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4-19 03:51 编辑

這是番外2。前面一半仍是Fate二佐那邊的故事，後面一半是NF完全不會讀空氣的閃光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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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y the Words Would Guide You

時空管理局所屬《衛星軌道監護所》，歷年來關押不少極惡非道的犯罪者，這裡有著更完備的監控措施，以及宛若被流放於世界之外的遙遠座標。一旦危及安全之事發生，只要從總局切斷連線，唯一傳送點就無用武之地，即使犯人能逃出監護所，也逃不開這個浩瀚次元之海形成的自然監獄。

個人獨房的獄中，一身白色拘束服的 Jail Scaglietti 坐在床上，背靠牆壁。被關押調查的一年多來，他始終不跟任何人交談，也不針對釋放條件加以談判，正如他所言，就算此身肉體殞滅，也能確保意志和知識永久流傳下去，所以並不特別擔心未來命運，倒是……日子過得挺無聊的，他想要有什麼東西能心情愉悅一點。

這時，一陣腳步聲來到牢前，Jail Scaglietti 抬起頭，令人厭惡的笑浮現臉龐。

啊啊，來了，能讓他光是看著就覺得開心的事物。

「──好久不見，Fate執務官。」雙手從被關入這裡時就受到拘束，沉重的魔導手銬每天都固定吸取他的體力，儘管如此，看到這個人站在眼前，還是能使他興奮不已。「不，應該說是……Fate二佐？我看到新聞了，恭喜啊，妳已經是米德契爾達乃至全次元世界的大英雄，妳最好的朋友一定會為妳驕傲──喔、等等，妳最好的朋友已經被妳殺了吧？我真是太失禮了。」

站在牢前的黑衣人影沒有答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隻深紅右眼如靜溢血湖，波瀾不驚。

「很遺憾沒機會認識高町教導官……我多想問問她，被自己所養的狗反咬一口，是什麼感覺呢？」Jail Scaglietti 的笑看似溫文，眼底實則充斥猙獰寒光。「老實說，我認為你們太誇張了，以高町教導官給予你們、給予次元世界的功績而論，讓她殺掉一些人有什麼關係？她大概也沒料到，曾經拚命拯救的這群人──包括她的朋友們──居然會如此小氣。只是因為她的言行不符合你們心意，你們就決定除去她……啊啊、一想到這裡，就連我都不得不同情她可憐的處境，所謂的友情和恩義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

「……你今天跟以往一樣，非常健談。」黑色制服的身影往前站了一步，室內燈光照著薄金色長髮，烘托出比常人更白皙的肌膚。「我不知道你對高町教導官有濃厚興趣，早說的話，之前我就帶著她來拜訪你了，Doctor。」

Jail Scaglietti 微笑以應：「當然有興趣，她可是聖王之器的保管者……啊，以你們的話來說，就是聖王的母親吧？而且，作為妳最好的朋友，我對她也有不少好奇之處。」

「例如？」那個人揚起淡金色的眉，低柔清穩的嗓音迴響著，讓人聯想不起這裡是牢獄，反而像步調緩慢的悠閒讀書會。

「例如，Project F第一代生產品的Fate執務官，是不是真能像個尋常女人，擁有愛情、性慾、母性、罪惡感……Fate執務官品嚐起來如何呢，像正常的人類嗎？我很期待她的回答。」Jail Scaglietti 嘆口氣。「你們太快殺死她了，不然她的使用心得，會成為下一代Project F更完美的資料。」

黑色的人影──Fate──維持看不出情緒的表情，語調未變地反問：「你以為我跟她是戀人？」

「難道不是？」這讓 Jail Scaglietti 露出驚訝神色，並揚起慣常嘲笑。「哈……高町教導官驚人的忍耐力，看來名不虛傳。」

Fate審視他好一會兒，然後，同樣回以一笑。「我想我欠你一個道歉，Doctor。」

「哦？」

「我原以為你對我有興趣，是由於我的出身，但仔細一想……新一代Project F的Erio，肉體年齡更年輕，記憶轉寫完成度比我更高，作為研究資料，顯然是他更有價值。」Fate抬起左手握住獄欄，微彎下腰，望著坐在床上的男人，輕輕而笑。「你對我的生活有興趣，只是因為……是我、而已吧？」

「嗯……」Jail Scaglietti 思索幾秒，像個對未知萬物抱持開放包容心的小孩。「我沒想過這點。不過若是如此，又如何？」

「那麼，就如你所說，我該早點帶她來認識你。她會很想跟你道謝的，畢竟，是因為有你，她才能成為聖王的母親。」溫和帶有笑意的聲音，任何人聽到，都會以為此人正跟信賴的朋友對話。「成為母親後，她度過一段幸福的日子，過去二十年來一定沒有一天能比得過這份幸福……我代她感謝你的貢獻，Doctor。」

