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修罗的城堡 II 暗古堡

第17章 Chapter 17 湖泊(上)

宁要一个完整的湖泊,也不要百分之一的海洋。

——冷星


“Mar. 11th 2014

我见到了冷旻,在时隔近五年之后。似乎除了外貌,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像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着,跟我讲那日在吉隆坡机场发生的一切——她为了丢失的项链而耍脾气,然后坚决要去找,结果错过了班机。当她又哭又笑地把项链举到我的面前时,我才发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9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礼物。

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我并不知道冷旻在马航失联事件后经历了什么,可以肯定,是千汐月手下的人找到了她。只是,她似乎对此感到混乱——因为不认识的人千方百计地找寻,又将她送到我身边。而之前她明明抱着一颗警觉的心,但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了那些人。更奇怪的是,她对这些事的记忆模糊不清,完全不像是逃过一劫的人会有的样子——深深的恐惧刻在脑海里。

我怀疑她做了什么,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去问,也不敢去问,即使我真的……那日中断的电话之后,发出的那条短信石沉大海,完全没有任何回应。回想起之前蓝焯在课上的异常,还有有关他家庭出身的传闻,再联想到近日越来越不安定的,动乱的社会,以及某些被我忽略了的细节……那日在医院里,对于这件事,她似乎有些不平常的情绪反应,不止是安慰我,还包含了一点点的……愧疚?

我不想去怀疑,但忍不住,心里也落实了猜测。即使不是她亲自动手,也绝对和她脱不开关系。

我知道这就是她,一个政治家的样子。责任和权力大于爱情,我从不怀疑。我不敢去考验她,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不会通过。人性太过脆弱,是经不起反反复复地折腾的。

可我还是在折腾。因为,她可以如此冷酷地不顾及那机上的上百名乘客,只是为了那个目的。因为,她可以将我,甚至连她自己都作为诱饵。如果她并不喜欢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她爱我——如此痛苦的决定都可以做出,我想,我还是不够了解她。

无论我多么能够理解本性的东西是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心痛。这算什么呢?一个矫情的我,在无人窥见的纸页间无病呻吟?既然知道,要么愉快地接受,忘记所有关于’诱饵’的记忆,要么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可惜我既狠不下心,也学不会自欺欺人。

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尽力了,那就是她全部的爱,一个湖泊的容量。即使全部给了我,也比不上百分之一的海洋。可笑的是,我违背了从小接受的训导,只是为了这所谓的’纯粹’,就因为它是百分之百,即使少也弥足珍贵。而选择百分之一的海洋,我明明可以更轻松。

或许那本来就是个错误,可我竟如此心甘情愿地继续下去,哪怕明知前方是深深的悬崖,也义无反顾。”

冷星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合上了日记本。时针像缓慢的蜗牛爬过了零点,滴滴答答地响在寂静的夜里。她盯着它无数次做毫无意义的圆周运动,直到自己都感到厌烦,却依旧没有丝毫睡意。终于,她移开视线,最后检查了一遍手机,长按下了关机键,却又取消了。熄灭屏幕,她把它丢在桌上,然后爬上了床。


时间似乎可以冲淡一切。在那日冷星和冷旻见面之后,两个人都极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千汐月专心于和庞提塔斯战斗——尽管她很清楚他背后有人在操纵一切,但解决不掉执政官,她将处处受到掣肘。至于冷星,没有再提那日会面的一丝一毫,而是以前所未有的刻苦姿态开始学习,好似什么都不能让自己分心。

两人心知肚明,却谁都不愿先低头。


选修课正式开始了,试听周已经结束——在这点上,S大做的不错。所有的选修课都有两周的试听时间,倘若你不喜欢,想要临时反悔也不是不可。冷星和小Y在本着“搭伴上课”的原则上,从成百上千的课程中精挑细选出五门课——三门通识课和两门通选,费劲了脑汁和心血,基本上兼顾了兴趣和分数,也将学分修到了封顶。

这注定是个特殊的学期。当然,她们上课的第一天也很有意思……

迎着三月已经开始掀起热浪的风,骄阳到下午四点左右依旧在天空灼烧,冷星和小Y一路狂奔着,从百级阶梯上匆匆而下,冲上了116路公交车。

“呼……呼……我都不知道在哪一站下……”冷星喘着气,“上次去中心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我就更不知道了。”小Y摊手,“没去过中心。”

两个路痴就默默站在车厢里惴惴不安,生怕过去找不到路。在查清楚了哪一站下车之后,她们又开始把眼光投向玻璃外各种交通拥挤堵塞的世界。

临近五点,J市主干道开始变得拥堵不堪,来来往往无数车辆喷出尾气,整个城市都如同火炉一般——热浪和热气交织在一起,把春风里的三月活生生拖进了夏天。

“你说我们能按时赶到吗?”冷星将头靠在玻璃上,眼神有些疲倦,“主干道堵得厉害。”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小Y瞄着手机,戴上耳机听歌将自己与车内的拥挤和燥热隔离开来,“现在将近5点,我们6点半上课。”

