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马蒂尼-亨利

Miku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这是她这个月第十次来医院治疗了，但是谁都明白，这只不过缓解一点她的疼痛，肺部如今已经如撕裂般痛苦，随着呼吸，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伴随的是带血的咳嗽和刀割般的感受，如是停用药物，怕是连下床都很难。

“初音小姐，如今你这个情况我还是推荐你住院治疗，郊区有个不错的疗养院，空气很好，也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对你的肺炎还是有好处的。”

“没这个时间，你再多开点止痛药吧。”miku看着输液瓶，又看了看时间，似乎再等待什么。

“止痛药有成瘾性，如果继续加大剂量，你会形成严重的药抗和瘾性，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

“医生，你是巡音家的人，你也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既然都是死，不如让我舒服一点。”miku眼神涣散，困意袭上心头，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医生叹了一口气，“你先睡会，到时候在考虑。”

医生让护士带miku去病房休息，自己来到了办公室，luka早就在这里等了，她一直很清楚miku经常来这里治疗和开药，对于药方，她也清楚的很。

“还有其他办法吗？”

“miku小姐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她的肺部有严重的损伤，本身化学慢性中毒就是一个很棘手的事情，我没甚至没有治疗的方案，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再加上miku小姐本身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上各种积伤，她最近开始嗜睡也是身体再发出最后的警告，如果在折腾下去，可能那天就突然爆发，死亡只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我劝你让她退役，好好养病。”

Luka握着手杖的手钳地发紫，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如果能让她退役，早就退了，”luka看了眼手表，“议会在向我施压，MI5也在向我施压，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能代替miku的人，没有其他人能让我如此信任，而且miku本人也不愿意，她不止一次让我继续，向她这样的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她所希望的战斗下，即使痛苦，我也要尊重她。”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医生摇了摇头，“那我再开一些止痛剂给你，注意，别经常性地服用，这只会加深身体的恶化程度。”

三个小时后，miku睁开了眼，她很少会睡死过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越发平常，一旦睡着就如同失去意识一般，她挣扎地从床上爬起，手上的输液针已经被拔掉了。

Miku穿好外套，坐着火车来到了伦敦最偏僻的一处私人港口，这里原本是海盗的地盘，如今已经被洗白成了私人货运港，而那两个人正在这等着她。

到点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五十分，天空灰蒙蒙一片，云层厚到随时要压下来，空中飘着细雪，风声夹着凛凛的呼啸，似乎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飞舞。

“怎么样了，”miku压低帽檐，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有什么好货吗？”

“绝对是好货，”那人殷勤地将身后包装成建筑材料的木箱推了出来，撬开上头的木盖后，里面是十把冲锋枪以及数不清的弹药，“都按照您的说法，给您备齐了。”

几个人从阴影处走出，清点了武器和弹药，然后快速拉走。Miku点点头，把脚下的箱子扔给两人，“点一下。”

“哈哈哈，好，”一人趴下去点箱子里的钱，而说话的那人又从船里取出一个布袋，在miku脚下打开，“您看，马蒂尼-亨利，这把枪可是真正的好货，这是厂货，有编号的，正宗的军火，子弹都给您配齐了，0.402英寸，绝对的大杀器，别说是掩体后的，就算躲在坦克里也给你打穿咯。”

“马蒂尼-亨利MK3，确实是好货。”miku端起这把沉甸甸地火器，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人充分感受到了这把武器的威力，诺大的枪口就像是深渊巨兽的大口，人在它面前渺小到连挣扎都做不到。

Miku捡起一枚铜弹，突然快速装填进枪膛内，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就被一声巨大的枪响带飞数米远，弹孔在他身上形成了恐怖的伤口，他在地上惨叫两声就没了气息。

另外一人看情况不对，正要举枪，船上一声枪响，那人的头就被击穿，瘫倒在地。十几个人从船上走下，另外几个也从阴影中重新走到miku身边。

“全部解决了，没有活口。”

“都是英国人？”

“有几个是德国人，不过看起来是东部的。”

Miku看向身后的人，“武器怎么样？都能用吗。”

“都是好货。”

“行，把这两人的尸体连着船上那几个一起沉了，冲锋枪就拉回MI5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雪鸮的组长从人群中站出，她有着和其他几人不同的老道，从年龄来看应该接近40岁，一股老特工的感觉，“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没了，把现场处理一下，然后把东西搬回去就好。”

“您确定不需要我们陪同？”

