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灰白色

伦敦的天气常常是阴郁的，灰白的色调充斥着这个曾经的工业大国，而昏暗的办公室内，只有gakupo身后的窗透着一丝冷色的微光，照在miku低沉的脸上，她默默摘下墨镜，露出了漂亮的灰蓝色的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miku小姐，我们的交易很简单，你告诉我IA的去向，我给你名单，中间一切，不需要过问，和你当年接的任务一样，你不需要在意你的雇主为什么要杀目标，只需要完成就好了。”

“你不告诉我原因，这个交易，我是不会接受的。”

“那我的回答也很简单，你可以离开了，miku小姐。”

Miku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嘴脸，她从来不喜欢用语言来对付他人，但看着他有恃无恐的表现，miku犹豫了，她不敢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现在她不能死，所以她还不能乱来。

“IA的动向对你很重要吗？”

Gakupo脸上挂着微笑，低垂着脸，抬眼看着miku，紫色的长发垂在眼前，“你又来了，miku小姐，如果你不告诉我IA的去向，那么这个生意就已经到此为止了。”

IA跟神威家什么关系，她并不清楚，但是她若是胡编一个，他们估计也不会相信，gakupo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他只需要确认就好了，要是在这里乱说，gakupo不会高兴的，但miku现在非常确信，这个神威gakupo绝对不是那种可以简单交换情报的人，他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很可能对IA不利，如果只为了一个情报而失去IA，绝对不是个公平的交易。

就这样打道回府吗？眼下看起来是最优解，但楼下已经传来了动静，有一拨人正朝楼上走来，被堵住了？Miku手慢慢伸进了口袋，“看来已经没得谈了，我回去了。”

Gakupo脸色一变，站直了身体，从身后抬起了一把左轮手枪，“这可不行。”

“神威少爷，我劝你别把枪对着我，不然死的会是你。”

“我知道你的底细，01号，要问为什么，你可以去问问那个死在你手里的蒙克先生。”

“蒙克？”

“有趣吗，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和你的组织相关的人，是不是非常的疑惑，但我不回答你的疑惑，告诉我，IA的去处。”

Miku皱着眉，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大少爷她完全可以一枪毙了他，但是问题在于要不要开这个枪，外面或许有个枪手正架着她，或许身后已经躲着一群人了，她没有全身而退的自信，似乎陷入死局了，她不该这么莽撞的。

“怎么了，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一枪打死我，那我告诉你，最好别，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敢把枪口对准你这个曾经的第一位，也说明了，我不怕你开枪。”

“你和蒙克一样，都喜欢用语言来摧毁别人的心理防线，你觉得胜算在握了吗，”miku戴上了墨镜，“那你看着吧。”

突然，从她的大衣下掉下两枚圆球，接着，圆球迸出了大量的呛人的白烟，笼罩了整个房间，gakupo一惊，对着眼前的黑色大衣一阵射击，然而大衣的主人早已不在，接着，身后伸出了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朝房间的死角拉去，他挣扎了一下，黑洞洞的枪口便抵在了他的背后，“怎么了，神威少爷，之前的神气劲呢？”

Gakupo没有继续挣扎，而是冷冷地看着窗户，下一秒，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鸦脸面具的身影便破窗而入，对方拿着一把德式的毛瑟步枪，对着miku开了一枪，miku偏了下头，那个身影便没入烟雾中，miku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下一秒，对方便从上方的天花板落下，一脚蹬开miku，拉着gakupo消失在烟雾中。

Miku被打的直咳嗽，又吸入了不少烟尘，她捂着胸口，用力呼吸了两下，但总觉的空气不够，眼前直冒金星，脑袋也开始缺氧般的嗡嗡响，待烟雾散去，几十个黑衣人包围住了她，将她架了起来，朝楼上拖去。

Luka从黑暗中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但眼前并不是miku的脸，而是gumi，对方黑着脸，看起来心情非常差，她慢慢支起身，“gumi，miku呢？”

Gumi看向luka，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咬了下唇，叹了一口气，“昨天收到一封密信，miku似乎被神威家的人处决了。”

Luka先是一愣神，然后左右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摸上头，抓了抓头发，又抓了抓，那双无力的手从杂乱的樱色长发中滑落，跌在被子上，她眼神放空的看着陌生的病房大概有十秒钟，接着，眼泪便慢慢涌上眼角，无数的情感涌上心头，打破了她全部的理智，她失声的尖叫了半分钟，接着狠狠抓着gumi的手，却死活挤不出一句话。

One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几乎崩溃的luka，“伯爵，你先别太激动，这可能只是神威家发出的假消息，现在连没有miku小姐的尸体都没见到，他很可能是故意刺激你的。”

Luka从床上翻下身，“我要去找神威，我要把他皮剥了。”

“你现在去就正中他下怀了，我姐姐明天就会伦敦了，到时候找她商量一下，一起想想办法。”

Luka低着头，她总觉的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盯着她，有个人不停告诉她，要杀了神威，为miku报仇，她捂住了耳朵，却更加的鲜明，她大吼一声，把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摔在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在一直跟我说话，是谁啊！”

两人看呆了，one去叫了医生，几个医生火速赶来，检查了luka一下，然后缓缓而语，“伯爵，您可能要去精神科看下，我怀疑您可能患有精神问题。”

“你说什么？！”

“伯爵，您冷静，这只是初步判断，还要进一步确认，还需检查。”

Luka可没时间和医生耗了，miku是她的一切，即使是尸体也要从神威家要回来，one看出了她的想法，现在的luka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了，如果在放任她这样肆意妄为，会把所有人都搭进去的，既然姐姐吩咐过自己要照顾好luka，那么她必须做出行动了。

one突然上前，将luka按在了床上，用皮带捆住了她的双手，“去拿一剂镇定剂，伯爵情绪有问题，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

