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无标题

六十 双刃

（一）

废墟上耸立起了摩天大楼，街道里回荡的是喧嚣日常，痛苦的记忆容易被人遗忘。无风郡作为皇后六号的经济特区和对外前沿，狂暴大海孕育的闪亮堡垒，人们生活在斡托人编造的美丽谎言中停止了思考。

曾经的战火纷飞仿佛只是一场梦，如今一片歌舞升平下无风郡，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每个月的二十八号，市内某个氛围可疑的茶餐厅，打工妹子们都有每个月必须完成的任务。这天，所有店员必须按时到场，不论烈日晒爆汽车轮胎还是寒风冻裂自来水管，只要还喘气儿，爬也得爬着去！

和很多人一样，小木初到无风郡就被一片安静祥和的海滨美景征服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连签证都没有就入境那是因为联邦和皇后六号的开放协定，也根本想不到这里曾经是战场，更不知道自己“麦身”的地方还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

凡事都有第一次，那是一个暴雨过后的午休，吃饱喝足的小木迷迷糊糊，正看着街上波光粼粼的水洼子出神，对将要发生的变故浑然不知。

林小沐小姐是个好孩子，可这不是说她就普普通通不起眼、乖乖听话不思考，相反她有很多出人意料的地方。就像那时，一般人遇见自己的克隆人早吓蔫巴了，小木却不然。她是被震得七荤八素不假，但是想想，世界上还有这么另一个我，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再说咯，一般人倾家荡产也凑不齐这么多设备和人员，都有现成的了，不拖一个回去亏不亏？

小木的思维绝对是一般人比不上的，再就比方说兴趣爱好方面，她也喜欢漂亮衣服美味点心，但她更加会投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中，欣赏水坑就是其中之一。

真理道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跨进同一条河流，小木觉得应该改成没人能掉进同一个水坑。因为水坑是多变的，方的圆的长的扁的，而大多数是不规则的；水坑是短暂的，无时无刻不在蒸发死亡，气温高点半天就消失不见咯；水坑是伟大的，默默地孕育了不尽的生命调节了城市小气候缓解了热岛效应；而小木更认为水坑是美丽的，透明闪烁，变幻舞动，捉摸不定，宛如女人。

今天的水坑就更特别了，它存在于和小木不同的另一个空间——户外，却将阳光反射进来，小小一片光斑正正好照在小木脸上，一晃一晃的，搅了小木的午睡，小木想，你这不是在勾引我嘛！

正忙着正跟新朋友将心比心，忽然一只无情的大脚闯进视线，水花四溅灰飞烟灭，无比的悲壮和华丽……下一秒，众人推门而入，小木才回过神来是有客来了，没时间默哀了，她得赶紧地接客去。

头次来这么多客人，黑社会似的杀进来把小木吓得灵魂附体。

对林小沐这种从小身边环境闭塞的孩子来说，领地意识非常强，极度不习惯陌生人出现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不过好在小木早就决心要珍惜得来不易的工作机会，赶紧屁颠屁颠地拿来笔纸菜单，走到客人面前才发现原来是几位前辈，穿得比较休闲，难怪没看出来，差点男女都没愤分清！

不过这大批人马的是要干哈？集体讨薪？老板娘待她们不薄啊。同事聚会？今天也不啥节日啊。更奇怪的是她们不坐下点餐也不换衣服干活，进来之后全都站着，先拿小木玩了一会儿，然后有表的看表没表的扭脖子看钟。

当时的气氛非常诡异，外面一片白昼屋里人心惶惶，宛如灾变前兆！小木不由得联想起昨晚看的僵尸剧，不正是这样一副外面烈日高照万人空巷，而暗处就全是行尸走肉的景象吗？越想越邪门，空调风一吹，小木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就怕她们突然咬过来！

共和国历来实行严格的影视作品进口审查制度，官方的解释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如此这般。仗着言论自由坊间自然说法百出，进口壁垒说票房保障说……但不管怎么说这反正成了一部分动机不纯的男性观众和所谓人权活动家造谣生事的借口。一边是看到外国电视剧袒胸露乳羡慕不已，一边是拿钱说话跳梁小丑哗众取宠，狼狈倒也成了虚伪同盟。

