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比尔泰维勒「1」位于埃及与苏丹边界，北纬22度以南，是块四边形的区域，其名在阿拉伯语中是“深井”的意思。

然而初来乍到的なのは难以对比尔泰维勒持有较高评价，以岩质沙漠为主的比尔泰维勒在八月热度逼人，滚滚炎热气浪被烈阳晒烤地扭曲

变形，干燥空气攫取着皮肤水分，在高温中单调而枯燥的沙漠蔓延至视野之外，正因该地的恶劣环境使麻瓜避之不及，魁地奇赛委会才选定此处。

なのは在10分钟前经历了场高空速降，Lindy把从伦敦骤然传送至万尺空中的颠簸旅程称为欢迎仪式，若非Fate出声阻止，なのは险些被在窗外咆哮作响的高空气流晃得肠胃打结。而Lindy只好将原想借此给なのは有别于麻瓜世界乘车体验的念头打消。

所幸后半段降落平稳，不过让なのは略略有些在意的是，Fate伸过来在摇晃中让她牵住的手在完成任务后安放在膝头，恪守本分到让她有点会遗憾的程度。

她们正翻越座沙丘，Lindy另驱车前往停车点，赛委会在沙丘设立了悬浮楼梯，陆陆续续有球迷从世界各地通过各种方式传送过来，架设的楼梯上人群前后分散。Fate事先在她们身上施了防晒降温的魔法，再递给なのは条遮阳的斗篷，斗篷很轻薄披上后能感到不间断的凉意，让なのは再次感慨魔法的便利之处。

越过沙丘，背后赫然是片占地颇广的驻扎营地，营地紧挨绿洲，青青苍翠使旅者纷纷提起精神，有湾湛蓝湖泊似垂落拱月被星罗棋布的胡杨林给拱卫着，以湖泊为中心向外延展的草地上有许多顶奇形怪状的帐篷，她们站在高处隐隐看到前方被连绵沙丘遮挡住的巨型建筑。

下了沙丘，她们核对姓名后朝指定帐篷走去，在几排帐篷间路过，有顶草率的帐篷仅用棕榈叶覆盖，还有顶如同搬迁过来的小型热带雨林在帐篷外的茂盛植物里可以看到金刚鹦鹉和只行动缓慢的变色龙，旁边还有顶挂着各种五花八门小玩意及印遍符号的帐篷，能听见里面的人在举杯摇滚。

なのは是首次来魁地奇世界杯，所以Fate自觉担当起解说的角色，“在营地难免想要炫耀一下，有次世界杯我还看到有人从罗马尼亚带来只火龙幼崽，那只火龙喷出的火焰燎过十四顶帐篷，结果没等他展示两秒就被魔法部和那些帐篷主人找上门。”

Fate话音刚落，就被队惊慌乱窜的蒲绒绒给拦住去路，那些表面覆盖着奶黄色软毛的胖滚滚生物正被只饥肠辘辘的燕尾狗给追赶着，气喘吁吁的主人给燕尾狗施加了好几道束缚咒才让蒲绒绒逃离狗爪。

なのは谨慎地绕过那些受惊过度蜷缩抱团的蒲绒绒，Harlaown家的帐篷无疑在营地最好的地域，就在绿洲湖泊旁边，与很多魔法部官员是邻居，帐篷表面像其他邻近的帐篷那样印有家族徽章，Lindy比她们早到些时候，见到她们来就掀开帘幕热情地招她们进来。

在外面看去中规中矩的帐篷进入后别有洞天，里面是配有设备完整的浴室及厨房的三居室，装饰有风格鲜明的球队应援色与横幅，Fate最喜欢的是爱尔兰队，然而此次世界杯他们未能出线，所以她退而求其次支持了本届夺冠热门的保加利亚队。

Bardiche和RH站在栖枝上，なのは抚了抚RH的羽毛，就让她携报平安的信离开，Bardiche低低叫了声，Fate愣了下也抚摸了他。

Lindy挥动魔杖将行李依序放置好，她边整理边烹煮着红茶，笑道：“我还要去处理些事，你们就在营地里头逛逛，到时间回来就好。”

半决赛在明天举行，在那之前还有太多时间，她们商议后，先各自将卧室收拾好安顿妥善，忙完后Lindy看看向她瞟来眼神的Fate很有自觉地提前离开。

Fate身体有些僵硬，“なのは。”她低低喊着，排练过数次的言语如同蒲绒绒般满地乱滚，找不到头绪，格兰芬多不知为何亦有些紧张，斯莱特林嗫嚅着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完整的话，引着なのは到她卧室里，她将床尾抽屉拉出，从里头挨着挨着拿出十来件包裹放在床上。

