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恶化

Yes, nothing else matters.

——千汐月

此刻，下午2点，她们正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

千汐月当然更喜欢包厢，但冷星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喝点饮料，于是看见咖啡厅的瞬间顺手把她拽了进去，而碰巧——没有包厢。

千汐月面前放着洋酒，冷星面前放着卡布奇诺——咖啡里最不苦的一款。或许她纯粹只是不想再晃荡，而街上四处是人，也没法让千汐月把她带走，所以才会为了休息点这杯咖啡。

冷星低头看着手机，边看边和千汐月聊天。

“又来这么多消息……”她看着快要爆炸的QQ消息提示，只想直接把群屏蔽，“下午三点半导员要开班会？”

“还有一个小时。”千汐月也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还早。”

“不早了啊！杨洋估计是要收学生证吧，还有点名，看我们都按时来没。”

“一会带你过去。”她微微凛起眉，似乎对于这悠闲时光的消失略感不满，正说着，突然面前的手机震动起来。

0616……她用指纹解锁又输入密码后，是盖文的消息：“殿下，您的车出了车祸，根据现场情况及监控录像，初步判断为暗杀，详细情况我需要当面汇报。”

千汐月的脸色刹那间跟冰封的北极一般冷了下来，冷星还以为她是想到要分别不太开心，但一看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手机，瞬间明了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

千汐月没说话，目光里有杀意。

“给我。”她伸出手来，千汐月迅速熄屏，然后收起手机，但冷星更加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了给我。”

“私人消息。”她一脸“与你无关”的表情。

“不可能，什么事情能让你露出要杀人的表情？拿来，亲爱的。”

千汐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手机递给她。

冷星扫了一眼，神色也凝重起来，端起卡布奇诺抿了一口，苦味瞬间冲上舌尖——即使加了一堆糖和奶，她还是喝不惯苦味的东西：“如此说来，当初我没有主动邀你逛校园，那么……”

“开车回去。”她没有说接下来的结果，但冷星已经心知肚明，“我让手下把车开回公寓，如果我们开车回去，路线一致。”

“针对你的？暗杀？”冷星猛地抓紧了她的胳膊，丝毫没注意到，走过千汐月身边的男子已经悄悄一只手拎起了千汐月替冷星放在一旁的包。

然而，感官敏锐的血族亲王却挣开了她的手，冷星正有些诧异，就听到一声惨叫，但很快就像是被截断般卡住了。

“啊——！”

她感受到一阵灵力波动，低头一看千汐月的右手上正泛出银光。原来是灵力场隔绝了他的声音，不过很快那股波动便消失了。

千汐月脸上平静如水，手却像钳子一样狠狠拧着年轻的男子，不，确切说是小偷的手腕。然后她把那人按在座位上，声音低得连冷星都难以分辨：“不要叫……你也不想被警察抓住对吧？”

小偷瞬间把痛呼声咽了下去。

“喝醉了吧？”她人畜无害地笑着，男子扭曲着脸，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连连点头，“给你杯茶醒醒酒。”

冷星也看出她如此说只是在应付走过去的服务员，虽然并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连忙乖乖接过去一杯下肚，然而没过几秒钟倒在地上。

冷星吃惊了一瞬间然后镇定下来：“你给他下迷药？”

“不，催眠。”千汐月唇边的笑容比冰雪还寒冷，“敢在我面前盗窃，胆子不小……”

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几秒钟后对冷星说：“这个人我有用处，先带去盖文那里。等我一分钟。”

冷星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嗯，去吧。”

千汐月趁四下无人，动用瞬间转移抓着那人消失了，几秒钟后现身在修罗堡。

“盖文。”她召唤道，管家不过眨眼已经出现在面前鞠躬。

“殿下，您回来了。”

“车祸稍后说。这个人……”她把抓着的小偷毫不留情掼到地上，“看好他。”

“是。”盖文又一次鞠躬，挥挥手的功夫，两个人走上前来。

“看好他，殿下有用处。”他低声下令，两人点头后将昏迷不醒的小偷带走。

“三点半，书房里。”她简短道。盖文明了后点头，她又一次转身消失。

“走吧。”千汐月再次现身，然后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不像冷星那般放松地靠着。

“不喝完？”冷星扬了扬眉，指着一动未动的酒杯。千汐月虽然奢侈，但是绝不会浪费

“没心情。”她的眉皱了下，但还是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只是杯子里的完全没再管，“那件事路上说。”

于是冷星一大口咽下了所有的咖啡——不是喜欢，只是不想浪费，然后和千汐月牵着手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留下那小偷？”冷星仰头看她，“完全可以送去警察局。”

“其貌不扬的人自有用处。”她想把小偷训练成间谍。

“不会是收为己用吧？”冷星微微勾了下唇角，不过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你的车出了车祸，还需要当面汇报？短信里说不清？”