不过对小木来说嘛倒真是无所谓，大洋马再性感也没自家姐姐好看，而且自己衣食无忧对政府好感胜过不满。反而因为这项制度，她年幼的时候没有看过肠子流一地真是太好啦！不然肯定留下心理阴影！

就是现在看她也受不了，老外们口味实在太重！不是东方式的带有哲理的恐怖电影，老外光知道用番茄酱恶心人，一会儿骨头出来喽一会儿又是眼珠子掉递上喽，粘乎乎臭烘烘，一枪过去头又爆炸喽粘的旁边人身上全都是……小木被内脏器官恶心得不行，导致整个晚上都呈灵魂出窍状态，一会儿摸摸肚子一会儿挠挠脖子……跟得了癔症一个样儿。

小柯洗完澡香喷喷地从后面搂住她，腿环着她的身子，凑到耳跟前软软地说，

或许真有一天众神向人类落下了审判的大锤，但绝不是快餐作品里上演的桥段。

僵尸片的确血腥，但背后也都是很现实很苍白的东西。就像西方流行过的那种社会主义国家无缘无故大举侵略资本主义国家的战争电影一样，他们拍得热火朝天而在我们看来全都是胡扯。同样，最近火起来的所谓僵尸电影，无非也这么回事，只不过是对当下局势的一种写照而已。

几年前西方世界泡沫经济开始快速崩溃，又逢共和国急速发展，一夜间胜败局势逆转。就好比过去人人都看不起的穷小子眨眼间腰缠万贯，反而自己事事都不顺心，他们能乐观么？本国失业率居高不下，国民经济一潭死水，政治乱斗愈演愈烈，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白人世界优越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社会情绪极度悲观失望，他们能舒坦么？

影片中游荡的僵尸，讽刺的正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年青人，他们有政府的福利可拿，便不学无术还欺凌弱小趁火打劫，根本和僵尸就没什么两样不是？而无能的政府和不见踪影的军队，也都可以在外国遭遇的最近几次自然灾害中找到原型。

真的没有什么，老外文化很肤浅的，战争片流肚肠，恐怖片流肚肠，灾难片流肚肠，肚肠肚肠肚肠……震撼的画面让人们忘记了自己变穷的真正原因，好让有钱的人继续有钱。可是大家看习惯了肚肠之后怎么办？就只好弄出更多的肚肠肚肠肚肠……

小时候都害怕基因变异的怪兽攻打城市怕得要死，现在不也没有过么？咱妈是顶尖的科学家了吧，她会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病毒，早期的生化电影用病毒不过是想隐喻谋财害命的制药企业。而现在的影视作品，只是很空洞的四个字：金融危机。用感同身受来吸引眼球，短期赚快钱才是他们的目的。

其实老祖宗真的很对，自作孽、不可活。世界上总共就这么多钱，个人想要变得有钱就必须拿走别人的钱，当资本家们拿得太多了，老百姓身上再没了钱可供他们去拿，他们就开始觊觎庞大的国库，于是再装出一副惹人怜悯的模样，编造金融危机的谎言，骗得国家的拨款。当国家也被资本家压榨变得贫穷之后，没有足够的社保基金，影响到了人民的生活，就出现了满大街的失业人口。这时候资本家们再趁火打劫，用解雇工人来威胁政府继续骗得巨额拨款。斡托人聪明就聪明在这里，这世界上的钱基本上都在斡托人手里，剩下的丁点儿让我们打得死去活来。他们真正控制着世界的秩序，但他们善于装作战争受害者的样子，很少有人注意他们在暗处做了什么。

但我们共和国的经济体系相对独立，不容易受到外汇波及，也没有自断后路的高福利社会机制去养活大批懒虫。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金融危机这种破事儿就跟我们没半点关系。

被小柯这么一说，小木还真不怕了，倒不是说小柯讲的她全明白，只是她感叹道，瞧瞧钱多可怕，能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僵尸！还是搂着乖乖女儿睡觉好！小柯的身子香香软软要哪儿有哪儿，尤其这对胸有弹性，你摸一下它就弹一下，调皮得不得了，欲罢不能！早上起床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真恨不得当肉包子啃了……嗷！怎么能吃人呢，岂不是变成僵尸啦！！

