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3-23 02:56 编辑

To Walk in the Shadow（Epilogue 下）

「那麼，我先下去了。」

恭敬地這麼說，Fate關上長官辦公室大門，一個人退了出去。

之後，她嘆口氣，精神的疲憊比前線戰鬥更嚴重。

雖然並非是直屬長官，但始終是前輩，且也對自己有諸多提攜，偶爾聽他的指教也是應該的，但可以的話，真希望他能說點跟疾風無關的閒話。

執務官部門作為“海的一群人”，掌控次元艦隊和各世界最大資源，同僚普遍是系出名門的傳統精英，優點是非常保護部下，缺點就是排外和冥頑不靈。特別當Fate加入六課後，從小看她和Chrono長大的上官們，紛紛以各種方式強調她的選擇錯誤，以及母親Lindy總括官對愛女的監督不當。

如果長官是八神疾風以外的人，或許還不會被如此反對吧。

正因為傳統和脈脈傳承，執務官組織裡受闇之書影響、甚至家破人亡的職員很多，Chrono的父親不就是最好例子嗎？儘管闇之書正名為夜天之書、主人換為疾風後，就不曾再發生爆走或奪人生命的災禍，但是……那份印象和記憶太多太深，誰也不敢相信將來不會發生同樣的事。

“經過最高評議會與那個瘋狂博士的事件，管理局正義的形象已在民間有所詆損，若再被知道，我們海的這邊有人參與其他管理世界的恐怖政治行動……我知道妳跟八神二佐是好朋友──但是，聰明的人，沒必要刻意接近災禍源頭。”

前輩上官的語重心長，在Fate心底引發悲傷的漣漪。

原以為疾風領導的六課，創下成功阻止聖王搖籃此等功勳，能讓她的名聲在總局獲得更多支持，Fate在各式報告書上也總是反覆強調，因為有八神二佐的睿智，米德契爾達地面危機才能獲得平息，然而，總局有多少人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呢？

有時覺得，似乎不論怎麼做，他人眼中根深蒂固的“罪名”都無法抵銷。

自己也是……明明也曾作為一個犯罪者而活，只因為改了姓氏，被總局饒有名望的Harlaown家收養，年幼時審判庭保密的犯罪資料，就可以成為一個曖昧不清、無須過於在意的歷史。

真的不公平啊。

再加上，直至今日，疾風仍會以“彌補罪過”來形容繼承夜天之書後應負的責任，本人都這麼說了，也難怪其他人忘不了這件事。

──還需要做更多一點。Fate走在廊上，思考能再幫上哪些忙。

還要更多地、讓大家知道疾風的付出和功勳。這可能是六課快要結束的現在，她唯一能為朋友做的事了。

以後，疾風會去哪裡，又會遇到怎樣對她有偏見的人呢？

只要一想到這點就覺得放不下心。都已經習慣幫疾風處理法務工作和機密任務，將來取代Fate位子的人會做得好嗎？會明白疾風的要求標準是如何嗎？

她再度嘆息，這次是對自己的庸人自擾。

不能再這麼想了。

要對其他人，對朋友身邊的人更有自信，即使自己不在他們身邊，他們和將來陪伴身側的人，一定也會繼續努力，堅定志向走往所選的路。

Fate知道的。不僅是疾風而已，Erio、Carol、六課的大家……包括なのは，都不需要Fate為他們煩惱這樣的事，他們是比Fate所能想像的、更加勇敢堅強的人。

理智上明白，卻仍感到心緒不寧。

她踏入陰影以求照亮周遭的人，偶爾卻也會……被陰影所籠罩，迷失方向。

或許，像這樣的心情，在最脆弱的時候，一輩子都會重複輪迴。

『啊……真好啊，是傳說中的愛妻餅乾嗎？』

『居然能讓那位閣下的雙手放開武器，改為做餅乾……Fate執務官真是神勇啊。』

『什麼時候來的？等很久了嗎？』

『聽說看起來跟平日不一樣……』

『剛才走過去的瓊恩不是一直在說好可愛嗎？真想去見識一下！』

──怎麼了？Fate狐疑地皺眉。

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周圍同僚都看著她指指點點，隱約傳來的對話氣氛既羨慕又嫉妒，甚至有些還帶著敬畏和強烈好奇。

