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7-28 02:02 编辑

Wolf at the Door（Epilogue《3》）

白的窗簾前，不該於此地發生的激切情事後，仍感到雙腳浮沉的女性只好背倚桌緣支撐身體，靜靜穿妥稍皺的連身裙，特別是曾被某人拉高捲起的裙擺，看來回宿舍需要熨燙了。

幸好黑色絲襪沒被扯破，她嘆口氣。某位教導官閣下親熱時，除了流連忘返的軟柔豐胸以外，就是這雙連平常坐在一起、都能感受到指尖與掌心悄悄撫觸過來的腿。

……誰能料到那雙為無數人製造未來的手，會在初識情慾後變得如此不守規矩？

無奈地撩開肩上的髮，金色鬢絲因汗珠而黏在頸側。

捲翹長睫毛，沾染與朦朧赤瞳相應的微瑩溼氣。

肌膚被熱衷於結合的吻寵愛過，如今敏感地彷彿連空氣都能使它刺疼。

不管被誰看到這樣的她，都能立刻聯想到不久前她與戀人共享的秘密。

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走出這間辦公室了。

有點尷尬的沉默，使正在桌旁撿拾散落物品的所有者，猶豫地眨著石板藍眼睛，小聲開口：「抱歉Fateちゃん、一不小心就……」

調整肩帶與腰間衣線的Fate，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秒，裝出不愛理會的冷淡模樣。「經過早上的開發測驗，高町教導官還是這麼有精神。」

有精神到讓人困擾了。

哎嘿嘿嘿，なの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手抱著懷裡的資料夾，一手搔搔暈紅臉蛋。「其實本來有點累，但Fateちゃん那麼漂亮……」

那麼那麼的香。

在大家面前誇獎著なのは，讓所有人都好羨慕。

真誠地表明思念的愛意。

呼喚なのは時、幾乎能聽出艷情的低柔聲音。

曖昧的眼神，微笑的櫻色雙唇。

特別來引誘。

「……這種邀請很難拒絕呢。」

「妳應該明白貧嘴和推卸責任更不能減輕罪行吧，高町教導官。」朱紅色的眸，凜然而低沉的嗓音，執務官形象放在Fate身上，別具一股清高美感。

「Fateちゃん～～」なのは可悲地進行B計畫：討饒。拉了拉她的手指，在這張桌面上承受自己兇惡犯行的婚約者，無可奈何地望著。「對不起嘛～下次我會忍耐的！」

「妳這個人真的是──……」Fate想對先前的無謀妄動叮囑些什麼，但一想到妥協於對方求歡也是自身沒定力的展現，總覺得實在沒立場……而且、なのは求饒的樣子又這麼可愛……本來就不夠堅定的態度很快軟化，但還是勉強維持矜持，輕柔道：「──幫我把拉鍊拉上吧，なのは。」

「嗯！」知道被原諒了，なのは愉快地服從命令，把資料夾放在一旁，雙手繞到Fate身後幫忙拉起拉鍊。這個動作與距離，讓她再度聞到金色髮稍與頸項傳來的芬香。「Fateちゃん今天為什麼擦香水呢？」

「可不是為了なのは。」Fate紅著臉解釋：「去找Lindy母親時，她心血來潮要我試試的。」

「我很喜歡哦。」なのは微微一笑。有點像佛手柑的味道，溫馨甜柔，跟大家心中拘謹文雅的Fate執務官矛盾，是屬於她眼中宛若純白棉花糖的Fateちゃん。

Fate的臉頰更是緋紅，表情羞赧中帶點懊惱。「所以說、才不是為了なのは。」

Fateちゃん鬧彆扭了呢。なのは笑著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指節，柔柔低語：「不是為了なのは也沒關係，一樣很喜歡。」

「──……太狡猾了。」

「什麼事？」

「說這種話……在我面前、露出這種笑容……」Fate無力地彎頸，不再抵抗，額頭靠著なのは。「……我什麼都會答應妳哦。」

なのは聽著那道充滿戀慕的聲音，心跳加快，又想要吻她了。「我也是……什麼都會答應Fateちゃん。」

所以在我的身邊吧。

比任何人都近地看著我。

我發誓，會讓屬於妳的光，更多更久地，照耀妳心愛的每一個人。

「從今以後，我的名字永遠與妳同在。」

就像相遇之初已註定、妳我不惜交戰也要掌握的命運。

「未來，許多人會知道，構成高町なのは的部份，有多少是來自於Fate T.Harlaown。」

なのは擁著纖柔的腰，闔眼呢喃。

「所以……」

──不要再把我趕離妳的黑暗──

「……請別害怕，Fateちゃん。」

「なのは……」Fate聽完這些告白，微楞幾秒後，皺眉苦笑。

果然被發現了呢。

初次結合的那夜，以及這幾天的親密，始終克制自己，把主導權交給なのは。

一直很溫柔很體貼，配合著なのは的需要。

而那是因為，每當放縱慾望過頭，她壓伏なのは身上時，就在那個瞬間，看著底下女性，腦中會迴盪帶有惡意的挑釁言語。

“在我身下的Ace of Ace，是個只會哭泣的女人。”

