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1】

Hagrid火急火燎地在过道上快走，手里提着半块生肉，他黑甲虫似的眼睛里喷着火，在个巨大的石头雕像前说了句口令就忙不迭地攀上旋转楼梯，他猛地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喊道：

“Dumbledore教授！十万火急！”

Hagrid这才发现办公室还有刚从壁炉火焰里穿出来正拍落肩膀炉灰的Lindy，校长浅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的、是的，非常紧急。”他拎起手里的生肉道，“我挂在屋前的肉这些天不知被谁吃完，每次我还没晾晒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就像肉自己消失了。我想今天下课后离校一天去买个大捕兽夹。”Dumbledore耐心听完，然后道“我允许。现在，Hagrid能请你先离开吗，我还有客人。”Hagrid的怒气消去一半，他边往回走感谢Dumbledore的宽容理解边狠狠咒骂着窃肉者的卑劣行径。

“Hagrid依旧是老样子。”Lindy解开旅行斗篷的纽扣搭在手臂上。Dumbledore望了望她背后的壁炉，“旅途顺利吗？”“飞路网运行地很好，安全依旧。但我在目的地的经历不算愉快。”

Dumbledore挥手将办公室的门锁紧，Lindy见状笑道“这倒有点密谋的感觉。我去翻倒巷碰巧遇到先前曾在哑炮权益保护协会来咨询过的一名男子，经他证明核实这枚家徽曾在两人以上手中转手过。他帮我联系上了里头的黑商。”

Lindy将那枚家徽放到桌面上，图案略有磨损，周围是围成的桂冠花纹中央是株亭亭如盖的月桂树。“而且那个男子在雕刻前曾经受到过封匿名来信，信里有张图片，正好是Testarossas的家徽，他是按照图片雕刻的。还有黑商都是统一收购再零售出卖，只要熟知黑商活动范围的几乎都能见到那批护身符。”

“也就是说现在难以查明幕后者。”Dumbledore盯着那上面的图案，想到背后的寓意又想到这个家族也曾经子孙满堂。Lindy遗憾道：“是这样，我能查到的最后线索是有人在猪头酒吧转卖最终落到霍格沃茨学生手里。”

Dumbledore的目光在半月形镜片闪过，“Lupin的收缴绝非偶然，看来这位朋友很熟悉我们学校。”“除此以外，我在翻倒巷还有意外发现。”

Lindy像嗅到猎物的狐狸笑说：“最近不是有很多走私团伙在那聚集吗，我撞见了批，领头的那个虽然蓄了胡子特意将身形变胖我还是瞧出来了。就是几年前被傲罗逮捕却在被押送到阿兹卡班中途逃逸的那个小Rowle，他的声音和他哥哥真得很像。”

“Rowle？看来他的哥哥在神奇动物管理司的确过得很舒心。”Dumbledore又简要将魁地奇球场的事向Lindy说了，问道：“你要去看看那孩子吗，转移到了教工休息室里，Lupin在照看她。”Lindy重新披好旅行斗篷抓了把飞路粉在手里，想了想说：“不了，她睡眠浅我去了反要扰到她，而且部里还有事。”

在阵熊熊火焰后Lindy消失在壁炉，校长看着镀金栖枝上的鸟低声道：“Fawkes，很快你就会派上用场了。”

【2】

Fate梦见猎户座。

冬季最闪耀的星座向她坠落而来，仿佛牵动着整座星河，星辰流淌如瀑，她伸手抓去是透着点热意的碎光，犹如森林里腐草中孕育出冉冉升起的流萤。

轻盈得会触手即散，Fate捧着热巧克力缩在教工休息室的旧黑木椅子里，杯身的热度太过真实，她在白雾朦胧里眨着眼脑海里是梦境的最后痕迹——凝聚的萤火状似谁的眼眸。

房间里的炉火烧得极旺，Pomfrey夫人的药剂很有效果，她那根摔断的肋骨在半小时内愈合除开舌尖的涩味萦绕难除，端着两盘烤马铃薯

、布丁、三明治还有糖浆馅饼的Lupin迈进室内“随便挑了几样……热巧克力不合你的口味吗？”

Fate抬起眼睛摇摇头，没有拒绝Lupin递过来的三明治小口嚼起来，“今晚就在这里睡觉吧，你的寝室太冷了，我会在这里守着。”似乎察觉到她眼内的犹豫Lupin举着杯蜂蜜酒道：“魁地奇最后算作平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斯莱特林本该获胜。”

“我……我不是想问魁地奇……”她晃着手里的热巧克力，不知为何听到平局时心里骤然落下千钧重担，“停赛的原因是什么？”“有学生被袭击了，是斯莱特林的Jodie•Ramsay，至于更多信息我不能再透露。”