「啊、Fate！」

在轉角處喚住她的人，是同為執務官的熟識，一名長相清秀的年輕女性。「怎麼了，佛蘭？」

「妳要回辦公室了？」

「嗯。」

「真好啊，妳一定迫不及待了吧！」

「哎？」兩人並肩走著，Fate卻對她的閒聊內容十分不解。「什麼事？」

「唉呦，不用隱瞞了，對方都找上門來了！還帶著餅乾呢！」

「對方？」

「妳……真的不知道？」

「唔……我才剛從諾賽爾先生那裡離開而已。」

佛蘭憐憫地拍拍Fate的背。「又被老頭子說教了啊？誰叫他那麼喜歡妳，妳卻老是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不覺得自己做了亂來的事。不過……我會把諸位建議牢記在心。」好不容易才讓心神稍微遠離那件事，Fate實在不想再沉浸同樣思慮裡，便隨口問：「佛蘭剛才說的對方是誰？餅乾又是怎麼回事？」

「現在大家都在說耶，Fate執務官的女朋友來了。而且因為不是穿著制服，髮型也有點不同，所以第一眼很多人都沒認出來呢──那位平日英姿凜凜的教導官閣下，原來也有這麼可愛的樣子，太驚人了。」

聞言，紅眸驀然睜大，Fate想說點話，卻由於過於震驚而喪失語言組織能力。

「因為是妳的緣故，如果我不來護送妳回辦公室，大概又會在哪邊的走廊就被人叫去忙別人的事了。」佛蘭笑著說：「我才剛吃了幾塊餅乾，既然收下高町教導官的賄絡，就得把她的Fate執務官儘速送到面前呢！」

「這個……」Fate脹紅著臉。「唔、她……她等很久了嗎？」

「半小時多了吧。這樣不行哦，讓那麼可愛的女朋友等待，很快就會被垂涎餓狼們叼走啊！」佛蘭故意揚起幸災樂禍的笑。「妳都不知道，半小時中有多少男人進辦公室、問なのはさん需要什麼嗎？我可以為妳效勞～之類的，笑死我了。」

Fate沒有分享她的歡喜，臉色反而一沉，腳步越走越快。

佛蘭追上去，笑著問：「緊張了？」

Fate沒有回答，也沒看向她，但耳垂清晰地浮現紅澤。

真好呢，談戀愛。佛蘭微笑地想。

該告訴這位緊張兮兮的執務官嗎？

關於高町教導官，總用“那個～我想要Fate執務官，她什麼時候回來？”作為擊退不識趣者的利器。

＊＊＊

なのは就在這扇門後，在我的辦公室裡。

Fate已經來到目的地，佛蘭不知何時也消失了，沒心情注意。

大家都說なのは是她的女朋友了。

怎麼辦呢？要先跟大家解釋嗎？猶豫不決的Fate在門口打轉。

なのは會不會覺得困擾呢？果然，還是要先跟大家說清楚吧？

現在兩人還不是確定情侶的狀態，所以……所以對なのは有好感的那些人，也不用因此就放棄。

Fate不想要喜歡なのは的人不再喜歡なのは。

這種感情真的很矛盾。所以她的打轉更停不下來。

最後，門板被打開隙縫，裡面的人探出頭來。

「Fateちゃん？」

「啊、なのは……！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なのは莞爾而笑。「妳桌邊有門口走廊的監視錄影器。」