“根据现场情况及监控录像，初步判断为暗杀……盖文如此说自有依据，想必不会错，但主导者是何人很关键。如果是人类，他是否知晓我是血族？不知晓完全不足为惧，因为最多不过他在暗处，很可能只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而已……”她沉吟着，毕竟The Williams Group最重要的利润来源不是游戏，也不是制药工程，而是军火，军火商之间暗杀并不鲜见——暴利可以让人失去理智，铤而走险，“但知晓的话——目的是否包含让我暴露身份的可能？血族同理。我并不惧怕车祸，冷星，实际上，就是火箭筒都对我无用。”

要知道目前的火箭筒可以轻松穿透装甲厚度在900mm以上的坦克啊！那可是能穿透近乎1米厚的钢板的威力，竟对她毫无损害。

“那我还能轻松咬破你的嘴唇……”

那是我放任的……千汐月暗想。她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最关键的是——有没有可能针对你？”

“我觉得应该不会是针对我，因为你只叫了一名下属开车，瞥见车里有几个人似乎也不算困难。”

“不，从外面看不见。”千汐月的手猛地一紧，冷星的脸痛得皱起来，“若是如此，对方很可能从我们出来就开始跟踪，但进入学校后，若是继续，意图太过明显，所以在回返路线上布置好，准备守株待兔。如此，才会不知我们并未自己开车。”

“你太用力了……”她抽着气说，感觉手指像是被铁钳子夹过。

“抱歉。”千汐月的手指轻柔地为她按摩，“先送你去学校吧，我最近会派人保护你。”

冷星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

“不是限制你的自由。”她努力把表情调成正常的样子，但双手禁锢住冷星的脸颊，直勾勾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不安的内心，“而是保障你的安全。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哪怕是0.001%。”

她压下几乎冲破胸膛的，愤怒和担忧交织的情绪。即使明白身在高位注定不得安宁，但事情发生了，依旧还是感到后怕——她不在乎有多少人针对她，因为她强大，她是四代纯血，能动用的暗杀武器根本伤不到她，但是冷星……

孱弱的人类学生，几乎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随随便便什么都能够伤害她，无论是刀枪，还是这蓄意导演的车祸。

“知道了。你一切小心。”冷星也不再试图说服她了，毕竟刚刚出了暗杀事件，千汐月怎么可能会被劝服？

两人现身在校园里，冷星挣开她的手准备离开，然而千汐月却不放手。

“拿上这个。”一样冰冷的东西递了过去，即使外面的羊绒套都挡不住那物件的寒意。

“这是？”冷星疑惑着，打开的瞬间却脸色大变！

是一把银质的匕首。

“除非是纯血血族，否则都会怕银，即使是高阶。如果有意外的情况，有血族想要伤害你，不要犹豫，抓住机会，直接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

她甚至把本族的又一个弱点透露了出来。

“那是杀人。”

“正当防卫。去吧。”她在冷星肩上轻轻一推，“已经快要三点了。”

冷星深深望了她一眼后跑向了教学区，她长发飘扬，湛蓝的眼眸里盈满笑意，扬起唇角注视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冷星消失不见……

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脸比覆盖冰雪的西伯利亚还要寒冷。点亮手机，她迅速敲了几个字：“告诉我地点。”

盖文很快回复，千汐月在看到的瞬间便又一次动用了瞬间转移，同时易容成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样。

她脱下剪裁精湛的修身风衣，随手一抛扔进储存空间，只穿着衬衣和长裤，踩着靴子走向了车祸现场。

这是个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现场。自事故发生起，已经过去了约半小时，由于交警的效率不怎么样，加之还需要疏导交通，现场几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卡车前端被撞出一个大坑，钢铁和塑料等等碎片像天女散花一般四处都是，而那辆可怜的小车被夹在两辆大车之间，整个被碾成了纸片，直接从三维变成了二维。白色小车在被卡车撞上碾压后，又被势不可挡的冲力推到了前面的水泥搅拌车上撞得粉碎，而卡车又宽又大的轮胎不偏不倚地压在小车的后挡风玻璃和车顶处，使得其凹陷下来。

碰撞处后方散落无数车灯和玻璃碎片，路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车胎痕迹，像是伤痕横亘在整条路面上。即使惨不忍睹，但由于受伤者都在车内，倒没有血迹出现。毫无意外的，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不少掏出手机拍照和摄像，准备发微博来个现场报道。

千汐月的手攥成了拳。如果那辆车里坐着冷星……即便自己是血族，碰到如此情况也难保能够让她毫发无损。不可原谅……

“来现场。”她给盖文又发了一条讯息。

一分钟后，盖文找到了她——他带了黑色的隐形眼镜，以免露出猩红的瞳仁泄露身份。

“殿下……”