“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具体位置呢。”

“因为我们都不怎么记路。”小Y淡淡道。

上一次和上上一次,毫无疑问是千汐月包办了一切。似乎多了个电灯泡打扰她和冷星单独相处这件事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她一如既往地以马卡斯的形象出现,仪容得体,言谈举止充满亲和力。贵族的疏离和温和被她糅合得恰到好处,清瘦少年,身着剪裁精湛的西装,黑曜石般的瞳仁隐没在墨镜之下,聊天时唇角却时不时扬起一抹幅度恰到好处的笑容。她和两人轻松自在地聊天,无论是学校生活还是文学艺术都信手拈来,似乎什么都难不倒这位“富家少爷”。只是,冷星依然能发现,在某个红灯亮起的时刻,千汐月的手骨像是使上了十足的劲,仿佛下一刻方向盘就会被捏碎。

但每个单独相处的瞬间,冷星直截了当地问出“你是不是吃醋了”的时候,千汐月湛蓝的瞳仁便会刹那间变成南极千年玄冰,她扭过头去看也不看爱人的眼睛,或者直接起身去拿一本书或是一杯水,然后姿态优雅地或翻书或喝水,就是不回答问题。

冷星心知千汐月即使气得要死都有本事维持她那副千年不变的冰山面容,除非她自个儿不想继续。

然而这会儿,她连闹别扭都没了。千汐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几天来短信电话一个都没有,当然就更别提她本人去向何方了。冷星也是死犟的人,不肯先服软。

于是,这一次她和小Y在公交车上,而不是舒舒服服开着冷气的小车上——确切说并不是千汐月因为冷战就不照顾她,而是马卡斯本人尽职尽责地替不肯主动服软的亲王殿下在前一天去找冷星,却得到了冷星硬邦邦的一句话——

“不需要,请你的主君亲自和我说。”

“冷小姐。”马卡斯压着火,实在是因为他不容许任何人对蔷薇亲王不敬却心知亲王殿下绝不会饶过任何一个敢动冷星一根毫毛的人,哪怕他对冷星一个不满的眼神被亲王殿下知道都可能换来持续一周的低气压加灵力威压,“殿下这几天心情也很不好,公务非常繁重,所以她不能亲自来送你。”

“那无关紧要,马卡斯公爵阁下。”冷星的手在身后绞在一起,十指紧绷像是要把彼此一根根折断,“我不想见到她,她也不想见到我。劳阁下费心了。”

马卡斯冰雕一般的脸像是要裂开,但他依旧以完美的理由向冷星微微欠身,然后用瞬间转移消失在空气中。

冷星站在重重阶梯上,望向天空远处残红如血的夕阳,而后毫无眷恋地离开了。

然后,当她回到宿舍时,她只是无奈地耸耸肩,对小Y说:“宫决明天有事,只好自己去喽。”

于是开始查公交线路,毕竟上一次去中心校区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


她自回忆中抽离,望向车窗外一片金红绚烂的天空。火烧云中带着一丝阴暗,金色和灰色融合混杂,半边明朗半边灰暗的天空绽放出夺目而奇异的光。热气和汗液的味道让她迅速回到了现实。她并不是苦行僧般的人物,非要跟自己怄气,她只是在跟千汐月赌,确切说是和千汐月温和有礼的外表下,隐藏得近乎饕餮般的权力欲望在赌,赌哪一个会更重要。

哪怕她明知胜算渺茫。

“因为跟她一起走的时候我从来都不记路啊。”她笑了。

“所以很不幸的,你变得越来越路痴。”

也越来越白痴……

“反正在硅区那边我还因为找图书馆迷过路呢……”她心里默默吐槽,为什么一个软件园区会有“硅区”这样画虎不成反类犬般莫名其妙的名字,相比之下“硅谷”听起来就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得多。

“而且是拿着地图。”小Y笑起来,眼底有一丝揶揄,双眼皮纹路深深的。

“没救了没救了。”冷星摊着手,看上去一脸悲哀的样子,“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然而我并不是没有记忆力我只是没有方向感。”

她也戴上耳机,只不过留了一只好和小Y继续交流:“然而那家伙的方向感简直好到变态,无论你把她丢在哪里她都可以迅速分清东南西北,而且她就像有神在指引一般,绝对会走最近最简单的那条路线,一点弯子都不绕。”

