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相片

luka宅子的树林附件，立着两块没有名字的墓碑，它们在白雪纷飞的苍白中，静静地，毫不起眼，若是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这是墓碑。

miku站在它们面前，死亡在她世界中远比鲜活要来的常见，对于谁的离去，她也无法惊起什么波澜了，gumi算是曾经的同事，关系并没有多好，杀手之间很少会有亲密的关系，说到底，都是抢生意的，唯一算得上老师的meiko，也被自己亲手送进了深沉的大海中。

但是她还是来到了这里，one和gumi，两个连名字都只是代号的人，就和那些死去的人一般，除了尸体，连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都是那么模糊，墓碑上，甚至刻不上一个名字，这就是自己的未来。

等回到宅邸，已经到了晚上，luka也从市里赶了回来，她坐在书桌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文件，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只是时不时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书房内灯光昏暗，luka拉开了一面窗帘，冷清的月光照在书桌上，miku见状，将书桌边的台灯拧开，来到她身边，“怎么了？”

“差不多我13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一次暗杀，目标是我该死的叔父，他在我面前被人爆了头，当时我的感觉是害怕，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我那时就在想，我是不是天生就对这种东西免疫，对死亡，没有感觉。”

“后来呢？”miku的神色有点变化，她微微撇过头，没有正视luka的眼睛。

“后来我直面了一次杀手，对方个子很小，但是可以大街上枪杀我的保镖，冲进餐厅里跟别人交火，我在想，会不会就被杀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不是不怕死，我只是怕自己死而已。”

“谁都会怕死，luka，没有人例外。”

“那你呢？Miku，你作为杀手，怕过死吗？”

“我经常觉得人生没有意思，为什么又不去自杀呢，我不是天主教徒也不对自杀有过抵触，我没有童年，七岁前是乞丐，之后是杀手，每天要么饿死，要么时刻防着那些恋 童的变态对我出手，出了任务，随时都会死，我不怕死，但是总觉得，现在死了，就太没意思了，然而我又找不到有意思的事情，不过现在，我不怕死。”

Luka看着对方，那双初见时空洞的如人偶的碧色双眼，此时正熠熠生辉，那个冷漠的杀手如今仿佛重获新生，是自己的功劳吗？Luka从来不敢如此自大，她只是给了miku机会，毕竟最开始，她也只是被这个如白瓷娃娃一般的可爱模样所吸引。

自私如她，所谓巡音luka，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

“那个墓碑，就那样真的好吗，什么也不刻？”

“她们只是杀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身不干不净，没必要在这个世间留点什么污渍了，这样干净的埋着，不需要祭奠也不需要回忆，这是最好的归宿了，总比暴尸荒野来的好的多，杀手可不能被惦记，死了也一样。”

Luka似乎触动到了什么，她站起身，紧紧搂住miku，“你呢？你也要孜然一身地离开我？”

“我，我不知道。”

“给我个答案，miku。”

“我曾经想过，安静地消失在你的世界中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痛苦，但是现在想想，要是最后一眼是你，我想我也能安心地闭眼。”

感觉到怀里的樱花般的女孩开始抽泣，miku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许luka也开始接受了吧，接受自己时日无多的事实。

Miku轻轻摸着luka的头，事实上，自己并没有那么不怕死，meiko说的对，如今的她，已经不能纯粹地举起枪了，顾虑太多，至少，她希望能亲眼听见luka告诉自己，miku，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得到了一个权力，可以调查所有议会成员，即使是首相。”

“什么？这么大的权力？”

“这个计划是秘密进行的，我被安排去负责调查当初支持首相的那批政客，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Luka从miku的怀里离开，从桌上拿起一打文件，“这个是当年选举时的那批保守派的政客，也是赫伯特当时最强力的帮手的名单，而这个，是近十年离位或者死亡的政客，以及贵族，有百分之80的吻合，而当时跟我们一起去参加海蓝顿拍卖会的那批人不仅是赫伯特的支持者，还参与了当年下水道重修的督公和投资，很有趣，这些证据无不指向赫伯特跟共济会的联系，而在得到这个权力之前，这些都被归列于绝密之中，除了议会最高权力的那批人，没有人可以查阅，即使是国王。”

“那为什么赫伯特还要我们调查共济会的事？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添堵，但是你忘了吗，最开始他怎么告诉我们的？”

“我们国家混入了德国的间谍？”