“千汐月。”她纠正道

盖文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用任何称谓，因为他不能不听她的命令，却也不能去直呼主上的名字，这是不敬：“您看到了？”

“汇报详细情况。”

“一定要在这里？”

“没错。越详细越好，若是让我知道是何人所为……盖文，你知道如何做。”

初春寒冷的风吹过脸颊，盖文清晰地看到那张并不熟悉的脸上，是无比熟悉的杀意，嗜血的猩红在瞳仁中一闪而过，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虽然平静，却暗潮涌动。

“这样有可能……”

“我已经用灵力场隔绝了周围，人类不可能听见我们的谈话。”

“我派来开车的不是血族，只是一名普通人类司机。“盖文开始叙述道，“就在半小时前，也就是事故发生的时刻，追踪讯号消失了。”

千汐月的车子上有追踪系统，方便定位。

“我派人赶到现场查看情况，然后通过黑客技术第一时间拿到了相关路段当时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那辆后面的车……”他伸手指着那辆大卡车，“在发现您的车，确切说是2点24分的时候开始启动，而且一直在限速路段以不超过限制的最快速度行驶，因为那位司机开车很快。之后，在您的车即将超车远离时，那辆车强行切道，然后造成了碾压事故。时间是2点28分。”

千汐月同样喜欢开快车，也难怪对方不知道车里的并不是她本人。

“继续。”千汐月瞥了一眼已经大致明白，策划者想要她被压成肉饼，倘若她是人类，这次无论如何都会命丧车轮之下 。

“如您所见，路面上有两道长的痕迹，那是后面的车撞上您的车，然后紧急刹车时留下的痕迹。时间拿捏地非常准确，即使刹车，也将您的车推到了前面的车上，使其看起来就像一场事故。”

“我们的人呢？”

“死了。”盖文干巴巴地说，“人类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生还的。”

“做好补偿工作。”

她出手一向大方，否则怎会有那样多的人心甘情愿为她效力？ 人格魅力不足以达到这点，唯有利益才是吸引绝大多数人的究极法宝。

“是的，殿……”

千汐月挥手，示意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即使周围还在兴致勃勃地拍照的人听不见，但难免会有血族混在中间，而这种程度的灵力场根本防不住他们。

“另外，查明卡车司机的身份，以及他近日见过的人。”

“已经吩咐下去了。”

“书房见。”

千汐月慢悠悠地朝着无人处走去。人如此多，她不太敢完玩“当场失踪”了。倘若被人刚巧拍下，带来的麻烦可就多了。

至于盖文，他没有千汐月那样懒，所以他选择了人类的交通工具——的士。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修罗堡。

书房里。

千汐月刚刚看完了监控录像。

“殿下，卡车司机的身份查明了。就是一家普通物流公司的司机，近日刚刚失业。”

“那便可以讲得通了。”

“他近日接触的人只有普通的商贩和过去的朋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那便查通话记录和短讯，以及银行账户。一定有迹可循。”

即便千汐月是血族贵族，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人类的科技她不算精通，但涉猎总归有。倘若她永远抱着不屑于了解对方的心态，倘若血族没有与时俱进的作风，早就从地球上灭亡了。唯有跟得上时代，才能屹立不倒。

“通话记录和短讯也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银行账户也没有出现大笔金额的交易。”

千汐月沉思了一会。

从行为上看，怎么都不可能是巧合——在看到自己的车后突然加速，为了撞上它甚至强行切道，以及将车子碾碎后才开始刹车来伪装成交通事故。甚至，肇事者那边竟然无迹可寻……莫非是判断错误？不，绝不可能！

“通话记录和短讯可以做手脚，银行账户也可以伪造。锁定他的家人，观察动向。以及……”她转着手中的笔，“调取一下我的公寓那边的监控，找出最近出现的可疑人物向我汇报。”

盖文正要鞠躬告退，千汐月叫住了他。

“只可以交给心腹来做。尤其是对他的家人的监控。”

既然银行账户没有变动，那支票或许是一种不错的方式，至少可以躲开追踪！对手果然也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是。”

“退下吧。”

盖文离开了。千汐月又叫来了爱丽丝。

“殿下。”

“冷星的安全，一定要万无一失。”

“请您放心，禁卫二军三班轮值守卫她，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如今走到台前，针对我，包括我身边的人的明枪暗箭势必会增多。她的事情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其他的事情，包括治安和军务你都不必挂心，爱丽丝。你只需要替我守卫好她。”

千汐月极其认真地注视爱丽丝。

“我会以一切来保障冷小姐的安全，殿下。”

千汐月微笑以对：“你是我最为信任的，爱丽丝。”

