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血与暗

IA缓缓走上顶层，将温彻斯特填满弹药，并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将其披在头上，弓着身走出了楼梯。果不其然，远处一道火光亮起，配合着刺耳的枪声，IA身上的大衣被击飞，IA瞬间举枪反击，一道白光擦过黑暗的走道，而敌人明显已经躲入掩体。

“IA上校，没想到居然能亲自跟你决斗。”对方的嗓音嘶哑且低沉，明显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丝德国口音。

IA找了一个掩体，将手枪放在容易拔出的位置，“莫兰上校，没想到你这个天 杀的还敢在这里跟我一对一决斗，好大的胆子。”

“啊，那可不，从十年前起我就渴望能跟您这位MI5的精英来一场决斗了，你那个小女朋友实在是不够看呢。”

对方这句话出口，IA顿时便一股剧烈的愤怒涌上心头，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敲碎，但是职业素质让她冷静了下来，“那份匿名信也是你写的吧。”

“你说举报您的那封吗？当然是我了，不然上头怎么会派我去解决结月呢，不过佛农也真不够意思，居然直接把我从MI5里除名了，让我一个人在德国自身自灭，不过我可不是难么容易死的人，这次我除了您之外，还要亲自把佛农那个混 蛋的狗头爆个几百遍。”

“莫兰上校，你可真自信啊，今天就是你的死 期！”IA探出掩体，对可能的位置开了一枪，试图直接穿射死对方，但是明显没有打中。

就在IA准备探回掩体的时候，不知何处再次响起枪声，IA的左臂当场被击伤，巨大的推力直接将其击倒在地，德国的98k步枪，用的还是中空全被甲弹，左臂已经骨折了，根本使不上劲。

“啊，怎么了，是我下手太重了吗，IA上校？像您这样的上年纪的也是该退休的时候了，这份工作确实不适合您。”

混蛋！IA躺着滚回掩体，这个位置已经暴露了，必须换位置，而且对方的位置还不清晰，难道不到两回合自己就要死在这种混蛋手下吗？！IA将步枪挂在身前，抽出手枪，用牙齿咬住套筒，上膛。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从枪声的位置大致可以判断莫兰在自己右斜角两点钟位置，那个地方有着大量的杂物和机械设备，对方可以通过众多孔洞形成观察位来射击自己，而自己的手枪并不足以穿射掩体，因此逼近射击是最好的选择。

98k枪身长，枪栓线程长，在移动和换弹的过程需要时间，但是不排除对方携带有手枪之类的，因此必须先找到对方的具体位置。莫兰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普通的方法是不能逼他开枪的，必须给他一个机会，只能冒险了。

IA看准了右斜方半米的一个小型突起，作为掩体正合适，她咬住手枪，将步枪取下来，然后突然冲出掩体，将步枪往前一抛，对方果然没有开枪，IA翻滚躲进掩体，得到了一丝喘息。

莫兰不是机会主义者，刚才开枪，在抛掷物的影响下很有可能会造成遮挡而影响射击，同时暴露自己，而且IA离下一个掩体很近，与其暴露自己，不如等下一个机会。

“莫兰上校，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从你在跟我愉快决斗的那刻，你就已经陷入被动了。”

“怎么，想要在言语上动摇我吗？”

“因为luka的原因，你们已经损失惨重了，能用的人也就几个地痞流氓，德国的杀手因为MI5的原因进不来，导致能在伦敦调用的杀手也就你和几个杀手组织的二流货色，你现在在这跟我拖时间，那我的另外一个同伴现在应该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你主子的庄园里了。”

“什么？！”

“我告诉你莫兰，你们早就是强弩之末了，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里，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来啊！跟我继续决斗吧，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莫兰上校没有回话，黑暗中除了钟楼外嘈杂的响声，连个呼吸声都不带有，两个人都在等待机会。IA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她发现这个莫兰上校有个毛病，如果普通的诱骗起不到作用，就冒个大险。

她抽出8英寸的骑兵刀，将衬衣的下摆割下一条作为止血带，“上帝，我真是疯了。”她嘀咕着，并咬紧了牙关，对准左小臂的连接处用力挥下，然后迅速用临时的止血带绑好。

她几乎疼的快晕厥过去了，惨叫卡在嗓子眼强行吞了下去，全身几乎被冷汗浸湿了，她颤抖着将手枪绑在断臂上，然后缓缓地举出掩体，右手捏着骑兵刀的刀头。

就在手枪和断臂探出掩体的瞬间，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断臂连着手枪一起被击飞了，IA却看见了对方的位置，黑暗中，纵使是一瞬间的火光，IA也能轻易看见那个观察孔的情况，莫兰明显感觉到情况不对，但是IA已经用力掷出了飞刀，银色的骑兵刀呼啸地插进了观察孔，对方一声惨叫，但是没有致命。

IA翻出掩体，将先前扔在地上的步枪捡起，右脚轻踢枪身，步枪旋转上弹，对准莫兰的位置又开了一枪，莫兰一声惨叫，爬出掩体，他左腹中弹，右眼被飞出的骑兵刀划伤，步枪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上弹了，但是他还有一把左轮手枪。