Jail Scaglietti 注視對方的神態，笑容轉為陰邪。「……今天的妳充滿意外，Fate執務官，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聽到妳說這種話。」

「局勢變了。」Fate仍舊微笑著。「現在，我知道當初不知道的事，也明白到你的用心良苦。」

「是局勢變了，還是妳變了？」Jail Scaglietti 笑得使人背肌發寒。「或者該說局勢改變了妳？Fate執務官，妳也終於越來越像人類了。」

「我會把你這句話當成讚美，Doctor。」Fate垂下眼簾，金色的髮落於腰際，柔和言談塑造出一股閒雅風範，她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不過，儘管我還想跟你多談，我的時間卻相當有限……請原諒我的失禮。那麼，我就直接切入重點了──考慮於你對世界的貢獻、你龐大的知識量，在戰爭之時，我們更需要你的幫忙。」

「我的幫忙？」Jail Scaglietti 站了起來，走到Fate面前，他很喜歡近距離看著她，她的神情永遠讓他充滿好奇和愉快，真不明白面對這麼成功的作品，普蕾希亞為何還會嫌棄？

「我們需要你提供完成聖王之鎧的技術。」Fate沒有因為他的接近而退卻，反而更依過身體，兩人眼瞳映照彼此身影，彷彿親密無間。「當然，實際運作和試驗會由我方執行，你只要作為顧問，確保過程能達到目的就好。」

「聖王之鎧……？」冷笑一聲，Jail Scaglietti 說：「原來如此，妳殺了母親不夠，接著還要讓女兒去送死？Fate執務官，我對妳的轉變真的太驚喜了啊。」

讓肉體如此痛苦的技術，相對來說，必定極為損害被實驗者的身體機能，就算最後能完成聖王之鎧，也會對發育未全的臟器──換言之，人之壽命──造成不容小覷的後遺症。

「這是必要的犧牲，為了讓我方有更大機會獲勝。」

Jail Scaglietti 走回床舖，恢復深沈平淡的模樣。「我幫總局後有什麼好處？」

「你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例如自由。」Fate回答時，遺憾的語氣，讓人覺得她真心為對方命運惋惜。「在這個小房間裡，什麼也不能做，太浪費你的知識與才能。」

「我獲得自由後，總局不怕我加入反叛軍嗎？」

Fate苦笑了，神容柔善。「你自由後，包含你的意志也該自由，除非你與我們為敵，否則總局不能限制你想去哪裡。」

「就算是戰爭時期，總局也堅持人道主義啊？真佩服。」話是這麼說，Jail Scaglietti 的唇邊卻掛著恥笑。

「你考慮得如何？」

「……我不相信總局的談判。」Jail Scaglietti淡淡回答：「但我相信妳的承諾，Fate執務官。」

而且。

他揚起嗜虐的笑。

「實驗時聖王之器痛苦的嘶喊，會讓妳有何反應？對這點，我也相當期待。」

「很高興談判成功了，過幾天我會來帶你出去。」Fate拿開放在牢欄上的左手，有禮地道別。「我安排了人員送你一些料理和紅酒，預祝我們合作順利，Doctor。」

她離開後，Jail Scaglietti 走到牢欄前方，凝視那片突兀的凹陷面，低低笑著。「看來有些事情絕不會變，Fate執務官……」

──接下來的日子。

時間過得很慢，特別是對於那些研究人員，他們都痛恨與Fate二佐感情良好、出雙入對一同站在玻璃牆外的Jail Scaglietti。

但更使他們排斥的是，Vivio在實驗過程中淒厲的叫喊。

“我沒辦法再做下去了……！我們應該是要保護像那孩子一樣的人，而不是傷害她！”

“Harlaown艦長怎麼忍心……”

“不愧是殺了好朋友的女人，連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總局真的允許這個實驗嗎？”

猜疑和不安的氣氛籠罩整個研究所，埋怨Fate過於心狠、把他們逼到必須傷害小孩子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總局的命令書是貨真價實，戰爭需要更多優秀魔導師也是事實。

這是必要的犧牲。不管是像那樣無辜的孩子，還是他們這時必須做的殘忍行為。

──如果能快點結束戰爭──

屆時，所有的犧牲都值得了。

歷經四個月，終於，對許多人而言都痛苦不堪的折磨結束了，高町Vivio完成聖王之鎧，之後的魔導訓練和實戰資料也顯示，這次實驗比預想成功。

Fate帶著 Jail Scaglietti 回到衛星軌道監護所，當兩人走在廊上時，Jail Scaglietti 說：「我完成我的任務，總局也該履行當初的協議了。」

