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 
第69章 Chapter 69
深夜，互联网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
Monster：有进展了。
上善若水：真的？什么进展？你都查到什么了？
Monster：绝对出乎你意料的一些事。
上善若水：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看。
Monster：云岛，北京人，目前17岁，在京郊一所职业学校读书。
上善若水：17岁？！不可能，你不是搞错了吧？真的是云岛？
Monster：嗯，还有。
上善若水：还有什么？
对话框里短暂沉默。
Monster：性别女。
上善若水：你在开玩笑吗？
Monster：具体的我已经打包好发送到你邮箱了，信不信随你。但我敢保证，看完之后，你会相信的。
上善若水：这个……如果是真的也太让人震惊了，我先看看吧。
Monster：嗯。决定好下一步之后再联系我。
上善若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动这个人？
Monster：当然。
上善若水：好……我考虑一下再说。
Monster：OK，那我们到现在就两清了。你邮箱里那些情报绝对值这个价钱，所以我一分钱都不会退给你。实际上做这些事，你给的那些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我的报酬，其实也没剩下什么了。关于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这是一个陈述句，不是一个疑问句。
上善若水：没有，辛苦你了。我们回头再联系。
Monster没有再做任何回复。
对话框里恢复了长久的沉默。
_____Next_____
羽潇站在夏采悠卧室门口，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要走不走，最后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应答，她便拉开门把手走进去，冷不丁被屋里的空调冻了个哆嗦。
夏采悠靠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思索什么，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就立刻合上了。电脑被随手放在一边，夏采悠问：“怎么了？”
羽潇走过来，没回答问题，先吐槽了一句：“你这房间怎么空调开这么冷，你不怕被冻死？”
夏采悠耸耸肩：“夏天开22度这不是很正常吗？”
羽潇：“我都开27度的。”
夏采悠吐槽：“那和不开空调有什么区别？”嘴上这么说，还是摸过来旁边的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一点。
羽潇看夏采悠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伸手过去抓了抓她半干的头发。
“悠儿！”
“啊？”
“你头发都没吹干，就在这么冷的屋子里吹空调？”
夏采悠后知后觉摸了摸头发：“这个啊……我可能是忘了……”
她没有吹头发的习惯。
在羽潇的死亡凝视下，夏采悠乖乖认错：“我这就去吹。”然后一溜烟跑进卫生间去了。
羽潇在床边坐下，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呼呼地响了一阵又停下，夏采悠重新回到卧室里，坐回床上把头伸过来：“这次完全吹干了，不信你摸。”
羽潇看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本来也没怀疑，但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
柔软的短发细细碎碎，揉在手心里很舒服。而短发的主人正坐在旁边歪着头乖巧被撸，像极了哈士奇。
羽潇内心像是被春风拂过跟着一起变得柔柔软软。
她无意识地还在撸夏采悠的头发，然后手里一空，听到夏采悠在旁边抱怨：“差不多得了，咋还没完了？”
羽潇咳嗽两声，心虚地收回手。
夏采悠把腿一起收上去，打了个滚重新回到床上靠着，问羽潇：“说吧，什么事？”
羽潇：“没事不能进来吗？”
夏采悠：“……能。”
羽潇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她现在这算什么，撒娇吗……？
羽潇心神有点慌乱，其实她就是……刚刚突然有个很强烈的念头，想见一下夏采悠。
倒也不是因为真的有什么事。
羽潇：“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手。你这几天洗澡有没有做好防水措施？”说着她朝坐在床另一边的夏采悠伸出手，手心朝上，挑了挑眉。
夏采悠会意，乖乖倾身向前伸出左手。
羽潇看着昔日的狼崽子一副温驯模样，很满意。
她缓缓解开缠绕的绷带，两条狰狞可怖的伤口呈现在眼前，哪怕已经过了两周，依然看上去就让人触目惊心。
羽潇心口酸涩泛疼，每次看到都是一样的反应，完全产生不了什么免疫力。
伤口趴在夏采悠手臂上，虽然可怕，但还是乖乖地闭合着，隐约可见一些新肉有生长的痕迹，伤口没有什么触水感染的迹象。她细细确认了一番，松了口气，又把绷带缠回去。