Fate努力回忆起Ramsay的眼睛是灰色的，浑浊得如同瘴气却有那么次亮得她无法直视，格兰芬多不甚娴熟的伪装让她能够轻易识破，她能看到复方汤剂塑造的皮囊后属于格兰芬多藏着海的眼眸，梦境的虚幻感霎时涌来，Fate此刻惊觉——星辰与萤火是她的眼睛。

她感到某处裂缝被填充，Lupin对突然喝起热巧克力的斯莱特林略感疑惑，果然有点烫，从舌间蔓延至胸膛的烧灼使Fate不可闻地呼气，但总算消解掉些许填充时的异样感。

“还有件事，现在出行都需要结伴，晚上回寝后不准出来，尤其是熄灯后，所以Fate你的活动必须停止了。”“每一个？”“所有。”

Lupin握着还剩半杯的蜂蜜酒，挑了把旧椅子坐下在开口前想起以前的劝告被斯莱特林倔强起来婉拒的时候，那孩子痛悔着起誓的画面让他念念不忘，话到嘴边便成了“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你太需要休息了。”

她慢慢啜饮起饮料打量起室内，教工休息室是长方形，那头矗立着个旧衣柜，Lupin顺她的视线望去泛起苦笑道：“里面的博格特已经被处理……Fate，我认为你现在完全可以暂停活动，你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七年级毕业生的水平。”

Fate默然半晌觉得胸膛里有种撕扯感，要将心肺都给搂空掏尽，刚接触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学新生都足以拿着半生半熟的咒语轻易应对，他们可以笑容满面地等候着博格特的滑稽亮相，但Fate却连控制住魔杖都难如登天，她好似被哽住般道：“可我连博格特都对付不了。”

在她口袋里的黑胡桃木魔杖像是枷锁一样箍住她越勒越紧，Fate有意避免直视Lupin那欲言又止的面庞，最终她松口道：“谢谢你教授……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在这里没问题。”

Lupin在熄灯时回头望了下Fate，那双赤瞳就如映在湖面的残阳。

第二天，刚起床的Fate意识模糊地套上外衫，脚趾在地面轻点摸索着寻找鞋子，她听到哪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壁炉依旧火热使她不用像往常般在寒冷里迅捷动作，Lupin教授早已不见踪影仅在桌上留下注意安全的便条。

“我们要不要进去？”

“……这样好吗？”

“拜托都是女孩，我们最多撞见她在——”

はやて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却快速地变化成久别重逢的怀念朝着门后的Fate挥手示好，尽管她们上次见面就在昨天，“Harlaown同学，别来无恙啊。”Fate的视线擦过在旁的なのは，未曾在石板蓝驻留而后落在下颔低声问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なのは很仔细地将Fate从头到尾看遍，屏气凝神似乎怕呼出来的气息都将斯莱特林伤到，“出行时需要结伴不是吗？话说如此，不快点到食堂用餐的话第一节变形课就要迟到了哦。”はやて流露出种不愿被变成短腿蛤蟆的强烈愿望，很满意地看到两人都加快赶往食堂的步伐却首次发现自己在她俩间显得格格不入。

なのは太沉默了，以至于はやて深深怀疑晨间那个在来的路上差点跑出光轮3000速度的人是谁，旁边的斯莱特林照旧像个没嘴的葫芦，不过变得更闷，而且从头到尾她们连视线交汇都没有，拉文克劳绞尽脑汁都无法想通使两人陷进冰点的原因是什么，她缓和起气氛道：“你们想知道Ramsay怎么样了吗？”

预料之中的敷衍反应，はやて笑脸如常道：“虽然Ramsay立即就被转进圣芒戈医院，我原本还想用隐形衣去看看，但我有家人在那工作，她告诉我Ramsay在生物伤害科，手臂被咬了但伤得不算重。”

はやて领着她们毫不避讳地就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末端，獾院的热情好客让这里成为各学院学生跨院交流的最好位置，Fate在原地站定最终还是坐下和なのは中间隔了起码塞得进一头巨怪的距离。

はやて扒拉起餐盘里的培根对餐桌对面的两位感到莫名其妙，她不得不提高音量道“就在我们在魁地奇球场的同时，Ramsay却在城堡里，然后她成了被袭击的不幸者。”她的话题惹来周围学生的好奇，受到注视的はやて总算从别人那里找回被狮蛇冷淡对待的信心。

“她当时打算给某个七年级男生从蜂蜜公爵带来的零食里下迷情剂，五倍浓缩款，就打碎在礼堂不远的地方，老远都闻得见味道。”

なのは低头看着餐盘选择食物时险些将满杯牛奶打翻，昨天就在她面前Fate从空中坠落，尽管那是斯莱特林的大胆举动，但瞬间她感觉咽喉都被扼住，她当时头脑空白完全忘记自己是名女巫将减震咒抛到脑后，只能徒劳地驱动扫帚试图争夺逝去的分分秒秒，她直接跃下扫帚踉踉跄跄地跑着，然后就看到Fate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她拼命安慰自己Pomfrey夫人药到病除，她喊着Fate的名字，以前的斯莱特林哪怕不会回应也会用纯粹至极的赤瞳认真地望着她，但这次Fate就静静躺着没有半点动作。

