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无标题

Chapter 61:Sanctuary

Episode:VII

如果不是被叫去了乐潋的房间，小柯大概又要不高兴了。因为才刚和人家聊过天的小木，一听说马上要和乐潋姐姐一家共进晚餐，又欢天喜地发扬起她人来疯的本色，蹦达蹦达跑去卧房，大箱子里翻出换洗衣裤，开开心心跑进浴室，水龙头都开了才反应过来下午已经洗过次澡了，睡前肯定还得洗，反正身上也不脏，抱着衣服裤子又跑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林叶瞄她一眼，视线很快又回到电脑屏幕上。

“哎……”小木懊恼地叹口气，“了望台真不是人爬的，出了几身的汗，后来我们就去大浴场洗了澡，让我给忘了……”小木回卧房前又提了一句，“南馆那边浴场挺大的，半露天的那种，风景特别好！比套间里的强多啦！”

“男女用石墙隔开的那种？”林叶有时候意外地是个很保守的人。

“不是不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小木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仔细调查过，是女眷专用的，男的在那头，因为药水功效不一样……”

“哦，那找个人少的时候我也去转转。”

林叶说话不像是安慰妹妹而作出的敷衍，她当然也是个人，怪毛病不少，比方说身为裸 体主义者，林叶其实真的很想在无拘无束的天然温泉里享受没有疲劳和工作的世界，不过那至少得把目前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才行。

总有人说政府官员灰色收入多，但至少林叶是忙得没有说这种话的闲工夫。

而小木这边动机就比较三俗了，姐姐笼罩在蒸汽迷雾中若隐若现的美好酮体才是她的企图，真恨不得先睹为快。不过现在应该是人最多的时候，讨厌人多更讨厌一双双眼睛盯着姐姐身体看的小木只好打消和姐姐共浴的鬼心思。但皇宫毕竟不是她们家，她们在皇宫不可能留太久，大概和姐姐共浴的机会就这么付之东流了……小木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去房间里面更衣收拾，准备出发赴宴。

虽然林雅文和林叶做了所有能做的来尽心尽力把小木抚养长大，但有一点倒真的是她们教育上的缺失——两位家长再怎么样深思熟虑竭尽全力，她们也只是情绪化的女人，敏感多虑，日积月累的影响下，小木成为了一个非常典型的唯心主义者。凡事从来对人不对事，所有判断、表现都因人而异。比如说虽然小木不喜欢热闹，说对公共场合播放的流行音乐深恶痛绝；也从来不去公共浴室，但有时却比任何人都爱瞎起哄乱掺和。

为什么小柯第一次去到研究所的时候，打着林小沐旗号便能畅通无阻？枯燥乏味的研究所里，静如止水动如脱兔的小女孩当然是讨人喜欢的。

而且作为姐姐，林叶还有一个害妹妹不浅的地方就是脸蛋。姐姐长得太美至于小木对女人审美极高，本来对乐潋这种外貌长相不咋地的女人，小木应该是不会先入为主的。但成也萧何败萧何，因为乐潋是姐姐的朋友，小木爱屋及乌，而且乐潋是真有内涵有故事的人，小木很快就跟她打成一片。

但迄今为止小木和人家的母亲乐合见面次数倒是屈指可数，不过小姑娘对人家印象倒挺深的。原因很简单，乐合是那种典型的女强人。不过虽然小木喜欢事业型的成熟女人，却一点儿都没法喜欢乐合，因为乐合是个完全没有情调的人。如果说姐姐是冰冷的石头，可石头还有千奇百怪的呢，而乐合简直就是千篇一律的大沙漠！所以说小有代沟不要紧，代沟千万不能太深。

不起眼的身高不起眼的长相、简单打理的短发、永不离身的浅灰色套装、皮笑肉不笑的市侩表情，会计出身的乐合虽然勉强算是文科生但表达能力仅限于个位数，根本不懂得怎么样去哄当时路都走不利索的林小沐。即便长大后的小木知道了乐合是个多么伟大的女士之后，仍然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女儿乐潋身上。

