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婠暄同人)

第5章 第五章

方泽流带着几个随从气冲冲地朝方道原那边走去,直接横插到了婠婠和方道原二人中间,并且一把将婠婠护到自己身后,对着方道原怒目而视。

有了方泽流挡在身前,婠婠不似之前那么惊慌了。

“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方二小子!”方道原不屑道。

方泽流厉声道:“方道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作出如此卑鄙行径,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方泽流没有直接搬出独霸山庄,已是按住怒气给了这悍将三分薄面。

“哈哈哈哈哈!”方道原一阵大笑,“方二小子,不要在你爷爷面前摆款!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光屁股呢!”

“你!”即使方泽流知道方道原平时的脾性,也不免心中大怒,何况又在婠美人面前。他“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刀,对准方道原。

方道原毫不在意,厉声道:“好!你小子平日里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今天竟然有胆量向我拔刀。就看看是你的刀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眼见一场对战就要展开,包括婠婠在内的众人都不禁骇然后退几步,给他们足够的比试空间,担心伤到自己。

“哈!”方泽流沉神聚气,大叫一声,将气劲凝于刀锋之上,朝着方道原挥去凌厉的一刀。

刀刃破空发出呼啸之声,周边的人都感受到这刀不小的威力。

方道原夷然不惧,不但没有退避躲闪,反而向前一跨步,昂首迎向扑面而来的利刃。

“啪!”就在眼看着刀刃要触及到方道原的瞬间,他猛然双掌合十,分毫不差地将刀刃夹在掌中。

本来急速劈下的刀就这样失去了威风,被夹得纹丝不动。

众人均真实感受到方道原有逞威的本钱。

同时通过刀身传来他双掌的气劲,震得方泽流虎口一痛。

方泽流脸上闪过惊讶。近年来他勤于练武,刀法已经大大长进,被大哥夸赞过好几次。可是面对方道原这第一勇猛悍将,还是存在差距。

同时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今日怎么大失平日沉稳。唉!不应该这样莽撞出手,如果当街败给方道原,也太过窝囊!

何况还当着婠婠姑娘的面!

方道原轻蔑道:“二小子是否就只有他娘的这点功力哩?这也敢出手,太好笑了!”他的目光从方泽流身上转到了婠婠身上。

“哈!二小子今天这么不同是否因为美人呢?”方道原作了一点香艳的联想,露出猥琐的表情,“难道起了色心,想和乃兄共享一女吗!”

方泽流未曾想到方道原说出这样下流的话,兼又污蔑自己和兄长,如何能忍!再也顾不得什么,心中杀意大起。

“方道原!你必要为今日胡言付出代价!”

方泽流沉下心来,将精神都聚在自己的刀上,对着方道原连出狂风一样的三刀,但都被对方躲过,最后一下又被他一拳击中刀身,震得方泽流后退一步。

方道原勇将之名,并非浪得虚名。实力相差,亦非一时意气能够弥补。

“方二哥不要……”婠婠在一旁刚一出声,就被方泽流打断。

“婠婠姑娘不要再说!泽流定为姑娘讨回公道!”

方道原喝道:“呵!你小子到这时候还敢他娘的口出狂言!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怕是不知道‘方道原’几个字怎么写!”

方泽流一声冷笑:“少说废话!招下出真章!”

方泽流已下狠心,自己全力出招,宁可两败俱伤,也不能让方道原好过。

两人均毫不退让,虎视眈眈,大有不死不休之感。

围观诸人都心叫不好,一是右先锋,一是二庄主,任何人受伤都会让竟陵城受到打击,而且如果互相心生龃龉,对竟陵城也是大大不妙。怎么能让他们避免这一场恶战?

尤其以独霸山庄的婢女和随从最为焦急,但此刻又哪里有他们置喙插手的余地?

“两位都是竟陵城的中流砥柱,不要贸然动武伤了和气罢。”

还未见人,就先闻其声。神奇的是,这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种使人宁静的力量,让众人躁动不安的心都沉静了下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豁然正是身着淡青长衫的秦川。

“是秦先生来哩!”婠婠露出明显的喜色。

师妃暄从容地朝方道原和方泽流走去,每靠近一步,皆使他二人的杀气有所减弱。

他二人都不太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但均感在秦川这般飘逸如仙之人面前不应有这种流血相拼的举动。

不过方泽流仍是放不下面子,道:“秦先生,方道原出言侮辱,若他不道歉,我绝不退让。”

“他奶奶的,还想让老子服软吗?”方道原恶狠狠道。

两人本敌意有所减弱,但一开口,又针锋相对了起来,一举刀,一握拳,杀意又盛。

师妃暄走到他二人中间,一只手搭上方道原的臂膀,一只手搭上方泽流的刀背,微笑道:“二位不要动气,可否听我一言?”

