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标题

XXXIV Daphne In The Holy Midnight

“你们两个被捕了！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肥头大耳的男警员挥舞着警棍，对小木她们是大发淫威。小木纳闷自己明明是路见不平啊怎么相反他这口气就跟是作奸犯科了似的？这电视上可没说是好人最后被抓啊，而且警察不应该是罪犯的天敌么？刚才那帮混混拐卖妇女的时候他们躲着咋就能那么安稳，现在对两个出手相救的好心人却是一副豺狼嘴脸！还带个巨丑蛤蟆镜，大晚上的真不怕掉井里头。不过要是敢小瞧了她们这两个女孩子，最好还是先祈祷医疗保险像大人物们吹嘘得那么美妙吧。

“听到没有！叫你们下车！”

后面的小女警也跟着嚷嚷，女人不比男人，嗓子尖穿透力强，小木感觉耳朵就像被轰炸了一样，心想你要是男的态度差点也就算了，可大家都是阶级姐妹啊女人应该最懂女人心应该相互呵护何必如此不共戴天呢，这年头男人根本不知道爱护女人，女人要是再不团结起来不更由着男人欺负了？小木越想越觉得窝囊，张嘴反击。

“你刚躲嘎拉偷看的时侯咋没这么大声吆喝呢？再说他也没叫我们下车呀！”

女警员脸刷地就红了，反应倒是比想象中的亲民……

依璐维拍拍小木的肩膀，让她放轻松，然后把枪慢慢放到地上，滑到那两个警察脚底下。小木气归气，也只好照办，毕竟维维姐儿过的桥比自己走的路还多，听维维姐儿的不会有错。

小木不情愿地把自己的两把手枪都递了出去，心里盘算要是这肠肥肚满男警察敢用他的脏手碰姐姐给的那把枪，她立马就袭警。不过当男警察有些僵硬地用脚把她们的武器踢到一边时，小木又不乐意了，心想那人民群众的财产都是宝贵的，你弯腰用手捡会死啊！！

女警察摘掉眼镜走到两人跟前，从腰上卸下了亮闪闪的手铐。

小木本以为这俩小警察就是闲得张蘑菇了想吓吓她们两个女孩子，没想到事态恶化得这么快，眼看要当阶下囚，小木摆好架势准备暴力抗法。

小女警看到个子矮（其实小木比她高……）嗓门大的那个女孩扎摆出了电影里那种打架的姿势，小女警紧张了。她知道这种来自古老东方的格斗术邪门得很，即使是骨瘦嶙峋的人用起来也会威力巨大，甚至刀枪不入，电影里都是阴狠毒辣的反派才会用。

“干什么你！叫你双手抱头！”

小木耳朵灵，听出了女警察的摇摆，抓住机会就地反击，“我腿麻动动不行啊？再说你刚才也没让我双手抱头啊！”

依璐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正义感早被警察内部的丑陋斗争磨没了的两小片儿警，对混混和妓女之间的纠纷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后面出现了持枪分子这就是紧急事态了。虽说小木长的人畜无害，细胳膊细腿儿打起架来也是避重就轻，但毕竟她上街买个菜都别着两把稀奇古怪的手枪，说不定裙子里还有一把；更别说旁边这位要啥有啥的超级美女，面对枪口竟能平静如水，一看就是哪国来的致命毒蛇。所以在增援赶来之前俩小警察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这增援，却迟迟不见影儿。

四人对峙的这段时间里，小木瞅清了女警察的长相。标准身高标准身材，不戴墨镜还挺眉清目秀呢，跟后面肥头大耳的男警察一比那就是美女啦，再套上这一身警服更是精神，难怪都说警花警花，恐怕多是这制服的功劳。

小木瞅着，依璐维更是吹起了口哨，女警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但就在她瞪眼的一瞬间，小木一个跨步先捡起手枪，接着闪电一样逼近女警察的身前，先一枪打断拴着警枪的铁链，然后向上一掌打飞她手里的警枪（Miroku .38这可是日本生产的左轮手枪！本来设定西格p226，后来觉得太好了就换了这种廉价物），钩过左脚把她压倒，顺势骑在腰上制住她。

转眼局势逆转，后面的男警察全乱了套，歇斯底里得像个议员，“你们放开她！放开她！”

