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

薰x千圣（突然想看点纯情女高中生的日常。

她睡着了，在你的沙发上。头枕在扶手上，扶手很低，她不至于难受，但腿伸展不开，在另一边的扶手下面蜷曲着。

这张三人座沙发已经很旧了。她第一次躺上去的时候，和你差不多高。你感觉它宽敞极了，衬托得她格外娇小。你在她的身边躺下，一点也不觉得拥挤。你甚至想叫Leo过来躺在中间。毕竟，在过家家游戏的角色设定里，它可是你们的孩子。

你清楚地记得，她说你闻起来好像奶油蛋糕。而你咯咯地笑，拜托她不要在梦里把你吃掉。她说当然不会。她说话的时候，你的金毛玩偶从靠背上滑落，正好掉在你们中间。她用它挡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她说她最珍惜你了。你勾起她的小拇指说你也是。

但时间改变了一切。

她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了，你也不再是一个坦率的孩子。不过，如果有人问你，谁的变化更加可恶？你会直言不讳，当然是她。谁让她忽然长得这么高？如果沙发可以说话，肯定也会抱怨她的——小时候我们明明很适合彼此。

她却丝毫意识不到问题，姿态未免太放松了。右手搭在胸口，左手摊在腿边，手肘卡在坐垫的缝隙里。发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有一绺头发几乎垂到地毯上。睡衣的衣领敞开着，露出半截锁骨。表情毫无防备。睫毛时不时轻微地颤动一下。比平常安静太多了。你竟然感觉不习惯。

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却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发笑。你经常恨不得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明明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却乐此不疲地假装傻瓜，差点连你也蒙骗了。真狡猾啊。幸好，你识破了她的伪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真实的她。

她的眼睛。她的肌肤。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拥抱。她的固执。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她的最爱。她的内心。她的外表。她的天赋。她的魄力。她的等待。她的食物。她的书籍。她的电影。她的音乐。她的肌肉。她的头发。她的亲昵。她的疏离。她的麻烦。她的汗水。她的眼泪。她的胆怯。她的勇敢。她的保护。她的步伐。她的睡姿。

一个你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虽然有时候你对她生气，但更多时候她让你着迷。比如现在。

你的卧室连接着一座小阳台。你仅仅是过去接了一通电话，和经纪人讨论了半小时日程，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她的睡颜。虽然你知道这样不专业，但的确有一个瞬间，你忘记了所有工作上的事情。

你蹑手蹑脚地走近沙发，跪坐在地毯上，屏住呼吸注视着她，目不转睛。她现在的形象，把她奉为王子的小猫咪看见，会不会大失所望呢？一点也不帅气，对吧？她哪里是什么王子，明明是一只可爱的小狗，每次只要你一出现，她就会摇尾巴。好吧，今天是难得的例外。

是因为太辛苦了吗？你想。毕竟她也是一个大忙人，学业、演剧部的活动、乐队排练、演出，一样不落，并不比你轻松。你们的日程总是完美地错开。如果不是你主动邀请她留宿，你们就只能在放学路上独处。或许她是一个博爱的人，没有卑劣的占有欲，但你不是。你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她却一无所知。

你提议一起过夜的时候，她竟然天真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吗？你重复了一遍，用一种近乎威胁的语气笑说，你真的需要我说一个理由吗？她嗫嚅着说不需要，只是她太久没有去过你家了，觉得受宠若惊。看见她害羞的眼神，你心满意足地点头，但又感觉不够尽兴。

我还在期待什么呢？你一边问自己，一边后退。就在你准备开门的时候，她忽然捉住了你的手腕。她的掌心湿漉漉的。她说她一路都在想这件事情。然后，不等你有任何反应，她亲吻了你的额头——你们交往以来最亲密的接触。你暂时彻底称心如意了。你还以为她永远不会主动呢，但你又最清楚，她一向很擅长出人意料。

在这种掩饰纯属多余的时候，你仍然不愿意卸下面具。你说，记得带上睡衣，我可没有你能穿的衣服。她托起你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说，只要是你的要求她都会照做。煞有介事，仿佛她是你的骑士，你是她的女王。你知道她还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远比一个落在额头的轻吻多得多。

现在，她马上就会知道了。如果你忍心叫醒她。

但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累的时候，就休息吧。你既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

你假装睡着了，在你的沙发上。头枕在坐垫上，以免压住她的头发，腿贴着她的腿，她的膝盖正好抵住你的腘窝。

沙发仍然是宽敞的，但你必须别扭地侧躺着，因为她占据了太多空间。她的呼吸平稳绵长。你的左手覆着她的右手，感受着她的胸脯的起伏。她的头发散发出清新的香味，和平常不一样，她用了你的洗发水。你闭上了眼睛，尝试和她用同样的节奏呼吸，没有成功，你睡不着。而且，你的心一直在怦怦乱跳，如同在睡前喝了一杯黑咖啡。你生怕她被你的心跳声惊醒。

但她似乎睡得很熟。你的胆子大了起来，稍稍收回左手，抵着她的指尖，轻轻推进她的指缝，直到和她十指相扣。显然，你不擅长偷偷摸摸，她被你惊醒了。你立刻一动不动了。

你听见她低声呼唤你的名字。睡着了吗？她问。

她睡着的时候，你会做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你睡着的时候，她又会做什么？你缺乏想象力，只能一边期待她的表现，一边祈求心跳声不要出卖你。

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她说。但她没有把你叫醒。她抚摸着你的头发，说你看起来好像睡美人。你在心里问她，所以，你要吻醒我吗？她继续说，晚安，我的公主。

她企图在不惊醒你的情况下离开沙发。可惜事与愿违，你掉下了沙发。多亏你的地毯足够厚实柔软，你毫发无伤地躺着，听见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你不是专业的演员，早就笑出声了。

她困惑地自言自语，真的这么累吗？原来她的想法和你是一致的。

她试图把你抱起来。你努力不去搂她的脖子。她小心翼翼地把你放在床上，为你盖上被子。你以为她会给你一个晚安吻，哪怕只是亲吻你的额头，但她没有。她躺下了，但很快又支起上身，右手按在你的左肩附近。只要她想，你们就会接吻。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到底在犹豫什么？你们已经是恋人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终于，她开口了。还是等你醒着的时候再……

你明白了。从小到大，她都最珍惜你。

好吧。你眨着眼睛说，等我醒着的时候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