「當然。」Fate望著前方，左眼罩遮蔽的側臉，難以看穿真實神態。「我保證你很快就能自由，例如──」

──就在今天。

突然低沉陰鬱的口吻，讓 Jail Scaglietti 睜大眼睛，但既然不是魔導師，在此人面前就不可能展現絲毫防禦力。

Fate從身後一手緊抱他，箝制手臂和行動，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出聲喊叫。

「總局有些人認為，你這次合作是改過向善的證明，將來還希望你運用知識來幫我們，但他們不知道你就像條毒蠍，越讓你接近，你就越容易反刺。」Fate在他耳邊低語：「局勢變了，Doctor──我變了。」

在驚愕的 Jail Scaglietti 眼前，走廊轉角步出一名身穿深藍制服的紅髮女性，她的表情一半隱在無人暗處。

「妳知道該怎麼做，安德斯女士。」

「我知道我的責任，Harlaown艦長。」

安德斯扯了抹自嘲難堪的笑。

她脫下手套，雙手放在 Jail Scaglietti 額前。

「唔──……！！」

一陣魔法光乍現，Jail Scaglietti 被Fate捂住的嘴仍不斷溢出嗚鳴，五官因疼痛而扭曲。

「快樂點吧，Doctor。」柔和呢喃，猶如戀人的密語：「這次，你真能自由了……從你無限的慾望中，徹底自由。」

等魔法光消去，Jail Scaglietti 閉著眼睛昏迷，Fate放開箝制，他便如木偶般直接倒在地板。

紅瞳冷淡望向一邊，施完術法的安德斯女士兩手壓著胸口，臉色發白，咬牙蹲在牆壁旁。

能探查他人的感情波長──不過是用來搪塞眾人的表面話。

實際上，只要運用這個能力，就可以滅除他人感情。

例如把“想要”的慾望消去，化為“不想要”的空白。

所以，Jail Scaglietti 就算有世界最廣大的知識，一旦失去運用知識滿足慾望的心，就不再值得忌憚。

但這個行為無疑違反總局信奉的人道精神，因此在平常日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其發生。就算是現在其實也不容忍……知道安德斯真正能力的高階長官，屈指可數。

那些長官中，有不少就是Fate和Chrono從小認識的長輩。

Chrono……。

Fate蹲下身，檢查 Jail Scaglietti 的氣息。

很久沒在心底呼喚義兄的名字。

對於自己今日的作為，一板一眼、道德感極強的大哥，會怎麼罵她呢？

“別做這種愚蠢的事，Fate！”

大概、會這樣責罵吧。

而且，就像過去每一次，Chrono的責備都是正確的。

抱歉了──Fate緊閉雙眼，克制洶湧情緒。

抱歉，有機會再見的話，一定跟你好好道歉，お兄ちゃん。

「……我想妳應該也清楚，若留下證據被搜查官追蹤……」

「噯。」安德斯站不起來了，但沒有回頭看Fate。「我會負起全部責任，Harlaown艦長。」

「我很感謝妳的幫忙。」

這句幾近漠然的感謝，只讓安德斯露出比哭泣更悲哀的淺笑。

幾天後，八神疾風從某場戰事歸來，聽聞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她去衛星軌道監護所看望仍收押在內的Jail Scaglietti。

一個不再存有慾望的人類，對任何事或任何要求都只會笑著搖頭，什麼也不想插手。

疾風冷下了臉，命令Fate二佐來這裡找她。

「──妳做得太過火了。」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兩人站在監護所的螢幕牆前方，觀察獄中 Jail Scaglietti 的現況。

疾風瞪了她一眼。「Jail Scaglietti 身上發生的異狀，妳真以為其他人沒發覺嗎？我自願接受搜查任務，由我來調查究竟是誰對他做出這種不人道的事。」

「那麼，我只能祝福妳搜查順利了。」

「Fateちゃん！」疾風低聲怒斥：「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Fate沉默地注視這位朋友兼上官，回答的態度十分和緩。「妳當初若答應幫助我完成聖王之鎧，這些事或許不會發生。」