IA举着空弹的步枪对着莫兰，莫兰手持左轮对着IA站在她的对面，而眼下的局势，莫兰已经赢了，IA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机会，“IA主任，真够狠的啊，我敬佩你，不过眼下你已经输了。”

雪慢慢停止了飘飞，阳光慢慢从云层探出，冷白色的光透过钟盘照在两人身上，IA却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是却能看见那银灿灿的左轮随时待发。

“是啊，你这个家伙命够硬的。”

“把枪放下，我给你一个痛快，算是看在你以前是我上司的面子上。”

“我死也不会向你投降的混 蛋，我要看着你眼睛，在地狱的深处诅咒你。”

“那你可别怪我。”

突然，一道白光带着破风的厉声击碎了钟盘击中了莫兰持枪的右手，莫兰侧翻在地，右臂已经断成两截，IA一愣，迅速再次旋转枪身上弹，正准备射击莫兰，但是在射击前又调转枪口，对准了光棱装置开了一枪，当她准备回头干掉莫兰时，对方猛地扑向IA，对准她的脑袋用力挥击。

但是左手明显没有右手来到有劲，IA硬挨了一拳后，用枪托猛击了一下莫兰右侧的太阳穴，对方轰然倒下，没有了生气。

IA艰难地爬起身，居然没有被干掉，她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支援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但是没想到miku竟然能穿射大本钟的钟盘来射击，她怎么也想不到miku是怎么判断出敌人的位置的，能做到这种操作，大概也是运气特别好吧。

她检查了一下莫兰的尸体，然而就在摸到对方左耳时，却发现里面的耳膜是完好无损的，她愣了一下，又将尸体翻了个面，对方居然是一个日耳曼人，IA猛地惊醒，捡起地上的枪便冲到楼下，但是警察已经涌了上来，“站住！”

IA只能改成之前上来的那个脚手架，但是失去一只手臂的情况下，根本就是灾难，她跌跌撞撞，半摔半就的情况下掉下了脚手架，在地上砸了个七荤八素，IA撑起身体，丢下武器，爬到最近的电话亭，拨打了luka家的电话，然而接电话的是克里斯。

“克里斯......请你，请你务必告诉luka，莫兰上校还活着，gakupo任务失败了......我房间，有个东西，在......”IA还没说完，远处突然响起了冲锋枪的响声，IA被数颗子弹击穿，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身体贴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缓缓倒下。

远处的miku根本没有找到开枪的人位置，而luka则愣在了原地。

“IA？”

“luka，我们得撤了！”

“miku，那个混 蛋杀了IA，你把他杀了，你必须解决他！”luka向miku嘶吼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远处再次响起一声枪响，luka被击中了左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miku马上拖着luka挪到屋内，用止血带绑住出血处，而luka还在不停地喊叫着，“混 蛋！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冷静点luka，我们必须报仇，但是不是现在！”

难得听见miku如此大的音量，在喊出这句话后，miku也因为肺炎的关系剧烈咳嗽起来，她捂着嘴，鲜血却不断从手指缝渗出，luka看见miku的模样恢复了部分神智，但是脑内仍然嗡嗡作响，无数的声音向她咆哮着，讥讽着，IA的死状在她眼前不间断的重现，她甚至能看见一个看不起面部的人正站在她身前，用无比滑稽的表情看着她，告诉luka是他干掉IA的，像是杀猪一般，轻易地杀掉了她。

但是她必须强压心中的愤怒，她必须撤离了，正如miku所说。

“miku，miku？我们走，对不起，我失去理智了。”

Miku忍住咳嗽，压着嘶哑的嗓音说道：“我知道，我们原路返回。”

两人迅速撤离了现场，拦截了一辆马车，回到了luka的庄园，而到家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医生在半夜一点来到了庄园，替luka做了简单的取弹手术和包扎，因为同样伴随精神问题，又给luka扎了一针镇定剂，luka才睡了过去。

Miku的情况依旧每况日下，她只能不断服用止痛片和止咳的高效药才压住了身上的病痛。她清晰地记得下午发生的一切，当时IA和另外一个敌人在顶楼打得焦灼，miku只能通过对方开枪后的造成的残影来判断两人的情况，幸好当时突然放晴，阳光透过钟盘照出了两人的残影，又碰到大本钟检修钟盘，才给了miku射击的机会。

但是就当她以为IA能够安全脱出时，IA跑到了电话亭给克里斯打了电话，具体情况miku已经收到了，她当时本来应该掩护IA撤退的，然而敌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突然对电话亭射击，很明显，对方是卡着自己死角的。

自己应该已经暴露了，杀手是双人小组，一个人在下面伏击IA，另外一人在上面盯着自己和luka，可惜狙击手枪法欠缺，不然luka已经被打死了。

共济会还是多算了一步，牺牲了IA，这绝对是重创，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luka，IA对luka意义重大，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亲眼看见亲人被打死的时候，换做谁都会失去理智。Miku看着熟睡的luka，心中百感交集。

从现在开始，就是自己和luka就是狼群里最后的两匹孤狼，一切的终点就在于最后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