「啊……」尷尬地不得了，Fate臉紅道歉：「對不起，なのは，我只是……」

「別介意了，快進來吧？」なのは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掌心。

Fate被なのは牽著手走進辦公室──她自己的辦公室──現在卻覺得像誤入的小孩一樣格格不入。

……眼前的なのは，讓Fate如同那日出遊般，又看得出神了。

她很喜歡なのは穿這件衣服，那纖細的肩膀和手臂，健康粉嫩的肌膚，大小適中的女性驕傲，都被烘托地恰到好處，可是，又不希望なのは太常穿它。

因為那天出遊時，好多人都在看她，Fate得盡量待在她身邊，幫她阻擋某些失禮的視線。

Fate或許可以接受なのは有其他追求者，但絕無法容忍なのは不被他人尊重。

「なのは……」她輕柔地說：「妳把頭髮放下了。」

「因為下午不用訓練，偶爾會有這個心情呢。」淺笑有些羞赧，なのは兩手在身後交叉，決心讓Fateちゃん看個夠，然後，告訴她最想聽的話。「Fateちゃん覺得如何？」

「很、很好看。很……成熟。」

「嘛，畢竟已經是媽媽了呢。」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舉止異常無措，Fate握緊なのは的手，正視她的眼睛。「なのは的成熟，不是母親那樣的……是、美麗的女性，這樣的。」

なのは挑起眉，反問：「我看起來不適合當母親嗎？」

「哎？」好像越解釋越讓對方誤會？Fate大力搖頭。「不是的，我的意思是、なのは非常非常美麗，所以跟母親什麼的──」

「母親什麼的？」

「唔……」越講越詞不達意了，Fate咬咬下唇，最後只好說：「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なのは抿唇一笑，反握住這雙正抓緊自己、微顫稍大的手。「Fateちゃん是什麼意思，我很清楚哦，不要道歉。」

「真的嗎？」

「真的。」なのは拉著她坐在沙發，前方茶几桌面的餅乾盒已經打開，小巧精緻的形狀，足以與販售商品爭鋒了。「Fateちゃん有空吃點東西嗎？餅乾果然還是熱的比較好呢。」

「當然了，謝謝妳，なのは。」Fate很開心地拿起一塊品嚐，是なのは為了她的口味而烤得特別久一點的香脆狀態。

「好吃嗎？」

邊問，邊倒杯熱紅茶放在Fate面前。

Fate點點頭，拿起一塊遞過去。「なのは也吃嗎？」

但なのは沒有用手接過，反而一手壓住沙發，俯身含住對方指中的餅乾。

她泰然自若地咀嚼著。「唔～應該把焦糖裹厚一些呢。」

因為Fateちゃん很喜歡焦糖。

將這個領悟記在心裡，下次再挑戰一次。なのは拿起本來要給Fate的紅茶，自己先啜了一口。

然後，她總算發現隔壁那個人呈現石化狀態，別說安靜沉默了，根本是從剛才就一直保持遞餅乾的角度和姿勢。

「Fateちゃん，怎麼了？」

「啊……哎……沒、沒什麼……」囁嚅回答，Fate已經不敢看なのは了，臉龐暈紅，只能專心吃起餅乾。她們小時候就常這樣互餵對方，なのは肯定沒想過其他方面的含意。

「Fateちゃん，要喝點紅茶嗎？」另一方面，なのは開始擔心她會噎到。

「唔、嗯！」

「小心哦，很燙的。」

「嗯。」Fate乖巧至極地點頭，慢慢啜飲紅茶。熱度溫暖了胸口，也讓她終於鎮靜些。「謝謝妳，なのは……還麻煩妳送來，真的很好吃哦。」

なのは苦笑地看著她。Fateちゃん狼吞虎嚥的樣子，有真正品味到其中的努力嗎？不過，就算對方沒察覺融於餅乾的心意，光是聽到她說一聲好吃，也就足夠了。

「那麼，我不打擾Fateちゃん了。」なのは說完，正要起身時，左手卻被拉住。

低頭一看，滿臉期盼的Fate，羞怯地問：「なのは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是……是Vivio還在等妳嗎？」

