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所有人既是双眼

Luka进入了现场，她与miku拉开了距离，两人不可离太近，只有分开行动才能保持视线的距离，她找了个相较安静的位置，观察了一下会场里的人，所有人都带着相当严实的礼服，，几乎看不见任何的标志性的特征，一般的假面舞会，也不会像这样如此严实的礼服，再加上所有礼服和面具都如此的雷同，luka心中不安不由得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她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礼服，幸好选用了较为保守的颜色和款型，否则已经露陷了。

Miku已经组装好了手枪，将其藏在侧腹，她已经找到了现场安保如此宽松的缘故了，这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杀手，每个人怀里都揣一把武器，既使被礼服盖住也能观察的到，他们的分布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视线互相交叠，在这个范围内开枪，都会被抢先手，除非能快到所有人都没有意识过来，否则是不可能在这些人眼下开枪的。

舞会的房间是学院的会堂，除了宽阔的大厅，最前方还有一个舞台，平时放着演讲台的桌子被搬走了，舞台上换成了一队乐队和一群舞者，负责热闹整个会场。

按理说应该还有个后台，不过眼下也被盯住了，一旦在这开枪，首先要穿越这些拥挤的人，然后还要躲开四处袭来的子弹，所谓插翅难逃也就是这般了。

Miku头很痛，而luka也不差，她端着一杯小小的香槟，来到人群中，从口音可以听出，这里的人来自英国各处，而且还有不少不是英语母语的人，从发音方式可以感觉到是德国人和法国人。

但是一丝异样感却在她心中闪过，这些人的交流中可以感觉到很多人都是闪烁其词，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身份，如果这里是共济会的集会，应该都是透明的，但是很多人都是保持着强烈的距离感，共济会是一个如此保守的组织吗？

难道除了自己，这里还有其他混进来的人？

但自己暂时没有验证的办法，只能先留个心眼，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路易斯，这是接近路易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这次，或许就没有下次了，luka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是在如此庞大的人群中寻找一个连具体形象都没有的人，不得不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与其如此被动，不如主动一点，找人搭话。

Luka右手握手杖，左手端酒杯，走进人群之中，她不常混迹社交舞会，但是她有种天生的感觉，能够从一个人的气质中判断他在舞会中的地位。一场贵族的舞会，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中一定存在阶级上的高低，既使是这样一个全员伪装的舞会，气质仍然是一个重要的判断方式，而具体就是从对方的行为举止开始。

大部分的世家贵族都有严格的礼仪教养，在举止方面和白手起家的商人不同，他们常常会克制自己的动作，让动作和他人保持距离，站姿和端杯的姿势都有考究，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排除很多干扰项。

然后是衣着方面，这些贵族衣服绝对是选用相当昂贵的布料，走线和装饰都会比别人严格，luka在服饰方面颇有建树，她一眼就能看出衣物的价值，而自己走的这一圈，她发现这场舞会有个明显的特点，即使用面具掩盖了身份，阶级还是被划出界线，那些有钱的商人在一个圈内聊天，而世家贵族们在另外一个圈子内聊天。

“虚伪是他们的特点，伪善和势力充斥着所有上层阶级的人，或许整个英国已经被这股风气熏的乌烟瘴气了。”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所看到的，她所厌恶的，即使自己也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如果可以，她非常乐意摆脱自己的头衔，去和miku过平凡的生活，至少不用过着这样的生活，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赢得这场游戏才行。

Miku在另一边行动，她通过几个点观察了这个会场的构造，在这个偌大的会场中，人群被暗暗得分成三个部分，分别位于会场的东北角，西南角和中央，而那些走动的自由人，除开自己，都在会场西北角，东南角和东处形成一个三角形的观察角。

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监视是那监视三角范围内的人，即那三个圈的人，但其实不然，加上那三个圈的人，整个会场就被完全控制了，这里无疑是一个隐性的密室，每个人的所有一举一动都在控制范围内，每个人都是监视者，要想在这完成一场暗杀，至少要十个人以上才能打乱监视者的步调，但事实上，自己加上luka只有区区两个人而已。

而打破这个监视圈的时刻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舞会开始时，每个人开始挑选舞伴，这是唯一的下手机会，而离舞会开始，只有十分钟了，luka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路易斯，这样她才能有机会杀死他，否则，即使找到路易斯，也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Miku找到了luka，向她传递了自己的意思，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luka非常头痛，十分钟，半个小时她都嫌少，十分钟，太难了。