なのは疑惑地望着包裹听见Fate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做朋友。别人说，要赠送朋友东西，所以我挑了很多……我在暑假里原本想你寄过来，但怕你不喜欢……”

Fate止住话头，好似再多讲些就能增加数倍なのは不喜欢的几率，勃艮第将视线牢牢凝聚在包裹上，却忍不住用余光窃探なのは的反应。

“Fateちゃん，实在让你太费神了。”她懊丧地想着果然なのは不太喜欢这种方式，她垂眸看着包裹似乎要将牛皮纸盯出洞来，心里似乎同时有一百只燕尾狗在狂吠乱抓，“但是，我很喜欢，无论Fateちゃん送什么我都会喜欢。”

她蓦然感到先前重担化作缕通往四肢百骸的畅意欢流，Fate不知该怎样形容这种新鲜而奇妙的感觉，她嘴角无法抑制地要往上翘，或许这就是友谊，她这样想着，眼里盛满沙漠深夜里最璀璨的星子。

Fate示意なのは去拆包裹，自己在旁再三按耐心情，不知为何她不愿なのは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愉悦，那样有点傻气而她想在なのは面前显得成熟——别人说人们往往喜欢成熟而非幼稚的朋友。尽管朋友间要分享欢乐，可她此时想独自欣赏甚至独占这份微不足道的言语，仅在夜阑人静时从珍藏里捧出来回味。

Fate思考这是否正常，她仍在摸索与朋友的相处之道。

なのは首先从最旁边的那件狭长包裹开始，拿在手里有些重量，なのは绕开绳结，当那线条流畅优美富有光华的帚身出现时なのは用了三秒才觉悟到这份礼物是什么，帚柄顶端嵌刻的金色标记显出它的身份——光轮3001。

“……我知道它比火弩箭差些……但妖精罢工了，我只能选择这把。”Fate微微皱起眉头，这把尚未在市面推广就已在魁地奇相关报刊掀起阵舆论风潮的扫帚在她看来是不得已的“失败”礼物。Fate认真考虑过将自己的那把火弩箭转让给なのは，若非火弩箭已被使用过有些年头，Fate会毫不犹豫地割爱。

关注魁地奇相关讯息的なのは无疑知道这把光轮3001的价值，“新世纪的优秀之作”“距火弩箭一步之遥”——称赞之词都已无需强调，最让她感到诧异的是目前仅接受提前预订价格面议的条件之下，这把限量扫帚的估价已突破两千金加隆。要知道なのは的那把光轮3000都是她在假期里赢得全英魔咒比赛少年组的奖金再加家里出资部分才堪堪负担起如此巨额。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Fate一下就慌张到语无伦次起来：“不能、这把扫帚买了就不能退的。送给你、是我送给なのは的，而且不算很贵的。”

なのは闻言只得小心翼翼地将扫帚放好，生怕将两千金加隆刮坏蹭伤，她有些踯躅地望着那些像十几堆金币摞起来的包裹，生怕从Fate嘴里连续蹦出好多让她头晕眼花的数额，并且斯莱特林如此细致积极而她没有半点准备，なのは纠结如何选择份物美质优的礼物回赠的姿态落在Fate眼里却变成格兰芬多误会她奢侈挥霍不好回绝的意味。

“真的不贵的，”Fate的声音渲染上两分急欲澄清的着急，“只用了很少的钱，而且、而且给なのは买我很乐意。”

“我可以知道哦，Fateちゃん的心意。”なのは勾住Fate的指尾而后改为握住五指，原先绷紧的手放松地任由她牵住，却很快又泛起难以察觉的害羞弧度，Fate稍稍弯曲指节未让手掌与なのは完全相贴，なのは能看得出Fate未能适应与朋友间稀松平常的动作，她笑着去拆下一份礼物，Fate的手维持原样好几秒才放下。

所幸后几样礼物价格再未到让なのは咋舌的地步，不过跨越领域颇大，从附有知名魁地奇选手签名的周边再到实用的扫帚护理工具箱，以及好几盒包装精美的零食、时下新潮大受追捧的女孩饰品到两本早已绝版的手札笔记。

Fate目不转睛地观察着なのは的动向，提防着格兰芬多脸上出现丝毫不满，边后悔听信广告词选择许多徒有虚表的礼物，应该慎重挑选再三斟酌。但那意味着Fate很有可能再经历次在十五分钟内收到7只不同猫头鹰的推销轰炸。

能够相当于这些礼物，能够蕴含心意并存留许久、能够让Fate收到后同样怀有相似心情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呢？

なのは暂时将疑问排后，那边的斯莱特林已等候她的反应许久，她有时候会发现言语的局限之处，例如现在没有哪句感谢能载荷并完整地表露她的喜悦之情，面对此，她索性秉持惯来的以行动凸现想法的举动。

