唧的，我看其实是个人精呢！”

小木把眼睛瞪得老大，“姐姐真这么说的？天哪姐姐怎么这样啊……”

依璐维笑着起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起了报纸，为警惕的小动物留下了比较宽敞的进食空间。

等小木跑到外面很远的垃圾箱去丢掉饭盒再回来时，依璐维已经将汽车发动了。

“看来连垃圾桶也要记得买啊……上来吧我的公主。”依璐维绅士般地打开了右侧的车门。小木楞了一会儿就爬了上去做进前排。

“怎么样，车还可以吧？你姐姐喜欢宽敞的，我估计你没道理不喜欢。”

“恩。”其实小木对车没什么想法，似乎妈妈的不错（设定原型：阿尔法罗密欧8C），但依璐维这个无疑更能吸引眼球，即便眼神停留在某些不该过多停留的部位的时间久了点，但小木承认，依璐维美得很正敞亮，但她的车，却很邪门儿。因为这辆橘红色的敞篷轿车前脸完全就是两个巨大的进气道，根本找不到任何标志和信号灯。特立独行丑陋的设计让人不得不多加瞩目。（原型：1969年DODGE CHARGER R/T）

“门锁了？”

“没锁……没锁……”小木的话有点饶，但听者听懂了。

“诶呦我的妹妹，太没防备了吧？这片儿可有很多小流氓哪，万一人家冲进来……”依璐维停下话把小木上下打量了一番，捏了捏她细却结实的手臂，回过头挂上变速杆，“被你弄死了怎么办？”

小木轻轻一笑，“我晚上没开灯，不会有人知道屋里有人的。”

“你喜欢冒险这点和你姐姐真像。”依璐维把车开上了沿海主干道，“先去买家具，我还要上班，储物箱里有给你买的地图，几家便宜的店我都标了，记得说我名字。中午我去接你。”

“恩。”

依璐维转过来，小木感觉到视线，脸上挂着着问号看回去。“恩？”

“小丫头。”依璐维呲牙咧嘴地扭了扭小木的脸。

小木揉揉脸，一本正经地看着白请了她一顿早饭的神秘女人。“你和我姐姐真是同学？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

在姐姐和妈妈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小木，自诩对姐姐和妈妈的事了如指掌，没道理这么高大醒目的一角色人会被她遗漏掉。

“你真是叶子的妹妹？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依璐维眼神里带着善意的玩笑。“你知道什么叫‘闺中密友’么小丫头？我和你姐姐就是传说中的闺中密友。”

“欸……”小木在宽大的座位上调整着姿势。

“小木……就叫你小木可以吧？”

“好、好的呀。”小木刚刚放松的肌肉因为羞涩又紧张起来。

“小木呀，问你哈，还想做姐姐的新娘不？”

…………

和冷冰冰硬邦邦的金属木头鏖战了一上午的小木，再次见到有血有肉软绵绵热乎乎的依璐维时，又一次被她光芒四射的外表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即便对车的品位相去甚远，但小木知道，这条街上想上依璐维车的男男女女，一定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多。

“太浪费了吧？”小木仰视着眼前的建筑物，高得要张开嘴巴才能看全。

“什么话，这叫礼仪懂不？接风懂不？”依璐维潇洒地把车钥匙扔给了门童，被豪车洗脑的门童显然对依璐维的老古董只有轻蔑。

“您觉得我会与一个刚认识了不到5个小时的人一起合谋陷害自己的亲姐姐么？”小木说出口之后才觉得，似乎有欠对长辈的礼貌。

“小丫头眼儿挺尖哈。”

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般的，小木闭起眼睛点着食指开始呱啦。“嘿嘿，共和国的精英会窝在这种偏僻地方，无非就是因为摸了上头的老虎屁股。您还挂着狗牌（军队的身份牌，叫多了也就没有歧视意义了），储备箱里也有军用手枪，就说明您还不是外交人员，那领事馆的双份工资就没您的份儿。所以呢，就算加上中央的补贴，维姐姐的薪水呀……”

“行了小丫头，等会我看多少吃的才能堵上你的嘴。不过我要先澄清，是你姐姐主动要求提供经费的！”

