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2-26 01:19 编辑
Somewhere in Time (Epilogue 上)
注釋:1. 星光的device叫Luciferion, 她的大絕是「Luciferion Breaker」, 代表晨星Lucifer.
而她的對白「消滅」,漢字是打「燒滅」。總之就是代表火焰&晨星。Nanoha則是代表天空&繁星。
2. 這篇提到Fate要成為Nanoha的劍、Nanoha要成為Fate的盾,是出自AS drama聖誕篇(如果不是,那就是AS Drama 1,昨晚聽太多都忘記是哪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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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のは醒來時,發現左手正高高舉起,想要守護下僅此唯一的某個東西。
可是,手中空無一物。
她立即坐起身,醫護室擺設讓心裡更加恐慌,到處翻著棉被和身上的病人袍。
為什麼不在呢?
黑色髮帶。
明明記得在最後一刻握住了,明明記得大聲呼喊出那個人的名字,現在卻什麼也沒握在手上、什麼也沒達成。
不變的只有這個讓自己和其他人都失望的現實──不要。
不要再一次,不要……!
……啊。當轉頭看向病床旁,なのは低低驚嘆一聲。
Fateちゃん在這裡。就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打瞌睡的頭往右方輕輕傾斜。她的朋友已換掉呆板制服,改穿著居家休閒的便服,深藍針織毛衣和白色短裙,看來格外亮麗活潑,鬢角的髮垂落肩前,在室內燈光照射下如棉花似柔軟蓬鬆。
なのは在楞了幾秒後,趕緊掀開棉被檢查自己的雙腿。
能感覺到肌肉的酸疼。
還可以動,太好了。
驚喜後,試圖調整雜亂心緒和急促呼吸。
她併攏雙腿,緊抱膝蓋,把頭埋在雙膝間。
瞳孔仍因情緒激動而擴大,鼓譟的心跳聲仍震耳欲聾。
但是,原來那些只是夢。
只是很久以前,屬於過去的夢。
她已經不在過去了。
當初有很多沒做到的事,現在都一一地正在實行;當初那些沒說出口的話……。
なのは找回冷靜後,再度看向Fate。
……那時候沒機會說出口的話,如今也依然沒被提起。
今日的記憶慢慢回到腦中。
跟星光決鬥,雙方魔力基本都用盡了,連構築防禦衣也不夠,在互看一眼比誰先倒下後,便雙雙癱軟在朋友懷裡。
“真是的,居然能把疾風跟琳的結界打破,妳們真的不是在最佳狀態嗎?”Vita不客氣地說なのは和星光都是戰鬥狂,而且是變態等級。
想到這裡,終於隱隱露出微笑。
也沒料到自己會那麼拚命,可是星光發出狂語要燒滅前方一切──即便是自認不滅的星辰之光,也會在拂曉晨星(Lucifer)下燃盡餘輝──手持星辰匯聚之力的Raising Heart,なのは可不能假裝沒收到這封挑戰書。
紫天三基(Materials)戰鬥前,各有些莫名饒舌的開場白,這點真是一點都沒變。
なのは本來也想說什麼來炒熱氣氛,不過從小就是現代國文不好的孩子,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詩意應景的靈感,只好將魔導杖如往常那樣甩至左側,直接說:“總而言之,全力全開!”
她沒發現,一聽到這句話,特地來維持結界功能的疾風和琳,全都冒出冷汗。
跟星光的戰鬥真是非常有趣,好久沒那樣舒展肢體了,這幾天事件所累積出的壓力似乎也一炮盡消。なのは當時在準備熱身時,就一邊想著,一邊將心聲脫口而出:“如果跟Fateちゃん也能繼續戰鬥訓練就好了。”
疾風聽到後,笑得有絲同情。卻不知是同情なのは,還是同情不再當なのは訓練對手的Fate。“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Testarossa把妳的安危看得很重。”Signum,以淡淡語調,說出一直以來大家都知道,卻不認為自己有立場道明的事實:“發生那件事之後,若她親手傷到妳,儘管只是戰鬥練習,都會讓她再也拿不起劍。”
なのは望著烈火劍將涼薄的側臉,想起Fateちゃん小時候的確說過,要成為なのは的劍,為她掃平所有阻礙;而自己亦立誓,要成為Fateちゃん的盾,保護她不被傷害。
然而,結果是,雙方都在最關鍵的時間點,分隔遙遠。
“嗯……我還記得呢。”なのは喃喃低語:“我們兩個都沒遵守約定。”
在氣氛變得低靡時──偶爾,Signum對なのは有些嚴格,她會說出旁人不敢說的話,而那往往是關於Fate內心最不願觸及的事──突然,本來在一旁安靜吃著棒棒糖的雷刃,開口問:“吶、白色的傢伙,妳跟Original交配了嗎?”