「妳知道我不可能答應……Vivio可是なのはちゃん的女兒！在我們對她做了那種事之後──」

「──在我們對她做了那種事之後，我們就沒有回頭的資格。」Fate平淡地反駁：「我還以為妳是最清楚的人，疾風。」

疾風握緊雙手，關掉螢幕，再也不想看朋友引發的殘忍後果。「妳真認為妳的決定是正確的嗎？」

「我怎麼想並不重要。」Fate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轉身就要走出觀測室。

「……我所做的決定，特別是關於なのはちゃん，絕非正確。」後頭疾風傳來的話，讓她停下腳步。「但那是那時候最適當的方法。大家會支持我，也不是因為認同我的抉擇，而是由於……大家已經知道，再也沒辦法救回我們的朋友。僅是這樣而已，Fateちゃん，我的決定、僅僅是基於這個因素而已，與對錯或正確與否毫無關係。所以……我才不想要妳也跟我一樣……這種作法絕對行不通。」

「疾風。」Fate嘆息了，轉頭輕聲道：「我是前線指揮官，是普羅米修斯號的艦長，我無時無刻都必須照顧我的部下……妳真的以為，這是我至此唯一做過的“必要抉擇”嗎？」

「我知道妳過去和未來都要做很多類似決定，所以這次……至少這次、在我的面前，我才更要阻止妳。」

「……真溫柔呢。」Fate微笑著，右瞳浮現幽深瑩光。「妳也好，那個人也罷……地球的魔導師都是這樣，寧願自己背負一切也不讓其他人受苦。現在，那個人已經墜落，唯有妳還留著……唯有妳一定得留著。請妳保持這樣的心志直到戰爭結束吧……到那時，這個世界，會比任何時期更需要妳，疾風。」

「Fateちゃん──」

「我的能力對帶來和平或許有幫助，我對和平後的世界卻會變成負擔。」Fate瞇起眼睛，笑容是以前常見的靦腆與純真。「總有一天，我會跟妳走向不同的未來吧，但……那一定是，我最想看到的未來。」

抱歉呢。Fate苦笑地說著，是過去常見的溫柔。

……已經不行了。

疾風的視線因淚光而模糊，凝望黑色身影走離。

緊抿唇瓣，不讓情緒崩潰。

不行了。

真摯的話語，再也傳達不到彼此心靈。

──因為なのはちゃん不在了。

這樣的魔法就再難出現。

無視友人的叮嚀，漠視對方的悲傷，Fate很快就踏進傳送站離開監護所。

當坐在駛往下一傳送點的個人飛船上時，她點開通訊用螢幕。

「Teana。」

『是，Fateさん。』

畫面中，五官亮眼的橙髮少女，露出與年紀不符的嚴肅之色。

「如我們所預料，八神司令主動接受搜查任務了。」

『……真像是那位閣下會做的事。』

「是啊。」微笑時，眼底澀然如黃昏殘陽，晶瑩地閃爍輝映。「這就是來自地球的魔導師，總讓人苦惱。」

『也總讓人打心底敬愛。』Teana回以一抹傷感的淺笑，但唇邊弧度幾秒後就消失了，換上比先前更毅然的線條。『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Fateさん，請不用擔心。』

從莎莉那裡習得破解與修改程式的技能，近年來被這名認真的孩子磨練地更加純熟，幫Fate處理過不少竄改機密線索的命令，可以說早已駕輕就熟。

「……抱歉。」Fate歉然地說：「妳當初是為了成為獨當一面的執務官、為了能幫助更多的人，才來到我身邊學習，我卻……不僅沒好好教導妳，還讓妳做了執務官絕不會做的事。」

『Fateさん。』Teana並沒綻放笑容，Fate已經許久沒見她大笑過，但此時面容相當柔和，重疊著六課那時的影子。「我很清楚，我們做過的事，在戰後想必會受到批判甚至審判吧……但是，我仍記得六課結束那天，我正式配屬為您的副官時，那個人……なのはさん，向我說的話。」

“要跟Fate隊長學習的，不只是如何當一名盡責執務官，也要懂得那顆對他人傷痛過於敏感的心。當我們處於最黑暗的時候，當我們被滿載悲傷壓得喘不過氣時……想想Fate隊長這樣的人吧。然後，為想要保護這些人的今日自己，驕傲地抬起頭。”

為今日的自己，走向未來的明天。

『──至今，なのはさん的教導從未有錯。』Teana抬手敬禮。『艦長，Lanceter out.』

副官切斷通訊，獨留Fate面對漆黑的次元之海沉思。

她不自覺眨了幾次眼睛，發現視野朦朧。

然後再次注意到，身邊有著美麗景色。

即使當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真摯話語也能如魔法一般，持續撼動內心。

……既然如此，為什麼呢？

Fate不自覺掐緊脖子，顫抖手指不斷使力，呼吸愈加困難

為什麼還會覺得每一天都像快要窒息？

＊＊＊

“……My good Enforcer.”夜晚九點，六課法務辦公室裡，Fate聽到人工智能無機質的呼喚，從桌前文件中抬起頭，看向順著開啟大門漂浮來至的紅色珠玉。“Your presence is requested immediately.”

