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葱】三重

第92章 番外1

易碎又冰冷的玻璃水晶之梦,名为幸福。我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去往何处,像蜉蝣一样漂泊在人群中,年复一年。

收留我的是一个恋童癖的老头,所有反抗他的人都会被强迫拉到街上乞讨,要是随从于他,就有美味的食物和温暖的衣物。

我自然是不从的。

今天应该是伦敦的雨季了,刺骨又粘稠的冷

风还有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身上只有两件破旧的麻布衣,他甚至不给我一双鞋子。

看着熙攘的人群,有的小孩穿着体面的衣服,有父母跟随陪伴,确实是令人羡慕,然而,对于我来说,也仅限于此了。

母亲对我的映像是没有的,父亲更不用说,似乎在我有名为“我”的意识的时候,那个老头就已经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了。

躲在街角,等着谁有心给我点便士,让我能有点钱买块像样的面包,或者饿着肚子到大笨钟敲响,回到那个破烂肮脏的杂物间里,这是我这几年的日常。

天快黑了,我觉得今天又得狼狈地回家了,然后被那些烂人嘲讽一顿,再上床睡到第二天。

一个男人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用英格兰北部的贵族弹舌音说道,“那个绿头发的小鬼,要不要跟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回头了,“好啊,只要你能让我吃好穿好。”

“很好,我喜欢你这种纯粹的小姑娘。”

那个晚上我跟他来到了组织的训练营,这里有几百号流浪者最小的只有七岁,最大的有三十岁。

我站在一群金发红发的人中间,格外显眼,他们叫我绿毛或者大葱,我没理他们,对于嘲讽,我听过远比这个恶毒的。

宿舍是男女混合的,一群人在一间宽大的仓库睡觉,幸运的是,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床,而且柔软舒适。

开始的时候,一群穿着黑衣的带着高帽的男人给我们上课,从语言到科学,要求一天内必须掌握,否则就会被倒吊在门口风最大的地方一个晚上,这种惩罚甚至可以至死,每死一个人,床就会被移走一张,一年下来,少了十五张。

确实是令人恐惧的,每个人每天都在高效紧张的吸收知识,三年下来,才摆脱了这样噩梦。

原本开朗的人都被逼成了疯子,我每天晚上都要保持浅层睡眠,不然就会有男人发了疯一样想要翻上我的床,有的时候,甚至有七八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恶心的眼神至今难忘。

之后,剩下的人被转移到了一个深山里,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现在了我面前,我自己到他的胸口了,“从今往后,你就不是当年的你了,以前那个可怜的小孩已经死了,现在,叫你01。”

编号01,手上的纹身就像是锁铐,将我锁在这里,从一个地狱踏进另一个地狱。

深山里的训练量,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淘汰赛,任何坚持不住的都会被杀掉扔进山谷里喂野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个干瘦的女孩支撑住所有的超量的训练,但是体术仍然不算拔尖,甚至只是中等,在这里,若果不是第一,就毫无地位可言,女人可能只会成为男人泄 欲的对象。

我不会让那些垃圾碰我的。

三个月后,开始了枪械的训练,而我发现自己的对枪械的上手和观察力超过了所有人,甚至可以在五百米的位置精准打击目标。

那个男人知道了,对我进行了特训,将我培养成了一个最优秀的狙击手。

并且最早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狙杀一个资本家,在对方上车前。

很简单的任务,在事先订好的位置等待目标,等到目标从饭店里出来,打开卡尺,在我扣动扳机时,在目标的身旁,看见了一个樱色短发的女孩,比我大上几岁,有着漂亮的五官和开朗的笑容,时间似乎静止了几秒,直到鲜血溅在了女孩美丽的樱色头发上。

麻木不仁,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男人对我这次任务的评价,他似乎很开心。

但是,我讨厌这个评价。

组织有很多女人,或比我大,或比我小,没有一个能让我感到舒心,她们也是一群疯子,和我一样。

对于那个樱发的女孩,我就一眼的映像,我忘记了之后的发生了什么,就记得,那一秒的静止。

“01,这把枪给你。”男人递给了我一把没见过的新型武器。

“这是什么?”

“李恩菲尔德,我从军队搞来的新型的制式武器,你绝对会爱上它的。”

事实证明,这把枪确实有着优秀的性能,但我仍然只对那个只有一秒之缘的女孩有着一刹那的触动。

想再看看。

1912年的冬天,我回到了伦敦的大街上,穿着简单的麻布上衣和吊带工作裤,用贝雷帽遮住显眼的头发。

组织放了我们几天的假期,我想在街上碰碰运气,毕竟,樱发是很显眼的。

我瞎逛了半天,这满天的大雪,果然是不可能碰到的吧。

“多出来走动,有利于你的病。”突然,余光中抹过一丝记忆中的颜色。

我回头看去,一个高挑的女子穿着大衣,撑着手杖,一边走着,一边搀扶着一名白发女子,侧脸的笑容和当年一样的温柔,时间似乎并未改变对方多少。

即使目睹了那样的刺杀,也能保持这样的心吗?还是说,你也和我一样,麻木了呢。

之后几年,我再没见过对方。

有一天,那个男人又找上了我,“又有新任务了,不过是个长期任务。”对方表情并不是很开心,或者说还有点无奈。

“什么任务。”

“之后再告诉你,你等会先学几个星期的礼仪,”对方眼神又扫了扫我,“再给你个名字。”

“名字?”

“是啊,名字。”

“我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不算名字,”对方思考了良久,“你就叫miku吧,和那位大人差不多。”

我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一个人名,我已经忘记以前的名字了,不过也不重要,也不过是那个糟老头给的。

几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中间人的通知。

记忆中的樱色,再一次的降临在了我的视线里,而我却再也无法想起,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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