Fate在看到那犹如在炽热里骤然兴起阵凉爽的笑容已然得到超越付出数倍的回报。有点她还未曾和なのは讲——早在她们成为朋友前，她远远地瞥见格兰芬多时每次都无一例外地被那灿烂笑容感染，很轻是道泛起涟漪，这涟漪扩散到现在却成为波澜。

なのは的笑真是好看。

Fate尚未从笑容里抽身而出，なのは在赤道带来大西洋彼端的水汽，斯莱特林双手空落落地悬在两侧，她在なのは的拥抱里又闻到难以忘怀的清新气息，Fate稍抬手又立马垂下，并非排斥更非讨厌，似乎她现在的任何举动都被划到鲁莽轻率里，她的耳尖烫得要融化掉，なのは搂得有些过于久了，要把感谢的重量化为时间的长度。

结果未待斯莱特林的耳朵临近熔点，なのは就率先伸回手，她后退两步在与Fate视线相接的一秒后托辞奔向自己的卧室。其实她俩的卧室只有一帘之隔，但遮光性很好，Fate定定地看着帘幕的花纹，不知为何想光轮系列赶快再出新品来。

几分钟后帐篷外传来声撼天动地的巨响，才给各自在卧室里冥思苦想寻找对方理由的两人相见的契机，她们走出帐篷看到飘散在空中的硝烟，原来是保加利亚队的球迷发射了造势的彩炮，被绶带拱卫的球队标志锣鼓齐鸣，以此为引球迷情绪高涨，正式开始半决赛前的狂欢。

赛委会特别在地底的天然岩窟里开辟了商业娱乐区，岩窟入口离营地很近，每分每秒都能听到天南地北的商贩旅客幻影显形出现的响声，为防止走散她们挨得很近，却谁都没选择更有效的牵手。

走下几十阶狭窄石梯，石柱支撑的岩石走廊已到处渲染好世界杯独有的热烈激情，洞顶光源细观是由无数盏微小灯火组成，幽蓝光亮若凿刻在岩壁的银河，暗河的水流声忽远忽近，地底将外界炎热隔绝在外，即将对决的保加利亚队和巴西队旗帜在她们眼前飞舞，她们相视一笑投身到人群里。

なのは坚持用自己的零花钱购买纪念品，穿着应援巴西队绿色球衣的小贩操着口音浓厚的英语叽里呱啦地推销着周边，なのは对日本队有好感无奈他们此次止步八强，她假装在巴西队徽章上盘旋却最终落脚在旁边的保加利亚徽章上——和Fate别在衣上的那枚相同。

Fate来的时候做好了全套准备，目前也没看到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在略略逛过岩窟后就兴致缺缺，なのは倒是对那些活灵活现的球员塑像和形形色色的周边抱有很大兴趣。

Fate寸步不离地走在なのは旁边，洞顶星河光芒柔和，散漫成似水银波，心里如同适才路过的沙冰，袅袅飘着凉意带有沁到胸膛的回甜，

邀请なのは真是她做过最好的决定之一。

前方洞厅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多的人流汇聚到洞厅去，那里在举办着大型活动，半是好奇半是被动受人群挤攘两人也到达洞厅。

原来洞厅被划分成好几块娱乐区域，只需花钱报名通过游戏相应标准就可获取指定奖励，活动都与魁地奇相关，最为火热的是体验抓取金色飞贼，Fate扫了眼奖励清单并没有吸引她的奖品且因性格所使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中抛头露面。而且那几把资质平庸的彗星在经历成千上百次的骑乘后变得摇摇欲坠，至于金色飞贼更是在不断逃逸被抓取后怠惰地扇动翅膀。而后面的魁地奇竞速也让她没有参加的欲望。

结果等她看完清单抬头寻找なのは时，发现后者已经加入另外边的排队行列。

なのは已经排到队伍的前面，她参加的是计时投鬼飞球——量身定做的追球手项目，Fate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外围给なのは送去了个鼓励的微笑，然后暗自排查了可能出现的安全隐患。

她有点小小的后悔，奖品首位的全套世界杯纪念币在Fate微笑前还能值得一提，但笑过后就不足为奇，还有几位就到她了，在找寻到最完美的礼物前，なのは只得将就。

主办方简化了投掷鬼飞球的过程以吸引更多客流，参赛者只需站在地上往前方三个标准门环投掷得分即可，每次都有五人同时竞赛限定三分钟。なのは站在最左边，她掂量两下手中的鬼飞球，观察了下其余四位选手，中间三位看得出来都是业余爱好者拿球姿势不太规范，只有最右边的保持着标准的抛球姿势。