Fate先是疑惑地看著總伴隨戀人身旁的魔導儀。

Raising Heart是個有禮的孩子，不過偶爾態度有些強硬，簡直跟某位白**導師一模一樣。

「唔……有什麼事嗎？」

“My master needs your company, please follow me.”

「哎？」驚訝的Fate立刻站起，跟著櫻色小翅膀啪啪拍著的珠玉走出辦公室。「是なのは怎麼了嗎？」

“Master is regenerating, in need of strong arms to carry her back to the Dormitory.”

（主人正再生中，需要強壯手臂帶她回宿舍）

再生？Fate皺起眉，一頭霧水。

“Sir.”放在口袋的Bardiche，閃著金色光輝。“I believe it means falling asleep.”

「哦……」原來是睡著了。感謝愛機的翻譯，Fate心想，以後要更用心學習怎麼跟Raising Heart溝通才行。「なのは這時應該剛輪值結束，是在值班室睡著了嗎？」

“Yes, Master has been exhausted lately.”

（是的，主人最近總是精疲力盡）

──確實是。

兩個星期前那場不尋常事件，讓なのは見識到另一個世界。

回來後身心俱疲的Stars隊長，儘管休養了幾天，仍感覺不像往昔有精神。

當然，公務上表現一樣可圈可點。

只是私底下……。

Fate想起近幾日互動，不由得紅起臉，唇角難以壓抑甜蜜笑意。

なのは就像……就像不想離開Fate或Vivio半秒。

擁抱、碰觸、親吻和依偎等親暱行為，這幾日時常發生。

過去雖然不是吝於表現熱情的人，但跟現在相比絕對有顯著差異，該怎麼說呢……變得、愛撒嬌了。

這個轉變看在Fate眼裡，更無法抗拒那襲人魅力。

她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趁Vivio熟睡後，把なのは哄到客廳沙發偷偷接吻、撫摸彼此的次數與時間越來越長。

不知何時開始，總得在戀人臉頰暈紅的喘息中，聽到“再繼續會吵醒Vivio，該睡了哦、Fateちゃん”的輕勸後，才能從激情回過神來，望著那雙被吻得豔紅水澤的唇，呆呆點頭。

