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6-21 12:45 编辑

Day After Tomorrow（6/下）

Party会场的一角，艾玛已经偷偷喝了第二杯调酒。

啊……。当风味满溢的刺激感与甜度占领喉中后，她满足地叹息。

舰长调酒的功力已经可以开店了，不愧有着跟吃茶店女儿长年交好的历史。

那位阁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吗？料理和点心看起来也很精致美味，如果不是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周围已瞄准目标食指大动的局员们，大概早就攻陷自助餐点区了。

“酒那种东西、真的好喝吗？”

一道童稚的问话，从腰际位置传来。艾玛低下头，迎向了异色瞳的视线。

“啊……高町二尉。”

真可爱呢，好小一只。明明平时是比艾玛还要高挑、外型美艳的女性模样。

“呣！艾玛さん，这种场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是，不好意思，Vivioさん。”

“所以呢？酒真的好喝吗？”

“很好喝哦！”艾玛热情推荐着：“舰长的调酒……该怎么说呢，仿佛有股沉醉在深深大海的感觉，海中世界是琳琅满目的景色，被森罗万物强烈地拥抱着……”

“艾玛さん是不是昨晚看了什么美食漫画？”Vivio皱起眉头，完全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不过，Fate妈妈做的那些调酒，五彩缤纷的颜色，水果切片摆在晶亮杯延，的确很漂亮。“嗯……我也来喝一杯吧！”

“啊、不行不行！Vivioさん还是未成年，不能喝酒！”

“艾玛さん也是未成年嘛。”

“呃……这、这个……不一样！因为Vivioさん还是小孩子──”

──啊、糟糕。艾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高町二尉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孩，更讨厌用小孩此一名义限制她做任何行为。

“哎～没关系嘛，只是喝一口就好了。”

可是，Vivio没有生气，依然是有点天真倔强的表情。

……总觉得，有什么改变了。

艾玛不禁审视高町二尉，好奇让对方心境转变的理由。

话说回来，舰长也是，跟平常不一样了，还有Commander Lanceter也变得比较放松，最近看到她微笑的次数增多。

不可思议呢。想到这里，艾玛胸口萌生突如其来的温暖。

发现人的心如何影响言行，而如此变化又多么让自己感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呐、艾玛さん～～只要一口就好～～”Vivio轻拉艾玛的袖子，仰头请求的模样让人好想拍拍她的头。

真、真没办法。被这么可爱地拜托着……。

“唔──那、那就稍微……一口哦？”

“嗯！”

谈好条件，双方合意，艾玛正要把手中尚余一半的酒杯交给Vivio，这时，大厅门口涌起了骚动。

她寻声观望，那里走来不算陌生的黑色制服身影，原来是八神司令。

有一个身穿洋裙的女性勾着她的手臂。那头栗红色的发，在纯白披肩上点缀瑰艳的光，打招呼时脸颊浮现稍感羞赧的浅笑，举手投足流露清纯可怜的气质。

苍色的瞳，很快就发现Vivio。

“……居然是、高町一尉……”艾玛张口结舌看着被自己评价为矿坑工人的对象，如今却摇身一变，以极富魅力的风貌，出现在大家面前。

本来就具备端正可爱的五官，褪去制服后则别有一股清媚韵味，走路姿态的挺立流丽，谈话应对时的谨慎礼节，充满年轻少女无缘累积的成熟优雅──绝对是名擦肩而过后，会吸引人们回头伫足的美人。

“啊、なのはさん，疾风さん！”高町二尉立刻跑上前迎接，不再缠着要喝酒，艾玛看看手中酒杯，心想这样也好。

“哇……なのはさん！您今晚非常漂亮！”Vivio激动地脸庞泛红。

“谢谢。”なのは开心地接受孩子的赞美，但笑容仍不免羞涩。“Vivio今晚一样很可爱哦。”

“哎嘿嘿嘿，谢谢。”

咳。疾风装模作样地清了喉咙，问：“高町二尉，那我今晚如何？”

“一如往常英姿焕发，八神司令阁下。”有模有样地说出社交辞令，Vivio正经的神态，隐藏不住眼底的调皮光辉。

“哼。”疾风抬起下巴，完美的自大形象。“很好，为褒美你的诚实，我就大方地让你看一个东西，二尉。”