“被宠坏了啊……”小Y眼中闪着一种人们提到小情侣时特有的光。

“反正她会搞定一切,她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是的,在她心里,她无所不能。

她会满足自己一切任性,无论是旁听卡玛利拉外人禁入的最高法庭判决,或者是故意毁坏她精致无比的仪容仪表,咬破她的嘴唇,揉乱她的头发,捏她的腰和脸……从来没有人敢在千汐月面前那样放肆,然而这一切被冷星做了个遍。即使千汐月说,自己并不是多么富有感情的人,但是冷星依旧能再某些瞬间感受到她注视自己的眼神,就像温暖的海洋将她包容其中,令她无法自拔。

哪怕她多数时间冷静理性,残酷到冷血无情。

哪怕她从未许下任何承诺,甚至不说我爱你。

小Y的唇扬起来,冷星的思绪穿过了相处以来的半年时光后重回现实,她的唇无声的蠕动。

即使你必定是梵卓冷血的王者,绝不能拥有一丝泄露的柔软,但我还是相信,我是你的唯一,你爱我。 哪怕你的爱不够多,但那是唯一。

“宁要一个完整的湖泊,不要百分之一的海洋。”


然而,冷星下车后确实后悔了一瞬——她不该那么逞强,或者说那么作地拒绝马卡斯的……她不知道怎么走。

就像她说的,她和千汐月一起从来都不记路。亲王殿下什么都能搞定,所以她从来都不操心。不操心的后果就是离了千汐月她连路都找不到,而小Y在“去中心校区”这件事上几乎是个百分之百不掺水分的……新手。

更可怕的是,她的手机上居然没有地图类App,而小Y也没有,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她们下车后一脸茫然地望着车站,又茫然地望着路人,最后茫然地四目相对不知如何是好。

“这条路叫S大南路,应该就是往这边……”小Y指了指右侧,“或者那边……”又指了指左侧。

“可是我南北不分……”冷星委屈地咬着嘴唇。

“哎呀,南路就是朝南,北路就是朝北……”

“可这一条全是南路啊!”冷星大幅度挥了下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摔手机。

“……主干道是东西向的,我们去看方向吧。”

两人背着大包摇摇晃晃过去,终于找到了北。

“应该是这边。”冷星指着右侧,“我记得我上次走似乎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但是要走特别特别远。”

上次为了修那个黑屏的破手机她都要跪了,走了那么远的路无功而返不说,还亲眼目睹了千汐月的真实身份,被折磨得崩溃憔悴近乎整整一个月。

现在想起来那十一月的寒风她都有点儿抖三抖呐。

“多长时间?”

“估计要……半小时吧……”她有气无力道。

小Y的脸垮了下来。

“我也很郁闷好吗?”冷星努力把包带往上拉了一下,一堆比砖头还重的书压得她肩膀生疼,“上个选修,时间紧迫,对路途一无所知……更别提连楼都找不到……”

“并且还没有吃饭……”

“并且书包死沉死沉的……”

“并且我们现在还没有走……”

“那还不快走啊亲!”

两个人一看手表,赶紧慌慌张张拖着包往校园跑了起来。还剩一小时,晚餐尚未解决,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千汐月直接把她们送到楼门口,所以后来等她到了校园连从哪个门进去都不知道——那栋楼的结构太变态了,当然这是她一个小时后的感想。

“或许选中心的课就是个错误……”小Y垂头丧气道,“都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到,我都要累死了……”

“呃……要么你坐下歇会?”冷星扫了眼水泥路面。

“算了吧还是走吧!”小Y一把拽住冷星狂奔起来,只不过没一分钟又累得停下了。

两人一边喘着气,一边努力聚集所剩无几的ATP跑跑停停,终于在看到麻辣烫的时候走不动路了。

“要么我们去吃这个?”冷星试探性问道,“虽然说中心校区的餐厅是全亚洲第二大的,但我不知道地方。”

她已经苦逼地迷路了很多次了,不想搞得自己最后饥肠辘辘地去上晚课。

“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就那些东西……”小Y已经推开了门,“这想法不错。”

在经过了嫌弃油腻腻的篮子,几乎一半是肥膘的培根,不够辣的辣椒之后,她们总算解决了这顿勉强满意的晚餐。继续着前行的路程,冷星张望着四周,四个月前的记忆似乎又一点点地回到了脑海里……

“这边!”冷星指着右侧,“就是这个小道!”

“就是……这里?”

“对,四个月前我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当时特别冷,我就不知不觉地走进去,还去食堂吃了饭……”

她记得那日落叶灿黄,飘满肩头。被金色的叶子覆盖的小道,美得如诗如画。

就像她记得那日看上去就是活脱脱一个人类的千汐月。只不过千汐月的皮很快就因为碰到了其他吸血鬼掉了……还是因为冷星才掉的,否则她没准儿会继续完美地演出着。

她又不争气地想起了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各种场景自由切换,让她真想大喊一声“Cut!有完没完了!”