“到时候会用上你们的，共济会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就是我们的底牌，底牌得藏在手里，必要时再亮出来，就像今天这样。”

当然，这个是luka的说法，miku只是照着模样顺口说了而已，她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行动过的经历，至少再成为luka家的人之前，现在倒是已经习惯了，有一些帮手比单打独斗要安稳地多，前提是这些帮手足够可靠。

在雪鸮处理现场的时间，miku来到了特拉法加广场附近的街区，在河岸街，也就是那家糕点店说的向东几百米后到达的街道，有一个异响的井盖，而附近就是国家美术馆，事实上，从河岸街斜穿至国家美术馆要通过圣马田教堂，而那个教堂是个中立派，或许能问道一些关于异动的井盖的事。

时间接近下午6点，街灯已经亮起昏黄的光，在飘雪下，灯光带着一层薄雾，miku一边忍受着寒风带来的刺痛和严重的呼吸困难，还有剧烈的咳嗽，一边挪动着脚来到了教堂内。教堂有着温暖的光和寂穆的气氛，牧师伫立在受难像前作着礼拜，miku轻轻把手提袋放到椅子上，然后摘下贝雷帽。

Miku稍微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远处的牧师，似乎没有一个人，二楼的走廊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通往更高层的门虚掩着没关。

“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来问几个问题。”

牧师站起身，他看向miku，“您是巡音家的miku小姐吗？”

“我这么有名？”

“毕竟作为高调的伯爵身边最常出现的人，您的名气远比您想象中的大。”

“是这样的，听说附近有个井盖，经常性的有发出异响，之前我也听到了，动静不算小，你能告诉我什么消息吗？”

“确实，最近都有这种声音，而且有规律，晚上6点到6点半左右都会响一次。”

“为什么今天没听到？”

“这就不明白了，说起来可能是今天广场的喷泉在检修，似乎是为了迎接圣诞，要有一个漂亮的喷泉秀。”

“喷泉？”

“是这样的，特拉法加广场的喷泉要定期换一次水，脏水会通过自身的下水道排掉，或许井盖的异响和这个有关系。”

Miku卷着马尾的发尖，如果只是跟喷泉排水有关系，那只会有一处井盖有异响，而糕点店的店员说的是东街和西街都有，而且是交替发生的，而那天在糕点店听到异响时，时间在下午的3点到4点左右，如果牧师没有骗人，他能听到的是东街的井盖，时间在晚上6点到点半，糕点店离西街近，自己是在3点到4点听到，这两处必有联系。

“行了，谢谢您的帮助。”miku戴上贝雷帽准备离开，来到门口时却看见教团的钟楼，她对这个钟楼有了一丝好奇，这里是离特拉法加广场最近的地方，同时也是最高的位置，一般教堂的钟楼是不允许上去的，但这个钟楼或许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制高点。

Miku赶回教堂，“牧师，这个门是去哪的？”

“啊，那个是去顶部钟楼的。”

“今天有人去吗？”

“没有啊，钟楼一般只有维修和打扫时才会派人上去。”

“我能上去看看吗？”

“啊，当然没问题。”

Miku来到虚掩的门口，她轻轻放下手提袋，蹲在阴影处，将马蒂尼取了出来，填满弹膛，走进了门内。她向上往去是回旋交错的台阶和透着冷色的光的窗户。Miku小心翼翼地爬上台阶，她将步枪枪口向下，左手抓着右臂，形成一个三角形，将枪杆夹在臂窝处，一旦发生危险，她可以迅速抬枪射击。

当miku来到顶层时，她发现在钟楼顶层还有个小夹间位于顶部，而那个夹间已经被人打开了。Miku换成标准持握姿势，慢慢走入夹间，而里面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望远镜透过狭小的观察口看着特拉法加广场。

“佛农上校？”

“从你进教堂开始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

“你为什么在这？”

“我在这已经一整天了，牧师都没注意我还在这里。”

“你在找狙击点吗？”

“如果那天莫兰上校要在暗处狙击，你觉得他最可能在哪？”

“一个开阔的楼里，可以看到四面的情况，而且顶部有一个良好的掩护，最好周围有建筑可以掩护。”

“你有想法吗？”

“有，而且很多，特拉法加附近全是良好的狙击点，他出现在哪都不意外。”

“如果是你，那天会在哪？”

Miku拿起望远镜，将镜头对准了一个方向，佛农看去，“国家美术馆的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