因距离有些远なのは看不太清最右边那位的脸——金发女生，不容なのは多想铃声即响。

最开始一分钟门环固定なのは亦稳扎稳打投球，她的命中率非常高每发必中，中间三位屡屡脱筐，最右边速度更胜一筹不过精度稍逊，比分与なのは不相上下。

门环开始绕圈移动忽高忽低，而主办方也绞尽脑汁地阻挠着选手获奖，最后一分钟还出现了各种干扰事物，迷雾中门环若隐若现，Fate无条件地支持なのは，也不得不承认最右那位也受过良好的魁地奇训练，比分逐渐攀升到后面已纯粹变为两人之间的对决。

但なのは绝对是最优秀的，Fate确信地想——格兰芬多稳居榜首的分数有力地佐证了这点。

在还有15秒结束时，なのは的球被黏糊糊的毛虫液拖累堪堪擦过门环，她再拿起鬼飞球时听到遇到相似情况最右女生低低地哼了声后不加瞄准地加快投球频率希望用数量取胜。

铃声再次响起，每投进一次算10分，三分钟なのは共计470分，第二位则是410分，余下都在100分左右，なのは在接过主办方颁发的小纪念章和只毛绒吉祥物玩偶时想如果她放得再开点就能突破500分得到那套纪念币。

“なのは，你做得很好。”

格兰芬多抑制住跑过去再次拥抱她的冲动，她把那枚纪念章戴到那只外表像鲨鱼一样的斐济队吉祥物达库瓦伽身上，那只达库瓦伽表情会变，尖牙向外大张露出个残酷的笑容，她听到那声表扬长着满口尖牙的吉祥物都变得憨态可掬起来，她按着那头玩偶柔软的肚子心绪也像充塞在里头的棉花一样。

“Fateちゃん，我得说很感谢你的礼物……”斯莱特林骤然警觉起来似乎生怕她吐露任何关乎礼物的缺点瑕疵，达库瓦伽的表情也受感染般稍合獠牙两侧鱼鳍贴住身体紧紧盯着Fate，“我也想送你件礼物，尽管我还没想好送什么，但我想请你先接受这只玩偶……”她想了下才为这只达库瓦伽正名，“作为正式礼物前的小赠品。”

Fate小心翼翼地把达库瓦伽捧在手里，它显然还没接受在两分钟内就易主的事实咬住Fate手指，幸好达库瓦伽的牙齿软绵绵一点都不疼，

她收到过礼物——多数是长辈及某些不太熟的亲戚，同龄人间的可能只有她的姐姐，用半块巧克力或者桶已经开封过的奶香爆米花收买她一起顽皮，可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她本该开心无比，可Fate心里又酸又涩，吉祥物生来就是被喜爱的，所以那只达库瓦伽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似乎在疑惑为何没在她脸上看到笑容。Fate感到胸膛里将被酸涩溢满，喉咙里都是苦味，她下颚绷得很紧能看到牵连起来的筋脉，“Fateちゃん，你还好吗？”

她的指尖蹭过达库瓦伽的牙齿，把它的嘴巴扳开了点，好像要把所有的涩意都倒灌进去，她收到了来自朋友的礼物，Fate偶尔过于胆小，胆小到微不足道的好意都能让她风声鹤唳，却又沉溺在涩意褪去后苏醒的快乐里。一把光轮3001可以抵很多只吉祥物，多到可以将教室塞满，可Fate宁愿用十把火弩箭去换这只不起眼的达库瓦伽。

“我……我很好，谢谢。”她快速地眨眨眼睛，抬起眼给了个なのは示意无事的笑容，她把吉祥物抱在怀里，なのは确信Fate真没事后也露出

笑来，就在她们准备回营地时听到前方传来道极具气势的声音。

“我一定要见见那个打败我的家伙！从没有人、从没有人在投掷鬼飞球上赢过我！”

挡在身前的人走开后，就看到有位眼熟的金发女生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走过来，旁边跟着另外位细声细语地说话手持相机的女生，金发女生指着她们的位置道：“她就在那，我要向她挑战，证明刚才只是失误！”

Fate往なのは那边偏了点身子，抿住嘴角看着来人，她的魔杖就躺在短裤的口袋里。

金发女生走近后原本急促的步伐逐渐变慢，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迟疑道：

“你是……なの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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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比尔泰维勒（Bir Tawil)：是个真实存在的地方，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和地理条件所以一直没有国家对该地宣示主权，不过实际掌握权应该在埃及手里。

此外F因为Testarossas和Harlaown家的财产所以是个很有钱的孩子，在古灵阁有自己的金库，不过因为没怎么买过东西没什么金钱概念。所以需要N来帮她理财（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