在場眾人,除了王樣和星光之外,每個人都瞪大眼睛,表情奇怪,就連那天在辦公室被一群不素之客看到僅著內衣的裸露、也非常氣定神閒的一代偉人八神部隊長,這次也對雷刃的問題瞠目結舌。
“妳這個傢伙……”Vita又詫異又無力地搖頭。
“什麼?這是不能問的嗎?”
“Levi,”在與疾風談過,一整個下午也花了不少時間細想跟Fate的關係,なのは現在顯得異常平靜。“在人類社會裡,這時應該說是交往。”
“交往?那是什麼?呣,感覺好麻煩,還是交配好,一聽就懂。”雷刃咬碎棒棒糖,無邪無垢的孩子態度。
“這點本王也要贊同。”De Arche說:“人類發明太多無價值詞語,既沒效率也沒意義。”
“Levi和王樣誤會了。”星光平淡地解釋:“人類在此領域的後階段行為是交配,交往是前階段行為。只有在少數場合下,前階段行為才會被後階段行為所吸收,轉為包括性的一次行為,被吸收的前階段行為也就無須評價。”
“果然還是沒效率。”
“是啊~~”
なのは為難地看向疾風,後者聳聳肩並望向別處,假裝根本沒聽到。
她忍不住嘆息,原來這是連疾風ちゃん都應付不來的棘手人物啊。
“Levi怎麼會想知道這種事呢?”
“……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向來不會隱瞞想法的雷刃,卻不願說明。
“抱歉,なのはさん。”Amita笑著拍拍雷刃的頭。“這孩子曾在某個小村認識處得很好的玩伴,十年後,那名玩伴結婚了,組成家庭、有了小孩,沒時間再跟Levi玩耍,Levi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才沒有呢!是那傢伙不好!”雷刃嘟起嘴巴,氣呼呼地批評:“人類為了交配,犧牲玩樂時間,是人類太蠢了!”
“──嘛,總之就是像這樣。”
Amita攤手,なのは則點點頭,原來如此。
“吶吶、妳跟Original交配了嗎?”找不到話反駁Amita,雷刃決定繼續說服:“那個不好哦!會沒時間玩的!”
なのは不認為自己有義務回答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想稍微釐清雷刃錯誤的觀念,便認真地回答:“交往時可以玩的事也很多。”
這時候,八神一家全用不可置信的臉望過來。
“琳,妳不能聽這個。”Vita捂住小琳的耳朵,凶狠地瞪視一頭霧水的なのは。
Signum在愕然之後,由衷敬佩地開口:“不愧是妳。”
“討厭~~なのは真大膽~~”Kyrie唯恐天下不亂似地,用嬌媚語氣補了一刀。
疾風驀然爆笑出聲。她當然知道なのは絕不是要表達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好笑。
雷刃滿是疑惑地問:“可以玩什麼?怎麼玩?”