不过这晚乐合倒是颠覆了她在小木心中的形象。

小木是知道乐合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的。两年前，她在肯定有去无回的前提下，孤身一人前往了未知的领域。巨大的飞船内部有完整的生态系统，可以永远维持下去。但空间扰流却使她没法和地面联系，地面也无从跟踪她的航迹。

一年后林雅文想办法开发出了半连续性传送核心，一端安装在第二艘飞船上，一端则设置在地面。小木就负责在地面和飞船之间搬运货品，因为只有小木的阵列频率能够中和黑洞，不然通过时就会被压成原子大小。

所以小木几乎是全程旁观了乐潋女士找妈妈的过程，而乐合却不会有谁陪在身边。

两年的远星旅程，看来寂寞和安静真的改变了一个人。再次见到乐合时，小木发现当初灰暗色调女强人穿着可爱的连衣裙和太阳帽；身上那种戾气和尖锐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动物一样的小心和好奇；身为母亲却拉着女儿的手亦步亦趋地在气势恢宏的大厅里移动，乐合本来身高就普通，不穿高跟鞋就没法跟乐潋比，躲在乐潋身后很有种角色错乱的感觉。

当再次见到故人兼情敌的林雅文，乐合似乎从惊慌失措中恢复了些神色，用符合她身份的举止礼貌得体地问了声：“林主任好久不见。”

恐怕女人输给谁也不会愿意输给情敌。

林雅文也笑着上前和她握了握手，“我已经不是主任了，现在小小馆长一名，为你们这样来行的纳税人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服务。”语气却是调侃和自嘲。

“包括送人去深空吗？林主任作壁上观，成果倒是很喜人。”嘴上不客气，但乐合对林雅文如此年纪就作出那样的成就不得不表示尊敬。乐合不是被小学文化的假道长耍得团团转的白痴（……），如果这个女人没有真才实学，两年前乐合是不可能把自己的生命交出去的。

当然林雅文也无比佩服作为女人乐合过人的勇气和胆识，她淡淡一笑，“国家终止了深空计划，要去恐怕您得掏自己的钱了。”

“水清舞什么时候变成守财奴了？”

“或许女人都是天生的守财奴吧。”

一切看在小柯眼里，这个陌生女人提到国家主席时丝毫没有表现出尊敬，联想到她是军工行业的佼佼者，傲慢点儿也没啥奇怪的。但再看小木妈妈为水清舞被人轻视而气鼓鼓的样子，怕是她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像姐姐和长公主，成年人虚伪的表面下，无非利益和利用关系，跟动物都差不多，谁都别装什么高尚。联邦以自由民主普世价值的旗号这儿打一场那儿干一仗，不就跟野狗撒尿圈地盘如出一辙嘛！

但乐合与妈妈之间却不怎么客气，你来我往没有半分礼让，这倒是让小柯有些疑问，两位都是成功女性，私下里打破头面子上也要装得和和美美才对呀，怎么见了面就跟小孩子似的拌嘴呢？难道这俩其实关系不错？

大人们的事情用不着自己去管，小柯把注意力放回到今晚的正事上。

夸张的无柱式宴会大厅，中央放置了一张长条形餐桌，铺盖纯白蕾丝金边台布，高矮胖瘦的酒杯里陈列着漂亮的餐巾饰品。

小柯先去了躺洗手间，回来还没入席呢老远就发现抢眼人物依璐维竟然端坐在了那里！旁边当然是比刚才眉飞色舞的，她的小木妈妈……

餐桌很大，伸直手都很难碰到邻座。今天没有外人，几顿饭都处于半饱状态的小木得以静心享受这有钱都买不起的皇家大餐和有势都享不到的帝王服务。

然七个女人，个子都不矮胃口都不大，一点点少菜量都吃得慢腾腾，毕竟西方菜肴对东方人的味蕾来说也就那么回事，精致的器皿和缤纷的饮料倒占了更大的戏份，餐桌上更多的则是攀谈和玎玲。