「不是，Vivio正跟朋友玩電動呢，大概沒心思管媽媽跑去哪裡了。」なのは笑道：「我沒穿制服，待在執務官辦公室裡太久的話，別人會覺得奇怪的。」

「可是，我、我現在是休息時間哦。」

なのは靜靜審視她一會兒，輕柔地問：「Fateちゃん想要なのは留下嗎？」

「嗯。」Fate握緊掌中的手，不想放開。「なのは可以嗎？」

「那麼，要有交換條件呢。」

「交換……條件？」

淺淺而笑，なのは說：「Fateちゃん必須做會讓なのは想留下的事。」

「哎？要、要怎麼做呢？」

「我不知道～Fateちゃん得自己想哦。」なのは看著手錶，煞有其事地倒數：「10、9、8、7、6……」

Fate只是睜著那雙迷茫的眼睛凝望なのは。

「……3、2、1。可惜，時間到了，那我走了～」

「──なのは！」雖然想不出能留下なのは的方式，但Fate也完全沒有放開手的打算。「不要走。我、我不要妳走。」

簡直像個任性的孩子。なのは不禁笑了，但也記得提醒自己，再怎麼覺得可愛，都別再欺負Fateちゃん了，因為今天來這裡是為了完成更重要的目標，一項已經被延遲行動好幾年的任務。

「好吧，我留下。」

Fate安心了，又開始吃起餅乾。

なのは坐回沙發，望著她喜不自勝的樣子，想起一件事。「Fateちゃん，耳墜找到了哦。」

「找到了？在哪裡？」

「伊西多爾先生撿到的，今早他拿來六課託我轉交給妳……我和Vivio還跟他一起吃了午餐。」

「是特別選我不在六課時拿來的吧？」Fate扯了抹笑，並非責備的負面情緒，而是理解苦衷的澀然。

なのは撫著她的背，溫柔地說：「還沒準備好罷了，但無論是妳或他，這一生仍有很長日子可以調整心態──第一步永遠最艱難，卻也是最關鍵。想要走上那一步的心情，本身已是很大的改變了，接下來……就交給時間吧。」

「謝謝妳，なのは。」

「為什麼要跟我道謝？」

「總覺得，一定是因為跟妳接觸過了，那個人……伊西多爾先生，才會想要改變自己。」Fate微笑。「這就是妳的魔法，なのは，妳讓我們知道，站在陽光下的重要。」

なのは不好意思地拉拉鬢髮，看向天花板。「我有時會想，明明自己不是當事人，或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卻自顧自地講著那些話，是不是太狂妄自大了呢？但是……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想要瞭解對方──能接受我這份任性的人，都很溫柔啊。」

就像Fateちゃん一樣呢。她瞇起眼睛，笑得十分羞澀。

「確實是、很任性呢。」Fate輕聲笑著。

「呣，這時候Fateちゃん不是應該說沒這回事～嗎？」

「沒這回事哦～」

「完全聽不出誠意，平平版版的音調。」

「沒這回事。」Fate說了第二次，臉上仍是止不住的笑。「真的～沒這回事！」

「夠了夠了。」被說這麼多遍，連なのは都覺得羞恥了。

之後，なのは繼續說著今天跟Vivio做了什麼，Fate邊吃餅乾邊聽著，間或提供個人感想，沒多久餅乾和紅茶就盡數解決了。

感覺時機差不多，なのは換上一張更認真的神態，打算在今日此地就讓一切塵埃落定。因為，如果不懷抱這份衝動而行，不知道來日是不是還能有勇氣說出口，或者，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了。

「Fateちゃん，其實我有件事想跟妳──」

事與願違，才剛開了口，門外就傳來通訊鈴聲。

Fate向なのは致歉，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名執務官研修生，他是來申請搜查許可令的。Fate並沒向往常一樣請他進來等候，反而把他擋在門外，自己也站著檢閱完申請文件，問了一些案件需求後，快速地開給他令狀。