她的动作旁人看上去就只觉得是轻轻把手搭上去,可是只有二方才知道她手上劲气的威力。

方泽流觉得刀上仿佛承受了千斤重物,叫自己抬得异常吃力,只能顺着秦川的手势下沉,再也举不起来。而方道原更为诧异,因为当秦川的手按上的时候,他登时觉得自己的臂膀受劲气所袭,一阵麻木,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服软收回。方道原本身也是内功大家,内劲精纯,这也是他悍勇的本钱,可是在秦川的面前,他的内劲却轻易被扰乱,不堪一击。

方道原在这一迫之下,从酒劲中暂时清醒了过来,诧然朝秦川望去,只见他面目沉静,嘴角含笑,一派轻松,却再也感受不到他一按之下时的劲气,这正说明他的功力深不可测。

在这意外的打断下,二方都知趣地收起自己的架势,不得不听他一言了。

师妃暄看双方不再坚持,悠然道:“此事经过简单,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须得妥善处理。只是解决的方法非只有武力一途,二位何不请方庄主决断呢?若担心各执一词,秦某愿为目击人证。”

方泽流仍对方道原怒目,但知晓秦川之言对自己有利无害,且避免自己败战出糗,因此就坡下驴,沉默不言。

方道原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到秦川道:“不过我建议待方将军先睡上一觉,待酒醒再见庄主。”

方道原本就消了部分酒意,脑子回归一丝清醒,听闻此言老脸不由一红,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讪讪道:“秦先生言之有理。”

既然方道原先服软,方泽流更不坚持,一抱拳道:“多谢秦先生提醒。”

围观众人均知一场恶战在谈笑间便被化解,都不禁轻声欢呼了起来。独霸山庄的婢女和随从更是朝师妃暄投去感激的眼神。

不过后来却并没有拉师妃暄去做人证,因为方道原一觉睡醒后,深知自己胡言乱语,大错特错,即刻就去独霸山庄找方泽滔陈述己过,十分痛彻心扉的样子。对方泽流和婠婠也是一番真情实意的道歉,并且表示要闭门思过,戒酒一阵子,不能再因醉酒闹事。

当时的诚恳,叫方泽流也哭笑不得,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还好言宽慰。

方泽滔虽初时听闻勃然大怒,但方道原这样表明自己不对,又是悍将,自然也不多说什么了。

一场可大可小的风波,就这样揭过。


时间在竟陵城缓缓流过,转眼师妃暄已经多留了三五日。

这段时日里她都留意着婠婠的举动,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对比初时的笃定,她的怀疑已经消减了大半。只是她仍旧相信着自己的怀疑不是无缘无故的。

“秦先生请留步。”

师妃暄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和周围的人群都显得格格不入,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

她停住步伐,却没有回头:“不知婠婠姑娘是有什么事呢?”

婠婠嫣然道:“上次先生为奴家解围,奴家还未曾来的及感谢呢!”

师妃暄转过身,眼前的婠婠头梳倭坠鬓,上身绢素窄衣,下身粉红裳裙,虽极是素雅,但于她身上却自带一股风流。

身边依旧有独霸山庄的婢女随侍,不过这次,她没有戴面纱。

面对一直监视着的对象,师妃暄心中不起波澜:“那是秦某应当做的,婠婠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已经见过师妃暄几次,但大多都是匆匆几眼,这尚是婠婠首次可以仔细端详她。

却见师妃暄依旧头束文士髻,内穿素朴长衫,外套月白袍衫,十分儒雅。秀眉修长,目光澄澈清灵,嘴噙笑意,令人有一股温柔而又清远的感觉。她如同从水墨写意画中走出,又似要走入山水禅境画的美人,不施脂粉,却已是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

纵然男装也实在掩饰不住她的美丽,不愧是慈航静斋的传人。只是似乎十分年轻,比自己要小些。

婠婠靠近几步,笑道:“上次先生街头解围,我本就想向先生道谢。可惜一不留神就寻不到先生,这才晚了几日。先生不要再推辞了——奴家请先生于千福茶楼一叙可好?”

有这样的机会和婠婠亲近,探查她的底细,师妃暄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便一拱手:“既然这样,那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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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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