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审美这个东西真是因人而异

薰x千圣（上一篇从千圣视角来想伤心哭了，得搞点纯度高的糖。薰和脸的日语发音好像差不多，想说千圣搞不好很喜欢薰的脸，但不会随便承认就是了。两个人都长这么好看就应该拿脸说事。

半梦半醒之间你捕捉到了微弱的声响。

似乎是在念你的名字，又好像提到了谁的脸。

你努力唤醒朦朦胧胧的意识，让大脑分辨出那句含混的话。犹如学龄前孩童热衷于拼字游戏，你把每个孤立的词语关联到一起。

怎么长得这么可爱，睡着的脸也很好看。

拼图终于完满。睡意消失殆尽。你拉过被单蒙住了脑袋，鸵鸟似的想要掩盖羞涩。隔着柔软的布料，她捏了你的鼻尖。你听见她低低地笑。你知道她是在笑你。

你感觉她的手指像春日的风，温柔吹开你攥在手里的被单，又感觉她的手指像梳子的齿，耐心替你整理着额前的乱发。她的吻从额角蔓延，落在你的眉骨鼻梁，仿佛降下了一场绵密的细雨，你的脸上没有一处不被淋湿，偏偏嘴唇幸免于难，你又觉得心有不甘。

你舔了舔下嘴唇，情不自禁地闷哼。她的吻应声落下，堵上了你的抱怨。你摸索着贴住她的掌心。她俯下身和你十指相扣。你喘息着睁开双眼，目光迷离地望住她。她却合上你的眼皮，温声软语地对你说，时间还很早，再睡会儿吧。被黑暗笼罩之前，你看清了她的脸。

你们在这件事情上真是势均力敌，可以认为拥吻做爱都不值得害羞，却不能够坦率表达对对方的感情，就像她以为你听不见才夸你好看，你却拆台似的当着她的面红了脸。而脸红会传染，这是基本常识。

你再次从沉睡中苏醒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家里了。餐桌上摆着卖相极其糟糕的早餐，盘子下压着她为自己辩护的便签。她竟然把一切都归咎于你让她受了惊，以致她不能够做出可口的早餐慰劳你，更何况偶像不擅长厨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是是。你偷笑着自言自语，拾起她落下的钢笔。

人气偶像为我下厨，我可真是罪无可恕。请白鹭小姐息怒，我一定将功补过。

你写下回复把便签贴上冰箱，暗暗设想她看到之后的反应。大概会理直气壮地把围裙丢给你，然后掰着手指点名下一餐的菜单。

不久之前你们才迁进现在这间公寓，距离她的事务所和你的剧院都很近。通勤时间的骤然缩短带来了无数便利。你们心照不宣地升级了早安吻，往往一大清早就感觉精疲力尽。幸好从事的职业培养了你们的好体力。

但今天你打破了惯例，她羞怯得只敢亲吻你。你知道她根本不是胆小的人，她只是不习惯暴露在你眼前。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爱你之类的字眼，只在最动情的时刻脱口而出，平常完全不好意思挂在嘴边。这是你第一次亲耳听见她称赞你。你忍不住开始好奇，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究竟有多喜欢你。

你边吃早餐边回想童年往事，迟钝地发现这就是她的常态。

你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因为父母工作上的联系，在学校之外也来往密切，友情远比一般同学深厚。有天母亲告诉你说她夸你长得好可爱。你捧住脸颊小声问母亲是如何得知的。母亲答说是她的母亲偶然听见特意转告的。后来母亲又说她夸你性格温柔懂得体谅人。因为她母亲无意之中听到她向Leo诉说心事。之后同学透露说她在心里把你看作她的罗密欧。最后到处有人传说她在拒绝别人的告白时提起了你。如今你听见她趁你睡着时质问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太不坦率了吧，白鹭小姐？

你感觉笑意克制不住地上涌，甚至冲淡了早餐的难吃程度。这个清晨在你眼里和平时一样充满了乐趣。你以另外一种方式补充了她亏欠你的能量。

剧院来了新的后辈，有一位尤其中意你，总是向你请教问题，侵占你的休息时间。你难得主动向后辈提问，但内容和工作完全无关。

觉得我的脸长得怎么样？你问。帅气。后辈不假思索地说。除此之外没有了吗？你追问道。还很高贵，像真正的王子一样。后辈毫不吝惜地赞美你。非常感谢。你说。

世界上大概唯独她才有资格说你长得可爱，其他人大多只看得到你表面上的帅气，错误地把你当成勇敢无畏的王子，甚至连你自己都相信了这个说法。只有她揭下了你的面具，告诉你害怕也没有关系。你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你高出她足足十八厘米，靠在她的怀里竟然不会感觉违和，只要低头你就可以枕住她的肩膀。她也能够放松神经，安心投入你的怀抱。

好像两只相偎取暖的刺猬，只把柔软的肚皮留给对方，但在掌握相处的技巧之前，又总是不小心伤害到对方。现在你们是两只不太好看的刺猬，刺不仅长得稀稀拉拉还有点蜷曲。

前辈的恋人一定很幸福。后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你问。因为每天只要一睁眼就可以看见前辈的脸。后辈满眼都是憧憬。

你本来还想反驳一下，说她才没有这么肤浅，结果转念想起早上的小插曲，于是拼命忍住笑意点头附和。

但我也很幸福。你眨着眼睛说。前辈的恋人肯定也特别好看。好想见识一下。和前辈相比怎么样？后辈积极地凑上前。比我好看。你扬起了嘴角。难以置信，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后辈发出惊呼。说不定已经见过了。你轻声说。什么？后辈没有听清。我什么也没说。你拿起剧本，结束了对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来欣赏你的公演，她一般不会出现在剧院，自然也不会来接你下班。但下班之前你收到了她的短信。她问你稍后想吃和食还是西餐。你们难得才会出外就餐，她的邀请不禁让你怀疑。

是害怕看到被自己弄乱的厨房吗？你边打字边笑，想着她应该还不知道你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她没有立即回复你，既没有发来文字也没有附上表情贴图，但你可以想象她略显气恼的表情。你觉得和她相处最难却又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把握戳穿她的时机。把握得好，她的一颦一笑只是在撒娇；把握不好，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生气。隔着屏幕你不确定她的状态，直至收到第二条短信才放心。

我已经在剧院外面了，要不要上车快点决定。时间宝贵，过期不候。

她都把台阶铺到你的脚下了，没有道理不沿路走到她面前。你向同事挥手告别，后辈跟在了你身后。

前辈家住附近吗？会开车来上班吗？后辈蹦蹦跳跳边走边问。

唯一一辆车被她开走啦。你忽然发现后辈的背包上挂着某位人气偶像的周边。

后辈拖长了声音说，那前辈的恋人会来接前辈下班啰？

她就在前面，我先过去了，再见。你急于和后辈告别，以免给她造成麻烦。你忘记了这位后辈总是有无数个问题，好奇心重得简直像个六七岁的小朋友。

你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手忙脚乱地系上安全带，望着窗外催她快点发车。

怎么回事？她问。被人跟踪了吗？这么紧张。你无暇顾及她。

后视镜里的后辈露出震惊的表情。你发现你竟然一瞬间掌握了唇语。你看到后辈竖起了拇指。

不愧是我偶像，果然比前辈长得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