开始还对奇形怪状的海鲜和色彩鲜明的汤品很感兴趣的小木，渐渐发现除了炭火烤、芝士焗、奶油炖之外只剩下刺身一种吃法，满嘴甜腻的小木失去了对吃的兴趣，悄悄向小柯和依璐维介绍起乐家母女二人的传奇故事来。

听着妈妈的叙述，小柯联想到曾经在报纸看到过的报道，文章里孤身一人勇闯未知世界的，原来就是面前这位心理年龄明显小于生理年龄的乐合女士。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母女俩一位军火巨头，一位冒险女杰，这家敢再厉害点么？还是说跟林家有牵扯的都是这般非凡人物？那下一位是谁？联邦总统？

此刻小柯一言不发的模样引来了在坐女人们的注意，小木赶紧动动她，提醒她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弄得太丢人。然而小木这边忙着照顾女儿，另一只手却被妈妈捉住。小木以为她又喝多了，想告诉她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林叶先跟乐潋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平缓地问她，“你们家的孩子，怎么样了？”林叶说完之后却没有看乐潋，而是看着自己的妹妹，留意她的反应，这番话看起来更像是在说给小木听。

“乐潋姐姐有孩子了？！”

小木的反应里惊多于喜。小木喜欢孩子，但结婚生子毁了她心中商业女名流的高大形象。毕竟在小木的概念里结婚生子可不是什么女人的归宿，而是压迫的脚镣，爱情的结晶当然美好，但事实上又有几个是呢？从小到大小木身边几乎没有这样的女人，水清舞虽然号称结了婚，但也没有小孩儿啊。

就在小木还没从巨大的角色形象转变中缓过神来的时候，乐潋对她暧昧一笑，补上一句：“是你的孩子。”

小木以为她又在跟自己开玩笑，果断拉下脸，接着吃不理她。但桌面上依然静静地，之前的交谈和笑声也都随之消失。小木可疑地抬头观望，发现除了维维姐儿和自己在犯傻，其余似乎都在看着自己，尤其身边女儿也一言不发。如果说大伙儿联合起来跟自己开玩笑这种事情有过那么几回，那么看见小柯的一瞬间，小木终于明白了什么。

“是……我的……克隆吗？”

小木并不是唯一的那个倒霉蛋，克隆技术成熟以后，利欲熏心的制药企业找到了心脏手术以外新的增长点。克隆技术立场中立，但资本主义却利用它导演了一幕幕地荒诞的黑色喜剧。

作为边陲地区的皇后六号，下层社会就有相当一部分被放逐出来的克隆人。这些人群每年都会因为缺少维持药物和身体改造的副作用死去大半。但来年，廉价劳动力输入者又会进口大批非法克隆人强化人，让他们像奴隶一样工作。

相比之下小木和小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也并不是说小木就坦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神奇地将它化整为零，融入到了自己平静的生活中。正好相反，事实上小木只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种恶性事件，看到那么多活生生的女孩被关在器皿里，看着她们的呼吸她们的脉搏，换谁都受不了，别说女孩们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身体和眼神……还有性格。

擅长逆来顺受的小木和拥有同样性子的小柯，就像两条支流，被迫在入海口很自然地汇集在了一起，融入了彼此的生活，同时也埋葬了巨大的谜团。小木也明白她们单薄的身子压不住真相，终有一天诅咒会破土而出搅得她们不得安宁。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也有明白。

“一直没有告诉你，对不起呢。”隔着一米宽的桌面，林雅文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借着身高的劣势和微弱的烛光，林雅文一张岁月不留痕的娃娃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多少次让小木融化过。