言归正传，而要问为啥这天店里的气氛这么诡异，还真跟钱脱不开关系。接下来小木便知道了，金闪闪的四个大字还要外加俩感叹号：发工资啦！！

说起来喜悦还真叫人间天堂，老板娘孤身打拼未婚“妈妈”，糕点师痴心一片等待真爱，跑堂活计们也统统都是婷婷玉立花季少女，实在是活色生香妙不可言。

不过年轻人没什么长性，好奇的起哄的图新鲜的，就是没有正经干活的！再，学业负担也摆在那里，快考试了，撤！钱赚够了，撤！被家长发现了，撤！

所以喜悦从来都是铁打的门面流水的店员，小半年下来，送走一代又一代的林小沐小姐自然就成了女仆长，时髦点叫大堂经理，与众不同的金色铭牌挂在胸前，小木顿时觉得自己都已经是金领啦！

老板娘姚心语在大型企业多年耳濡目染，管理方法有的是，她尤其知道金钱和地位只能换来员工一时的忠诚，人文管理，拴住心才是一劳永逸。

比如说小木的胸牌，可不是别家那种铁片贴金箔纸的廉价玩艺，是实打实的纯金制品，名字也不是用九块钱的签字笔写在签名栏里而是寄回共和国找工厂用车床重新加工上去的。

当然这些也都是表面价格，说来这块胸牌还有个典故，让小木总觉得得到了什么别人的定情信物一样珍重。

私营业主姚心语，当年也是个西装套裙、脚踩高跟儿的办公室女郎。某年某月某日，在大大老板乐合那儿得到这块金牌牌的时候，一向慢热的她只知道自己大概升官儿了，工资加了，办公室换了，活儿少了钱多了……不过自己家境良好不愁吃穿，钱再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花。

当天姚心语像往常一样拒绝了几个追求者，独自下班回家，第二天她才渐渐体会到这块胸牌与众不同的地方。

一言概之她成了众矢之的。市场经济公平平等消灭阶级没有官僚什么的都是狗屁，官僚和体制没有任何关系，它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有人的地方就有官僚主义。

姚心语是乐合中意的御用小跟班，拿着比别人多的工资就得整天跟这女超人忙不迭地鞍前马后。如果乐合六点半到班十点半下班，姚心语也只能这个点作息。起早贪黑都不好意思在家打扰父母才自己搬出来住，不出意外和其它员工说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然而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独裁者的鹰犬。

姚心语绝对是好孩子中的好孩子，大学时候从来不花男朋友的钱反而被说冷淡闹了分手；工作后有钱也不舍得买大排量骑车，就是怕花花草草被二氧化碳熏死；二两饭能吃饱绝不装三两就是怕累着农民伯伯的腰。她完全想不通咋自己招了那么多人恨呢？平日里争取做到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烟酒不沾肚子也平平坦坦，开会都不好意思多讲话，怎么就被说成官僚作风了？

当然这些都是心魔作怪，不能责怪纯金胸牌和将它授予自己的乐合，相反姚心语认识到面无表情的乐合一定比自己更寂寞，君王嘛，毕竟别人连恨都不敢去恨她，这么多人中间，她只有自己还能说说话。

所以姚心语觉得自己要把这块金牌和乐合的理想传承下去。可是私藏多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直到遇见了林小沐小姐。

姚心语那双好像永远也睁不大的眼睛看人还是挺准的，瘦瘦高高的林小沐不像急缺钱花的月光族，行为举止怎么都是有教养的大户人家小姐，她工作是为了锻炼自己。而且她天真单纯，对事物容易产生感情，什么都不抵触，她留在一个地方就会很久。于是姚心语将乐合的理想交给了林小沐。

小木完全不知道金牌牌和乐潋姐的妈妈——乐合阿姨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只知道自己有了金牌牌之后，不仅钱拿的多，而且每回都是第一个领到工资的，小木视其为荣誉。毕竟她也不是光凭别人都走了剩下自己才拿到这个职位的。

小木可深知干一行爱一行的道理，不光份内的事情干得漂漂亮亮，还四处留心，各个方面都去了解去学习。现在林小沐小姐可以说是除了账本儿，喜悦来来往往都是她去管。进货调酒打蟑螂，裙子同学滚蛋儿前留给小木总结道：干得比女的多，吃得比男的少，希冀是也！

