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伊/stay night 
第18章 夜与朝的间奏②
「巨大糖果屋~巨大糖果屋~爱丽丝的梦境王国~哼哼~」
似乎对糖果屋念念不忘，未祈一边以耳熟的旋律念叨着临时编的歌词一边开开心心跑到门边。
歌词的组合实在有够随便。
抑制着内心的脱力感，姬路跟着朝门投去一瞥。
那是一扇左右双开式拉门，从结构来说左侧门在内，右侧门在外，如果不讲究开门顺序的话，从哪边开都无所谓。
歪着脑袋稍微思索了一下，未祈便将手放在左侧拉门上，全力向右边推动。
「咕呶呶呶……」
不管是靠在拉门边还是抵在墙面上，拉门不动分毫。
由于用尽全力的关系，未祈的脸颊变得像番茄般红通通。不过似乎还没轻易放弃，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换了另一边的拉门向相反的位置推。
拉门依旧如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唔咕……好难开哦……」
未祈垂下肩膀，沮丧地揉了揉用力掰了半天门的手，白嫩的手掌浮现出几道红色的印记。
「哼，凭小学生的力气哪有可能打开这种……」用媲美小学生吵架的方式嘲笑着未祈，姬路将手朝拉门伸去，「……咕呜呜呜呜嗯？！」
原以为能轻松打开，然而尽管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拉门还是动也不动一下。
尴尬与沉默逐渐在空气中间蔓延。
「唔，难道说这个不是手动式的？啊……这里有个凹槽。」
姬路四处环视一圈，终于在拉门右手边靠下的地方发现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环形凹槽。
「上面也有。」
顺着未祈的视线，姬路跟着抬起头。在天花板的位置还有一个类似的圆形凹槽，不同的是这个凹槽左侧排有一行方框，并以非常微弱的光闪烁着三种不同花色。
嗯？这东西难道……不，应该不是吧……
虽然对自己的奇怪想法感到愕然，但那个怎么看都是柏青哥的角子机画面。
姬路皱着眉头来回地看着两个凹槽，而未祈似乎已经将这当成了密室游戏，一脸兴趣盎然地和姬路交换着意见。
「哦哦！这个是解谜游戏吗？是不是只要找到跟那个圆圈合槽的东西就可以开门了？」
「唔……应该是特殊形状的认证钥匙，不过天花板那个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凹槽……」
总不会在停时出现三个相同的花色然后从上面掉下来什么东西吧……
姬路有些不安地盯着上面的圆形凹槽看了一会儿。
其实简单点的话，还有个作弊的办法，就是使用魔术。如果真是特殊形状的认证钥匙，只要炼出合槽的东西，开门根本是小菜一碟——虽然这么想，但她刚刚趁未祈推门的时候悄悄试过，魔术对这里的东西没有任何效果。
分解自不用提，重组和制作都没办法使用。
也许梦和现实的运作理论不同，总之这里不受魔术影响，至少她本人的魔术无法影响这个糟糕的梦境。
「要不要试试这个？」
未祈朝她伸出手来，姬路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才看清那是个透明的玻璃培养皿。
「咦，是从哪里拿来的？」
姬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玻璃制品，确认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之后，才有些犹豫地接过。
「就在那边，」未祈指了一下散落着各种玻璃器皿的地板，有些得意地说道，「只有这个是可以拿走的哦，其他的都被粘在地板上了。」
「……」
可以的话，她不想去深究那些玻璃器皿是被什么东西粘上去的。
「不过有这么简单吗？」
怀着深深的不信感，姬路皱起了眉头。她一边将培养皿拿在手里，一边对准合槽。
「加油！姐姐一定能合上的！Fight！」
为姬路声援着，未祈微微睁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紧张与期待的神色。
「好吵哦，这又不是小学生的填字游戏那么简单的东西。」
一边抱怨，姬路顶着颇具压力的视线将培养皿盖上合槽。
理所当然的，拉门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根本没能合上嘛。」
姬路看着松松垮垮的空隙说道。
「呜，这个不行啊……」
未祈沮丧地垂落双肩。
「我都说了没那么简单嘛。」
「那、那就试试上面的圆圈！」
「你傻吗，以我的身高根本够不到。」
「那就垫桌子嘛！」
「很遗憾，那些桌子都粘在地上，根本移不动。」
「那……那……」
「……」
沉默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但是我拒绝。」