林叶若有所思地帮同样一言不发一头雾水的依璐维擦擦嘴巴。下午小木的一番话说到了当姐姐的心里，但不管妹妹怎么气不过，林叶知道妹妹的天真的确是她们造成的，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没有几乎去多看看这个世界；富足的物质条件使她从不斤斤计较；没有受过伤害所以胸怀比谁都宽广；未见过真正的丑陋所以对美有极致的追求……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却没有堕落，依旧保持着对明天的期待，用自己小小的爱情挡住了混沌不堪的社会。所以很多事情林叶不会去和依璐维说，因为她怕自己会玷污她，更怕她知道自己和家庭的真面目之后会选择离开。

“还没有苏醒的，被运往海底以现状封存了起来。除了小柯以外苏醒的六名女孩……”林雅文看看乐潋，“分别寄养在了朋友家里……”

林叶板着个脸，一副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样子，“妈说得对，我们的确是故意瞒着你的，想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告诉你。”林叶暂时把她的璐璐凉在一边，看看小木，又看看小柯，“收养她们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也都认识，妈的学生、小乐、还有水清舞。这是我们商量之后，想出的最好的办法，因为无论出身如何，对她们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像普通人一样拥有家庭、融入社会。你已经证明了这点，你做得很好，但你毕竟没有办法同时照顾她们所有七个人。”

小木还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只知道要相信姐姐和妈妈，也要相信小柯，相信她们作出的决定不一定是最好，但一定承载着满满的亲情。所以没有异议，小木只提出了一个自己没搞懂的问题：“我记得……不止七个吧？”小木用双手在空气中比划着那一排一排的培养设备，又看看捡回家来的宝贝女儿，“你确定你只有六个姐妹吗？不是六亿个？难道说剩下的都……”

小柯见她这么紧张，就知道她一定是联想到了什么消极的方面，突然就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出来，忍住笑娇气地打她一下，想告诉她事情没这么严重，但还没等她回答乐合倒先插话进来，发挥她经济学的知识，滔滔不绝：

“林小姐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说明你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生产知识和商业头脑。就平均成本来说，少量生产当然能够起到节约成本的目的。但真正的大企业家不会在乎平均成本，我们更加在意的是边际成本。企业学上来说，制造业需要大量生产来摊销（分摊）一次性投入的固定成本，不然单个商品成本就会过高倒置滞销。

比如说我们公司研制的干细胞克隆装置，每台三千万，如果购买这台装置的制药公司只克隆出一个干细胞的话，那么无论这个干细胞的原料成本多么低廉，也都要把设备的三千万全都算进去，这一个干细胞的造价就会高达三千万元。而如果使用这台机器克隆出两个干细胞，那么单价里只需要摊销一千五百万……”

“小柯才不是商品呢！是人！比你那什么破机器值钱多啦！”小木把小柯挡在身后，生怕女儿被面前这个奸商卖了，还冲乐合这死板的会计师扮了个大鬼脸，“噗！！”

大家当然都知道小木是小把戏，但在坐却没想到年逾五十的乐合竟然当仁不让地跟小木玩起了互扮鬼脸的游戏，眼看自己老妈威严丧失殆尽，乐潋用指甲敲敲桌面，林叶也射过去一个眼神，双方都示意各自的小把戏停下。

“来我们家的第一天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小丫头脑袋一昂跟我自称二十号……”

依璐维很不给面子地噗哧笑出来，然后又很自觉地在心上人射来白眼之前，把一大团醒目的火红色躲进碗下面。

“……我就想哪有女孩子叫这个名字的，该给她取普普通通的名字。所以嘛，虽然这么问有些奇怪，不过我觉得还是想征询一下宿主的意见。你说呢？宿主小姐？”