姚心语的喜悦还有一个企业文化——发现钞。

随着电子商务的盛行，这年头啥钱都流行“打卡上”，鼠标点点工资就发完了，方便快捷不赃手，少请几个会计还省管理费用赖！但姚心语偏不这么干！她要的就是每个月风风火火地发现钞，那叫对员工的教育，是让她们亲手体会一下自己汗水结晶的分量，换成户头下的阿拉伯数字的话，就只剩阿拉伯数字啦！！所以姚心语历来坚持亲自发钞票到员工手上。

事业有了成就，不仅工资高了，姚心语见小木没车，天天还要去搭公交，女孩子家家的又辛苦还不安全，就说店里的车可以拿去用。小木感受到了来自领到的温暖，开开心心地到后巷一瞅，妈呀，老板娘看着挺柔美的一人儿，咋买个这么难看的东西！！这是卡车吧？！这根本就是卡车吧！？（Dodge Ram 3500HD 5.7L V8 HEMI）站在要吃人般的巨大进气口前小木已经打了退堂鼓，这么高个玩意根本不是坐进去的，而是要爬进去的！虽然自己不怎么穿裙子但开这玩儿上路会嫁不出去的好不好！再一看里面，彻底死心，又是插方向盘上的换挡杆儿！（俗称“怀档”）

小木觉得自己这辈子铁定是跟交通工具没缘分了，但好像跟老板娘很有缘分，工资见长和小梅洛也越来越要好。其实收入只是衡量工作好坏的一个很有限的方面，工作环境和人际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握着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却不花，银票就永远是废纸，钱之所以是钱，是因为它有“花”的功能。包括小木在内的劳苦大众，挣钱就是为了花的。怎么说小木也是女性，有家的女性，特别是有孩子的女性！母亲自己挣钱了，当然首先想到的是孩子。

一叠钞票存进机器，留下张最大的，盘算着买点什么为生活增添点情趣。其实小木已经很能折腾了，林家从来不缺刺激。

某回周末，午饭好了却找到处不到人，小柯安慰林雅文说估计小木妈妈有事出去了，其实她自己是最急的那个，怕极了她家小木妈妈在外面遇到坏人，又不想栓太紧弄得自己好像小媳妇一样，结果到了晚上小木还没回来，小柯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过去，然后小木从楼顶上摇摇晃晃地下来，说早上晒被子觉得太阳好舒服就在楼顶上一睡睡到刚刚才起……

这是个物质过剩的年代，林家又是彻头彻尾那种“有钱的混蛋”，家里根本不缺啥用的，穿得感觉太奢侈，小木自然想到饮食需求。食色性也，知道为啥这年头女星越穿越少么？基本需求永远不会过时！小木倒不会对着电脑屏幕浮想联翩，而吃，就算变僵尸了还知道啃人呢，哪能忘了吃呢对吧！

钱包放进随身小袋，斜挎在肩上，小木开始边走边看。这家店太脏那家店太乱，左手家记得不禁烟右手边是黑社会开的，这里不行那边也不好……就这么半小时过去，小木都选得快疯了，最后看到一背影美女进了喷泉广场东侧的一家，背影美女身材火辣看得小木肚子咕咕叫，店面门脸也挺漂亮装饰略清新，进去一看是家茶餐厅。

林小沐这人性子有点小男人，比较实在，消费的时候绝对先看价格，低的喜欢高的也不一票否决，只要没过自己设下的限，真的值那个价钱的话买来的是生活品质。天天泡面能省钱，进了医院医生宰你没商量！

看看店里人少，还有个背影美人养养眼，小木很是满意，来到窗边坐下，小袋在手腕上绕几圈再放在一边座位上。看着路边一排排小汽车，忽然又觉得如果真把店里的皮卡开出来，那份粗犷会不会意外地很帅？

同行大姐递上菜谱，上面的洋文难不倒小木，可小木都没仔细看指着一个饼就问：怎么没标具体尺寸只有大中小啊？你们中号饼都几寸的？

服务员答曰七寸

小木又指着米饭问：这碗多大？

服务员比划着，可能这么大。

小木刚要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服务员不耐烦了。这姑娘刚进来的时候以为来了金主，看这一米七几的，从小营养一定好，细皮嫩肉的，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大小姐花钱从来不看数的，卡拿出来刷了多少她们从来不问，不是摇钱树是啥？

可这姑娘咋一张嘴这么穷酸呢？看来小费是没指望了……

“来这儿是消费的不是饱肚的，想吃饱路边快餐店饭不限量。”