「抱歉，なのは──」送走研修生，Fate帶著一疊文件關起門，沒想到會望見なのは靠在書桌旁，面對自己伸出左手。

「到這裡來，Fateちゃん。」なのは的嗓音與平時相比有顯著不同，略是低啞，沙沙的音質透出讓人臉頰發燙的風韻。

Fate不由自主走過去，一手放在她的掌心。

「Fateちゃん，我知道這個地點並不適當，但是……我不想再讓妳等下去了。」なのは沉著溫和的語氣，完美地掩飾了窘迫慌張。「連一次約會也沒有過，就對妳提出這種要求，我明白這是很過份的事，但無論如何，我都希望妳能儘快聽到我說這句話──」

「──なのは。」忽然，Fate抬起另一隻手，輕輕遮住なのは的唇。「對不起。」

なのは眨眨眼睛，滿臉疑惑。

「我……我是個狡猾的人，對不起。」

「Fateちゃん……？」

「我說，因為不想讓有Vivio的なのは分身乏術，所以我願意等妳……可是，這一定只是我膽小的藉口而已。我不應該只是等妳為我、為我們這段關係做任何事，因為，先喜歡なのは的人，是我。」Fate告白時，眼眸泛著瑩潤的光，能從神態上輕易感受她拚命的意志。「喜歡なのは這件事，絕不會輸給任何人。我一直……從很久以前，就喜歡著妳。」

儘管Fate已放開唇上的手，なのは也只能凝視她，難以開口。

「所以，這句話，請讓我說。」

「──嗯。」なのは緊咬下唇，眼底有著感動的情緒。

Fate深吸一口氣，靦腆和羞澀全消，神情是徹底嚴肅。「高町なのはさん，我喜歡妳──妳願意給我這個榮幸，成為我的戀人嗎？」

なのは當然想答應了。當然想。但是……喉嚨哽咽，深怕一出聲就破壞了某種東西。

「我向妳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待妳。」Fate的話越說越小聲，臉龐燥熱很快就壓抑不了。「我會盡己所能，不再惹妳哭。唔……還、還有，我也會照顧Vivio，幫なのは分擔重擔。那、那個……還有，買房子的事、薪水之類的……我也──」

會給なのは很多東西。會待なのは很好很好。

「這樣子，可以成為讓妳留下的交換條件嗎？」

「──再加一樣。」なのは發現找回了說話能力。「不要再買一堆禮物給Vivio。」

「呃……這、這個……」

「這個做不到嗎？」

對Fate來說，不溺愛Vivio會比好好待なのは更困難。

「好……我、我會盡量……」但最後還是只能出賣Vivio了，慚愧至極。

對不起，Vivio。Fate媽媽想要なのは媽媽。

但、但是，Fate媽媽會偷偷給妳禮物的！只要別被なのは媽媽發現……。

「我會發現的哦，如果Fateちゃん偷偷給的話。」

「哎？！我說出來了嗎？！」

「看表情就知道了。」なのは笑了出聲。抱住Fate的手臂，將她拉了過來，臉頰貼著臂膀，輕喃：「因為，なのは也是，一直這樣注視著Fateちゃん。戀愛之類的事，我以前並未發覺，現在究竟能不能做好，也不是很清楚，但只有這點是我能保證的──我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妳。」

「なのは……」

啊，又是、那樣的聲音。

なのは紅起臉，臉龐更貼緊Fate的手臂，想舒緩驀地劇烈的心跳。

只是聽到這個人用這樣的聲音呼喊她的名字，耳朵就燙得令人害臊。

Fate不禁攬緊なのは好一會兒，感受她軀體的柔軟，她身上傳來的沐浴乳香味。最後，Fate鼓起勇氣，手指放在なのは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

