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步

“我不同意。”叶乐还不等姜海表态便反驳道，“你知道那学校是什么情况么你就让阿海去？到时候跟人学坏了怎么办？”

叶亮“嗬”了一声：“眼前就有个典型，要学坏也不用等到去学校。”

叶乐被嘲讽了一通，气得撇了撇嘴：“哥你说话就说话，扯我干什么？”

“我是想让你长点儿记性！十八岁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给你妹妹做个榜样，知道么？”

“又不知道扯哪儿去了。”

叶乐没好气地嘟囔。但话题已经从姜海转学变成了叶乐的批判大会，大哥从她大小就一塌糊涂的成绩一路批判到她“带坏”了人家唐大小姐，把她唠叨得彻底闭上了嘴，也没再态度强硬地反对姜海去职高了。

吃完饭之后叶亮给姜海拿来了一本职高的招生手册，翻开一看，里面内容详实排版美观，没有粗制滥造的感觉，看起来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的，这才把小季和值班代表职高给姜海留下的糟糕印象给打消了一点。

见姜海坐在沙发上看得认真，叶乐也跟着坐了下来：“怎么样，看出什么花儿来了？”

“没有，感觉还是挺正规的。”

“正儿八经的公办学校，能不正规么？”叶乐拿过手册翻到“历史沿革”那一页，“之前唐叔叔在那儿念书的时候，他们还叫市十七中，后来和另一个职高合并，才改名叫江州外贸职业高级中学。说起来这学校比源中还高一级，是市里的，规模大。不过规模大生源就多，什么人都有。”

“你是指？”

“不管是普高还是职高，都是有好有坏，可惜源城这职高确实不怎么样。你没听过街上那些大爷大妈聊天儿么？十七中管学生的底线就一条，男的不死，女的不生。”

姜海差点把喝到一半的茶喷出来。

事情大体敲定后就是一系列的手续和准备，姜海辞了暑假工回家休息，跟林和还有源中的朋友同学说了说转学的消息，众人的反应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大家都以为你会去五中。”林和在电话里说，“还是太可惜了。”

“倒也没那么可惜，职高还有推免不是？”姜海停顿了一下，试探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到时候如果真要出国，我们可就成了超超超远距离异地了。”

电话那边果然没了声音。

姜海觉得自己犯了个特别糟糕的错误，分别两地这种事，放在大多数人身上恐怕都不会太开心，这一点跟她用什么语气来陈述完全没有关系。

“我就那么一说，还有两年呢，毕业之前的事谁也说不好不是么？”她有些着急地解释着。

“姜海，你不用这么想，也不能这么想。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能只是一味地迁就，尤其是以牺牲未来为前提的迁就。”林和很认真的说道，“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应该相互追赶，一起成长才对，那种谨小慎微或者动不动就放弃一切的感情，我并不觉得健康。”

“也许我说的话有些太冷漠了，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所有强大自身比任何事都重要。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姜海，我们都必须强大起来，如果连保护彼此的能力都没有，何谈未来呢？”

之后几天，姜海一直想着她说的话，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心也渐渐坚定下来。

源中开学的时间从来都是源城所有学校里最早的，开学前一晚，唐净心特地把和姜海相熟的那几个人叫出来吃了个饭。

大家许久没见，樊野一见姜海就扑了过来，嘴里喊着：“老大，你咋不声不响地就要走了？你走了我可咋办？”

姜海把他的大脸盘子推得远远的：“你咋办？你不是仰慕乐姐已久么？现在机会来了，还不快点鞍前马后为人家效劳去。”

“不！”樊野一脸义正辞严，“老大只有一个，别人我绝对不认！”

叶乐适时地在旁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还挺有节操。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啊。”

“呃，这个……”樊野马上转过头去，十分谄媚地朝叶乐笑着，“当然了，乐姐您肯定不算‘别人’啦。”

桌上的一圈人全都大笑起来。

如今，七龙会那帮人在源中已然失势，耿家倒台，顺带着黎婕父亲欠下的赌债都没人再来追了，大家升入高二，实力最强的林锴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同年级混混们新的中心。

张映冬凑到姜海的耳边：“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份上，最后老大还是让那半路杀出来的小子当了去，心里不遗憾吗？”

“没什么感觉。我又不喜欢摆架子，人都要走了，还想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事干嘛？既然林锴他想当，那就让他当，我看大家也服他，皆大欢喜不是挺好的么？”

“你不想当可是我想当啊。”张映冬幽幽地说，“原本想和你一起把七龙会搞垮，让廖家麟那孙子好生尝尝吃瘪的滋味儿，没想到七龙会这么快就没了，我算是彻底没事儿干了。”

“没事儿干你就滚回去念书，我看现在源中最不安分的人就是你，成天想着找刺激，小心哪天惹出事来被乐姐修理。”

“唉，无聊。”张映冬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考虑到第二天还要上课，这顿饭也没吃到太晚，大家甚至没有很正式地道别就各自回去了，就好像姜海并没有转校，明天早自习的铃声一响，她还会准时出现在班里一样。

姜海很满意这种感觉。她本身就不是很感性的人，也不太能应付过于煽情的场面，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分别，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后来的日子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姜海按哥哥的意思，选了可以获得推免资格的商务日语专业，为了跟上其他同学的进度，她到职高附近的旧书店买了些专业书回去看，靠着网上的各种资料，疯狂恶补她从没学过的一年级课程。她不想让任何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