小木被他恶心得反胃，心想现在心疼了？刚要是你一大老爷们上来，受罪的不就不是她了吗。谁也不想伤害女孩子呀，关键她俩如果被抓进了看守所，面对的就不是法庭那么简单的问题了，天知道让姐姐到局子里领人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依璐维上前两步接住被小木打飞上天的警枪，先拿近看了看，再对着男警员的脑门儿，“老李发的都是什么破枪啊……算了，有什么遗言吗？说说看纳税人听着呢。”

“你、你们带我走，我级别高，别抓她！”

凭良心说这男的挺有骨气，依璐维打心里敬佩他，这年头男人基本上都退化成了男性，有骨气的真不多辽～不过尊敬归尊敬，外交人员在外就是祖国的象征，国际上没有法律只有拳头，这时候不拿出点颜色来给他瞧瞧他们还不以为共和国好欺负？依璐维耍起流氓腔，“呦，你他什么人呀？小妹妹？”

“呸！女流氓！”小女警嫉恶如仇大义凛然，真实再现了电影里革命先驱面对反动势力宁死不屈的一幕。可小木一听她竟然这么侮辱自己的偶像，气得直接开了锅，俩小爪子狠狠地挠她腰上的嫩肉。小女警被压在下面，想笑又笑不出来，把脸憋得通红。

男警察看到同事表情痛苦不已，以为小木是用了什么秘制的东方毒药，吓得立马扔掉枪，“轩轩你别激他们了！不值当！”

“什么叫不值当！回答我的问题！”

“她、她是我妻子！”

小木顿时傻眼，要说这男警察吧，其实长得还成，就是这肚子实在不雅观，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呢！小女警谈不上如花似玉也是眉清目秀，咋就跟这么头肥猪结了婚？算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只是这一声对家人的呼唤，让依璐维回忆起了过去，那个回不去的家。

虽然林雅文几次提出让依璐维回家探亲，但都被回绝了，依璐维认为，既然决心在共和国开始新生，越早忘记过去越好。后来，生命中叫林叶的砝码越来越重，依璐维觉得自己找到了寄托，对家的思念自己消失在了心底。

但前不久，当她第一眼看到小木的时候，当小木叫她维维姐姐的时候，连接过去的大门被无情地推开了。

老实说小木和妹妹依莉丝一点都不像，依莉丝敏感、狡诈、鬼主意多，对姐姐从来都是不耐烦，口头禅为“姐姐真是太讨厌了”。依璐维知道妹妹其实是放不下架子，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能安静下来。可是没能等到妹妹的那句“喜欢”，亲姐妹就被迫分开在了这个宇宙的两端。

大言不惭地劝说俞枫不要把对妹妹的思念强加在林小沐身上，可依璐维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说别人。小木早就不是她拿来讨好林叶的甜蜜阴谋，而是自己的朋友、亲人，就算没有林叶，现在她也一样会把小木当成自己的责任。

依璐维抛给小木一个媚眼，小木肉麻，撇撇嘴挪开屁鼓。依璐维把喘不过气来的小女警缓缓扶起来，手枪还给她，再帮她拍掉衣服上的灰。随后拿出了自己的驻外武官工作证，兄妹俩都看傻了眼。

“刚才对不起啊……”这时候再追加一句道歉直接让对方下不来台，只能一切都听她的。

“能替我们姐妹俩保密吗？”依璐维冲那个“轩轩”双手合十做了个俏皮的道歉动作。

小女警脸一红，“好、好的。”

“那，后会有期了哈。”

好一番折腾总算是又到了家门口。小柯穿着围裙、带着护袖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样子把小木激动得扑上去啃了好几口。

“姐姐说你们去太久了让我出来看看。”小柯说完拎起放在门洞里的散弹枪（雷明顿M11－87，国内可是有保安公司用这家伙哦）牵着小木上楼。

回到家依璐维先一个缓兵之计，假装尿急躲进厕所。买个东西弄这么晚，她需要一个借口，也得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今晚这是贵客，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苦巴巴的脸。可薄薄的木门哪挡得住横冲直撞的女王。裤子刚脱一半，依璐维发现门锁的插销竟然自己松了！林叶眨眼间出现在了面前，依璐维吓得又把短裤提上。