“是的，但是查到后面，你没发现，这个所谓的德国间谍，不就是共济会那批人吗，本想让我们只往德国间谍方向走，结果误打误撞，我们越查越不对，就给我们下绊子，他是实时跟进我们的调查的，要是有内鬼，他作为上司，无疑是最可怕的内鬼。”

“难怪共济会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

“最后内鬼居然出在上头，真是可怕。”

“我们现在要直接找赫伯特吗？”

“MI5的已经去找他了，我们毕竟不是国家机关里的，斗不过赫伯特，现在需要跟赫伯特断绝联系就是了。”

“但是这样我们就暴露了，赫伯特发现我们不跟他联系，他就会觉得我们已经注意到他是共济会的人的事情，我们或许会变得更难走。”

“MI5的人去找他的那一刻，我们其实也暴露，现在直接跟他撕破脸也不妨是一种手段，他不能把我们怎样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明天早上去拜访下gakupo，他或许知道IA的动向，我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她会选择消失，至少应该给我们一点提示。”

“明白了。”

“miku，你的枪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

“我需要明天你在我五十米开外的距离，用你的步枪，盯住我周边的每一个奇怪的人，我有种预感，我们已经被监视了，从海蓝顿死后，他们一定会换一个新的监视者，现在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只能靠你来判断了。”

Luka的预感是准确的，共济会的人行动非常迅速，miku提早一个小时，在早上五点起了床，她拎着步枪来到宅邸周围的树林，不出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新鲜的脚印，对方在树上待了一个晚上，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收获，但是在这个距离，他究竟要监视什么？

Miku爬上了树，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见书房，书房只有一面窗户，当时晚上光线并不好，监视者是不可能看见luka的嘴型或者书桌上的文件，早上也没有发现书房进过人的情况。

但是就在miku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支撑的树干上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她轻轻抚摸了一下，类似于绳子了勒痕，而旁边的主干上还有一些衣服的纤维物，她跳下树，在周围找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根麻绳和固定用的石头，深感不妙的她回到宅邸，先是询问了一下克里斯，“克里斯先生，最近冲洗相片的照相馆在哪里？”

“嗯。。。进入市区后的牛津街有一个很大的照相馆，不过他们8点才开的门。”

“报社呢？”

“出树林五公里有个印刷厂，每日的泰晤士报都在那里拿的货。”

“好的，谢谢你。”

“需要我带你一程吗？Miku小姐。”

“越快越好，克里斯先生。”

克里斯开车带着miku来到了印刷厂旁边，保安看见了车，便上前询问来意，miku从怀里取出十英镑递给对方，“我们是巡音伯爵家的，有事要找下负责人。”

“负责人在三楼。”

Miku带好白手套，拎着皮箱上了楼，她看了一圈印刷中的报纸，确定没有她在意的内容后来到了三楼，正准备敲门，就听见屋内人出来的声音，对方一拧开门把，就看见一位绿头发的女孩穿着西服和大衣，手里拎着一个皮箱，用着冰冷的眼神望着自己。

男人四十五十岁左右，留着标志性的小胡子，戴着圆框眼睛，身上穿着呢子大衣，看起来就像一个领导层的人物。

“请问有什么事吗？”

Miku走进房间，将皮箱放到会客卓上，她摸了摸沙发，然后坐了上去，一股古龙水的味道飘在空中，她拿起桌上几个茶杯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沓英镑拍在桌上，“卡尔古夫先生，不知道对方给了你多少钱，请你把胶片交出来。”

“对不起，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我见过很多装傻的，但是最后我都让他们说出来了，我虽然不及我的主人那么聪明，但是有些东西，你瞒不过我。”

“小姐，你若是在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Miku打开皮箱，卡尔古夫就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自己了，“.303全金属背壳弹，在这个距离，我可以在你还没喊救命的一瞬间了解你，印刷机还在运作，他们是听不见枪声的，卡尔先生。”

“您究竟要干什么？”

“应该十分钟不到，有一个人拿着一叠相片找到了你，让你把照片发表出去，他就坐在我现在的位置上，喝了一杯锡兰红茶，然后就离开了，不是吗？”

“并没有这样的人。”

Miku站起身，她走到了办公桌前，她拉开几个抽屉，并没有找到照片，但是却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瓶古龙香水，她闻了闻，把香水放回了抽屉里，毫不犹豫地用枪打中了男人的大腿，把对方拖进房内，锁上门，抽出了怀里的绞索，“告诉我，真正的卡尔古夫，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