最先提出否定的是姬路。
「为什么！」
自然，这过于坚定的拒绝引起了未祈的不满。
「因为你……举不动我。」
「为什么是以我在下面为前提……姐姐你究竟是搞错了什么才会产生让小学生去举高中生的想法？」
「因为那个啊，是吧，当我把你扛在肩上的瞬间你就会吹响挂在书包上的警报器招来警察把我抓走对吧，我不会上当的。」
视线游离着，姬路讲出了支离破碎的发言。
「……生在容易被讹的环境真辛苦呢。」
不知为何投来了同情的视线。
不过，未祈立刻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摆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但是这里没有警察的，安心啦，而且就算姐姐对我做些什么，我也不会报警的！」
「你这种说法很危险哦，而且我还不至于对你这种小鬼做什么，别想太多。」
姬路白了她一眼，告诫般地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呜……那就是没问题嘛。」眨眨眼睛，未祈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反驳道，「姐姐难道不想赶快离开这里，去门对面喝下午茶吗？」
「门对面有没有下午茶我是不知道啦，现在应该是午夜吧……」
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姬路低头看了小不点一眼，她的眼中满是闪闪发光的期待，看起来就像是摇着尾巴过来撒娇的汪汪，让人很难不去理她。
她不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终于蹲了下来。
「好啦，看在你应该不重的份上。快点上来，晚一点我就改变主意了。」
未祈的脸上一下子就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扑向姬路的背，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还用软乎乎的脸蹭了蹭她的脸颊。
「哎嘿嘿嘿~」
感觉脸颊痒痒的，姬路闭起一只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地小声呵斥她。
「喂喂，你在干嘛。」
「啊，搞错啦，等一下等一下~」
只见她慌慌张张地在姬路肩头坐好，小心地伸出双手从姬路手中接过玻璃培养皿。
用手按住未祈的膝盖，姬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这孩子比想象中还轻嘛。
站稳之后，姬路在内心发出率直的感叹，这时她的头顶传来一阵欢声。
「哦哦，好高好高，就像爬上豆苗藤蔓来到巨人之家一样。」
「才没有那么夸张，快点去放那个培养皿。」
「好啦好啦……唔。」
姬路的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
这个房间的顶非常低，即使靠身材娇小的姬路加上小学生的组合也能勉强够到天花板。
「怎么样？」
「不合槽耶，这个圈圈比刚才那个还大一点。」
「果然不会那么顺利么……唔！」
姬路悻悻地说着，结果一时因为重心后移没有踩稳，身体也跟着向后摇晃了一下。
「啊哇哇哇……！」
上面也跟着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姬路尽全力稳住未祈，好不容易恢复了平衡，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她的脚下，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啊……」
两人一同望着地面上的培养皿残骸，陷入一阵沉默。
突然，左侧原本是光秃秃墙面的部分，突然浮起一大片雪花点的投影。
「哇，那是什么？」
未祈疑惑地问道。
由于长时间驮着她很累的关系，在回答她之前，姬路就蹲下身催促她赶快下来，虽然未祈一脸不情愿，但姑且还是乖乖听了她的话。
「只是没有信号的投影而已吧，虽然看不到投影仪。」
再次站起身来，姬路随意地回答她道。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虽然搞不清楚这个梦境的机制，但这个培养皿的用途似乎就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
「但是……中间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耶。」
顺着未祈所指的方向，姬路眯起眼睛投向三米处的投影墙。昏暗的光线交织，隐藏在砂岚般的雪花点之中，墙面有一小块浮现出和旁边墙壁不同的色彩。