依璐维上上下下都是标准的OL打扮，条件又好得没话说，站在高档消费场所里那绝对是相得益彰，但相比之下，逮着衣服就套的小木站在富丽堂皇的门厅里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依璐维见小木不迈步子，拉上她就往里走。在找遍了一楼没发现桌椅后，一大一小两女孩不得不去向穿得较少的女服务员求助。

“您是第一次来吧？”服务员的职业笑容在依璐维眼里是货真价实的鄙视，小木躲在维姐身后惊叹服务员脸上到底涂了多少白粉啊？

“两位是么？随我来吧。”服务员带着她们来到二楼的大厅。

“您确定在这儿吃么？”小木刚才就觉得她的前辈似乎不是太习惯这里的氛围，眼下更是看着菜单上的数字脸上异彩纷呈。

“哎……我这是在干嘛呀……”依璐维更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小木好像听到了一点抱怨。

“没啥，你点吧，我点和你一样的就行了。”把菜单递给小木的时候依璐维勉强微笑了一下。

“哦——”结果菜单后小木大彻大悟。

既然宣称要请客的那位自己都看不懂这菜单上的“方言”，小木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其实我也……看不懂……咱怎么办？”

“哈哈！”依璐维粗鲁地一拍大腿，“这种时候，就要看大人的娄！瞧着。”

依璐维拿过菜单，又皱着眉假装看了一会儿，接着叫来服务员，“本周……嗯？”

“好的，您稍等。”

等服务员走远，小木放开怀笑得花枝乱颤，“诶呦姐姐！您有这种才华怎么会没高升哇！酷！您是我见过的最道貌岸然的官员！”

“过奖过奖……嘿嘿嘿……”依璐维尴尬地笑笑，“其实是你姐姐那儿学来的。”

“真的啊？”小木对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个姐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自觉的大喊大叫。“上学的时候？你们经常在饭店吃饭吗？都是这么贵的饭店么吗？”

依璐维撇撇嘴，“怎么可能啊，我和你姐姐都是深知人间疾苦同时也孝敬父母的新一代好青年好不。是以前有个男生想请她吃饭，你姐姐非要拉着我一起去，结果给我搅黄了，后来觉得实在可惜我们俩就又去了一次，因为大家都不会点菜她才想的辄。但其实她也不是看不懂，只是海鲜什么的那种名词太多了，第一次谁都看不明白的。”

“哦……”不知为啥小木觉得如鲠在喉，但又害怕事实的残酷，只能硬着头皮装出这种时候普通女孩该有的这方面的好奇心，“那个…恩…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那男的帅不？”小木努力表现出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高中吧……那男的外表还成，家里好像也挺有背景的，属于前有父母开道，身后有官场撑腰的那种吧。在他们学校特有名，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去看他跑车的女生多得都快把门挤坏了……”话说一半，依璐维突然意识到嘴快过大脑，“这个……也不是说父母有权势孩子就一定没出息啦，也、也有很努力的……而且你姐姐和林主任都没提过你，一定是想让你自食其力……”

小木早就缩起来一声不吭了。

依璐维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当然拉，公子哥什么的再帅也没我帅就是咯。”

小木被她这句话逗得眉开眼笑，“您、您都这穷乡僻壤了……不过姐姐魅力真不小哇，那后来呢？”在小木记忆中姐姐的确曾有一段时间住在外，小木实在是怕姐姐有了男朋友都不知道，别到时候突然冒出来个姐夫把自己吓个心脏骤停。

“黄了呗，嘿嘿，我闹的……”依璐维喝了口凉水，平静地说：“叶子不喜欢他，但你姐姐做事从来理智，不会因为觉得无聊就去交男朋友更不会随便和人翻脸。所以就只有我来出面唱这个白脸咯。”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璐维低着头。

“维姐？”

“恩？”

“吃吧。”

“恩，吃。”

因为去的时候就比较晚，再等桌上空了大厅里已经没了什么人，服务员也散得差不多了，依璐维就问了一个想问了很久的问题。

“小木啊，维姐有个问题想问你啊”

“恩？干嘛神神秘秘的。”小木预感这个问题不会很好回答，咽下嘴里的东西，挪挪屁股坐端正，手指抓在一起，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问、您问吧！”

“恩。昨天你姐姐电话挂得急没机会说，你也是‘彩’的吧？”

小木舒了口气，伸手拥抱状，“同志啊……亲人哪……”

