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向】DARK PULSE(暗黑脈動)

第43章 第43話 Penetrate (1)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頓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她放下心說。「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希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我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大多數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前的她大概也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清澈。」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同樣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點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不同。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莎莎:「嗯,謝謝妳。」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

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他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以彌補藏在更底層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會跟著落到她肩上。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訂下承諾勢必要實現,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抓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0,1,1,3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學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些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相片則是她們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是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她和羅莎他們一塊商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恢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尤其最希望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一個大陸的面貌。”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手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傷,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是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過。」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莎莎:「怎麼覺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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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4/5: 糾錯修改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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