Fate並不相信那些話，なのは若是不願意，絕不會屈從於他人強迫。

因為なのは曾在拍賣會休息間說過：“如果討厭碰觸就得反抗，即使對象是身為戀人的自己也一樣。”

所以她知道，就算把假冒身份的侵入者誤以為是Fate，なのは也絕不會容忍被失禮對待，絕不會允許難以啟齒的粗暴。

──然而。

看著自己的臉說出那樣的話，鄙夷與輕視，和所謂溫柔相去甚遠的一面，仍讓Fate不由得在意，將其視為控制自身的警鐘。

她已經明白，也重新面對了，一旦情況發生，自己有可能會多麼失控和瘋狂。

不想傷害喜歡的女孩，不想給未來伴侶留下親熱時不好的回憶。

發現這點的なのは，是不是因此更渴求著結合呢？

是不是想用她難以隱藏也不願隱瞞的渴望，告訴Fate不用再壓抑了？

“只有Fateちゃん、才能讓なのは這麼舒服……”

兩身相纏，在情熱呻吟中，なのは一直都不忘訴說，喜歡Fateちゃん的手，喜歡它們如何碰觸她。

明明那麼害羞，眼底都湧現淚光了，なのは還是為了讓她的戀人知道，讓她的戀人可以拋開封鎖慾望的枷鎖，努力屏除自身的羞恥心，將最難為情的話說出口。

Fate真的是、被這名女性深深地愛著。

「……なのは。」她用舌尖喃喃愛撫這個名字。

「什麼事，Fateちゃん……？」なのは察覺Fate調整了頭的角度，那雙唇貼近之前，已強烈地感受到要被吻了，反而更讓人不好意思。

「我喜歡妳很多年──這份感情一旦爆發，究竟會變得如何呢？」Fate吻住差點驚呼的唇，舌與舌在口內舞動，加深的吻讓兩人唇瓣稍離後，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以及不規律的熾熱喘息。「妳有覺悟了嗎，精力旺盛的教導官閣下？」

なのは脹紅著臉，抿唇瞪視微笑的Fate。

有時這個人會做出乎意料的舉動、說出使親友啞口無言的大膽宣言，這是她最無敵的一面。

在門的另一邊。

遠離眾人的視線。

已經管不了哪方才是真正的大野狼。

＊＊＊

Fate坐在車裡駕駛座，尚未發動引擎。

抬起右手，看著這件穿在身上的教導隊大衣獨思。

純白色天鵝絨質料，袖口和下擺處繡有數條藍色圖騰，錯綜交覆卻又如流水紋路規律，代表武裝戰技教導隊征服天空的華麗與凜冽。

離開辦公室之前，為了遮蔽連身裙的皺摺，なのは特別找出來遞給Fate。

“以前分發的制服了，由於太大件便一直留著。”但讓Fate穿上尺寸正合，肩膀的英挺與修緻長袖，看在なのは眼中，是戀人富有魅力的帥氣之處。“Fateちゃん果然也適合白色呢。”

“是這樣嗎……”穿著不熟悉的制服讓Fate有些在意，低頭審視自己。

白色。光明與希望，兼具勇氣和溫柔的力量。

為生命帶來這道顏色意義的魔導師，最後成了觸發戀情、期盼能一輩子攜手相伴的對象。

然而──Fateちゃん也適合白色哦，なのは這麼說了──她不禁揚起開心的笑。

“讓我想到小時候穿的聖祥制服……還有每次量完身高，總是很不甘心、接下來一整節課都不會跟我說話的なのは。”

“唔──”なのは難堪地紅著臉，為什麼提起她希望每人都忘記的幼稚歷史呢？“沒、沒辦法嘛……明明相遇時兩人身高一樣，可是Fateちゃん忽然有一天長高了……就像不管なのは、一個人成長了……”