依璐维把小木的细胳膊推回去，“说正经的呢，我跟你姐姐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她……你姐姐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她有个妹妹，而且我也去过你家好多次，怎么看都只是两个人在住的呀。”

小木低下头，手上攒着桌布的一角。

“恩？”依璐维知道有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渐渐地开始浮出水面。

“恩……我以前常住院，小时候连发了几次高烧记忆都不太清楚了。而且这次如果不是姐姐，我估计就没命了……我、我从小就太麻烦姐姐和妈妈了……这些话不要对姐姐说……”

依璐维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管眼前这个活泼可爱又容易害羞的女孩有着怎样复杂的过去，但依璐维是真的已经开始她，这个同窗的妹妹，小后辈，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透明一般的女孩。

“那啥，别在意哈，个子还有高低呢，你是主任的女儿叶子的妹妹，一定会前途无量的啦！”

“欸？说真的我倒是觉得像维姐这样的比较好，姐姐她有点儿……”小木觉得有些话，应该能和身为姐姐闺蜜的依璐维说说。

不过依璐维在表情明显的一颤后，避开了这个话题。“我跟你说，开始咱那个受欢迎的哇，出校门都要戴口罩的……不过很快那些崇拜者啊都叛变了啊，别说女生了，是个人都让我几分。”小木发现依璐维尴尬时候的样子巨无辜巨可怜，于是乎好奇心就从姐姐的过去转移到了维姐的过去上。

“叛变？为什么？”

“你是小叶的妹妹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也许你听了会有心理阴影的，即便这样你还是……”

“不如说更想了！”小木立刻抢答。

依璐维认输。

“我不是人类。”

依璐维说得很快，小木以为她在开玩笑，“恩，您是不开玩笑的严肃星人。”

“不跟你开玩笑，起码我不是你们地球上人类的后代。”

小木这才瞪大眼睛，有点信了。

“从我名字的读音你也该听得出来，不是你们的语言。”这时候的依璐维真像小木说的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星人。

“那……那……帕加索斯星系？博尔休斯星系？”

“都不是，我是和地球人混血的帕加索斯人的后代，所以我看上去和你们特别像。”

“哦……但我们几万年前都是伟大舰队的成员啊，一家的吧……”

“恩，这倒是呢。”

“伟大舰队的话，可能已经不在这个宇宙了吧……”小木没话找话。关于伟大舰队的记载，已经深远到没人愿意去在意了。为什么拥有星际航行技术的祖先登录地球时会选择销毁所有资料，只留下只言片语的航行日志，这是那些抵制伟大舰队学说的老人们一贯的说辞，但小木坚信不疑，因为妈妈的学说，一定是对的。

“恩。”

“我、我就是有点惊讶……您和我们太像了而已。那……姐姐没有歧视您吧？”

“她能离得开我？她的吃喝拉撒还不全都是我一手包办的！”依璐维这会儿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您原来是妈妈呀！”

“什……什么妈妈呀还爸爸呢……我就……”依璐维的脸上竟然浮起淡淡的红晕，和颈后亮闪闪的红色瀑布一起，让小木大大地惊艳了一把，一时间嘴皮子不受大脑控制打断依璐维的发言。

“维姐好漂亮的……”

依璐维立刻跟上话题，“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为人处事什么的咱都不行……入正编才几天就得罪领导给发配到这种地方，还有叶子……你姐姐昨天打电话来真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声音小了下去。

“很久不联系？”

“……”

“怎么会的？那么要好的姐妹！”

“没、没什么，我不好，你姐姐没错。”依璐维意识到自己一个激动说得太多了，一些事情没必要让小东西知道。

小木比谁都清楚姐姐的性格和可怕，小时候的阴影没有散去，只是小木学会了换位思考，而长大后姐姐也没有再露出那样的表情，渐渐地她也就不再去想小时候的事情。但姐姐那种傲慢，在外，依旧让人难以接近，不过小木找到了杀手锏，名为林木的杀手锏。

“怎么会没错，姐妹之间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我姐她那么讲道理的人，好好解释有什么说不通的？我回去就……”

“真的不用了，你还小不明白，其实有些人，该断的就断了吧。”依璐维看似和颜悦色地向后辈灌输人生哲理，却无意中折弯了一把调羹，小木估摸着这店的档次，于是把依璐维的杰作悄悄藏在了餐巾下面。

