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7-17 03:16 编辑
終於快寫完了~
--------------------------------------------------------------------------------------
Wolf at the Door(12)
傍晚,夕陽火燒似地掛於幕際,一名白衣魔導師立在空中,身邊開啟三個視窗,同時對三處指揮救火與確定路線的安排。
「第二小隊往南方前進,其餘隊伍按時間休息,快到晚上了,在那之前先把火熄滅!」
『是!高町隊長!』
被稱為高町隊長的魔導師,看著底下仍有多處冒起黑煙的森林,不禁沉嘆口氣,繼續指示:「現在從第三小隊開始進行搜尋任務,不要單獨行動,每半小時就與指揮部聯絡!」
魔導師說到這裡,已經受不了喉嚨乾癢,一手捂嘴不斷咳嗽,但還是接著把撲滅火勢與調查的工作交代完。
救援Fate隊長的行動過了一天,將要迎來第二個晚上,白天不知從何處冒出大量機械體,原本只攜帶少數搜尋人員的六課,被突如其來的伏兵攻擊,幸好有Stars隊長和Lightning副隊長那可謂一騎當千的戰力,非武裝戰鬥隊員總算全數安全徹退到後方。
但是,花了一下午重整旗鼓,建立隨機指揮部,從當地管理局和六課調派武裝部隊,然後在林中分批進行超過五場的交火戰鬥,時間轉眼已至傍晚,結果讓六課真正掛心的Fate隊長搜尋任務,完全沒有進展。
夜晚又要到了,這種情況下若再面臨洶湧機兵,大家肯定吃不消。
儘管Stars隊長已能看出疲累的臉上,仍存有想再前進一步、直接飛到那名長年夥伴身邊的意志,卻不能過於勉強隊員,致部下深陷本可避免的危險。
由於戰鬥,本想低調找尋的意圖被打破了,附近平民肯定都知道管理局人員出現在此,雖然這個消息或許可吸引Fate隊長的注意,卻更可能使蟄伏多時、比六課了解地形的敵方先找到Fate執務官,使其處境加倍艱鉅。
なのは飛下天空,落於臨時搭建的指揮處。
說穿了,只是用幾個休息與醫療帳篷集合起來的區域。
為了撲滅戰鬥與敵方刻意引起的火勢,大家全身都髒兮兮的,她身上純白的魔導衣也沾染許多污垢。
『是嗎?還沒找到啊……』帳篷裡,向部隊長按時報告現場狀況,螢幕上的人聽完後皺起眉頭。
「抱歉……」なのは清了幾次喉嚨,但還是忍不住再度咳嗽。多年的教導官授課,讓她只要出聲太久太過,聲帶就會疼痛,嗓音也沙啞許多。
以前,Fateちゃん總會在這幾天多加注意なのは的喉嚨,準備好潤喉藥片和新鮮水果茶。
……以前。なのは的心思,稍微從與疾風的談話分神了。
居然用到“以前”的字眼。自嘲地問著自己,忘記了嗎?才不過是上個禮拜的事而已。
Fateちゃん特別到訓練場,帶著水果茶,微笑地等待她飛下。
“なのは,喉嚨還很疼嗎?”
“嗯嗯~~不會了,Fateちゃん的茶很有幫助呢!”
“是Shamal醫生給的藥比較有效吧?”
“呢哈哈~~但是很苦呢,還是Fateちゃん的治療方式我最喜歡了。”那天,なのは抱著Fate手臂,兩人一起走到隱私的樹蔭下,乘涼休憩。“Fateちゃん我也是最喜歡了哦~”
“なのは今天有點愛撒嬌呢,發生什麼開心的事嗎?”深邃的紅眸,盈滿溫暖笑意的出色面容,なのは依然能清楚描述出,涼風吹起那頭金髮時,每一寸髮絲如豐收稻穗的光澤。
“唔……因為呢,結束訓練的時候,看到Fateちゃん拿著毛巾和茶水等我,就好像漫畫中體育社團的經理。”
“漫畫啊……”中學時,兩人都沒時間參與社團活動,對這類互動只能從二次元創作作品來憧憬幻想。“那麼なのは就是社團最受矚目的新星,加油,一定要帶我們參加全國大賽哦。”
Fateちゃん開著玩笑,倒了新鮮水果茶遞來,なのは接下後,笑笑的眼總是望著她。
“怎麼了。”
“社團新星追求到美麗溫柔被大家傾慕的經理,是王道展開呢!”