“我能體會那種焦急的心情。”Fate輕聲說話時，紅眸如夕陽照耀的湖，傳達性格的真實柔色。“因為なのは有很長一段時間，獨自拋開我們走在前方，臉上是不會再回頭的表情。”

なのは愣住了，是沒料到對方會主動提起被刻意迴避的話題，還是根本沒想到會被發現呢？“Fateちゃん……”

“抱歉呢。”她的反應讓Fate心疼，下意識道歉，右手輕輕放在她頰邊，但依然繼續說：“我該怎麼辦呢？該怎麼做才好？每次看到那種樣子的なのは，我也十分焦慮，因為妳越走越遠，即使回來，仍有一部分是留在我到達不了──或是根本不想去的地方。”

“對不起……”

Fate抬起なのは的下巴，讓那張自責的蒼色瞳能夠看到，看到現在自己臉上的微笑與自信。“要道歉的話，我們兩人都做得不夠好。為了不重蹈覆轍而變得更是頑固的なのは，還有……只想著守護妳卻總是得離開妳、笨拙的我。”

然而。

六課建立了，我再次能與妳共同戰鬥，能更近地成為妳的劍。

接著Vivio也出現了，在連文句意涵都不懂的時候，就叫著妳媽媽、希望妳能當她的媽媽。

讓妳頻頻回頭，不再決然走上前方的人們逐漸增加。

“──單單只有我一個人肯定不夠，但我依然想要努力，成為讓飛在天空的なのは會因掛念、不管於何方都將回來的存在。”

不用擔心了。Fate捧著那張在自己掌中顯得幼小的臉蛋，淺笑始終留在唇角，並吻了なのは的眼簾。

“不用擔心，但要有覺悟，なのは──因為我絕不會再允許妳丟下我。”

“……那麼、Fateちゃん也要做一樣的事。”なのは抱著她，雙手貼放背部，臉頰枕著她的肩，這份溫度和觸覺是永生難忘的經歷。“這次Fateちゃん雖然回來なのは身邊，下次會是如何，誰也不能確定。妳既然擔心なのは，那就……一直一直地擔心下去吧，不親眼看到なのは就不能安心──就這樣持續下去。”

“真過份的要求呢，なのはさん。”Fate苦笑著，卻寵溺地吻了唇邊和臉龐。她可愛而霸道的英雄。

呢──！柔唇輕啄的酥癢讓なのは想躲開。

真是的！認真的話還沒交代完呢，被破壞氣氛了。

“因為、Fateちゃん就是這樣的人嘛！啊、呣……不可以再親了！”

雖然不可以，但被吻著、被舌尖勾引地微啟雙唇時，舒柔的嗯哼聲還是溢出喉嚨。

在懷裡嬌慍地說著可愛的話、這位過於迷人的未婚妻，讓Fate不再打算壓抑的衝動，強烈湧升地到達困擾程度。

不過，在這裡不行。

Fate克制自己後，中斷親吻，扶著正喘氣且有點站不穩的なのは。

“我答應妳，不管何時、不論在哪裡，都會為了見妳一面而回來──……高町教導官？怎麼了？還記得前幾秒對我的下令嗎？”

なのは臉蛋緋紅，腮幫子不滿地鼓脹，左手扯了Fate的臉頰。居然調侃她被吻得暈頭轉向都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這樣的Fateちゃん太壞心眼，要懲罰一下才行！

“好痛……にゃ、にゃのは……”被扯著臉皮，以至於說話口齒不清。

“得寸進尺是Fateちゃん的缺點哦！”

──なのは才是呢，一旦高興就會忘了周圍一切。

想到這裡，Fate輕笑出聲。

此時，車內設置的聯絡通訊鈴發出亮光，她看著來電者的名字，臉龐紅得詭異，也慌張的無法自處。

Chrono Harlaown。

剛結束不適宜場合的情事，身體各處仍沈浸於情潮餘韻，完全不想被兄長看到這樣的自己，太害臊了。

「唔……下、下午好，Chrono。」點開螢幕，出現一張成熟男性的臉。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不會被注意到吧？Fate緊張地抓住裙擺，坐立難安。

『Fate──』Chrono穿著總局次元航行部隊的艦長制服，就跟他平時一樣，但他發現，自己的妹妹穿得倒是與平時不同。『那件外套……啊啊，なのは也在嗎？』

「不。」Fate羞澀地搖頭，沒有多提供說明。「找我有事嗎？」

Chrono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妙，但並未追問下去。『是關於妳今天跟母親談到的宴會安排，我已經跟飯店老闆說好了。』

