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onversation with Other Women

薰x千圣（标题来自《与女人们的对话》，脑洞来自《交加街38号》的附录。我真的太爱假装陌生男女的梗了。以陌生人的身份关注着千圣这种事情，总觉得薰的确做得出来。

Dear C，

许久不曾写信给你了，希望你如今一切安好。

听闻你的Leo在年末去世，很遗憾动物的寿命这么短暂。不知道往后你是否还会继续养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或许不要再养金毛了吧？请不要把我的建议看作越界，我只是不想你触景伤情。

没有联系你的这段时间，我忙得可以说是团团转。起先天天都在排练，之后去了国外巡演，演出反响不错，我还得了大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拿奖，找上门的导演越来越多，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肯给我，直到今晚在电视里又看见你，我才惊觉我们好久没有交流。我不愿意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这两年来我们透过电邮交流，渐渐从陌生人变成知交好友，我非常感激你愿意信任我，可我从一开始就辜负了你。你曾经问过我是谁，问我的名字和年龄，我都没有回答，直觉你或许猜到了我的身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依照你的性格，知道以后恐怕不会再理睬我。

因为我们曾经非常亲密，既是青梅竹马也是恋人。对不起，我不是你的网友A，我是你的K。

如果你读过这封邮件气到想要把我拖进黑名单，我不会有半句怨言。我明明是很清楚的，没有人喜欢被欺骗，却还是执意这样做了，你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你可以惩罚我，不再跟我往来，叫我从今以后只能在屏幕里看你，再也接触不到有血有肉真实的你。你知道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最初给你写信，是因为去影院看了你的电影之后久久不能忘怀。说出来你或许觉得可笑。看到最精彩的地方时我竟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抓住邻座大声告诉他说你是我的爱人。我是这么为你骄傲自豪，以致忘记我们已经分手。当时我在国外，这部电影上映期间，只要有空我就会去影院，票根至今还躺在我的抽屉里。

我想那年的最佳女主角一定非你莫属，谁知道却是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结果出来的那天我梦见了你，梦里我亲吻你的发肤安慰你，可醒来以后床上只有我自己，而你在离我好远的大洋彼岸。我立刻找出你的博客地址，自称你的影迷A给你留言。你耐心地回复了我的每一条评论。我忍不住发表对演技的专业见解，你果然开始和我在私下保持联络。

我是故意瞒骗你的，我不会为自己辩解。我无法抗拒和你说话的甜蜜，即使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在你眼中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这重身份给我带来了难以言说的酸楚。我又一次敲开了你的心门，你向我倾诉工作上的烦恼，与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也和你谈论生活琐事，一点一点卸下你的防备。我甚至对你说起并不存在的同居女友，编造不健康的恋爱关系向你大倒苦水。一度被我捧在掌心却又流失于指缝的东西，乘着蹩脚的谎言重新回到了我空虚的怀里。

好多次我和你说起与女友相处的细节。其实那并不完全是假话。我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但凡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相爱，就不会意识不到那是我和你。在厨房里比赛刀功的，是我和你；在屋顶露台上做爱的，是我和你，在公园里踩脚踏船的，是我和你；在街头手牵手漫游的，是我和你。

每个细节我都记忆犹新，最记得的是我有次感冒。你说不怕我传染你，所以我们还是做了。到了时间我不得不吃药，你挣扎着从我怀里爬起，去摸飘窗窗台上的药盒。我伸手揽住你的腰，被你勾倒瘫在床上，你一边拨开我的手指，一边温柔地哄着我说，吃了药才可以和你接吻。我立马吻住了你，一点也不讲道理，而你没有丝毫抵抗，乖乖搂住我的脖子。好多个夜晚我都会回想起这一幕，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你的肌肤。

我悄悄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挽留，你心里有比我更加重要的存在。可每次想起那场小小的感冒，我都会认为我才是最重要的。至少那个瞬间是的。我以为离开你生活也会照常，可不论去哪里都有回忆浮现，毕竟我们相识已经二十多年，这座城市里没有我们不曾一起踏足的地方。我会无意识地自言自语，假装身边陪着一位朋友，向他说起和你在这里都做过什么事情。

我说过我有一位放不下的旧爱人。你好言劝我说还是珍惜眼前的人，不要伤害到现在的女友，令她失落难过，否则她可能有天不声不响地离我而去。我问你怎么会联想到这么多后续。你说因为有过亲身经历，虽然没有所谓的旧爱人，实际情况却是差不多的。我恨不得即刻飞奔到你面前对你说出真相。可我哄骗了你两年之久，简直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你安慰的是A，你的理解，你的体谅，并不是给我的，是给A的。我不知道多么嫉妒这个分身。为什么以前你不肯坦率对我说出这些话，却可以对着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吐露心声。

归国以后我又回到东京定居，在父母家里收拾旧物的时候，发现我和你有数不清的合影，不同年份不同季节不同装扮不同表情，在去到的每处地方拍照留念。我拿着这些老相片漫步街头，见到熟悉的景色就举起对比，看看是不是同一个地方。我还幻想过和你在半路偶遇，从“好久不见”到“下次再见”，当中每句台词我都设想好了，可我们始终没有再碰面。东京对我来说真的有点大了。

原本我打算将秘密一直保持下去。这位A与你相识时，你恰好处在低谷期。我奉上的那些安慰，尽管笨拙到了极点，可多少也有逗你开心吧？如果得知开心源自谎言，你又会怎样质疑自己呢？我不忍心让你的快乐蒙上阴影，不希望你为这种事情感到苦恼，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可我还是说出来了。我的一时冲动恐怕会毁坏你一天的好心情。记者说你出道以来首次传出绯闻，而你给出的答复又暧昧不明，我想事情恐怕已成定局，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才会头脑发热写下这些，又毫不犹豫地按下送出。请允许我也任性自私一回吧。我不知道这封邮件会否在你心里掀起波澜，或许它只会石沉大海令你想起时偶尔发笑。无论如何，我感觉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至于马不停蹄接踵而来的痛苦，等我更加坚强一些再去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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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K，

我知道A是你，一开始就知道。

既然你那位同居女友是凭空捏造的，我限你半小时之内出现在我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