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注意事项

友希那x莉莎（这就开始带孩子了。不太会写叛逆期的少女。为了避免给孩子取名字，我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最近你心事重重的，惹得太太十分担忧，几次欲言又止，想要问你原因，但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笑。你很感激她的理解包容，明白这是她对你的尊重。其实你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你面对的情况有些复杂，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烦恼。

上个礼拜三的傍晚，你罕见地提前下班，在归家路上遇见了女儿，和邻居美竹家的小姑娘。你们两家交情颇深，孩子自然也是朋友。她们总是形影不离，经常相约一起温习。你和太太都很喜欢那个女孩，毕竟她很懂得欣赏猫咪曲奇。你不清楚她们的友谊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升华的，只知道两个孩子亲吻彼此的动作看上去很熟练。虽然她们不过浅浅地碰了碰嘴唇，但也足够拉响你头脑里的警报了。

本来你自认为还算是比较称职的家长，只是近来忙于工作缺乏时间和她交流，谁知道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恋爱中的少女。你感觉心里酸酸涩涩的，好像她被人抢走了一样。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你，你们的距离忽然拉开了好远。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到底错过了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进行到了哪一步？美竹家知道这个情况吗？不会是你最先发现的吧？

无数个问号盘旋在头顶，你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一方面不想表明自己的存在，唯恐害得两个孩子感觉难堪，另一方面又忍不住觉得生气，迫不及待想要阻止她们亲密。要知道她今年才刚满十四岁，你当然不愿意把她拱手让人。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你默默在心里感叹。上一秒你为她的出现而高兴，亲吻着太太的额头语无伦次；下一秒她变成了一个小婴儿，躺在你的臂弯睡得安稳香甜；上一秒她才第一次叫出妈咪，你还很孩子气地替太太吃醋；下一秒她就跌跌撞撞地走来，兴高采烈地一头扎进你怀里；上一秒她背起书包走进学校，盼望你天天接送她上学回家；下一秒她就开始和你闹别扭，抱怨你实在太容易惹人注意。以前她完全不是这样的，以前她最以你骄傲自豪。叛逆期到了啊，你忽然意识到。

虽然你很体谅她的情绪，但这并不妨碍你按喇叭。两个孩子触电似的分开，一个强装镇定地看着你，一个嬉皮笑脸地看着你，两只手紧紧地牵在一起。美竹家的小姑娘彬彬有礼地向你问好，替她拉开车门，把她推进后座。你即使对人家有意见也不方便说出来。这是化解尴尬最好的办法了，你不可能让她们两个都上车。主动让步是正确的选择。真是个机灵圆滑的孩子，显然没有继承你那位好友的顽固。你忽然莫名其妙地感觉异常欣慰。她半天都没有和你说话，你利用后视镜偷偷看她。大概因为觉察到了你的目光，她靠着车门用书包挡住了脸。看来叛逆得不彻底，还知道应该害羞啊。你抿起嘴唇闷闷地笑了。她被书包挡住的嗓音也很闷。

“不许笑我！”

“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你收起笑意板着脸，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你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连恋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早熟？少女漫画看多了吧？这倒是继承了你太太的兴趣。等等。她知道女儿正在恋爱吗？肯定也不。否则你不至于亲自发现，她绝对会主动告诉你的。也就是说，你们都被蒙在鼓里。女儿为了喜欢的人，对母亲封闭了心门，这可不妙。你会恼火也是在所难免。

那天你们家里气氛格外古怪。吃饭时她没有谈论校园轶事，你也没有说起工作上的趣闻。太太立刻看出你们的不对劲，目光在你们身上徘徊了好久，晚上入睡之前伏在你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女儿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劝你不要对孩子生气。她的声音有一股你无法抗拒的魔力，你舒展了眉头亲吻着她的额头笑说，你不会对孩子生气，你只是有点气自己。但你不肯说是因为什么，幸好她也没有办法追问，因为你抬起了她的下巴，温柔又克制地亲吻着她。

孩子们的吻让你想到了自己。你初次亲吻她时也是那样的，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擦过嘴角，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有空闲就抚摸着嘴唇发呆，直至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接吻。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是勾起最原初的情欲的开关。你决定把所有烦恼抛诸脑后，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的爱人，所谓爱情的结晶也不能例外。虽然当初你们计划得很仔细，孕育生命的过程也别有趣味，更不用提你有多爱这个孩子，但你仍然不免觉得有些后悔，遗憾二人世界的时间太少了。

不过幸好唱片前日已经发行上市，你终于又可以腾出时间陪伴家人。这几天晚上你在家过得相当充实，但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和女儿沟通。你们最后的对话语气都不好，她太没大没小而你又太严厉，谁也不肯主动服软，都故意躲避着对方。如果不是你有一位体贴周到的好太太，你们一大一小恐怕能冷战到下辈子去。

“家里的曲奇没有了，我要再烤一点备着。你们不许坐享其成，不帮忙就没得吃喔。”

她一边系围裙，一边对你们说。而你们坐在沙发上，一人牢牢占据一头。

“那我来就是了……”

“我当然会帮忙。”

你们异口同声地说。

“啊哦，怎么只有两条围裙，另一条呢？你们俩先去厨房准备吧，我再找找。友希那穿我这条可以吗？”

“当然。”

你套上围裙开始准备曲奇的原料。面粉、黄油、砂糖、鸡蛋、牛奶和淡奶油。你们都牢记着做曲奇的步骤，连找原料的顺序都一步不差，每次都会碰到对方的手，对望一下又沉默地缩走。你当然明白太太的良苦用心，她在给你们制造谈心的机会。你故意往黄油里放了好多糖。她鼓了鼓嘴巴小声取笑你说：“口味像小朋友一样。我才不吃那么甜的。”

“你难道不是小朋友？”

“当然不是！我都十四岁了！”

“是呢，都已经有喜欢——”

“不许——”

“我很生气。”

“呃——呃……”

“觉得我的小女孩还太小，不可以就这样被人抢走，但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妈妈？觉得我们会反对吗？我只是不想被瞒着。想听你跟我说恋爱中的烦恼，告诉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的恋情不顺，我还可以给你安慰。抱歉，前阵子没时间陪你，让我补回来可以吗？”

“真的……真的只是气这个喔？”

“不然我还气什么呢？”

你的小女孩如释重负地笑了。

“我怕你不喜欢她啦，你跟美竹阿姨老是——怪怪的我说不上来，所以不敢让你知道。妈妈一开始就知道的啦！还是她鼓励我去表白的。”

你偏过头看向太太，她偷听得光明正大，却假装刚刚才找到围裙，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

“啊咧，我找到啦。”

“莉莎。”

你无奈地叫出她的名字。她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勾住你的脖子，冲着女儿眨眼。在她企图蒙混过关之际，你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对正打算悄悄溜出厨房，不敢打扰你们的女儿说。

“对了，十八岁以前不可以有性行为，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