医生点头去取镇定剂，luka大喊着要对方放开自己，但one不为所动，“gumi，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真假，应该假的概率很大，一定要等到姐姐回来再行动。”

Gumi点点头便出了门，看着挣扎的luka，那双通红的双眼和紧缩的脖颈，想必是非常焦虑和紧张的吧，“伯爵，就这件事，我不能容忍你任性。”

Miku被吊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内，身上只有单薄的单衣，湿冷的环境让她肺结核持续严重着，不停地咳嗽着，身上到处是血痕，指甲也被撬掉数个，她艰难地呼吸着，斜着头看着前方，她对这种环境再熟悉不过了，训练时也接受过不少这样的审讯，她已经可以完全不在意这些疼痛对她的影响。

“我已经把你的死讯透露给伯爵了，你猜伯爵会不会直接冲过来找你这个小情人呢？”gakupo嘲讽地看着miku，身边的鸦脸面具人正在准备新的刑具。

“上一个像你这么自负的，已经死在船上了，你想当下一个吗？”miku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甚至没有半分的恐惧。

“我已经有许多证据，只要我交给议院，上面那群老顽固还会让伯爵继续舒舒服服地做贵族吗？”

Miku看着他，轻轻挪动手腕，发出轻微的骨头间的摩擦声，“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又为何要IA的消息，但很明显，你手里那所谓的名单根本就是在唬我。”

Gakupo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你对名单的事情基本只停留在你有名单这件事，对于其他的信息基本没有透露，如果要逼供一个人，糖和鞭子是必要的，但你的糖，似乎只有糖纸。”

“这只是你的臆想，只要我想，我现在就能拿出名单，但很遗憾，没有IA的消息之前，我不会透露任何名单的消息，我是个商人，不为谁卖命，谁给的钱多，我就为谁服务。”

Miku又挪了挪手腕，“那你吊着我没有一点意义，现在就杀了我，你说不定还能把luka激怒，逼她失去理智。”

“miku小姐，如果我真要和你们作对到底，你早就死了，头会被吊在巡音宅的大门口，但是我的态度很明确，只要IA的消息，你们死活还是跟共济会的纠葛，我一点也不关心，只是个简单的交易。”

从gakupo的话来看，神威家，至少gakupo应该是跟共济会没有直接联系，但是那个白袍面具人确实是共济会的装束，为什么共济会会和神威家合作还放任gakupo这样行事，miku还是没有看透，但她明白，再和他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她现在非常害怕luka失去理智地找gakupo正面对峙，one和gumi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根本不会是这个白袍人的对手，自己是唯一一个还有完整战力的人，她必须离开这里。

“miku小姐，最后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还不肯松口，我就把你和巡音luka的奸情汇报给议院，你和巡音就会被抓取强制治疗，告诉你吧，那个所谓的治疗根本就是笑话，你们会死在那里的，巡音家从此会名誉扫地，你不会想luka的声誉毁在你手上吧。”

Miku看了眼隔壁房间桌上自己的武器和弹药，以及那个暗中的白袍人，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只身来找你真是最大的错误，我的失误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神威少爷，不得不说，你把我将军了。”

“你终于看清现实了，miku小姐，现在告诉我，IA在哪？”

Miku冷冰冰地看着gakupo，她用了三天的时间来评估这里的一切情况，她想了无数种方法来逃脱这里，但是总有一个致命性的问题，这个gakupo能不能杀，他死了，会对luka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思考了无数遍，但是致命性的情报不足导致了这个问题始终不得解，而这的一切都是她的莽撞造成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么很遗憾，你的利用价值就到此为止了，你的尸体会比现在的你有用。”

“我三天前就可以走，但是我一直没走，我在想，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我看不懂，也领悟不到，你很会隐藏，几乎没有告诉我任何信息，我莽撞地闯入你的地盘给luka添了大麻烦，真是愚蠢。”

“哦？你觉得你走得掉吗？”

“你觉得这个绳子，能绑住我吗？”只听咔哒一声，miku整个手掌的骨头全部错位，麻绳从手腕滑落，她安稳地落在了地上，随即又是几声骨响，手掌恢复了原位，“几年前，我就接受过类似的训练了。”

Gakupo只是略微惊讶地笑了笑，“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技术，不过你不会走的，miku小姐，我们的生意还没做完。”

Miku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远处的白袍人，对方拿着手枪，对着miku晃了晃，她只是不屑地偏过头看回gakupo，只见对方绑起披散的紫色长发，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你说我没有名单，很可惜，你猜错了，我一直有，里面不只名单，还有你和luka亲热的证据，很值吧。”

“用IA的命换，我不觉得很值。”

“你就那么相信我们会杀了IA吗？”

“我没理由不相信。”

“你在想，既然我有名单，那么杀了我，抢过来不就得了，那么我再告诉，里面所以都是用我神威家自己的密码加密过的，你想破译，除了我爸，只有我，你自己是不可能破译的，所以，你没得选了。”

Miku叹了口气，“这个房间一直很潮湿，我的左耳总能听见青蛙的声音，晚上有谷风从窗户吹进来，所以窗户外一定是一条小河，你猜我会怎么做呢？”

Gakupo还没反应过来，miku撞开gakupo，夺过他的文件，然后踩着墙壁，用手肘击破玻璃，纵身落入了河中。

“她疯了吗！现在伦敦的气温只有零下三度，她还有肺炎，这是在自杀！”

“怎么办？”

“追回来！尸体也可以，文件不重要，她必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