甚至有好多恍惚瞬間，差點不管Vivio正睜著那雙純潔大眼，就想直接吻上笑意盈盈的那個人。

──我究竟是怎麼了呢？

沉默走在廊上，Fate按住自己的左胸。

心裡有許多話想表達，卻每次在見到なのは時，只是緊緊擁著她，不想再多說什麼。

這麼黏她好嗎？

會讓なのは覺得心煩嗎？

明明なのは也有很多事得煩惱……。

猶豫之間，Fate來到值班室門口，從打開的門旁可以看見，Stars分隊兩位前鋒隊員，正為難地站在なのは前方，不知該如何是好。

Fate不禁微微輕笑。

なのは坐在值勤椅，桌上那杯熱紅茶的霧氣仍在空中飄散，這位執行職務英姿凜凜的教導官閣下，此時正點著頭打起瞌睡。

純淨年輕的臉龐，看來可愛地不可思議。

「啊……Fateさん。」Teana率先發現站在門口的另一位隊長。「那個、なのはさん她……」

「嗯，抱歉呢，給妳們添麻煩了。」

「不不、沒這回事！只是……不曉得該不該叫醒なのはさん。」昴搔搔頭，來輪值時發現隊長還沒離開，嚇了一跳。「睡得那麼熟，好可愛啊，叫醒的話，總覺得太可憐了。」

「笨蛋昴！這種話不能隨便亂說！」Teana捏了一下同伴的腰際。

「啊、痛！為、為什麼不能說嘛……」

Fate莞爾笑著，經過兩名隊員身旁，金的髮隨動作飛揚，腳步沒有停頓，筆直地來到なのは面前。

「なのは。」她一手放在對方的背，一邊撫慰大腿上的手，輕柔問：「我帶妳回去，好嗎？」

なのは沒有回答，嗯嚀一聲，呢喃幾句聽不清楚的話，當Fate把她抱起、讓她躺在自己懷裡時，なのは的臉熟稔地往柔軟胸脯靠去。

「不好意思，妳們繼續值勤吧。礙事的なのは隊長，就由我帶回去處罰了。」Fate開玩笑地說，兩位隊員卻瞬間紅起臉，反而讓她覺得狐疑。

但是，沒有詢問下去的心情，在道別後便抱著なのは走出值勤室，漂浮的紅色珠玉始終跟在身邊。

「──吶、Tea？」

「我不想聽。」

「不覺得很厲害嗎，戀人之間。」

「我不是說了不想聽嗎？！」

「真好啊……好像大人，一瞬間，心跳都加快了。」

「……」

「なのはさん真的很喜歡Fateさん耶！雖然睡著了，但就像小貓咪一樣，好可愛地躺在Fateさん懷裡──啊、痛痛痛！Tea、好痛、真的好痛！」

連脖子都紅成一片的Teana，持續捏著昴的臉。

相比起前鋒隊員小學生似的吵鬧，Fate把なのは抱入法務辦公室後，便凝視沙發上她的睡容，陷入自我掙扎的寧靜矛盾中。

怎麼辦呢？

因為實在太可愛了，想要多看一會兒，想要……多單獨佔有她一陣子，結果，沒有把人抱回宿舍，沒有把被愛著的母親送回等待的女兒身邊，反而……。

Fate捂住臉，臉龐躍升羞恥的暈紅。

反而，把なのは藏在法務辦公室裡。

把なのは藏在，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地方。

「……抱歉，なのは。」指尖撫劃那個人的五官，紅瞳比過往暗沉深鬱，漣漪著專屬女性的柔媚波光。

抱歉。Fate喃喃說著，一手按在なのは臂側，一手壓住沙發背，伏下身讓唇逐漸靠近。

馬上……馬上就會把妳送回Vivio身邊。

所以現在……現在，請讓我獨占妳一會兒。

「嗯……」

輕輕吻著唇線，吻著平日裡微笑的唇角，吻著十年來吐露真誠話語的唇瓣。

──得到なのは的回應了。

迷迷糊糊，笨笨拙拙的吻。

還沒完全清醒，只是對於這個熟悉而歡迎的對待，本能想回以喜悅的心情。

想要傳達與言語相同的熱度。

「……唔、Fateちゃん……？」

終於，なのは睜開眼，放眼望去的金與紅，羞澀微笑的影像，讓她下意識握住纖細臂膀，一邊把手放在腰際，將對方往自己拉近。

靜靜擁著Fate，感受髮稍間喜歡的微香，なのは問：「我睡著了嗎……？」

「嗯。」Fate的額頭靠著她，閉起眼時，長長睫毛劃過肌膚，有些酥麻，讓なのは忍不住笑了。「妳最近很容易累。」

「Shamal醫生說我沒事，只是……最近發生太多事，有點吃不消而已。」

確實發生很多事。Fate心想，搖籃事件結束後，還以為能平靜一陣子，沒想到離奇罕見之事接二連三出現，兩人生命的軌跡都因此產生動盪。

兩人也、因而成為戀人。

該感謝好呢，該埋怨好呢？Fate最後一次擁緊なのは，心疼她的疲憊。

之後，結束擁抱，與なのは拉開距離，凝望那雙猶帶睡意的蒼色瞳。

「妳想要……回宿舍休息了嗎？」

「哎？」なのは眨了一次眼睛，坐起身環顧四周，總算發現自己並不在宿舍。「這裡是……」

「我的辦公室。」Fate回答時，慚愧地無法看她，眼簾垂下，像個等待挨罵的孩子。「抱歉……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

Vivio一定正在等妳。沉柔泫然的口吻，充滿自責。

なのは想像Fate是基於什麼心情，才把她暫時帶來這裡，立刻便紅起臉。

自己也很清楚，最近兩人……那個、對、對親密的行為，越來越難以克制。

特別是なのは，不僅喜歡這樣的接觸，也極需這種接觸。

把幸福牢牢抱在懷裡的接觸。

「……Fateちゃん沒有不對……」轉過臉，面朝沙發，耳根子清晰泛紅。「不好的人是……是、なのは……」

那個、對、對不起呢。

努力地想克服害羞。

結結巴巴道歉著。

「都是我……都是我太……那、那個……」なのは咬住下唇，眼角餘光膽怯地瞄瞄Fate。「太……太愛撒嬌了……對、對不起……」

「なのは……」Fate必須發揮全部理智，才能不在當下立刻抱緊她，親吻那紅得過於可愛的臉頰。「我、唔──」

該怎麼說才好呢？Fate絞盡腦汁地想。

只有說真話才是正確的。

「我、我很喜歡哦──我是說、因、因為なのは……」

非常可愛。Fate強調地重複，非常非常、可愛。

「真的嗎？」不好意思的なのは，呢哈哈地笑了。「唔……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但是……如果Fateちゃん覺得我太黏人、很煩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哦？」