还有魁地奇，なのは攥紧拳头，她知道自己要丧失掉机会了，和Fate成为朋友的机会。

“但是没有人目睹到那个袭击的东西……最新期的《预言家日报》？得了吧，它还说霍格沃茨在秘密豢养火龙，Dumbledore教授试图用火龙军队攻打魔法部。”

Fate纳罕于なのは的沉默，因为过去总是格兰芬多开启话题化解着她俩间的隔阂，她几乎回想不起自己从前独身而行是什么样子。

似乎她接受なのは无私的馈赠太久，久到她都有些习惯なのは每天恰当地保持距离，每次看似巧合的在拐角偶遇，为那两句照常的寒暄点亮眼睛里的星，Fate不得不承认她对不期而遇萌生出些许兴奋甚至欢喜。なのは突然而至却霎时在她的世界生根发芽。

而她竟不愿暂停。

“所以你们还要僵坐多久？”拉文克劳貌似瞧出些端倪，却为避免被惩罚而按下好奇心加紧赶往变形课教室的步伐，另两位各怀心事也就只顾埋头赶路，打头的はやて骤然被什么撞到向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是只家养小精灵。

她定睛一瞧家养小精灵右边耳朵上有个缺口，“Leal？你是厨房里头的那个Leal？”他几乎被吓坏了抖如筛糠，はやて摆摆手表示没事就快步钻进临近的变形课教室，Leal钉在原地在Fate挨着他走过时面色苍白如霜双手紧握着发出低闷的叫声，未待她有所反应就立即窜走。

Ramsay遭袭时无人目睹，事后又被迅速转移除却在学生群体中惹起阵恐慌外对正常生活影响甚微。

变形课上McGonagall教授厉声强调期末考试的重点，她说的复习范围足以在书桌上摞出堆小山，在随后的魔法史Binns教授倒是轻飘飘地勾选着考试范围，大家却发现他勾完了整学期的全部内容。

好歹黑魔法防御术一如往常是以实践考核为主，平时Lupin教授生动有趣使人记忆深刻的教学使这是为数不多大部分人都有信心的课程。

Hagrid简单直接地将曾教授的神奇动物都囊括进内，若非时间有限他还想每个学生溜圈炸尾螺以考察他们如何与神奇动物相处。

なのは在占卜课上依照旧例遵循着はやて的暗中指点，毕竟能够编造出Trelawney教授钟情的连环惨剧还每年翻新花样的事只有她的朋友能做到。Trelawney教授每年都会边怀疑なのは的占卜能力边惊叹于她故事的完美剧情。

下午的魔药课上Swing教授不紧不慢地结束着最后堂新课，“请注意你手中的火灰蛇卵，稍有不慎它很可能会点燃我们整座教室，但只要处理得当它就会成为许多药剂不可或缺的重要材料。”他的小卷胡很有深意地抖动着，“比如最有效的爱情魔药迷情剂就会使用，但用那创造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种自欺欺人的把戏。”

他用魔杖将枚红色的火灰蛇卵解冻，即使在最后排的同学也隐隐约约能感到它散发出的热量，然后迅速用龙皮手套将其丢进熬制中的坩埚“等下解冻后迅速放进你们的坩埚里，记住必须要快，顺时针搅拌三圈再放进毒堇香精。”

Swing教授举起个装满粉末的小瓶子，“提前在天平称取5克，绝大多数神奇动物都不喜欢毒堇香精的味道，它是狐媚子灭剂的主要成分之一，接下来加入一勺肉瘤粉搅拌15分钟，往后的具体操作看黑板，好了，开始吧。”

Fate成功地让药剂呈现出种的光泽的浅蓝色，她手上不停地往里头加入切碎的姜根，她知道即将下课尽量缩减着制作魔药的时间。

那抹轻盈的浅蓝色逐渐加深变成蒸气徐徐盘旋而起，Fate想起开学不久那场惊天动地的魔药课，格兰芬多炸掉了自己的坩埚导致她的一套袍子至今边角还有被腐蚀的痕迹，她听到了なのは诚恳至极的道歉却因不善言辞无法言明无须挂怀之意，只得匆忙到有些狼狈地离开。

她果然被动得太久了。

铃声准时响起，学生将制作的魔药放到讲台让教授验收而后涌出教室到礼堂进餐，Fate在座位上收拾好课本和材料瞟了眼还在做结尾工作的なのは后走出教室。なのは是最后走的，出来后有些意外地发现Vita没在门口等她。

なのは在拐角看到笔直站着的斯莱特林。

“请等一下……”Fate顿了顿，似乎在鼓起勇气：

“明天周末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