這麼說著的なのは,感到無比驕傲,對方卻紅起臉,輕聲叮嚀著快趁熱喝茶。
『這時候如果Fateちゃん在就方便多了──』疾風嘆口氣。用那個人沉柔厚實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なのは一瞬間覺得現實過於諷刺,反而不知該如何回答。『直攻敵人老巢是她最擅長的。』
「是呢……」
她們並不是在討論搜救Fate隊長的事,因為疾風也知道關於此點,事實上並無進度可言。她們在說的是,大量湧出的機械兵是從何處出現?躲藏在哪裡?還有多少具?存有比阻礙六課救人更大的目的嗎?
時間緊迫,能追尋的線索卻相當稀少。
「疾風ちゃん,那個侵入者……如何了?」
『那之後就沒再說過什麼值得用的情報了,我想她的確所知有限。』
「她原先的身體是誰,找到了嗎?」
『她的生體資料並沒紀錄在管理局內,查起來要花些時間。』
「是這樣啊……」なのは又抬起左手捂住嘴,咳了幾次,現在多說幾句都會讓她咳得更加厲害。
疾風注意到了,關心地勸導:『なのはちゃん也先休息吧,別逼我必須用這個樣子去那裡命令妳,會給同僚留下“高町教導官對Fate執務官唯命是從”的壞印象哦。』
「唯命是從呢。」なのは苦笑以應,並不介懷。
『嗯,就算是對我這個部隊長,妳也沒唯命是從過。』疾風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警告應該對朋友有效,便說:『如果妳不休息,我就去摸遍六課女局員的胸部,讓大家都以為Fate隊長是變態──如何?』
「疾風ちゃん……」
『嘛,雖然我覺得,以女局員們平時呀呀叫著Fateさん的狂熱度來看,搞不好摸乳行為會意外受歡迎哦。』
「請不要做這種實驗。」なのは垂下肩膀,怎麼也沒想過,有一天居然會被威脅成功。「我把剩下調派處理完,就會先回六課一趟。」
『要回來嗎?』
「不能讓Vivio擔心害怕。Fate媽媽已經出事,不能讓她覺得なのは媽媽也不管她了。」堅毅口吻,卻有著理性也克制不了的抖顫音調。「這是我決定當Vivio的母親時,就知道必須做到的事──Fateちゃん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對方深知自己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沒有讓私情左右行動,疾風也無話可說了。只是不禁心想,她認識十年之久的兩個友人,即使成為情侶、即使將要結合為伴侶,這份將公務與他人視為優先的溫柔,有時看在旁人眼中,極端地近似冷酷。
世界需要像她們那樣的人。
這條理解手中力量後所選擇的路,需要如她們的覺悟和強韌。
曾被那樣的她們所拯救,疾風深刻明白這個事實。
除此之外的事……她抿抿唇,回答:『好,處理完那邊妳就回來吧,Vivio確實也很想妳。』
戀愛是怎麼一回事,疾風並不清楚,但なのはちゃん和Fateちゃん決心走上那種未來,就算有痛苦有悲傷,也是她們兩人願意承擔的後果。
身為朋友,除了給予祝福、除了無論何時都支持她們的決定以外,還能多說什麼呢?
