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Le gaspillage du temps

薰x千圣（好喜欢和恋人光溜溜地赖在床上耳鬓厮磨。标题是法语的“虚度光阴”。十月狂欢结束，我继续跑路了XD

打雷了吗？

你被雨声惊醒，勉强张开眼皮，带着一点鼻音，含混不清地问。

只是下雨。

她驱散了睡意，挣脱你的怀抱，支着床垫起身，垂下眼眸笑你。

你蒙着脑袋的被单，被她不经意间揭开，滑落在了腿边。你揽住她的腰，睡眼惺忪地凑过去，亲吻她温软的肌肤。

偶尔她形容你像一条大型犬，给人一种毛茸茸的驯服感受，就像现在这样，伏在她的身侧，四肢放松舒展，任由长发散乱。她把手伸向你的下巴，逗弄宠物一样抚摸你。

你发出低低的笑声，把她拥得更紧。她好不容易坐起来，又被你扑倒了。你们难得这么放纵自己，没有一睁眼就投身工作。台风天会让人懈怠散漫，更何况你们正在休假中。不仅是因为低气压作祟，而且因为恋人触手可及。

狂风裹挟着骤雨经过，你们的床紧挨着飘窗，继续安睡恐怕不太现实，却也不至于立刻就起床。卧室的设计是你们对彼此妥协的产物，主张把床放在窗台边上的人并不是你，但你不会埋怨她的疏忽，你喜欢带有破绽的完美。

这张床是搬家时新买的。起初你们没有拼好床架，也来不及安置其他家具，把床垫随意摆放在客厅，亲自粉刷墙壁，到阳台上露营。钻进宽大的绒毯里，听壁炉噼啪的噪音，动情到了忘乎所以，可惜门铃忽然响起。你倒是穿戴得整齐，不怕和搬家公司打照面，她却不得不躲进洗手间，慌忙扣上你的衬衣。你是最了解她个性的人，她极少会这样仓促行事，只因为你心血来潮，也怪她过分纵容你。

她翻过身，望向窗外，手肘撑着枕头，压出浅浅的坑。你扯过被单裹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膀，鼻尖磨蹭她的耳廓，轻声细语地呢喃着。

好惬意啊。

她从被单里抽出手，悄悄捻住你的发梢，双脚漫不经心地晃荡，语气含着无尽的宠溺。

又在撒娇。

你埋头呼吸着她发间的香气，调侃她的近视程度又加深了。那支玫瑰味的洗发水，当初她分明不屑一顾，嫌弃它的味道浮夸，只适合你不适合她，却又忍不住瞒着你偷偷地用，狡辩说是因为近视才会认错。

她索性顺水推舟说，你的洗发水用完了，什么时候天晴了，一起去买新的吧。你点头说遵命，掩饰不住笑意。

你的手潜入了被单，沿着脊柱一路向下，在腰间拐了弯，把她搂进怀里。她像一只猫咪，被你轻易翻转，露出脆弱的肚皮，慵懒地打着哈欠。你亲吻在她的鼻梁，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她仰起头，用行动回答你。一到床上，她就变得坦率。看来她不想吃早餐，或者她的早餐是你。你随时可以满足她。她肆意地向你索取。濡湿的头发缠绕着脖颈。她心满意足地闷哼一声。你轻轻按住她的发顶，以免她磕到你的下巴。

到底是谁在撒娇。你差点脱口而出。

雨点敲打着玻璃，毫无节奏感可言。暗淡的日光透进房间，映照出不规则的水痕。

你屏着呼吸在心里计算时间，Aries是不是应该醒了？她根据生日给宠物命名，出生在八月就叫Leo，而Aries恰好随她，逃不开和白羊座的联系。

早上遛狗是由你负责的，即使在台风天也不例外。有次你带它去公园晨运，被路人拍下发布到网上，从此你被打上了犬派的标签，直到有人循着蛛丝马迹发现，她才是金毛真正的主人，你们从来都不只是同事。

金毛准时出现在了卧室门口，踏着散落的衣物走到你这边，不吵不闹，温顺乖巧，因为知道她在休息，换成你就不一样了，多少次它直接踩在你的胸口，居高临下的姿态像极了主人。

你只好松开手，含住她的耳垂，说你要去遛狗。她笑得直发抖。好在你明白她比谁都关心你，只是貌似喜欢幸灾乐祸而已。这种鲜为人知的恶趣味，离她最近的你体会最深。

你心不在焉地洗漱，不时探头看向客厅。她裹着被单走出来，险些绊倒在地毯上，替你们准备好雨具，就又和床融为一体。

顶着恶劣天气出行，任谁都会情绪低落。只有金毛兴致盎然，完全无视你的辛苦。记得广播说过，台风过境很快，最早上午就会结束。雨势果然渐渐减弱。你到家时雨声已经很轻，成了有助睡眠的白噪音。

你先是给金毛洗澡，紧接着整理了自己，换上干净的居家服，蹑手蹑脚溜进卧室。听见你的脚步声，她把手埋进枕头，支起上身迷茫地望着你，凌乱的金发遮住了眼睛。

过来，抱我。

金毛安静地摇晃着尾巴，显然没有打算和你竞争。

你又回到床上，从身后环住她。她牵起你的手腕，你亲吻她的脸颊。她的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温暖，感觉仿佛在冰天雪地里找见了火炉。你浑身散发着新鲜的玫瑰味，她说你是沾着露珠的紫玫瑰。金毛窝在你们脚边，活像一只毛绒玩偶。你的眼皮开始发酸，泛起褶皱，她的面容开始模糊，失去焦点。

你再醒来时，天已经放晴。她在厨房准备午餐，你伸着懒腰走进去。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你，从锅里舀起奶油浓汤，左手托着右手手腕，直接递到你的嘴边，说她试着改动了配料，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其实不论她做什么你都喜欢，但最喜欢她为你用心的样子。

汤汁流下嘴角，你不自觉地伸出了舌尖。她哭笑不得地拿起纸巾，替你仔细擦去。

你在她的身后捣乱，不是拨弄围裙的系绳，就是探索围裙的口袋，你摸到了她的手机。不必解锁就可以启动摄像头，你把手机高高举过头顶，录下她做料理时的专注神情，她冲着镜头瞪了你一眼，威胁说如果你发布出去，就让你登上社会版头条。你把录像传到自己的手机上，不动声色地删除了原始版本。你当然不会泄露这么珍贵的影像，只会在与她分隔两地时独自回味。

你问她下午有没有计划，希望她什么计划也没有，和你像早上一样，在床上虚度光阴，但又认为她不会允许自己堕落一整天，心情堪比期待她对你的表白作出回应。

当然有啊。她回答说。

如果和你虚度光阴，算是所谓计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