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血海深仇
写文写到现在,中途断了多久我也没记日子,先向关心的大大们道个歉。
断更的原因很多,因为工作忙,因为身体出了问题,也因为两个月前在这里反馈的问题到现在也是未处理,无人理睬,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没意思就不想写了呗,再加上反正看的同学也不多,这种文断了就断了吧,于是就断了。
不过做人有始有终,也很感动有大大对我很关心,所以还是拾起来吧,希望能够不负当初的热情,谢谢。
一二六、血海深仇
“那些尸体呢?”静留环视了一下居酒屋的前堂,看样子除非喷洒鲁米诺试剂,否则根本没人会觉察这里出现过杀人事件,曾经躺着五具尸体。看来刺客组织分工严密,早已有人负责处理了。
江利子摇摇头:“这你不用管,明天他们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他们的死因、死亡时间,首席法医已经知道了。”
“可是死亡地点呢?”静留针锋相对地反问,“我是不是也应该在报告书上毫无保留地写上去?”
江利子笑了:“一切全凭你做主。”她转向小命道,“你送舞衣上去去吧,舞衣明天还要上班呢。”她话说得好似全然无事,不过谁都知道,有些秘密不是谁都能听。
“平常我这孙女可没这么听话。”八千代婆婆目送舞衣乖乖的背影,“狐耳果然能让人听话。”
“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这也得她愿意才行。”江利子又笑了笑,可是她看着静留的时候,目光变得无奈中有几分悲伤,“我没办法阻止你们追寻真相的脚步,就像我妈妈当年没办法让我听话,跟她一起走。”
如果她九年前没有执意去找蓉子,听妈妈的话一起走,甚至是留在妈妈身边,她就不会失去妈妈,也不会失去蓉子……
如今这两个追寻真相的人,她们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呢?
于是她先问静留:“你此次归乡,就是要解决心中无数的疑问,现在呢,可有什么想问的?”
静留看看江利子,又看看坐在一侧的迫水开治,却说出了她在地下室曾对迫水说的那句话:“曾经想,现在不想。”
夏树满是不解:“静留,你怎么了,害怕了?”她是陪着静留去寻找过去的秘密,这一路险象环生,可是当她们最接近真相的时候,静留却停住了脚步。静留不是说好和她一起面对的么?如果这样,前面的一切不都是徒劳了么?这太不符合夏树的为人原则。
还是江利子懂得静留的心:“她不是害怕,而是都知道了,无需再问。”她和静留对视,两人的目光都沉重而坚决,她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是她们不愿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果然,她们听见夏树问道:“那么,我可以提问么?”不等她们回答,夏树碧瞳已经像一把犀利的碧水剑,刺向她曾经爱戴的养父迫水开治:“你告诉我,我妈妈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迫水颤抖了一下,他慢慢地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孩子。这个孩子从出生他就见过,小时候他常常将她扛在肩头,当她六岁失去母亲后,他用心地将她抚养长大……可是他知道终有一天,他将迎来这样的目光,所以他虽然痛苦,却并不意外。
夏树看到迫水平静地点了点头,犀利的目光陡然暗淡了下来。她的痛苦比起迫水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先前在地下室看到迫水,这个可怕的念头已经跃然她的心头,可是猜想和证实是两回事。而证实之后,真相终于揭晓的愤怒交错着昔日和养父一起度过美好日子的一幕幕回忆,如同一把刀来回地交割她的心。夏树泪水滚滚而下,颤声道:“我真没想到……你害死我妈妈……还假装好人……”她的双手也颤抖着,仿佛若有一把利刃,她会立时结果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若真的有,她是不是能下得去手呢?
就在此时,八千代婆婆沉着的声音拦截在夏树的愤怒之前:“你错怪他了,他不是假装好人,他真的是个好人。而且他也没有害死你妈妈。”
夏树怒道:“明明他已经承认了……他……他……”
“夏树,你从小就想查明真相,为你妈妈报仇。”八千代婆婆看着这个比她亲外孙女还要疼爱的孩子,目光慈爱而伤感,“可要说仇恨,你可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和你有血海深仇。”
她的目光扫过迫水、江利子、刚刚返回的小命,最后落在了静留身上。
八千代婆婆的眼光扫过一人,夏树的内心就添了一丝慌乱,像是一飘飘的冷水在泼向她复仇的火焰。“你在说什么呀?”夏树有一种陷在迷茫中无法突出重围的愤怒,她本能地转向静留,那是她的心之依靠,全心全意信赖她支持她的人。可是她惊诧地看到,静留无声地低下了头,回避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说刚刚八千代婆婆泼向她的冷水如同杯水车薪,静留那无声的反应却如釜底抽薪,让夏树一下子愣了。“静留,你怎么了?”她喃喃地说,“你是知道什么,一直在瞒我么?”
静留抬眼看着夏树,她看到那双原本清澈见底的碧瞳此时渐渐凝聚的疑云和急于求证的惶然,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想告诉夏树,她隐约猜到真相,只是在一小时以前,而证实这个猜想,正是在刚才。可是这一切她说不清楚,更因为那她猜到的真相,残酷可怕得胜过她见过的所有血案,让她无法言说。
江利子清淡的话语打破了这种胶着:“我妈妈曾经说过,仇恨是人最原始的情感,也是最具有毁灭性的情感。消解仇恨最快捷的方法是复仇,可是复仇又会带来新的仇恨。到底怎么办呢,连她也说不清。”
静留忽然道:“那你说呢?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的。”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刀锋。”江利子无奈地笑了笑:“可是不好的东西藏在最阴暗处,时间一长会发霉腐烂,变得不可收拾。最好的方法是放到阳光下晒一晒,让风吹一吹,总不会比原来更坏吧。”她看了看漆黑的窗外,“虽然现在没有阳光,可我相信大多数的人心好比太阳,黑暗的时候也能照出一线光明。”
八千代婆婆点点头,她回到房间好一会儿,拿出了一卷陈旧的录音带:“二十年前我把这盘带子寄给了加奈江大师,她在所有任务完成后又交还给了我。她说:没有任何事情能隐瞒得住,而到那一天,我们自己要明白当初为什么而出发。”也要让对方知道真相,做出自己的判断,这才公平。
这卷带子在一个看上去比老婆婆还老的录音机里颤颤巍巍地转着,让人担心它是不是会随时断绝。夏树比任何人都要心惊胆战,一旦这录音带咽了气,她所追寻的真相也会石沉大海,就此湮灭。
录音机里传来岁月古旧的电流沙沙声,像是一个铁铲在地下深处挖掘一条通向另一个时空的隧道。然后大家被喇叭里一阵叽里呱啦吓了一跳,终于听见了人声。这音质很差,像是来自一个窃听器。可是夏树突然眼前一亮,她能分辨得出说话人是谁,因为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录音里传来迫水惶急的声音:“博士,这一定是出了问题了。这不是定点除害,这已经变成了屠杀。”
一个女人冷静低沉、不急不躁的语气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什么事,犯得上这么着急?”
夏树的身子好像被重重一击而摇晃起来,泪水涌了出来。这是她的母亲玖我纱江子的声音!二十年了,她终于又听见母亲的声音了,哪怕是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场合,仍然让她激动的不能自控。
静留悄然握住了夏树滚烫的指尖,她的夏树无论看上去多么的冷漠坚强,实则是个极重情感的女人,更何况录音里的是她的母亲,她早已去世的母亲,穿越了时间和死亡,又出现在她面前。
这种温情此刻是多么珍贵,因为几乎不可能实现,也因为太过短暂,稍纵即逝。夏树万万没有想到,一秒钟之后,这母女间的温情,会被血色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