「怎麼可能──」Fate握住なのは的手，鼓起勇氣，注視她的眼睛。「絕對不會覺得なのは很煩或很黏人，絕對不會。」

「謝謝，Fateちゃん……」

なのは微笑以應，但看起來就像在說，因為Fateちゃん很溫柔、才會這樣安慰。

Fate深吸一口氣，心跳狂亂不已，勇敢地告白：「なのは，其實我……我希望能、更與妳親密一些。」

希望能，再多碰觸妳一點。

可以再多吻妳幾次。

我想──

「──想要妳。」兩人都羞得肌膚快發燒了，但Fate還是得繼續說：「唔、當、當然不是指現在，只是、唔、那個……總、總有一天，我、我們……」

なのは望著她的眼睛，之後，靦腆地笑了笑。「為什麼不能現在？」

「哎？」

「Fateちゃん也說過吧？」なのは臉紅地垂下視線，但在幾秒後再次抬起，睫毛輕顫，可愛中透著獨特的女性風韻。「回去宿舍的話，有Vivio在等著。但在這裡……在這裡的話，只有、我們兩人。」

「啊……」明白對方的意思，理解了對方願意給予的心意，Fate雖然十分驚喜，卻也猛然搖著頭。「不、不行的，なのは！這、這裡是我的辦公室，在這裡……太沒情調了，對、對なのは太失禮了！」

「我覺得……正因為是Fateちゃん的辦公室，我才……喜歡。」小聲解釋著，仍制止不下羞紅的なのは，瞇眼淺笑。「一天之中，Fateちゃん在這裡待了最多時間，如果連這裡都不行，我不知道還有哪裡才合適了。」

「可、可是──」Fate口吻慌張，極欲證明某些東西。「我想要帶なのは去更美麗的地方，在更美好的時刻，在更、更特殊的情況下──」

「那麼，也許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更親密。」なのは嘆口氣，流露苦笑。「之前我也是這麼想，要帶Fateちゃん去更特別的地方約會，要讓Fateちゃん感受更珍奇的事物──不僅是唯一，なのは還想要當Fateちゃん最好的戀人──結果……」

結果，最美的時候，最完美的時機，根本找不到這種東西。

是因為兩人在一起，是因為想要在一起，才會出現美好的一刻。

在這一刻裡，眼前所見的一切，就是世上最美麗的光景。

抿緊唇，Fate望著なのは的眼睛，體會到對方深切的感情。

好。

我也不能再被動了。

Fate為自己鼓舞。

なのは都已經說得這麼明顯，已經退讓了這麼多，我──

「──我想要妳，なのは。」

再說一次，以更溫柔，更誠懇的語氣。

Fate在なのは閉上眼時，讓身體傾前，也讓唇瓣終能相觸。

在交換的熱吻中，相同熾熱氣息流敞兩人間。

髮帶被解下，長髮散在肩後，落於沙發。

制服外套和襯衫，接連被打開好幾顆紐扣。

淺色內衣包裹飽滿與柔軟，光是看著，就差點失神於那誘人的弧度和曲線。

「Fateちゃん……」なのは知道此時再說這些，實在有些矯揉造作，但是……。「那個、電、電燈……可以關上嗎？」

聞言，正埋頭於她胸脯中輕吻的Fate，微微一笑。

なのは看到她抬起食指，指向後方牆壁的電源開關，霎時，紫金色微電掃去，室內燈光立即喪失該有的能力。

驚訝過後，なのは於黑暗中，像故意做壞事的頑皮少女似笑著。「Fateちゃん，弄壞電燈，疾風ちゃん會生氣哦。」

「因、因為……不想在這時候離開なのは……」

「可是，這樣一來，看不到Fateちゃん了。」

なのは思考一會兒，對了。同樣抬起食指，一個小小的櫻**法光球浮現，在微弱卻柔美的光輝中，能看到Fateちゃん揚起她最喜歡的笑容。」

「很漂亮，なのは……」Fate說話時，吻再次落於微熱肌膚，這份不間斷的親暱，最後來到平坦腹部。「……像星星一樣。」

像なのは一樣。

她的呢喃，在吻到敏感之處時，與なのは的嗚鳴聲同時響起。

裙擺拉鍊被拉開了。

低喃，柔鳴，象徵舒服與情愛的斷續嗯咽，隱約迴盪辦公室內。

當感受到那隻手滑入大腿，膝蓋也因戀人佔據其中而必須敞開時，なのは抽了一口氣。

這種感覺絕非事前能預想。

這種……讓人無法思索的撫觸。

她想迎上前去，又想推拒。

太過陌生了，陌生地害怕。

「なのは……」

然而，聽到Fateちゃん的呼喚，在櫻色淡光中，看到自己的手深陷她金色的髮絲內，なのは又覺得，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讓她安心。