在异色之中圆筒笔直地朝外，露出闪着黑色光泽的金属口径。
「居然是……枪？」
站在两米距离之外，姬路发出有些意外的声音。
「……姐姐的梦突然变得险恶起来了呢。」
连未祈也皱起眉头来，跟着小声咕哝着，但是因为讲得很可爱的缘故，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可言。
「不，那个东西我完全没有印象。唔，等一下……倒也不是完全没看过……」
一边否定着，姬路陷入沉思。
在她的印象里，射击游戏里的枪支是否会反映到梦里还是个未知数。
「嘿咻~」
就在姬路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把枪的信息时，未祈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轻松来到了枪口前。
「喂！」她急忙搂住未祈的肩，将她捞回自己怀里，第一次大声地斥责了她，「你这个笨蛋，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呜……对不起……」
被吓到乖乖窝在怀里一动不动的未祈像狗狗一样耸拉着耳朵，她小声道着歉，垂下眼帘，用不安地神色窥视着姬路的脸。
看到那副样子，姬路也没办法再狠下心继续说她，只好稍稍瞪了她一眼便松开了手。
未祈也变得非常乖巧不再乱跑，安分地待在了姬路身边。
不过就这么僵持下去似乎不会有任何进展。
姬路一边这么想着，谨慎地靠近手枪所在的墙壁。
那把手枪被放置在透明支架上，短小的枪身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怎么看都不像塑料模型。
「……」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从侧面拿起枪。
从重量来看，的确是真货没错。
她在心底确认。
就在枪离开支架的瞬间，咔锵一声，有什么开关被按下。
左侧突然亮起了光源称不上明亮的日光灯，灯光忽明忽灭闪烁着，在黑暗中洒下一片不安定的光明。
室内的小范围环境终于因为有了光照变得清晰一些，特别是靠墙的这一面，地面上掉落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器皿还有类似药丸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无一例外地牢牢粘在地面上。
「这是……」
她的视线从地面移到投影墙正对面的墙壁上。
在角落里，用粉笔一类的东西画着人形的痕迹，轨迹的形状有些扭曲，可以看出人形应该是靠墙坐着的。
我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东西，而且这痕迹……明显是……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心底的厌恶感阻止她继续思考下去。
未祈倒是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的痕迹看。
半晌，她指着地板的位置朝姬路招了招手。
「这个地方的红色圈圈是什么？」
虽然极度不情愿，姬路还是勉强靠近了些微微投去一瞥，在地板贴着圆形的红色贴纸，上面画着同心圆与十字准星。
是标靶。
「难道是要用枪……」
姬路看了一眼手中的枪，她轻轻推了一下，没想到枪膛就这样暴露在外。
里面的确有一颗子弹。
真的假的？难道真的要用枪去打靶心吗？
她感受着手中金属的分量，一脸凝重。
从这个梦境的发展机制来看，必须使用道具出现某种结果才能引发另一种道具的出现，而现在或许就是其中最麻烦的一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也过于无趣。
那么，想通关就别无他法了。
「稍微让开一点，未祈。」
保险已经解除，食指搭上扳机，她的额头微微浮出细密的汗珠。
虽然在游戏里只要按下R键，但在现实——甚至是梦里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扣下扳机。
「噗。」
枪口发出酒瓶瓶塞被拔出时的声音。
「哎……？」
后坐力？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子弹和五颜六色的彩条直直地从枪口跑出来，因为万有引力掉在地上的弹头，在地面滚动着。
手中还举着枪的姬路一阵愕然，完完全全宕机在原地。在她身后的未祈也一副呆然的表情，愣愣地循着子弹滚动的轨迹移动视线。
「……」
滚动的弹头在标靶周围滚来滚去，最后缓慢地停留在了靶心中央。
突然，某处响起类似8bit的电子音效，处于僵直状态的姬路循着声源抬起头来，天花板的三色花纹开始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炫目的光彩。