結束通訊後,なのは揉著眉間,疲倦和長時咳嗽,讓太陽穴開始陣陣抽痛。這時,來自Shamal醫生的聯絡,讓她把這些不適拋開,點開螢幕後立即問:「Shamal醫生,解毒劑做好了嗎?!」
『啊……呃、嗯,試作品是做出來了,Vitaちゃん正在去找妳的路上,不過因為是試作品,效果如何還不能保證。』Shamal說:『我想談的是別件事,なのはちゃん,請妳聽清楚。』
在調查病毒構造時,發現特殊毒效的頑強與漸進性,只要毒發超過三天,就算不屈服於疼痛,腦神經也會無法承受。
『失去記憶是小事了,受損的腦部將使肉體殘廢才是問題。如果是Testarossaちゃん,她肯定不會服從痛苦,但三天的期限──』
「──現在已經是第二個夜晚。」なのは咬緊牙關,雙手握拳。「明日再不找回她的話……」
Shamal沒有能安慰的話,如果Fate隊長的肉體仍是魔導師,廣域搜索魔法就大有幫助,但要在濃霧飄散的偌大森林、稀鬆疏散分隔甚遠的村落、湍急的山谷河岸邊尋找一個小女孩,另一方面仍要迎擊戰火或避免危及周遭,並調查敵人潛伏的所在地,這些任務都得同時進行,加上現在的時間限制,情況變得意外困難。
『總而言之,如果我這裡查到些什麼,會再通知。』
「嗯,謝謝妳了,Shamal醫生。」
『快去休息吧,なのはちゃん,妳的聲帶已經嚴重發炎了。』Shamal切斷聯絡前,沒忘記囑咐:『回六課後要來我這裡一趟,知道嗎?』
「是。」揚起淺笑,なのは溫和地回應:「不好意思,讓妳擔心了。」
──明日結束前一定得找到Fateちゃん。
なのは走出帳篷,滿心都記掛著這個念頭,但外表仍十分冷靜,將夜晚的輪班工作指示完畢。
「……なのはさん?」忽然,Teana走來身旁。「這個,請您喝一點吧。」
「這個是……?」看著被遞來手中、管理局公物制式保溫瓶,なのは不解地反問。
Teana明顯非常尷尬,垂下視線,小聲說:「之前聽Fateさん提過,なのはさん喉嚨痛的時候,Fateさん都會準備熱水果茶給您,所以……」
是為了我啊?なのは訝異地眨眨眼睛,揚起感動的笑,左手撫著這名學生的頭。「謝謝妳,Teana,我一定會喝完它。」
「不、請……不用客氣,なのはさん。」
羞澀地順好自己被弄亂的髮,離開前在意地看向獨自一人的導師,Teana感覺到,剛才那隻左手沒有戴著戒指。
就算穿戴手套,觸感也不會騙人。
被那孩子、還有大家擔心了呢。なのは握著手中保溫瓶,慚愧地闔起眼。
不管自身處境如何,Fateちゃん也一定在擔心なのは。
對不起呢。居然一夜又一夜讓妳必須忍受折磨。
但是,なのは一定會找到Fateちゃん。
深沉的石板藍雙瞳,輝閃著絕不放棄的光。
明日是最後期限的話,那麼──只要在明日尋回她就沒事。
***
……白色的鳥。
清晨,天剛泛白,海蒂那孩子還睡在露宿火堆旁,Fate卻已經坐在石塊上,拿收集到的野果用石頭和雙手磨炸成果汁,一點一滴收納在圓弧凹槽鐵片中,這是一路上從破損的機械體撿來的東西。
她磨著果物,偶爾仰頭凝望從白轉藍的天際,肉眼就能知悉體型巨大的密集白鳥,在上空振翅盤繞。
身邊坐著的賽雷斯,不知道在考慮什麼,已經沉默許久。
他們昨日過得相當悽慘,可以說一整天都在逃難。走出山洞沒多久,便遇上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對方頭上包著止血紗布,敵意和恨意佈滿那張髒汙臉龐。
“終於讓我找到妳了,臭小鬼!”男人瞪著Fate,惡狠狠地叫囂:“居然敢、居然敢把我弄成這樣!我一定要殺了妳──!”
受傷的賽雷斯,身軀只是孩子的Fate,以及瘦弱的海蒂,三人就算聯合起來也打不贏那個狂暴男人,只好往賽雷斯指示的方向逃跑。
在某個危機時刻,Fate不得不朝他小腿開槍,見識到質量武器威力的賽雷斯和海蒂,都興奮地說“殺了他!”,但Fate沒有理會,只是要兩人快趁機跑遠一點。
傍晚的時候,男人又追上他們了,Fate發現他小腿的傷勢快要痊癒,但身體衣著還是狼狽骯髒,恐怕並非是獲得同伴搭救,而是……魔法治療?