路易斯的特点并不多，左撇子，爵位不低，有可能是个德国人，而且是个驼背加近视的中年男子。驼背可以通过调整站姿伪装，近视很好判断，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是判断不出的，自己又不能太过出跳导致被发现，已经是完全死局了啊。

Luka低头看了眼鞋子，右脚沾了点尘土，便蹲下掏出手帕准备清理，就在她准备擦拭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周围的人，右脚的尘土都比左脚的要多一些，而在哪些人群中，其中一双鞋，左脚鞋的灰尘明显多于右脚，她顺着视线望去，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正默默喝着手里的威士忌，而他背着的左手有明显的茧子，但是此时他却用右手有模有样得喝着威士忌，即使挺直了腰背，那长年驼背造成的圆肩也无可避免得表现了出来。

机会来了。

时间走到了晚上的7点25分，距离luka到场已经过去了20分钟，距离舞会开始还有5分钟，台上的乐队收了尾，繁杂的音乐停下了，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秒钟，随着一阵悠扬的萨克斯吹奏起来，人群那一刻的寂静又恢复了该有的热闹，贵族们开始寻找舞伴，但那不可视的圈却并没有因为这样而被打破。

空气因为高亮的吊灯和拥挤的人群导致即使是临近寒冬，仍然能感受温热，miku的面具里早就布满了水珠，正顺着面具和脸颊的空隙滴落在血红的地毯上，她背着手，不断摩挲着藏在后侧腹的手枪，在这热闹的环境中，一股的冷意正透过缝隙，逐渐占领这里，miku时不时掏出怀表，然后偷偷观察luka的行动，而就在刚刚，她感受，luka似乎有思路了。

“无论是苏格兰人还是爱尔兰人，都无法拒绝威士忌呢。”luka走到那个中年男人身边，悄悄将右手拇指放在手杖的机关上，随时准备弹出尾刀。

“威士忌是上帝赐予的生命之水，如果一个派对上没有威士忌，那么我绝对会认为，主人是一个无聊的法国人，他们只会喝酸涩的葡萄酒。”中年男人看向了luka，他面具下无法捉摸表情，但眼神中，绝对透露出一丝笑意。

Luka举杯，示意干杯，两人酒杯轻轻碰撞，发出脆响，然后各自喝完手里的酒，中年男人将空杯放在桌边，“没想到您居然会喝完手里的白兰地。”

“哦？先生什么意思？”

“传闻我们有个伯爵，连喝葡萄酒都会醉，如果醉了，可是会影响判断的，在派对上，不保持清醒的头脑，会要命的。”说到最后，中年男人的几乎是把嗓音压到最低，他的眼神穿透了luka轻薄的面具，直达要害。

冷意贯穿了她的骨骼，牙齿都快开始打颤，她握紧了手杖，“真遗憾，您的情报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了，过时好几个时代了，海蓝顿先生，不，路易斯先生。”

“伯爵，我没想到，您会如此主动，且大胆。”

“如果要想占据先机，必须提前下手，这是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

“伯爵，看着这个聚会，每个人都是一滴水，如今他们聚集起了一湾浅潭，而您，就是这潭水里旱死的鱼。”

“kaito说我是鱼，后来他死了，乐正绫也说我是鱼，后来她被我咬死了，你们这些捕鱼人，真的不怕被我一口咬死吗？”

“他们终究只是网，能不能捕您，还得看我这个捕鱼人。”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路易斯偏头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他拉过luka的手，假意邀请她共舞般将她拉入人群中央，“那么luka阁下，您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路易斯，你究竟想做什么？”

远处的音乐停了下来，会场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人群开始流动，路易斯搭着luka的肩膀，两人缓缓跳起了交际舞，就在人群 交错的一瞬间，一双冰冷的眼眸映入了两人的视线中，随着一声击锤拉动的声音，路易斯凑到luka耳边，“伯爵，在舞台下，是一五罐全新的芥子毒气，要是我死了，我的手下就会按下按钮，您是跑不出去的，不过还有这几百号人给您陪葬，也挺不错的。”

“我会怕你吗？！”

“如果我说，这里有将近半数都是各界精英还有MI5的特工，你还会打算跟我同归于尽吗？”

“什？！”

“那位美丽的主任就在人群之中呢。”

就在灯光即将亮起的瞬间，一声厚重的大提琴打破了寂静，而远处冰冷的视线已经穿过无数人的缝隙对上了那个正在跟luka缓缓起舞的中年男人，只有一瞬间的机会，就可以毙了他，纵使无法离开这里，也算完成了任务。

就在miku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人群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MIKU！不要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