「這次，請讓我……」

吻妳。

兩張臉逐漸縮短距離時，Fate喃喃自語的請求，儘管沒得到なのは回答，卻已從對方抓緊衣袖的手得到了允許。

『──Fateさん、我這裡有一些緊急的事……啊！』

Fate跟なのは都停止動作了，一同轉頭看向身旁跳出的螢幕，裡面的莎莉正睜大眼睛。

『抱、抱歉！我什麼都沒看到！』匆匆說完，莎莉立刻關掉螢幕。

但是，Fate眼神微沉，又把螢幕按出來。

「莎莉。」她的語氣比往昔硬沉，甚至有絲冷然。「有什麼緊急的事？」

簡直是公開處刑，莎莉哭喪著臉勉強回答：『……Fateさん移轉給總局的資料部份損毀了，需要您……再重建一份。』

「這很緊急嗎？」

『非常的……因為長官在今天下班前就要。』

「那麼，下班前我會交給妳。」

『太好了！那我要關螢幕了！我不會再出現了！真的！』莎莉像是劫後餘生，直想要痛哭流涕。

「慢著。」Fate淡淡地問：「妳在通訊室吧？」

『是的……』

「大家都在妳身邊吧？」

『是……』

「用的是通訊室螢幕吧？」

『是……是超大螢幕……解析度非常好，連您頭髮的反光都能捕捉……』

「那麼，好好看著。」

なのは皺起眉，感覺對話越來越不妙。「Fateちゃん──」

Fate卻捏住なのは的下巴，繼續進行被打斷的接吻行動。

「等──」

姿容出色的五官緩慢接近，Fate的臉龐與なのは只差分毫距離，兩雙唇眨眼間，就能和兩人的呼吸那樣相合。

なのは心臟差點要跳出胸口，可是，Fate突然抬起手中文件，遮住她們的臉。

文件內，Fate額頭輕輕與なのは相觸，笑著低語：「嚇到妳了？」

「唔………」明白這個人在打什麼主意了，為發洩這份安心與失望的複雜情緒，なのは捏了Fate的腰際。

拿下文件後，螢幕早就關閉了。但是，通訊室的各位肯定會把這幕傳遞給每個人，將來不會再有職員傻呼呼地來問：“Fateさん和なのはさん是真的……嗎？”

這幕已經說明一切。

「抱歉，なのは。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呣……」なのは沒有說好。

但也沒說不好。Fate想。

於是。

在執務官辦公室的第一次Kiss，是帶著焦糖和紅茶滋味、名符其實的甜蜜之吻。

之後Fate被Signum調侃“公器私用”、なのは被Vita訓斥“沒有把Testarossa變成妳的女人，妳反倒變成她的女人，真沒用！”這類的後日談，大概也不重要了。

不久，艾莉希亞生日那天，Fate去故鄉墓地拜訪，在那裡遇到伊西多爾‧瑪莎拉蒂。應該是Lindy母親告訴他所在地吧，否則如此偏僻地區，不是任何人都能無意找到的。

Fate把花放在三個墳前，氣氛仍舊凝重，伊西多爾也沒看她一眼。

兩人維持沉默。

直到天空降下細雨，Fate拍拍肩上雨珠，決定是時候離開了。這時，伊西多爾才開口問：「她們……真的死了嗎？」

Fate看著他的側臉，琢磨該怎麼回答。

墜落虛數空間，被吞噬一切魔法之力，以目前知識和科技都找不到那個地方，也不可能再回得來。

就像是死掉一樣。

可是，這並不是對方尋找的答案吧。

「……我有時也會這麼懷疑。畢竟在墳墓下，既沒屍體也沒……」Fate頓了頓，嘆息。「這裡什麼都沒有，這才是事實。可是，不管還能不能與她們相見，我們的人生都會持續下去。」

「……雨越下越大了。」伊西多爾總算轉頭望向Fate。「回去吧。」

Fate澀然一笑，點了頭。

「──下次有機會，能跟我一起吃頓飯嗎？」離開前，後方傳來他的問話。

「有機會的話，一定。」Fate沒有轉過身，但給予了十分確定的答案。

人生會繼續下去。

所以，這樣的機會，遲早會到來。

The End of To Walk in the Shadow.

Next Stage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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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呃，總算寫完了。下次有機會再寫的話，希望能有一個安安靜靜的文樓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