“东西？”Vivio下意识望向なのは寻求答案，后者耸耸肩，但笑不语。

“──当啷！”把照片从口袋拿出展示，疾风已是平时爱开玩笑的样子。“如何，这可是なのはちゃん送我的！只给我一个人哦！”

“什么？！是真的吗？！”看到なのは点了头，Vivio失望地唉唉叫着。“哎哎～～为什么只送疾风さん？！”

“羡慕吧？嫉妒吧？”拿照片在小孩面前乱晃，八神司令是比小孩还幼稚的人。“这就是我跟なのはちゃん可歌可泣的爱情证明！”

“可歌可泣的爱情……”Vivio虽然想吐槽这位长辈的胡说八道，但なのはさん只把照片送给疾风さん也是事实，无法反驳。“呣……大人总是这么狡猾……”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八神司令一个礼拜。

“嘛，真的英姿焕发、可歌可泣的爱情对象──”疾风看向Vivio身后逐渐走近的人，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这就来了。”

难为情的なのは，脸上红润更明显，望了疾风一眼，要她少说点揶揄的话。

“晚上好，两位。”普罗米修斯的舰长，一身黑色制服，以及黑与红、外交场合的制式披肩，Fate微笑地说：“感谢八神司令今晚的莅临。”

“当然了，有好酒的场合就有我。”

“──以及，”Fate看了过来，红瞳专注而满是赞赏，让原本就不好意思的なのは不太能正视她。“高町一尉，谢谢你和机械班的工作成果，希望你能放宽心享受今晚。”

“唔……嗯。”呢哈哈哈，なのは双手放在大腿前交握，发出了招牌式、如猫咪舒展身躯的可爱笑声。“总、总觉得很害羞呢……总而言之，感谢你为今晚费尽苦心，Fate二佐。”

当然、还有高町二尉。なのは屈膝弯腰，望着Vivio，眯眼一笑。“真的很谢谢你们。”

“其实呢……”Vivio困窘地搔搔头。“那个呢，其实啊，我、我跟Fate妈妈，其实是……想藉这个Party向なのはさん致歉跟道谢。”

真的很对不起。Vivio弯腰鞠躬，两根小小的辫子发飞扬摇晃。

“道歉？为了什么？”なのは看向Fate，对方笑得有些腼腆，然后她想起最有可能的假设。“是前日在中继站……？”

“嗯。不、不过，也不只是那件事……唔……”异色瞳焦急地望着Fate妈妈，申请临时援助。

Fate把手放在Vivio肩上，朝なのは说：“你来到这里后，因为我们而被卷入很多麻烦，我们却没机会为你的付出道谢。登岸日明天就结束了，接下来彼此都会很忙碌，大概也没时间再说什么，所以……干脆在今晚，趁大家都休假，聊表我们的心意。”

加上机会难得，替换动力炉成功运作，就一起为这件功劳酬谢整个机械班。

听完说明，なのは无奈苦笑。“你和Vivio……这里的大家，愿意接受我、让我帮上一点忙……不如说，我才是该道谢的人。”

不被需要让我害怕。Vivio想起なのはさん那日在中继站的话，心里泛起酸楚，三年前那个人──被王戒控制的なのは妈妈──就曾平静地说过，丧失圣王之铠的Vivio，是没有用的孩子。

不被需要是件多可怕的事，从那之后就体悟甚深。

小手拉住那只长茧的掌心，Vivio抬头扬起最灿烂的笑。“我们就接受彼此的谢意，然后一起享受今晚的Party吧，なのはさん？”

“好。”なのは的笑容，开朗坦诚。“一起玩吧，Vivio。”

保持沉默的疾风，在旁观察她们的互动，不由得露出惊奇与感慨的浅笑。她看向Fate，发现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回望自己，那张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笑意。

“舰长，八神司令。”Teana拿着酒杯走了过来，打完招呼后，向なのは说：“这身衣服很适合您，なのはさん。”

“谢谢。”虽然获得一致褒奖，但なのは还是感到害羞。“在战舰上这么穿很奇怪吧？”

“一点也不。”面无表情的Teana，发出一丝不苟的敬语。“正因为这里是战舰，盛开的战场之花才更珍贵。”