花纹的转动速度逐渐变慢，随着音乐声的停止，定格在同一花色后，有什么从上面的凹槽唰的一声掉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眼，未祈虽然还歪着脑袋一副难以理解的神色，但得到姬路的许可后，她便先一步朝掉落物品走去。
内心深处涌出一股疲惫感，感觉已经怎样都好的姬路，抬手看了一眼枪口还挂着彩带的手枪，默默把它丢到一堆垃圾之中。
「是手环耶。」
未祈拿起掉在地上的物品，递给姬路。
她接过来，仔细地将手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那是用塑料绳编织的蓝黑色相间手环，中间连接的部分编入复杂的纹路并镶嵌金属牌，上面似乎刻有文字，但因为表面被刮花的缘故完全看不清上面到底刻的是什么。制作材料倒是相当结实，有种手工制品特有的精致感，而且从手环两侧有多余的环扣来看应该可以根据手腕的粗细进行调整。
果然记忆里也没有这个。
一边如此确定，一边根据凹槽调整了手环的大小，姬路对比了一下二者之后，朝身后的未祈说道。
「那我放啰。」
「嗯！这次肯定没问题！」
在未祈信心满满的目光中，她将手环放进圆环凹槽之中，下一秒拉门边缘亮起了白光，悄然无声地，门缓慢地打开了。
「搞什么，居然是自动门。」
想到一开始白白浪费功夫的那会儿，姬路不禁愤愤地啧了一声。相对的，未祈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兴趣盎然地盯着门的缝隙即将打开的另一边。
「巨大糖果屋~巨大糖果屋~」
「还惦记着糖果屋吗？那种东西根本不……」
姬路还未说完的半句话就那样凝固在了空气中。
门完全打开，那里是她所熟悉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破碎镜面世界。
「怎么会是……旧宿舍楼？」
她瞪直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如万花筒般碎片拼接而成的墙壁。
虽然这里的镜面没有被灰尘所笼罩，地面也一尘不染，但她绝对不会看错，这里不是除旧宿舍楼之外的其他地方。证据就是『镜面的荷鲁斯之眼』那空洞的凹陷仿佛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般，正牢牢地镶嵌在墙上。
「好多镜子……难道真的是爱丽丝的镜面王国？」
未祈歪着脑袋疑惑地四处张望，但无论从哪边看，都只有镜子的碎片。
要说记忆里是否存在的话，这里的确是自己知道的地点，但不知为何，心底浮出一丝难以解释的违和感。
她迈动略显沉重的步伐，踏入镜面世界，未祈在迟疑了一秒后也紧紧跟了上来。
「这里除了镜子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在尽头的拐弯处应该还有个沙发，但那个可不是甜点做的。」
姬路收回了环顾四周的目光，将视线投向距离『镜面的荷鲁斯之眼』不远的小小台阶。
然而，在破碎镜面的尽头，有人正站在那里。
姬路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对方的身影。
穿着鬼影般黑色长袍的人一动不动笔直地站在那里，虽然那人的穿着和某位魔女一样，但身高明显要比那位废柴从者高出一截，而且长袍下摆看起来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抓过一样，留下破碎的痕迹。
「会在梦里出现的，难道是……this man……」
姬路小声自言自语道。
「呜呜，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啦……」
拽着她的袖口，未祈畏畏缩缩地紧紧靠在姬路身旁，偷偷瞥向穿着黑色长袍的可疑人物。
「明明提醒过汝不要来帷幕这侧的……结果还是来了吗。」
那人开口说道，语气之中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居然是个女人。
姬路有些讶异，那声音明显比Caster更加沙哑低沉，却不知为何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你……好像不是Caster吧，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穿黑色长袍的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如此说道。
「妾身是谁并不重要，既然汝已经来到帷幕这一侧，妾身自会尽相应的礼数。不过，没想到汝竟然还带来了另一位客人。」
「您、您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未祈唷。」