那個男人是魔導師嗎?
伴隨在林間的被追殺,另一頭森林傳來詭異的砲擊聲,更讓他們只能四處躲藏。
海蒂說過,管理局的人正在找尋Fate,森林那處戰火交織的某方,或許就是管理局。但兩方位置太過遙遠,就算直線穿越森林也得花上兩天,還不如遵循先前計畫,離開森林,前去只有半天距離的村落,再聯絡管理局派人接應。
賽雷斯先生也同意,說“交給我吧,我會帶妳們去!”
然而,一天經過了,他們還是困在林中。
Fate繼續研磨果汁,耐心地收集汁液。
一副心事重重的賽雷斯,總算開口問:「Fateさん,您知道……Project F是什麼嗎?」
原本下意識就想回不知道、根本沒聽過,但仔細深思,屬於Project F的記憶就慢慢浮現腦海。
不可思議,Fate從不知道失去記憶是這種感覺。「是複製人計畫,可以將生者記憶複寫入新的肉體,取代對方身份。」
「這是不好的事嗎?」
「道德上來說吧,總局也將它歸類為違法科技。」
「讓生者與死者有機會再重聚……這種科技,有什麼不好?」賽雷斯發出痛苦的聲調。「讓生者獲得對死者補償的機會,又有什麼不好?」
「……我不能清楚地告訴你原因,賽雷斯先生,因為我已經不記得許多事。」Fate輕和的語氣,就像正安撫發脾氣的孩子。「但我一回憶起Project F,心裡只有難過的感覺。我想,在明知死者已死的事實下,不管我們對看起來相同的人做出什麼補償,都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而已──這種自我滿足是好是壞,每個人一定都有不同答案吧。」
然而。
Fate把最後一顆果物用力擠壓,滿意地看著果汁滴入凹槽,分神回答:「若為了自我滿足,需要別人的犧牲,需要別人經歷悲傷的話,那一定就是錯的。」
「……Fateさん說過,幽靈和巧合並不存在。」賽雷斯看著熄滅的火堆,苦澀的笑掛在唇邊。
「我這麼說過嗎?」Fate頓了頓,不明白自己當時說這句話的想法。「就算如此,有的話也挺好的……」
「如果有的話,一定是我兒子保護我,讓我不至於墜落山谷時就死去,讓我……能等到Fateさん的救援。」賽雷斯喃喃自語:「讓我……別再犯相同錯誤。」
將盒子妥善蓋好凹槽,Fate點了頭。「那麼,這次您能真的帶我們離開森林了吧?」
賽雷斯愕然地睜大眼,看著Fate許久。「您……已經知道了?」
「在不熟悉的地形作記號是基礎訓練。」Fate只是這麼回答。早就發現,賽雷斯一直帶著他們繞圈子,考慮於逃離那個男人的追殺更重要這點,她也就暫時不管這件事了。
況且,就算不跟隨賽雷斯指示的方位,單憑對此處毫無理解的Fate個人,也很難安全走出森林。
賽雷斯捂著臉,羞慚地闔眼嘆息。「對不起,Fateさん……我又、再一次背叛您的信賴了……」
「其實要怪的話,應該怪我……怪我們管理局做得不夠多,沒有事先保護好你們。」Fate一手放在他背後,真誠地致歉。「對不起,讓您和大家失去再也尋不回的寶物。」
這份歉意,無論說多少次,無論怎麼做,一定都彌補不了你們。
所以。
「──我們一起活下去吧。」堅定神態,與小女孩的外表矛盾,卻因此更顯得光芒萬丈。「就算為此得借助幽靈之力也好,就算要相信巧合也罷,唯有活著才能做出更多補償。」
「Fateさん……」賽雷斯極其無奈地笑了。「您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Fate也微微一笑,有些天真稚氣。遺忘許多事物的自己,又能當怎樣的人呢?她並不知道,但這點也是,唯有活著才能尋找到答案。