“刚才真对不起啊，明明是请你吃饭的。”依璐维推上变速杆，驶出商业区。

“没关系，维姐能和我说这些话，说明维姐把我当妹妹看，我该高兴的。而且我也觉得姐姐她的确……”小木想发发牢骚，又觉得似乎会揭人伤疤，欲言又止。

“小木你太天真了，人没那么简单的，万一我还就是个大坏蛋了，抢走了你姐姐的青梅竹马男友，你姐姐跟我绝交，你还觉得我还能被原谅吗？”

小木根本不相信依璐维会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人，眼前的维姐应该是正直强大又温柔体贴。“男人什么的我不知道，但首先，您抢姐姐的男朋友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因为姐姐从来就没有过男朋友，更不用说青梅竹马；其次，维姐这么好的人十个男人都比不上！”

“所以我说你天真呢，我们才认识了几个小时，你早上那些警惕连影儿都没了。要是我说刚才在你的饮料里下了迷药，这会儿要带你去HOTEL呢？我还是好人么？”依璐维呲牙咧嘴地和小木开玩笑。

在林家的教育方针里，对床第之事起初是严防死守只字不提。后来林叶觉得这样反而会让孩子产生错误认识，为了普及性知识，宣传正确的性观念，林叶好说歹说把林雅文送进了小木的闺房。半小时后，林雅文红着脸拖着步子出来，林叶在门口笑得前仰后合。林雅文气急败坏，“你行你来！”又过了半小时，林叶黑着脸从小木房间出来，林雅文赶忙上前询问，林叶绷着嘴什么都没说。林雅文慌里慌张跑进小女儿的房间，看到小木神情呆滞地坐在床边，问之：姐姐方才说的甚？小木可怜巴巴地，答曰：以后再问我打断你的腿。

不过好奇心既然能把人类送入深空，封锁言论自由自然挡不住小木对人类繁衍过程的好奇心。但因为从几乎没有接触过男人，小木对同学张口大放厥词：到底怎么样才能和女人生孩子。

换来同学无比同情和理解的眼神：同学，任重道远啊！

各方的含糊其辞让小木对真相的渴望变得穷凶极恶。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木趁着妈妈和姐姐都不在家的天时地利，打开了网络。输入改都不改的关键词后，两个女人相拥的画面瞬间让小木忘了初衷，无数篇学术文章和各国法律都被抛在脑后，小木只记住了标头的图片。但那晚小木通过自学，无疑抛弃了狭隘的传统观念。

“HOTEL就HOTEL，谁压谁还说不定呢！”小木装着梦寐以求的成熟女人的样子，风平浪静地开着大人的玩笑。

这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小木立马配合地把脑门儿磕在储物箱上，还没来得及喊疼，就捱了一记耳光。小木顿感天旋地转，在确定没有发生车祸后才发觉左脸的麻木了，别过脸，委屈的眼泪开始不断涌出却也不去擦，害怕这个动作会暴露自己的脆弱，但她更是失望得动都不想动。

“对不起，只……”

依璐维没再说下去，重新启动了汽车。

“到了。”

因为眼泪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周围，只是气味很熟悉。小木推开门，离开前还是给了依璐维一个闪着泪光的微笑。

“谢谢。”

虽然是租的，虽然只住过一个晚上，但小木这时候需要回家去，可这家偏偏也跟她对着干，明明连个锁都没有却就是打不开。小木使劲儿推，还是没开，虽然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她还是绝望地敲了三下——回家都是敲门三下。

“来了。”

这不算响也不算尖的女声把小木吓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依璐维刚走，又没别人知道她住在这里，门牌也对。是姐姐？不会，不可能……声音也不对……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小木不得不从刚才的打击中暂时抽出注意力对付眼前的情况。不过回过神来发觉是女人的声音之后小木的心放下了大半。

门开了，门口的是熟悉的身影。

“林小姐您好，还记得我吧？中介的。”

小木一句话没说，顺着她让出的空间进了自己家。

“我看您置办的挺快啊，这么多家具一上午就全买到了，一个外地人还挺能干的呀”

哪是自己能干，都是依璐维帮的忙……眼泪又控制不住，小木扑到沙发上抱着膝盖好好地委屈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