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你吻她啦

薰x千圣（因为想看她们在下雪天约会，大概是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好像已经写过好多回初次约会了，感觉整出了无数个平行世界。在平安夜那天搞出来就好了（好恨

你知道发出约会邀请的方式有许多种。

编辑一条叫人不便体味情绪的短信。

到你的公式页面假扮粉丝语气留言。

趁你午休的间隙唐突询问是否有空。

在卡片上抄写浮夸的词句插入门缝。

她采用的是你最中意的那种。

提前整整一个礼拜致电来家，在线路那头委婉地字斟句酌。

你拨开了她散布的烟幕。平安夜的晚上可否挤出一点空闲。

多么无理取闹的请求呀。她分明清楚你工作忙碌无法抽身。

你既觉得好笑又有点气不过。你不喜欢她为了迁就你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的心情。

于是你低低地笑说，录完节目之后我们或许可以约会。

她好像被你的某位朋友感染，不知道怎么的就咬住了舌头，一边嘶嘶地吸气，一边忙不迭否认，说这不是约会。

你在她看不见的线路这头扬起眉毛说，既然不是约会，那我就没有空。

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向你表示屈服，小声承认的确是想跟你约会。你们交往以来的第一次约会。

你露出小恶魔似的得意笑容，食指勾起弯弯绕绕的电话线，语气却温温软软像个小天使，问她愿不愿意多等你一会儿。

你担心那么晚的约会不像一场真正的约会，不能肯定她是不是有足够的耐心。但她立刻应承下来，说不论多晚都想见到你。

你咬住下嘴唇，安静了半分钟，她也屏着呼吸，跟你一起沉默。你们都知道还没有到挂断电话的时候。

你们心照不宣。你们异口同声。你对她说笨蛋，她对你说梦幻。

她先你一秒听见嘟嘟的忙音，但你捂住听筒才肯放肆大笑。你才不要让她知道你在笑她，但又觉得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平安夜如她所愿地飘起了雪。她说在雪天约会感觉好梦幻。你们难得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一致。你不喜欢寒冷季节，也讨厌恶劣的天气，却直觉认为这样会比较浪漫。

你觉得浪漫其实就是违背理性的事情，是明知道不可能而为之的傻气和固执，就像这场原本不应该存在的雪夜约会，但如果两个人一起犯傻你就不会拒绝。

走出演播室，你回到后台，匆匆瞥了一眼挂钟，不慌不忙地卸下妆，换上准备好的常服，和同事们一一道别。

你总是与众不同，不肯为约会化妆。你不希望她亲吻你的时候嘴唇沾染苦涩的化学物质。你希望她无需遭遇任何阻碍直接触碰到最真实的你。

如果，如果她真的会吻你。不论，不论额头还是脸颊。你害羞地垂下眼，默默把围巾拉高，鼻尖磨蹭着柔软厚实的布料，呼出和体温一样发烫的水汽。

约会地点是你事务所附近的广场。你只需要步行五分钟就可以抵达。是她的主意，体贴又周到。你知道她害怕你迷失在电车站台。

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等了很久吗？

她傻笑着摇头。你觉得她看起来好像Leo，但Leo比她乖巧多了，才不会睁眼说瞎话。

你抬手拂去她肩膀上的落雪。虽然不多，但到底也积了一层，一看就知道她真的等了好一会儿。头上隐约也有。你开始生气了。不知道找个有暖气的地方坐着吗？

她却对你的气恼一无所知，还嬉皮笑脸地晃动着身体。你用力抓住她的手肘，气鼓鼓地叫她不许动，又让她把头低下来一点。她老实地站定，先是茫然地看着你，接着突然涨红了脸，闭上眼睛听话地低下头。

好啦。你说。什么？她问。

你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黏在她的鼻尖笑了起来。她冲你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嘴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太狡猾了，你在心里偷偷抗议。平常她总是一副帅气的模样，现在却成了一个十足的少女，不偏不倚正中你的红心。

她揉了揉鼻尖，从衣袋里掏出纸巾，托住你的手背，替你擦去指腹的水。你一边悄悄地平复心跳，一边打量她清秀的眉眼。

你从来都不否认她长得好看。你只是不太喜欢她装模作样。

她没有放开你的手，指尖接住一片雪花，点在你的掌心，然后吻了上来。你说不清楚冰凉的触感究竟属于她的嘴唇还是雪花。你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你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又害你心跳停了一下。

走吧，我们四处逛逛好吗？她问。

她握住你的手放进大衣口袋。你不客气地摸索了一阵，发现她还揣着一支唇膏。难怪你觉得她的嘴唇看上去格外诱人。

你听见悠扬的乐声。她牵着你循声走近。原来是一场街头四重奏演出。你们在演奏者身旁驻足聆听。

但你听得并不认真。你的思绪完全被那支唇膏占据了。你想知道它的味道，但不想问它的主人。你不自觉地抽出手抱住胳膊，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得知答案，而且是在光明正大的情况下。

一曲终了。你忘记了鼓掌。她看出了你的心不在焉，自责地说应该让你早点回家休息才对。你的双手攀上她的脸颊，她的五官几乎皱在一起。

好冷。她低声地抱怨。所以，清醒一点没有？你问。

你觉得有必要禁止她产生一切负面的想法。你明明是自愿出来和她约会的。没有人可以勉强你做任何事情。

她恢复了生气，敞开大衣把你裹进怀里，附在你的耳边自言自语，这样或许会更暖和一点？

你伏在她胸前动弹不得，庆幸她看不见你的表情。不过听心跳声就知道了，你们两个真是势均力敌。

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你感觉自己像在发烧。终于你推开她稳住脚跟，恨不得把围巾拉过头顶。

还要去哪里吗？你问。吃甜品吗？她问。

你认识的人里也就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晚上九点多钟问你要不要吃甜品。但你也不相上下。你点着头同意了。

只是偶尔一次而已。你这么安慰着自己。何况比起忧心看不见的热量，你更乐于见到她尴尬的神情。

你是故意点达克瓦兹蛋糕的。你还一字一顿地对她说，看起来确实很像鸭子呢。她如今当然知道是dacquoise而不是duck words，但你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甜品店温暖得让人舍不得离开，你们挨着彼此坐在角落的卡座。你稍显困倦地枕住她的肩膀，她漫不经心地捻着你的发梢。你感觉到她亲吻了你的头顶。

你们没有再去其他地方游玩，从甜品店出来就已经够晚了。你的母亲会根据你的日程调整门禁的时间。你像灰姑娘一样必须在十二点之前赶回家。

你们忘了带伞。天气又不懂得体谅人的不幸。雪渐渐下大了。你们一路不停抖落身上的雪。

灰姑娘走下南瓜车。你急忙从家里取出一把大伞给她，叮嘱她回去以后立刻洗个热水澡。

她恶作剧似的挠了一下你的掌心，叫你不要乱动。你有点不服气。你本来就没有乱动。但你还是听话地顿住了。她抬起手。你以为她要替你拂去头顶上的雪，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她没有。

她捧起你的脸颊，吻在你的嘴唇上。

你知道了唇膏的味道，混合着达克瓦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