小木看看乐潋，再看看姐姐，才明白宿主说的是自己……

“乐潋和良婧瑶打算作为双亲领养她，当然前提是你同意。不过我想……”林叶像是直直地久坐着累了，换了个姿势，伏在桌上认真地看着小木，“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安排是最好的，乐潋家庭背景比较普通，收入稳定条件也优越，比起我们更接近社会，她能像普通女孩一样成长，我猜你也希望如此的，是不是？”

看着一桌子女人，小柯心想只要是别人家都比我们家普通……

但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方面问题的小木，也只能继续凭借对家人和朋友的信赖作出判断。

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看看小柯和妈妈，双方都是鼓励的眼神，弄得小木忒不好意思，不服气地装成大人的样子，“二十岁的人了，做什么有什么后果，她自己应该知道，我不干涉！”

“那行，就别总第三人称了……”乐潋憋着喷薄而出的笑意，“小姑娘叫乐乐，别跟以前似的念错了，yuele！”

疯！写出来不就是乐乐嘛！你是不是外国归来的留学生啊就这文字水平？

小木一脸怅然，“这个……会不会太随意了啊？人家要是喊小乐的话不会群起响应？”

“你看吧！”乐潋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我被人说名字太拗口，笔划又多，这会您倒是吸取教训了，孙女名字也太简单了吧？”乐潋笑脸盈盈地，对气鼓鼓的乐合活像哄小孩似的样子。

“简单，好记，印象深！”乐合一脸讨厌的模样，提起筷子奋斗去了。乐合这般可爱的模样让林雅文玩心大起，有一眼没一眼地瞟那边，饶有兴致地观察了起来。

妈妈的举动看在小木眼里，刚想说这样盯着别人不礼貌你在家胡闹也就算了在外面收敛点，就又被乐潋叫了过去。

“法律上规定养父母有义务向亲生父母通报孩子的情况，这条也适用于克隆人和宿主之间。那我跟你说说，让你也……知道一下，毕竟法律上她是你女儿……”

崇尚饮食文化的东方人喜欢在饭桌上说事情，而小乐的情况恐怕才是这顿饭的重点。乐潋开始流水帐似的把这半年以来乐乐的情况说了一边，包括在学校遇到的事情。

小乐和小柯一样也是在海底更换了身体之后被送走的。林雅文觉得文化知识她可以输入进小姑娘的数据库，但社会经验和人际关系这种东西，东方人脑子太复杂，真的学习不来，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乐潋也同意她的说法，就打算把小姑娘送去普通全日制大学历练个几年为人处事，然后再回到学院。

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可她们偏偏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开学前几天，喜得贵子的良婧瑶推掉一切大小事务，作为一家之主和乐潋一起开车（FORD EDGE 3.5L 这车圆滚滚的很可爱）把小姑娘送去了宿舍。

事实上开学前后可是挣印象分的攻坚战，刚从高中繁重的课业中解脱出来，为了美好的大学生活，不少富家子弟们都铆足了劲儿在这几天当着全校女生的面拼命炫富，使得校园几乎成了车展，走路都要小心别刮掉了人家跑车好几万的漆膜。

但自己小心不代表就没事，树叶子掉下来还能砸破头呢，良婧瑶的车停那儿好好的就被人家给撞了。

一时间警笛大作车灯狂闪，凶横霸道的小伙子为了一展雄风破口大骂，仗势还要打人。听见报警的乐潋她们从楼上赶紧下来，等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后，乐潋当然不是息事宁人的懦夫，面对边缘世界战火纷飞她都镇定自若还会怕面前这条发情的公狗？

叫来单位的司机接良婧瑶回去赶下午的会，让乐乐上楼先忙自己的事情去，然后打电话报警。

小伙子自诩家世能够搞得定警察，倒也不怕，就是见乐潋对良婧瑶又是拉手又是搂腰的，关爱有佳，争执中那三个字便脱口而出，然后一直在后方隐忍的小乐便走到三个人中间，冷眼说到：“同性恋又怎么样？总比生出个丢人的怪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