夏采悠有些心猿意马。和羽潇肢体接触的地方有微微的热意，痒痒的。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薄荷香气，竟显得没那么清冷了。
是羽潇身上的味道。
夏采悠收回手之后，羽潇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反正就是……好像没刚才那么凉快了。
反正人也见到了，也没什么要紧事可说，羽潇站起身，准备道声晚安离开。
夏采悠从后面拽了拽她的睡衣，叫住她：“等一下。”
羽潇起身失败，转回头看着夏采悠：“嗯？”
夏采悠隔着布料正大光明地伸手在羽潇身上摸来摸去，一脸理直气壮。
羽潇：“……？？？”
然后她听见夏采悠幽幽地说：“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又瘦了？”
羽潇：“……”她挑挑眉，用同样幽幽的语气说：“因为你很久没下厨了。”
夏采悠：“怪我咯？”
“不怪你，我就是回答一下你刚才那个问题。”
夏采悠若有所思：“不是都说以形补形吗，明天我炖一锅猪肉给你贴贴膘。”
羽潇：“悠儿，我怀疑你在内涵我是猪。”
“自信点，把怀疑俩字去掉。”夏采悠陷入沉思，随后一脸复杂，“不对，这样我成了什么？养猪的？”
羽潇被带着走，瞬间脑补了一下夏采悠系着围裙手拿屠刀的模样，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忽略了自己默认被当成了猪的事。
夏采悠挑挑眉：“你好像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没有，你想多了。”
黑发少女眉眼笑得弯弯，嘴角上扬，穿着质地柔软设计朴素的简约风睡衣，整个人不加修饰，呈现出一种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纯粹气质。
房间里的薄荷香气一瞬间更加浓烈。
夏采悠眉眼柔和下来：“阿潇，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羽潇一时语塞：“……”内心有种奇异的悸动，微妙又别扭。
怎么总感觉……被调戏了？又感觉……被很直白热烈地夸奖了。
内心感受微妙，羽潇神色不明，嘴上还是打趣回去：“悠儿，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吗？”
夏采悠听懂了，羽潇这是在调侃她笑得比哭难看呢。
夏采悠：“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笑起来不好看，但这也不影响你笑起来特别好看不是？”
羽潇若有所思。
话是这么说，但她现在并没觉得夏采悠的笑容像以前那样虚假又生硬，反而她正在慢慢变成一个鲜活的人，偶尔还会露出让羽潇也觉得心旷神怡万分惊艳的表情。
就像温和的人一旦生气会让人倍感压迫一样，冰冷淡薄的人要是笑起来，那份生动感看在别人眼里也是加倍暴击。
想着这些羽潇心里生出一种满足感，独占了一匹孤高的北极狼那种隐秘又骄傲的满足感。
因为狼崽子只有在她这里才是哈士奇。
两人又打了几句哈哈，羽潇就回到自己卧室里去了。
她离开后，房间里的薄荷味都浅淡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夏采悠还靠坐在床上心猿意马。
有一些感觉一闪而过，她试图抓住，于是重新翻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点开云音乐，找了个爵士歌单点进去，开了个随机播放。
闭上眼睛，脑中金光一闪，她抓住了！
空白的文档铺在电脑桌面上，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灵感渐渐以歌词的方式具体化呈现在文本中。
房间淡淡弥漫薄荷香气的味道
薄荷味的爵士乐和心跳都是我的配料
夜深但似乎还不想睡觉
忧愁感又将我满满围绕
我在苦恼明天耍什么花招
才能看你露出一抹微笑
……
夏采悠在创作中渐渐入神。
等她再一次意识到时间的存在时，凌晨已过。
夏采悠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头脑风暴后的精神是一种疲软又舒服的倦态，困意袭来，很适合立刻躺下睡觉。
她关闭云音乐之前顺手点进私信列表打算随便看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就看到烟羽的名字赫然在私信最上面。
夏采悠这才想起，自从上次回复过羽潇的私信过后，她也没再看过这些。一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个是太频繁产生往来不符合云岛的人设，她最开始想着，一个月回复一次应该差不多了，再频繁点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她没打算瞒着羽潇，但这是一份惊喜，要留到告白那天，在此之前还是要好好地伪装。
离上一次也过了差不多三个星期了吧？这一阵子烟羽又发来了不少私信，她名字后面挂着个红色的数字12，代表有12条未读消息，最后的发送时间是……
一个半小时之前？
夏采悠挠挠头。
也就是……将近昨晚11点的时候，也是羽潇从她卧室里离开大概半小时之后。
她手指滑动感应区，控制鼠标点开了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