气势汹汹的林叶就看了依璐维一眼，马上变得温柔如水，“你怎么了？”

林叶这份关心差点让依璐维决堤，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没怎么……”

林叶不再追问，一手把她拥进怀里，一手撩起她的一缕发轻轻吻着。

脆弱的心得在软软的触感上软着陆，依璐维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赶紧出来。林叶却抱得更紧，依璐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你眼睛里含着水的样子让我受不了？下次你要是再哭，我就敢当着妈的面吻你。”

依璐维害羞地又把脑袋埋进林叶的胸前，林叶这次推开了她，带着一丝坏笑，“好了好了，再下去没法收场了，今晚妈她们都在，我可以不出声，你行吗？到此为止吧。”

像那时候一样，林叶再次奇迹般地带走了依璐维心中的重压，成为了她的湛蓝天际。

“说正事，小家伙跟你出去一趟回来怎么一身的粉脂气？”林叶把小木的外套往依璐维身上一扔，“说，去哪儿了？”

依璐维假装拿起来闻闻，“哦、哦……超市门口推销香水的大学生，挺可怜的就没赶她走……”

林叶俯身拖起她的下巴，两个人的脸近得不得了，“那香水呢？喝了？打个嗝我闻闻？”

依璐维没话说了，手指头乱扣马桶坐垫。保护工作没做好是事实，连她自己都后悔得想撞墙，现在又撒了谎，以前从来没有对林叶撒过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算了，反正你们俩也出不了什么事，下回不准瞒着我。还有，这衣服是要不成了，你得赔一件。”

“欸！？没那么夸张吧，怎么说都是女……”依璐维发觉说漏了嘴，赶紧板起脸装酷。

“哦？”林叶挑挑眉，坐上洗手台，敲上大腿，脚尖蹭蹭依璐维的手腕，“这里也有女子按摩啊？在哪儿我也玩玩儿去。”

依璐维顿时一脸怨妇相，难看得要命。林叶俯下身亲亲她的脸，“我是开玩笑的宝贝儿，你不会当真了吧？”

依璐维想说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十分地当真，但桃花来了挡也挡不住，在她开口前眨眼的一瞬间，目光精确捕捉到了林叶衣领里的神秘。

前不久，大龄女青年依璐维才真正体会到这两堆曾带来无尽烦恼的脂肪的伟大意义。在林叶舌头和牙齿的精妙配合下，她守了二十四年的防线一夜间溃不成军。依璐维盘算着下次要好好研析一下上面那两个可爱的小凸起，让不可一世的林叶也尝尝第二天下不了床的滋味儿……谋划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时侯，三大俩小还饿着肚子呢！林叶也意识到她们在洗手间里呆的太久了。

“好了好了，我急了。”

“啊、啊？”

“起开起开！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啊！”

依璐维反应够快手脚协同也好，被林叶推出门的零点几秒内迅速提上裤子甚至还理了头发，人模人样地出现在客厅里。

餐桌上基本上就是在表演四人接力，林叶给林雅文夹菜，林雅文给小木夹菜，小木给小柯夹菜，小柯再给林叶夹菜。依璐维看着犯晕乎，想偶尔打破一下这家人好到恶心的关系“顺便”再体贴一下自己的心上人，结果被林叶恶狠狠地在腰上拧了一把，疼得她差点把舌头咬破了。

餐桌中央的是一大锅浓郁的海鲜汤，四周环绕着精致的花色小菜，好看又好吃，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个个摆开架势胡吃海塞。

林家这四口子组成的女子兵团算上小木这个先谴队，来到皇后六号也不过三个月，依璐维自然要是应尽地主之谊。西方势力在背后统治的皇后六号，西方饮食文化渗透进了社会的每一个细胞，一向保守的依璐维也难逃法网。照林叶的说法，依璐维是长得漂亮身材火爆又烧得一手好菜，这般万里挑一的女子怎么可能便宜了别人！？必然要先吃她再吃饭，再吃她再吃饭！