“──啊!真囉唆!妳們都準備好了吧,快點把這事解決!”不知道是為了阻止雷刃再問,還是為了阻擋某個天然白**導士再說下去,Vita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把なのは和星光趕入訓練場。
莫名其妙就被眾人佩服、怒瞪和調侃的なのは,就算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不明白箇中原因。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
深吸一口氣,揉揉因情緒和疲累而微紅的眼睛,把心情整頓好之後,她才伸出手,輕搭在Fate肩上。「……該起來了哦?」
「唔……」皺了下淡金色的眉,想遵循這道聲音抵抗睡意,Fate終於在五秒後睜開眼睛,稍感迷糊地握住なのは的手,無防備燦然一笑。「……なのは。」
Fateちゃん。なのは在心底回應。明明這麼想呼喊她的名字,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跟很多思慮一起卡在胸口,那張一眼就能讓人心醉的笑臉,更讓她感到心裡悶痛。
如果就這樣把Fateちゃん抱在懷裡,即使什麼也不說,她也會明白她的心情嗎?なのは不禁考慮著。
對某名教導官的苦惱毫無所覺,Fate起身,沒有放開なのは的手,只是伸出另一隻手撫上栗紅瀏海覆蓋的額頭。「──低燒退了些。還有哪裡覺得特別不舒服嗎?」
使用魔力過度,每個人不快的徵狀會不同,在なのは的場合,就是如地球感冒一樣的狀態。下午Fate來探望昏睡的なのは時,對方體溫符合發燒標準,現在倒是退了不少,可以安心了。
「嗯……頭還有點暈眩。」なのは老實回答。她很想如平時說“我很好,一切都沒事”來安撫易操心的友人,但是連她都承認,Fate的照顧總讓人想不管形象、拋棄理智的體貼,只是單純盡情地撒嬌,那該有多好啊?Vivio一定會認同媽媽的話。
Fate觀察著なのは略紅的眼眶,心疼地傾向前,鼻尖輕觸對方的額頭,唇瓣在肌膚上呢喃:「なのは,先不要動。」
語畢,金的魔力光似夜裡螢火,自Fate體內漂浮至なのは身上。
能用這種方式轉化魔力的魔導士相當稀少,なのは幼年時,藉由神秘的魔導儀Raising Heart教授,意外地學會這項技能,也在兩人某場戰鬥後將一部分魔力傳輸給Fate和Bardiche。之後Fate想學習這項技能,卻發現那並非人人都能成功,Raising Heart以なのは魔力源和魔法特性為基礎,建構起許多新型的附合式術法,是只屬於なのは的獨門絕技,旁人無法繼承。
不過,經由Fate向Raising Heart多年學習,最近也掌握類似能力,在必要時將成為對夥伴最重要的救命方法。只是轉化魔力的方式,跟なのは只要運作魔導杖即可發動不同,Fate必須跟被傳輸者肢體接觸,以自己肉體為媒介,才能讓魔力順利流進對方體內。
結束之後,Fate拉開點距離,低頭注視仍閉起眼睛的なのは。「如何呢,身體有好一些嗎?」
「嗯,謝謝妳。」なのは睜開眼睛時,在日光燈下深藍帶紫的瞳色,已沒有先前迷失現實的不安。
Fate的指尖,若有所思地輕撫那細緻的頸項。「聲音很沙啞呢……」
被憐惜撫摸的人,紅著臉,稍微轉移視線,卻沒躲避她的太過親密。
「每天教導學生,講解課程,發表對新武器的研究報告,讓妳的聲音越來越啞了。」幼年初識那時,清嫩嬌甜的嗓音,現在卻變得……。Fate嘆了口氣。「我得記得跟Shamal醫生要點保護喉嚨的藥,而且なのは最近下班回宿舍後,也會時常咳嗽。」
「上課時說太多話了呢。」
「嗯,還要早點起來幫妳多準備幾瓶水果茶。」Fate邊計畫明天開始的生活作息,邊無奈地看著她的摯友。「妳常說我愛操心,但妳就是讓我不能放心。」
「……對不起。」なのは搔搔後腦杓,真的覺得抱歉,可是,心裡又感到加倍溫暖。「唔、還有,謝謝……」
Fate果然只是溫柔無比地笑了笑。「肚子餓了嗎?想吃點什麼?」
聞言,なのは抬頭看向牆壁時鐘。「啊、已經九點多了……Vivio吃了嗎?」
「當然,今晚我們跟疾風她們用餐,那孩子也一起。」
那孩子,小Fateちゃん。なのは訝異地問:「Stern她們也在嗎?」
「不,Amitaさん她們都在疾風家照顧Stern。」Fate回答時,臉蛋有些暈紅。她想起雷刃不斷追問交配,以及交配真的也會很好玩嗎?之類的問題。
問她誰說過這種話,雷刃即答是“白色的傢伙”。