小木最厌恶仗势欺人的家伙，尤其是看不起消费者的店员，你们能混口饭不全靠顾客？小木合上菜谱丢在一边，头都没抬：“那想必阿姨是经常去啊，您一般盛几碗能饱啊？您要是中午吃多撑着了，就坐下歇着吧，小女子上别处转转。”

天使小木不愿和这种人争什么口舌之快，更是讨厌自己泼妇骂街的样子，大家都寄人篱下还是女同胞，理解万岁。但她脑子偏偏这种时候转得快，非得顶一句回去才舒坦。因为恶魔小木认为，自己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说自己坏话就是说妈妈、说林家所有人的坏话，这还得了？？惩戒！裁决！有罪必罚！！

其实作为同行当中入门最晚业绩最好也是升职最快的林小沐，绝对有资格评判一下这家店的待客方式。

小木黄金店员的称号是受到老板娘赏识得来的，不是自己骗来的。这个见证了姚心语年轻时代酸甜苦辣的小物件儿，最终交给小木就是姚心语认为小木是值得托付的那个人。

姚心语人好不代表她就傻，开店靠的是啥她一清二楚，包括那些那不上台面儿的东西。

小木从事服务行业的确有先天优势，五官端正个头高，骨骼匀称身材好，服务员不能难看是行业内幕，哪个客人也不想丑八怪伺候自己吃饭吧？

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美人，但小木哪儿哪儿可都不差，还带点凌厉率性的中性美，头发灰白异国风情，不过分漂亮反而有亲和力，小木往那儿一站，就能招来客人。关键是小木自己就喜欢接近女生，喜欢跟她们聊天（小色狼本性流露了XDD）。

如果说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都是父母给个跟个人努力没关系。但是小木业务水平高就高在她是把客人当人来看的。道理很简单，客人客人，首先得是个人，而不是张嘴就知道吃的动物，更不是有钱无脑的提款机。动物之间用信号沟通，人与人则要用心交流才会得到相互的尊重。道理不难懂，但都能做到的话，别说开店做生意，世界和平指日可待！小木长就长在待人接物。

一般客人只要到喜悦来个三两次，都会印象不错，觉得喜悦环境不错物价合理菜单多变，尤其有位小姑娘特有意思。别家店里的小妞只会“嗯”和“哦”，好点的再装个千篇一律的职业微笑，唯有裙子拼个谁家的短。小木不一样，远看着酷得要命冰山美人，走到面前表情那叫瞬息万变，说起来简直话唠。大家都觉得店里没几个毛人这小妞寂寞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姐姐”！的确在十几岁的中学生面前，二十快出头的林小沐绝对是大姐姐，亲切一点也正常，不过总的来说都要怪这年头的服务员没几个是不把客人当麻烦的，都是勉强应付。一家人周末开开心心去吃饭，结果被服务员的漫不经心弄得性质全无，再好吃的东西也食之无味，自然不会来下回。能够成为朋友还怕没有回头看客？姚心语这帐算得可是一清二楚！

小木挎着包趾高气昂地走了，心想这钱，等会儿进了别家的营业额可不能怨我，你们活该！再回头还要看一眼店名。小木这人老记仇了，一次不愉快她下次绝对不来！还要发动亲朋好友都别来！

甩脸子走人什么的是帅到不行，自己都被自己陶醉了。不过耍帅就那么一下下，眼看都快到小柯下班时间啦，小木还在马路上乱转呢！这也没办法，就靠自己的11路，腿是比普通女孩长些，可也跑不过汽车啊！恨不得飞天上可有规定不让……这浮躁的大都会，灯红酒绿背后只有资本主义的幽灵和人类丑陋的本性，上哪儿去找跟小柯两个人相亲相爱二人世界的地方呢？已经走两条街了，实惠的店差不多都在这里，总不能去喜悦吧那多没诚意，万一姚老板不收自己钱又不好，最最关键的是，给姐妹们看到自己原来是“双胞胎”，以后都别干活儿了，买点瓜子坐下八吧！

有的人一急躁就频繁看时间，小木也有这个毛病，越急越是摸手机摸得勤，好巧这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小木手一抖差点摔了。站站好深呼吸，定神一看，屏幕上黑体白色两个来电大字——姐姐。

（某些段落五毛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