依璐维的确有烧菜的天赋，短短几个月就掌握了西式菜肴的基本纲领。这晚她拿出看家本领招待不贵但却是最最重要的客人，心里已经是家人一般的人们。

席间林雅文先称赞一番依璐维将来的那一半如何好福气，林叶摸着依璐维的大腿笑而不语。紧接着林雅文问了个问题：“不喝酒吗？”

与光芒四射的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依璐维此人生活艰苦无欲无求，不过那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时代的事情。都跟林叶非法同居上了，为了终身大事，该浪漫的时候这位老革命也能放开手浪漫一把。更何况她的精神导师林雅文背地里是个酒鬼，依璐维曾亲身经历她喝醉了追着自己一个劲儿地问怎么才能让胸长这么大。当年的精神导师现在直接升格成了丈母娘，就算是巴结林叶也得好生服侍着岳母大人。

可问题是家里还有俩小孩儿。

虽说看着不像，但官方证实林小沐确已芳邻二十，小柯自是亦然，按理说她们俩早过了法律上不能喝酒的年纪。可是酒精这玩意，犯过错误的依璐维知道能不碰最好别碰，于是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拿酒出来。但这桌上的菜却又是要配上酒才搭调的。

依璐维看看吃得正欢的俩小朋友，再请示林叶，林叶一闭眼：“准了。”

依璐维立马抬起屁股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个黑不溜秋的瓶子。酒瓶上面啥都没贴，小木说这是三无产品维维姐儿抠门儿，依璐维说她小孩子哪里识货大人定夺。

恭恭敬敬交给在场德高望重的最大领导林雅文，塞子一拔，顿时醇香四溢。

后经宝物持有者讲述，原来这瓶来路可疑的黑货系真正的皇家特供！当年皇宫里的下人们靠着小偷小摸，吃喝可以说不比皇帝差。不巧遇上老皇帝下令迁都，下人们不敢冒险带走这些苦心收藏的琼液玉浆，只好留在旧皇宫，就是现在的共和国领事馆的所在地。依璐维作为安保人员，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全面彻底的安全检查，于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些珍贵的佳酿，便以职务之便以易燃易爆为由亲自保管。当然就算她想独吞也没那么大的胃，每到领事馆活动或者节假日，都会拿出来发一发。不过小木说得也没错，这些的确是三无产品，因为葡萄的产地被列入国家机密别想查得到，更是全程由军队护送运输。

小木在奢侈品上是个标准的文盲，或者说她几乎对所有商品都是文盲，更是对手工打造的深恶痛绝，嫌别人的手脏。但这瓶独裁者专享的人民的血液，颜色特别艳丽，拿起来在灯光下看，像极了她维维姐儿的头发。小木忍不住好奇舔了一点，酸酸的淳淳的，比啤酒真是好喝多了，再加上命运赐予的珍贵女儿恭恭敬敬地给斟上，小木直接当成果汁往肚子里倒，没一会儿就红了脸。俩监护人喝汤的喝汤吃菜的吃菜，全然装作没看见，依璐维也不好插嘴。

酒壮怂人胆，小木虽是有理想有节操的大好青年，但在林叶面前可没几个好汉能挺直腰板儿的。酒灌得差不多了，小木开始猛出真言。

她先大言不惭地吹嘘一番自己如何如何在没有我方支援的情况下战胜困难走上社会，不仅解决了吃喝拉撒，还交了多少多少好朋友，结下了多深多深的大人间的友谊。又指着姐姐把从小到大的牢骚基本上都发了一边。林叶笑眯眯地问她当初为什么要亲小柯的时侯，小木连着凳子嘎吱嘎吱挪到小柯身边：

“女儿是我的，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接着把口水涂了小柯一脸后就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酒过三巡，小柯陷入了煎熬。刚才还气氛挺融洽的温馨小屋已经变得惨绝人寰，那边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女人们都已酒精上脑，不光叭啦个没完，还动手动脚亲来亲去；这边惟独自己的胃能分解酒精怎么也喝不醉，小木妈妈靠着自己做她的春秋大梦，小柯动也不敢动，只得看着这一屋子原始动物赤裸裸地相互表达感情。

当林雅文闹着要脱衣服的时候，林叶悄悄跟小柯说：“抱你妈妈去床上睡。”

小柯一步三晃地把小木妈妈抱进卧室，关上们发誓绝不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