「……Fate、ちゃん……」

她變得奇怪了。

想說點什麼，心裡有滿滿的話想訴說。

「なのは……怎麼了？」Fate移動身子，讓吻重回なのは唇上。

「我──」

也想要、妳。

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妳。

Fateちゃん是なのは一個人的。

不管在哪個世界，不論處於何種立場。

最終，她們一定都會回到彼此身邊。

「なのは──」Fate剛想開口，眼睛卻突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通訊聯絡鈴亮起紅光。

なのは也以同樣神情望著那異常鮮艷的紅色。

「……對不起。」

なのは嘆息了，點點頭。

Fate打開聯絡螢幕，只用語音通訊，是別課的搜查員臨時想借用資料，需要Fate的密碼，對方說著這是很緊急的事，可以的話，想請Fate用畫面螢幕跟他那邊的大家一起討論。

「──我知道了。」就算是心胸如大海寬厚的Fate隊長，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有些沮喪，大嘆一聲。

接著，她抬起手，雷電又往電源開關竄入，辦公室內頓時大放光明。

「抱歉，なの──は……」

Fate原本想轉頭向對方致歉，但沒想到會見著這幕。

上衣已被脫得半開，卸在手臂的襯衫隱藏不了那健康發育、後天鍛鍊地更加出色的女性身軀。

由於內衣扣子也鬆開了，肩帶滑落，儘管なのは用雙手抱住胸前，但眼睛還是能描繪出圓潤嬌紅的輪廓。

栗紅髮絲些微垂落鬢旁，微濕的汗珠使裸裎肌膚更顯剔透。

她看起來真的是──

「──真美啊，なのは……」

以前覺得很可愛。

現在覺得，真美。

一瞬不離的視線，Fate衷心的讚嘆，讓向來給予她讚譽而不是被如此誇讚的なのは，感到十分害臊，極不習慣。「謝、謝謝……」

……啊、裙子。

居然落在沙發另一邊。

なのは求助地望著Fate。

總算，被她吸引住的戀人，回過神了。

「那個、對、對不起……」Fate趕緊拾起裙子，慌亂之中，下意識就想為她套上。

「Fateちゃん！」なのは一手仍遮住胸前，極力不讓襯衫完全敞露，另一手則擋住Fate的行為，縮緊膝蓋。「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啊、抱歉──」手腳忙亂的Fate，脹紅著臉跳開沙發，一邊揮手，一邊往後退。「我、我真的很抱歉，なのは！我、我不是變態哦！真的哦！我只是想──」

「我知道……」在這種尷尬狀況下，なのは也沒心神安撫她了，只能垂下頭說：「我知道了，真的……所、所以Fateちゃん──」

稍微轉過身去、好嗎？

對於なのは羞赧的要求，Fate以立刻轉身和僵硬緊閉眼睛來回應。

能聽到沙沙的穿衣聲。

不久，Fate便聽到なのは的腳步聲靠近身後。

「Fateちゃん……」

比自己嬌小的女性，從背後抱住她，臉頰枕著她的肩。

閉眼嘆息。無奈至極。

「我先回去了哦？」

「嗯……嗯。」側過頭，Fate輕聲說：「對不起。」

「不要再道歉了。」なのは溫和地笑了，在她頰邊留下一吻，低語：「要快點回來哦，別累壞自己。」

「好，我知道了。」

最後一次握握なのは的手，Fate揚起仍舊害羞的淺笑，目送白色身影離開。

今晚，兩人期望的親密並沒實現。

但是，なのは給予的話語，她的允許和承諾，仍舊充斥Fate內心。

──有很多話想向なのは訴說。

Fate按住胸口，深吸大氣，必須在處理公務前先整理好情緒。

這份滿滿的回饋，若是化成擁抱和親暱，也可以傳達到對方心中吧？

＊＊＊

「啊、なのはさん……！」

值班室裡，昴和Teana看到隊長折返回來，都從休息的沙發椅上站起行禮。

「怎麼了？」

「忘記拿保溫壺了。」高町教導官微微而笑，走到桌前收拾茶杯和自己的器具。

之後，她朝兩位隊員和氣地點頭。

「值班加油哦。」這麼說完，便又走了。

「──吶、Tea？」等隊長走後，昴還楞楞地看著門口。

「我不想聽。」

「なのはさん脖子上紅紅的小點……果然……？啊啊，Fateさん真的好努力啊！」

「我不想聽！不要再說了、笨蛋昴！」

「可、可是──」

值班室中，與幾分鐘前的法務辦公室不同氣氛。

因為還只是一群孩子。

這個世界，提供了這些孩子慢慢長大的空間。

也讓真摯的心意，無論以何種方式，都能再次響徹於彼此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