“哦……”

小Y将信将疑地点头。两人并肩走着,然而越往里冷星就越觉得不对劲。

“停停停……”她伸出来挡在小Y前,“我的记忆是,进去后边儿上什么都没,一条道走到黑直接到食堂,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们正处于一大群宿舍楼的包围中,两旁的树格外高大,可谓遮天蔽日。叽叽喳喳的鸟在头顶飞,不时还有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这使得小Y心底有点儿发凉。

会不会被从天而降的生物炮弹命中?

“你……你坑爹啊……”

“我觉得已经不是坑爹了,是坑爹又坑娘啊……”她又奔了十几米,一条分叉道更加证实了不好的预感,“没错,不是我那次进去的那个门。”

“那到底在搞什么啊!这里是天安门吗?还那么多门!”镇定的人也会因为疲惫和接连不断的打击而跳脚,这并不鲜见。

“但是只要大方向对了那就没问题。”她及时地刹车,表现出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走吧,然后我们准备去上课。现在是……嗯,5点45分。”

谢天谢地,比预想的时间早很多。可能这得归功于她们的一路狂奔以及在部队中生活般的吃饭速度。

“走吧,我带你逛逛中心……”

这其实只是她掩饰自己,嗯,不知道方向的借口。

毕竟她是那么不肯认输那么要面子的人啊,当然里子也要,两手都要抓,哪个也不能落下。

“我已经走不动了……”小Y哭丧着脸,找了个椅子坐了5分钟。

她已经想说“你行行好放过我吧”了。


当她们走到了图书馆——

“你看,方方正正的图书馆,上面还是篆体……里面书超级丰富的,尤其是文学作品,可惜这楼设计得跟棺材似的……”

不折不扣一个长方体,还是那种烟灰色,想想都觉得很压抑。 不过图书馆门前的广场上,那些精雕细琢的柱子奢华至极,都快赶上修罗堡里面的了。

当她们走到了体育馆——

“这就是号称砸了三个亿的土豪体育馆,还记得我们那次军训最后阅兵,以及迎新晚会吗?”

“记得……中心的比格杠杠滴……”

小Y像是要虚脱的样子。

当她们走到了双子楼——

“我跟你讲,这里面超豪华的,而且好高啊有二十几层!之前我们阅兵完后下雨就躲在这边来着……那时候特别凄惨,只有包子吃,而且还是素的。”虽然说二十几层的楼多了去了,可她们的北校区最高的楼也不过就是五层的宿舍楼。看着双子楼里面的电梯她羡慕得双眼发绿。当然,以她的恐高症,也不会没事上十几层去……

“素的好呀,要是肉的还不敢吃呢……”

……

就这样,在小Y不停的“我快累死了”的哀嚎和冷星不辨方向却强作镇定的“再逛逛,日后可就没这么多空了”的掩饰中,她们转遍了整个校区——足足有三个北校区那么大,光横穿校区就得花四十分钟。所以等到她们终于找到了上课目的地时,就只剩下三分钟了。

两人坐着电梯直冲六楼,然后毫不意外地发觉空位寥寥。


两周的试听并没有抹杀她们对投资理财的兴趣,或许身为未来医生,“谋财”与“害命”两手抓才是硬道理。也或者,只凭着那点微薄工资,想要住套不错的房子都是奢望,与其如此不如早早规划一下,或许理财得当,甚至涉猎下股市,倒腾下期货还能赚点小钱呢。

当然,不排除投资理财老师是个年轻的帅哥,嗓音动听,而且三十出头已经当上正教授的因素。这年头,颜值和学识都重要,否则也容易面临酒在深巷无人识的窘境。第一次上课小Y和冷星就在讨论老师的颜——

“是帅哥!”

“关键是正教授吧!颜值确实不错。”

“不,有时候颜值更重要,毕竟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确切说,不是现在看脸,一直都是。”

小Y一击必中。


只不过,颜值和学识并没有让她们一直坚持下去。劳累过头的结果就是,半节课后,两人一齐倒在桌子上见周公去了。只不过,帅哥教授淡定得多,他的声音柔和又冷淡,讲起金融知识有条有理,逻辑严密,不时穿插几个小故事或者打趣一下调节气氛。难怪选课的人那样多——要知道S大多得是选课不足二十人而开不起来的选修。

等到下课铃响后,她们才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向醉酒的人一般东倒西歪出了教室。意识到了公交车即将停止运行的惨况后,又是原路一阵狂奔,然而,那可以直接回校的车却怎么也不来。权衡了一下,望着密密麻麻的站名,她们上了63路。大不了,到了学校附近的雨声广场可以慢悠悠地溜达回去,顺便瞅瞅路上的吃食。

可惜,当她们到了站,下了车,不明方向,照着在中心下好的百度地图的指示走了半小时后,她们成功地傻眼了——

她们正站在近乎荒郊野外的地方,四周空无一人,连车都没有。两旁道路长着高高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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