未祈乖乖地朝她低头行了个礼，虽然非常有礼貌但她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女人转个不停。
「喂，现在是客客气气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吗。而且，『妾身』？你也用这个自称，是不是角色重叠了？你和那个废柴从者认识吗，该不是一路的吧？」
「妾身……姑且算是那个人的祭司。」
这次她倒是回答了，虽然是非常敷衍又模糊的回答。
「那家伙居然还有祭司啊，说实话，Caster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不是不见，想必汝也有所察觉，这里是她无法涉足的领域。」
「因为是我的梦吗？就算是高阶魔术师，潜入梦境这种事情还是办不到啊……算我高估她了。」
姬路用鼻子哼了一声，露出感到无趣的表情。
「唔……」
一旁的未祈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妾身只是受Caster小姐所托，如果汝来到帷幕这侧的话，会保证汝的安全。」
「这样吗，但你刚才说过提醒我不要来这一侧……？为什么？」
「汝应该已经忘记了吧，毕竟是昨天的梦。帷幕这一侧不同于汝之前待过的区域，并不是封闭的，还有可能受到高位魔术师的攻击。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也别无他法，请放心，至少妾身在这里，可以保证汝的安全。」
「是这样吗？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搜索着昨天的记忆，似乎在记忆残渣中留有类似的只言片语。
但果然还是想不太起来。
她揉了揉脑袋，话锋一转。
「话说回来，你究竟是谁，名字是？」
「……妾身只是一介无名祭司，姑且称妾身职位即可。」
「那么，祭司小姐，这样没问题吧。」
「……」
黑袍的女性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完全搞不清她迟疑的契机为何，虽然有些在意，姬路并不打算追问。
和Caster不同，对方的身上散发着正经严肃的氛围，所以她并不打算和Caster那会儿一样讲些胡搅蛮缠的话，而是简单率直地做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白神姬路……嗯，随你喜欢的称呼就好。」
「那么……白神小姐，以及小小的客人，请随妾身来。」
祭司微微朝姬路低头，便转过身去。
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她的身后，姬路默默陷入沉思。
这人绝对不是什么祭司这样简单的人物。
不知为何，心底涌出了这样的想法。
就在她盯着对方的背影时。
「姐姐！」
一直跟在身边的未祈伸出手来拽她的手，但却扑了个空。
仔细一看，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周围的一切像是被卷入漩涡一般变得扭曲起来。
「怎、怎么回事……」
姬路惊讶地环顾自身，自己的身体处于即将消失的边缘。
「……很遗憾，虽然还想招待两位，看来今天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祭司依旧用淡漠的口吻说着，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她的言行没有丝毫动摇。
「难道说……我要醒了吗？」
「没错，就和昨天一样，汝醒来之后也会忘记帷幕这侧发生的一切吧。」
她的声音逐渐远去，像被海浪声淹没般变得模糊不清。
「等……等……一下……」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从回忆中消失。
记忆和身体缓慢地剥离。
姬路的声音已经无法传递到了。
「不用担心，只要再来这里……未祈会……姐姐的，一……！」
未祈的声音沉入漩涡之中，变成难以分辨的杂音。
对了，昨天的梦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回忆起来……
在世界被黑暗包裹之前，姬路转动开始变得迟缓的大脑，思考着。
那个未曾谋面，对自己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是谁？
被怀念感包围着，在一片轻飘飘的氛围之中她找寻着回忆的碎片。
但是，逐渐转为黑暗的视野中没有出现那个人的面容，她的意识终于缓缓地沉入海底，最后回归平静。
朝与夜的帷幕缓缓拉上，一切归于纯黑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