「您的未婚妻一定時常為這樣的您,深感苦惱。」
「未婚妻?」Fate楞了幾秒,笑得勉強,這個詞語在舌尖上有著奇妙發音。「原來我有未婚妻啊……」
「肯定是非常美麗的對象,也肯定非常擔心您。」賽雷斯站起,朝Fate伸出手。「請您快點回去她身邊吧。」
乾笑幾聲的Fate,伸手接受他的好意,讓他拉起身。「希望我的未婚妻不是太兇的人呢,不然惹她生氣的話,假裝失憶也逃不了吧。」
賽雷斯哈哈大笑幾聲,走到火堆旁搖醒海蒂。
「該醒了,臭小鬼。」
「唔──再五分鐘……」
對海蒂的夢話,Fate露出溺愛淺笑,賽雷斯卻翻了個白眼,更是用力搖她。「再五分鐘就把妳丟下,給那個混帳男人殺掉。」
恫嚇對海蒂顯然很有效,她跳了起來,慌張看著四周。「他來了嗎?他在哪裡?Fate、Fate!快拿那個槍射他!」
「賽雷斯先生只是嚇唬妳而已,清醒了嗎?」
「什麼……?」海蒂氣鼓鼓帳起臉,惱怒又羞慚。「你……死老頭子……!」
──很和樂融融嘛,你們三個廢物──
驀地,前方樹林中,緩緩走出追殺他們一日的男人。
不用多說什麼,三人轉身開始第數次的逃跑路程。
糟糕。
這次距離太近,恐怕逃不過了。
Fate摸著腰間綁好的圓形凹槽,思索該在何處執行那個計畫。
白鳥聚集在上空,是聞到雙手果汁的味道嗎?
「臭小鬼──!」
男人狂叫著。
要把她扭斷脖子,扯開胳膊。
「居然敢、居然敢一而再羞辱我──!」
他大口喘氣,憤怒地撥開樹叢和枝幹,終於在某處樹下發現落單的Fate。
「找到妳了!」猙獰的笑浮現紗布鬆開的臉,男人衝上前,想一把抓住那並沒帶質量武器的小女孩。
但是。
賽雷斯從躲避的樹叢中跳出,用力撞倒男人,接著海蒂也從樹幹後冒出,將那些果汁都倒在男人身上。
白鳥騷動著,巨型羽翼的振翅聲連地面都聽得到。
「快點逃──!」Fate叫賽雷斯和海蒂跑遠點,自己卻待在不遠處,觀察男人的狀況。
只是眨眼間的速度,五六隻白鳥從天空疾速飛下,它們撐開喙嘴咬著,把全身淹沒在純白翅膀裡。
「──臭小鬼、我真的要殺了妳!」然而,不甘於被輕視的男人,腳底浮現魔法陣,白鳥頓時被彈開落在地面,鮮血染紅羽翼。
果然是魔導師。
既然無法與管理局相會,就讓管理局的人主動來找他們,這便是Fate的計畫。為此,利用這個男人,誘使他發動最強力魔法,讓管理局廣域搜尋系統認知,就成了唯一辦法。
Fate確認這件事後便打算逃跑了,但眼睛視線離不開受傷的白鳥,她覺得此景似曾相識,無論是胸口或頭部都疼痛起來,呼吸困難。
純白羽毛染上猩紅的血。
本該在空中翱翔的存在,卻奄奄一息落於大地。
這都是Fate的錯。
是Fate的錯。
是──
「──是我……是我害的……」
雙腳無力地跪在原處,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明白腦中浮現什麼畫面,偏偏在這時,侵犯全身感官的毒癮又發作了。
「啊……」
抱著身體跪倒,能聽到海蒂和賽雷斯都在呼喚她,要她快點起來、快點逃走。
但Fate做不到,無一處不被痛楚佔領,肉體也好,心靈也是,如身處地獄的煎熬。
白色的鳥。
鮮紅的血。
名字和記憶。
痛苦與懊悔。
──我已經忘記該尋找的、回家的路──
「你們全都去死吧!」男人解決完數隻巨型白鳥後,在百公尺距離外,將魔力聚集於掌心。
圓柱型魔力彈射出,橫掃所到之處的一切阻礙,直接往Fate襲去。
「Fateさん!」賽雷斯顧不了那麼多,在強光中仍跑回到Fate身旁。