「啊……謝謝你！」

兩天後，Fate和なのは決定重新與雙方家長見面、正式傳達訂婚的消息，但由於之前Fate發生的事，她認為給六課同僚添了不少麻煩，便與身為部隊長的疾風和總括官Lindy母親商量，能不能乾脆在預約好的飯店中，邀請大家一起開個小型Party。

母親相當贊同，覺得這就像跟所有人一起慶祝女兒的喜訊，疾風也說六課眾人會在下班後盡量趕去，因為大家都想見見養育Ace of Ace的高町家父母。

恰好飯店老闆是Chrono的友人之一，臨時改變的計畫順利獲得實行允准。

『應該的事。』年輕的艦長皺眉而笑。『我的妹妹讓六課忙得雞飛狗跳，這是Harlaown家最少應該回報他們的。』

「對不起……讓你和母親……還有大家、都那麼擔心。」

『妳從小就有吸引麻煩事件的體質。』

「才、才沒有呢……」

『有。而且吸引到最麻煩的、就是高町なのは。』Chrono毫不留情的語句，卻配合一雙帶笑的眼。『只是偶然乍見一面，妳就被她在各次元世界追著跑，被她阻礙妳的計畫，因她而引起管理局注意，還被她打破妳的希望和美夢。』

希望能成為普蕾希亞母親心中的好孩子，期盼著終有一天能讓母親開心的夢。

那是Fate當時謹此唯一的願望。

但最後，連自身存在都被剝奪，被說了苦苦追求與相信的事物，全是虛幻妄想。

絕望和黑暗籠罩的她，只剩與那個女孩的相遇，是只屬於自己、無可撼動的事實。

Fate嘆息了。「──……從那之後，發生各式各樣的事呢。」

『啊，但不管多少事件，妳總是回來我們身邊。』

「Chrono……」

『而現在，妳的手上握有一份誓言，一個約定，妳必須比往昔努力千倍萬倍，絕不能讓喜歡的女性等不到妳。』Chrono嚴肅的表情，稍稍露出微赧的笑。『這也是結婚後，我一直告訴自己的話。』

「我知道哦。」Fate輕和地回應，眼底泛開感動的溼霧。「我們Harlaown家的人，絕不違背給予喜歡的女孩子、最重要的誓言。」

『知道就好。那麼最後再說一句，恭喜妳了，Fate。』

「謝謝，お兄ちゃん。」關掉螢幕前，有點惡作劇的稱呼，果然讓Chrono臉紅地瞪她一次。

Chrono知道的。

在Fate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時候，在本來只是友情卻轉為戀慕之心、最迷惘的日子，Chrono便知道了，她死命瞞著なのは的秘密。

是因為當一家人幫艾咪選看結婚禮服時，Fate說了某套新娘禮服“讓なのは穿一定很漂亮”這種傻話嗎？

是因為只要なのは仰起眼簾凝望自己，Fate就會紅著臉轉移視線的表現嗎？

還是因為……他也曾跟她一樣，疑惑於為何隨著長大，兩個好友就不能再只是好友、這樣的問題呢？

無論如何，每當親友們聚在一起，偶爾揶揄萬年沒進展的Yuuno和なのは時，Chrono總會制止他們，說不想聽到這種話題，艾咪大概以為他只是不愛八卦罷了。

──其實是、想要守護妹妹的心情呢──

Fate搖頭而笑，抬起手，指尖撫著大衣左胸繡著的名字。

高町なのは。

她想，戀愛所帶來最驚奇的發現，一定就是這個。

只是摸著名字筆劃，便覺得縱使無法心意相通也不要緊，因為那個人會跟名字一起，永久烙印於心。

這是不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們曾有的想法呢？

比誰都堅持要帶回被王戒控制的高町なのは，最後為此付出生命的Chrono。

比誰都執意親手除去失控瘋狂的高町なのは，最終也殺害了好友的Fate。

殺掉她就像殺了Fate最恐懼的黑暗。

無法容許的陰影。

《Sir, it’s time. The little Lady must be waiting for you.》

（時間到了，小淑女一定正在等您）

Bardiche提醒著，該開車回宿舍了，因為跟Vivio約好下午唸書給她聽，一起洗澡，然後為平日辛苦、但今天有些偷懶的なのは媽媽，煮一頓豐盛美味的晚餐。

「我明白了，謝謝你，Bardiche。」

Fate轉動鑰匙，黑色跑車引擎的振動與聲音，傳來符合昂貴價格的舒適流利。

拋開複雜心思，只想著快點回家。

在家裡，與孩子等待なの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