“花？”なのは不太明白她的譬喻。

Fate惊讶地看着Teana，疾风则笑答：“呀～～Teana也越来越有上官的样子了呢。不过，在我眼中，包括你也是战场的花哦。”

“八神司令眼中的世界花团锦簇，太好了呢。”平板无波的语气，感觉不到与话语相应的喜悦，反而像是懒得吐槽的附和。“不过，请别忘记花是可怜柔弱的东西，太常碰触会使它们枯萎。”

なのは还是相当困惑，但佩服能跟疾风你来我往的这位学生，深觉她真的长大了。

而听懂其中涵义的Fate，一手放在唇上，遮掩笑意。

看来这段时间频繁跟疾风接触的副官，也遭受揉乳魔人的**洗礼了，让恶劣处境雪上加霜的是，根据忍耐的压力越大，疾风出手的次数、时间、受害程度就等比增强。

难民的事，与平民更近接触，对已习惯和总局高官尔虞我诈的疾风而言，恐怕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交际。Fate盘算着，这次与克劳索斯的战事结束后，就回总局帮疾风处理一些行政事宜，毕竟她们两人独断独行让“复活的高町なのは”出战后，所引发的轩然大波绝非一时半刻能止息。

“Fateさん，差不多是时候了。”Teana把酒杯递给长官。

Fate点头，对疾风和なのは说：“我暂时失陪一下。”

之后，她走到大厅中心，轻敲酒杯，在场交谈声很快趋于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引以为豪的黑衣舰长，聆听沉柔音节所传达的祝词。

“我们在生命中所做的选择，那些正确或错误的事，引导我们今日来到这里，与站在身旁的你我相识，分享知识、生活、目标和信任。然而，有很多时候，即使当我们做足一切，因为结果不如人意，仍会感到自己什么也没办到。”

Fate的视线一一看着众人，最后停在なのは身上。

“而那种感觉不仅打击斗志，也会间接伤害想施以援手的他人。在未来，我们还是会继续这样，做着对与错的事，与更多的人接触，与更多心情相系吧，不安和恐惧也一定不会简单就停止。”

局员严肃地听着这些话，不由自主看向身旁的脸孔。

同僚与伙伴，朋友与家人，在已耗时三年的战争里，用血与火镕铸而成的情谊。

“正因如此，我们更该学会感激，更应该抬头挺胸，接受每一个给予自己的笑容与谢意。”

Fate微笑了，なのは一直就觉得，每当Fateちゃん那样笑着，面容会显得无邪稚气，丝毫不像让犯罪者胆寒的执务官。

只是看着她这样的笑意，时光仿佛能回到从前，回到海鸣市滨海公园的某一刻。

“诸位，我感谢你们为这艘船舰，为彼此所做的努力──”

举起香槟酒杯，Harlaown舰长朗声说。

──谢谢你们。

‘我们才是、谢谢舰长！’

局员并拢双腿，挺直腰杆，同声一气的回应，展现了特殊时期的默契和气势。

なのは再次察觉，普罗米修斯号，人与人之间深厚的信赖。

高町なのは就是在这里迎来自身的末路。

现在考虑这点，恐怕……没有比此处更适合为她送葬的场所。

“我很喜欢听Fateちゃん的演说。”疾风的小声轻喃，让なのは转头看她。“本来就是老实过头的孩子，不会使用震撼的字眼或花俏的句子，所以这份朴实心意，才能每一次都跟我们共鸣。”

“……我不知道。”なのは涩然回答：“从没听过Fateちゃん的演说。”

在我的世界，Fateちゃん是执务官。

她劝服罪犯，制服敌人。

而且因为个性文静，说得最长的那些话，总是出现在开导或安慰他人时。

不用也没必要做政治意含的演说。

“这就是……Fate二佐的工作之一呢。”恍然感悟，扬起难掩落寞的笑。“果然，我从没真正理解过这个人。”

“那就趁今晚挖掘真实吧。”疾风拍了她的背，以示鼓舞。“即使相处时间短暂，也能再当一回朋友。”

なのは握紧双手，对这个与自己心愿相符的鼓励，坦率地点头。“嗯！”

Party、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