但根本來不及,尚未拉起她,魔法攻擊已趨近眼前。
『Raising Heart──』
《Protection》
上空傳來一道沉著聲音,以及無感情的機械音,隨即又是強光籠罩,這次是粉櫻色光圈,保護著圈內的Fate和賽雷斯。
櫻**力羽翼落在四周,白色的身影從天空降下,佇立他們前方。
「這裡是時空管理局地面部隊機動六課。」栗紅色的髮與純白的魔導長裙,一起飄揚在風中,那個人以清澈威沉的嗓音,如此警告:「對平民發動物理性攻擊魔法,這個罪名可不輕,請你別再抵抗。」
「管理局的──可惡!」男人咒罵一聲,原本打算在魔法發動後儘快除去那三個廢物,沒想到管理局這麼快就探測到魔力反應,甚至已殺到跟前。「不管了、豁出去了!」
「──真沒辦法。」確定具備反抗意圖後,白衣魔導師持有愛機的左手,慣常性往後一揮,腳底浮現櫻色的米德魔法陣。「我沒時間跟你耗,所以稍微會有點痛,不好意思了。」
賽雷斯瞠目結舌看著這幕。
與管理局魔導師的砲擊威力相比,男人的魔法光束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一擊過後,連驚叫都發不出來,他失神跪在地上,再也沒先前嚷著要殺了他們的囂張氣燄。
「那個到底是……那位究竟是──」
Fate也靜靜看著,但她不是驚愕於戰鬥,只是單純著迷於那凜然背影,目光移不開。
「白色的……」
……鳥。
「那是──」她喃喃唸著:「我的……」
……不敗的盾。
「Fateさん!」賽雷斯攙扶著她,但她實在抖得厲害,臉色也白得駭人。
Fate做了毒癮發作後慣常做的事,掏出口袋的藥草,全都塞入嘴裡。
「Fate!」海蒂這時也回到他們身邊了,淚眼朦朧地大叫:「Fate!加油!」
自己的肉體被注射毒物的事,昨日他們逃跑一整天後,Fate也無法再隱瞞海蒂。
──Fate?
なのは拘束那個男人、聯絡小隊前來逮捕,回來後就聽到他們這麼喊。
喊著那小女孩的名字。
她焦急地來到身側,跪在地上幫忙按住震顫抽搐的女孩,並問:「這孩子……你們叫她Fate?」
「是!這位就是Fate T. Harlaown執務官!」賽雷斯不假思索地回答:「妳是管理局的人吧?快做點什麼、快救救她!」
「Fateちゃん……!」なのは想用力扳開她的嘴巴,因為猛塞入口中的那些東西,她已經沒力氣咀嚼,明顯卡在咽喉,難以呼吸。「她吃了些什麼?!」
「是、是麻醉的藥草!Fateさん這幾天一直都吃這個!」
なのは的額前流出汗水,總算把嘴巴扳開,隨即將左手手指深入嘴裡,雖然想摳出那些藥草,但Fate又咬緊了牙關,當然也咬住手指。
「Fateちゃん……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拜託了,請妳張開嘴巴,Fateちゃん!」
那道關懷與包容的口吻,一聽就能知道,她快要為這個人流下淚水。
最後,費了不少力氣,終於把藥草都拉出嘴巴與咽喉,而左手也到處是血漬和齒痕。
在Fate恢復呼吸後,なのは拿出一個盒子,盒內有針筒和藥水。
賽雷斯和海蒂在旁邊安靜看著。
針頭插入細瘦手臂,等全部藥水注射完之後,他們才發現那名白衣的魔導師,雙手正抖得不停。
「Fateちゃん──」
緊緊抱住痛暈過去的小女孩,知道真正的戀人就在這個身體。
光是這點就讓她無能再忍耐,淚珠滑落臉龐。
なのは找到妳了,Fateちゃ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