なのは不知道Fate心底波濤洶湧的害臊和羞恥感,依然關心地問:「那孩子有好好用餐嗎?Shamalさん說過,她一定很長一段時間沒正常吃過飯了,本來我以為她只是天生肌膚色素較白,但現在仔細想想……確實,她……不,在跟妳初見那時,妳的臉色便一直相當蒼白。」
「我不想跟妳說謊,的確在莉妮斯走後,按時用餐已經不是我所在意的事,而且……也沒有那種閒暇。不過,Arf還是有叮嚀我吃飯的。」把腦中不符合現況的想法丟開,Fate朝なのは說:「這次呢,Vivio也在,有Vivio嚴厲地監督她不准挑食哦。」
想像那情景,即使沒親眼目睹,なのは也不由得笑了出聲。之後,她的笑容微逝,攏攏頭髮。「果然,最初我就不該介入這件事。如果由妳來處理的話,那孩子也不用多走冤枉路。」
「妳錯了,なのは。」Fate輕聲反駁:「是因為最初有妳對待她的溫柔和信任,才會使她徹底動搖。疾風跟我說過,當她叫了Fateちゃん後,那孩子完全失控,邊哭邊說著任性的話呢。我也是……第一次聽到妳呼喚我時,一面想著,這孩子到底想做什麼──」
果然啊。なのは不好意思地小聲說,Fate也跟她莞爾相笑。
「──但另一方面,被人正視眼睛,被這樣地呼喚名字,也使我一直難以忘懷。」
「難以忘懷?」
「噯。打從初見,那名白色的魔導師就烙印在我心裡了。」
なのは感動地望著她,以最細微的語調,輕柔回應:「我從不知道……」
「因為我從沒說過,對不起。」歉然地淺淺一笑,Fate幫忙整理病人袍,遮住方才已垂落肩膀、露出纖細紅嫩臂膀的模樣。「なのは,有很多話,很多事情,我都尚未告訴妳。我不知道……是否在人生走到盡頭前,能夠把那些話全部說給妳聽,但我會加油嚐試的──妳曾為我哭了那麼多次,這是我最少能回報妳的事。」
靜靜聆聽,這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發自內心最真誠的話語,なのは覺得唯有回以同樣的誠摯,才配得上那份心意和勇氣。
「Fateちゃん,我也有話想跟妳說──……呃、怎麼了嗎?」なのは注意到Fate頓時吐出一口大氣。
「不,只是……醒來後,なのは就沒叫過我的名字,所以我想,是不是哪裡還不舒服,或是我……說錯了什麼。」終於安心了,Fate難掩羞赧地笑著。
胸內緊緊一縮,使なのは伸出兩手握住Fate的右手。「抱歉,我沒想到會讓Fateちゃん這麼擔心。」
沒關係的。Fate羞澀地搖頭。
因為她理智上也認為,只是沒被喚過名字就惶恐難安,未免小題大作了。
「唔,所以……」把話題轉移開來,Fate溫和地問:「なのは想跟我說什麼呢?」
「是、是關於……昨晚的事,昨、昨晚,我跟Fateちゃん提的事。」過於緊張,使なのは生平第一次講話結巴。「那個……好、好像,我說的話,讓Fateちゃん誤會了?那個……對不起,我真的沒那種意思!」
なのは誠懇地彎腰致歉。
「昨晚提出的要求,只是希望……就算六課解散,Fateちゃん跟我和Vivio,也能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不用分離。絕不是、不是……呃、這個……」
想成為戀人、之類的……。最後這句,なのは很困難地囁嚅而出。真的不是。
「所以,對不起,我──」
「──已經夠了。」
「哎?」
「我已經知道了。」Fate微笑著,語調悠然,卻是讓人看了都覺得悲傷的笑。「なのは絕不會考慮這樣的事,至少不會是對我……很久以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啊……我……」
話題似乎沒按照なのは的計畫。
本來是想,在解釋清楚、為自己的語焉不詳道歉後,就提出正式交往的請求,或至少懇求Fateちゃん給予她追求的機會。就像地球上每個情侶一樣,按部就班地慢慢來,否則對這麼美麗的女性而言,肯定是很粗率失禮的。
但是,氣氛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其實是想說,昨晚的事妳就忘了吧,然後──」
「──なのは,夠了。」這次再也強裝不出笑容,儘管語氣仍舊低柔,卻有略啞音調暗浮其中。Fate很快就轉過身,不讓なのは看見表情。「我去為妳準備些簡單的晚餐,順便帶Vivio來看望她的媽媽。」
「Fateちゃん,等──」
等一下、なのは來不及說完這個句子,管理局最速的魔導師已消失在醫護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