即使蔷薇亲王绝不会彻底相信任何人，但爱丽丝的忠诚是经过战火的考验的，她也是跟随她时间最长的扈从，比盖文都要长久。

爱丽丝也鞠躬告退。千汐月揉了揉太阳穴，召唤了最后一位要见的人。

是的，就是路易斯公爵阁下，负责营救海因里希的将军。

“路易斯。”千汐月端端正正地坐在扶手椅上，“请坐。”

面前一身戎装的将军一头雾水，对一向杀伐决断的冷面亲王突然变得如此“温柔”极不适应，但还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汇报情况。”她的一只手似乎想要拿起笔转，最后还是放下了。

“是，亲王殿下。”路易斯习惯性的想要鞠躬，但被千汐月挥手制止了。

“不必。”她简短道，“海因里希怎样了？”

“情况不好，殿下。这是检验科出具的报告，请您过目。”

他双手递上一个浮动着绿光灵力封印的文件袋，千汐月先解开封印，再用拆信刀慢慢拆掉火漆蜡印。火漆上的纹章是路易斯的，代表他已经看过了全部报告。

以下是报告除图片外的全部内容(译作中文)——

第130205号报告 2014-2-23-00-01-20-TUDE

【性质】：绝密

【等级】：7

【检验对象】：海因里希·德·梵卓

【检验时间】：血历20014年2月23日0点1分20秒

【检验地点】：检验科下属第三检验所

【检验内容】：灵力成分及身体机能

【检验结果】：

1.检验对象体内被植入不明病毒，经检测其为RNA病毒，目前资料库尚无该病毒的相关数据。病毒样本已经过提纯送达卡玛利拉医学中心，等待进一步检测。

2.检测对象体内无其他外来灵力成分，无封印及灵力改造痕迹。

3.检测对象体内血液大量流失，肌肉组织遭受过一定破坏，有电击痕迹，损伤程度评估：七级。

4.检测对象曾于一日前发生灵力暴动，造成的机体损伤尚未修复。灵力运行系统破坏程度评估：六级。

总结：检测对象遭受过不可逆转性伤害，恢复可能：低于30%。

后面是一系列附图和化验单，表明并非毫无证据的判断。

千汐月的神情凝重起来，她重新封好封印问道：“没做记忆提取？”

“殿下。”路易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愤怒说道，“检验科试图进行记忆提取，但海因里希公爵阁下瞬间灵力暴动，造成了巨大损失，有两名守卫当场丧命。”

“安抚好亲属。”

“已经发放了抚恤金。”

“海因里希携带的文件，是我们的布防图。”千汐月的神色沉重，“所有军队。”

她隐瞒的事实是，海因里希还带走了初步拟定的作战计划，这是之前卡玛利拉军部策划已久的。这是一件糟糕的事，但同时这也是幸事。

“人类军方的野心确实不小，殿下。我在他们的试验场还找到了这个……”

路易斯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份文件。

“针对血族研究的基因武器？”千汐月大概扫了一眼之后重复道，“这就是要从我们这里冒险抓人的原因？”

“没错。”路易斯缓慢地说，猩红眼眸暗得近乎变成了黑色，“由于主要针对高阶血族，只靠普通的平民进行人体实验是不够的。不过，我很好奇他们怎样在没有对海因里希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将他带走的？”

“并不奇怪。”千汐月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物件递给路易斯，“可以干扰生物电的最新武器，只不过因为效果不够稳定没能实现量产。在科技方面，人类走在我们前面。”

“为什么一定要带走海因里希呢？塞德里克当日也在，但是毫发未损。”

“毫发未损？”千汐月冷冷地盯着路易斯，“塞德里克的记忆被布鲁赫的人篡改了，军部混进了间谍，就在我那日召开会议的将领之间。”

路易斯显然没想到情况如此，惊诧之色瞬间掠过他的脸。

“殿下……塞德里克目前情况如何？”

“严重的记忆混乱。对他使用灵力的人毫无疑问级别在亲王以上，但到目前为止，记忆修改仍然是我族魔法阵运用中的一大难题。”千汐月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很难有十全十美的修改，不留下任何后遗症——毕竟按人类医学解释，涉及到神经元的重生。迄今为止，这都是毫无进展的。我们从科技方面是落后于他们的，所仰仗的无非是天生的异能和灵力。”

“海因里希那样容易的就被抓走了，我不得不怀疑……”路易斯沉吟道，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开口，“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现场毫无任何打斗痕迹，但事实是，我们的人几乎全灭了，甚至连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所以我说军部出了间谍。”千汐月的神色森冷，“或许这次行动，本来就是布鲁赫和人类的联手之作。路易斯，海因里希的记忆我会亲自检查，这件事，你知我知。”

面前一脸桀骜的少年点点头，然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