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3-16 00:28 编辑

To Walk in the Shadow（4）

所有關於這個男人的事都難以想像。

這是なのは認識伊西多爾短短不到兩小時的感想。

例如開車技術非常差勁。

總是差點跟另一台車或路標差肩而過，一段回家的路卻三番兩次被交通隊抓下來問話並檢查是否醉酒。なのは覺得有了這次經驗，她會更珍惜雖然開著跑車卻遵守交通規則從不超速的Fateちゃん。

經過種種生死攸關的阻礙，好不容易回到家，門口郵箱卻塞滿信件，弄得連地面也到處都是，なのは只好放下攜帶的小箱子──中途去第17管理世界統合部隊所借用的安全器材──蹲下身幫他一一拾起。

揀完後，發現那是需要兩人才抱得完的數量，簡直像中學三年級的情人節Fateちゃん所面臨的遭遇。由於快要畢業了，fans的熱愛和不捨到達瘋狂地步，書桌和鞋櫃的空間再也難以容納洶湧而至的仰慕信。

「我比較常待在研究室。」伊西多爾開門時，淡淡地用一句話交代現況。

「既然如此，檢查完您的住居環境後，我也該為您的研究室準備防護措施。」

「研究室不允許外人進入。」

「因為是有關您的安全問題，這個公司政策就只好請您想辦法繞過了。」

「……」

對於明顯不能妥協的堅持，似乎不習慣與人爭辯的伊西多爾回歸沉默，卻並沒退讓。なのは在心底嘆息，看來只好等完成住居檢查後再跟他提一遍，這次用Lindyさん的名義，應該能讓他軟化點頭吧──怎麼覺得，就連這點都跟Fateちゃん好像？

一但變得頑固就什麼也不會說，不會試著去說服反對者，也不會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所以才更讓人傷腦筋。

蛤………。

把信放在桌上，なのは環顧客廳以及觸目能見的屋內風景，不禁把胸口內鬱悶之氣深深吐出。

雖然並沒期望過單身男人的家裡會有多麼整齊清潔，可是這也太……。

「──伊西多爾先生，您幾日沒回家了？」

「兩個多月。」他蹲在桌旁查閱信件，不把堆滿衣服和書本的家中環境放在心上，也沒為此處根本無法提供客人坐下而道歉。

なのは心想，這個男人與其說不把她當女孩子看待，倒不如說根本就無視她會有何想法。

搖頭。命令自己把這些事放一旁，先為伊西多爾的住居做個徹底查察，之後安裝簡單的防護儀器，再建立能直接聯絡她和Lindyさん的通訊設備。處理完這些之後，還得蒐集他身邊比較親近的人物名單，做出危險度對照表，以供對方迴避跟他人相處時的一些情況。

有很多事待辦，所以居家整潔與生命相比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

努力說服自己，壓抑下乾脆為他打掃整理的衝動。

戰技教導官的訓練，讓なのは下意識想排除不規律不嚴謹的生活方式。

接下來兩個小時，一邊安裝儀器，一邊與伊西多爾交換所需情報。

「這麼說，您本來並不負責拍賣事宜，今晚是突如其來的第一次？」

「啊，我不擅長處理人群，公司不會派我去這種場合。」

看得出來。なのは思索著，這次的突然想必不是純粹偶然了。「聽說您原本屬於武器開發部門？」

「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伊西多爾的視線從信件移開，望著蹲在牆角的なのは，對方正純熟地安裝細微儀器，並裝填入魔法構成的小型結界裡。

「多久以前？」なのは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偏頭回望他。「怎麼了，伊西多爾先生？」

「妳是……技術部門的人嗎？」

「不，我是總局航空武裝隊的戰技教導官。」

「原來如此。」

擺弄武器和儀器的專家，原來如此。

なのは聽到他的喃喃自語，但不打算追問，只是把話題引導回原始目標。「伊西多爾先生，從何時轉任到業務部門？」

「很多年以前，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又沉浸在手中的書信，卻更像是一種不願再與人交流的姿態。「開發不出新產品，不需要再待在那裡。」

……看來，Lindyさん有許多資訊沒有說呢。

安裝完門口和客廳的設施，なのは起身要伊西多爾帶她去臥室。

睡覺時最無防備的地方最危險，必須有更詳盡的防護關卡。

「您跟Lindyさん是如何認識的呢？」走在廊上，於公於私都想瞭解這個人，なのは試著開啟話題。

「因為一個審判，她要我當證人。」可是，伊西多爾儘管會回答，答案卻總是簡短一句就結束。

那場審判應該就是P.T.事件了。なのは回憶著。

Fateちゃん以前說過，身為普蕾希亞的人格證人，伊西多爾的證詞在裁判結果中扮演關鍵作用。儘管對於自己的存在，連一眼也不想正視，但他的確曾幫助那名被母親欺騙的孩子，就是明白這點，Fateちゃん對這個男人才會存有複雜心情，なのは是這麼想的。

打開房門，此處模樣讓她再次吃驚地睜大眼睛。

跟客廳不同，這裡不管是床單或地毯都乾淨到一塵不染。

太過乾淨，反而像本人一次也沒踏入這個空間。

注意到床櫃前的兩份相框，なのは不由得停下腳步。

第一份相框中，年輕的普蕾希亞抱著約莫兩歲的艾莉希亞，兩人朝鏡頭開心地笑著。艾莉希亞的笑容跟Fateちゃん相當不同，氣質和給人的感覺也有所差異，但是，容貌同樣地端正漂亮，即使沒有真正認識過她，なのは知道，艾莉希亞一定也是同樣溫柔善良的孩子。

第二份相框中的照片，是一名年約9歲的金髮少女，穿著阿斯拉艦上提供的運動衣衫，看來似乎是訓練後累得睡著了，躺在一頭橘橙色的大型狼犬身上，連黑色戰斧都忘了該恢復待機模式，少女抱著信賴的魔導儀便安祥地闔眼休息。

なのは還記得，背景是阿斯拉第二訓練室外頭的人造公園，小時候有許多次，她會跟Fateちゃん一起睡在草坪上。雖然連涼風都是人造，但對疲憊的身體、滿足的心靈而言，那都是絕不輸給自然界的極樂。

她記得。

記得即使不是自然出生，而是藉由違法科技誕生的那名少女，靜靜睡在身邊前，那張朝自己揚起微笑的羞澀面容。

少女的溫暖，對方選擇走上嶄新人生的努力，她記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比任何人更近的地方，看得明明白白。

「──Fateちゃん……」不禁，低喃呼喚。

「……妳認識那孩子？」伊西多爾站在なのは身邊，觀察她的表情。

なのは深吸一口氣，坦率的目光，凝視著他。「我們是好朋友。」

「我明明說過不想跟那孩子有關係，居然還派她朋友來……到底在想什麼……」伊西多爾稍沉的語調，除了無奈以外，聽不出動怒跡象。

「因為擔心著您。」なのは答：「因為，對於Fateちゃん的事，我是最被信任的人。」

「我跟那孩子沒有關係。」伊西多爾先是否定，等看向照片之後，又輕輕發問：「那孩子……是怎樣的人？」

「Lindyさん沒有跟您說過嗎？」

「我從沒問過。」雖然表情沒有變化，那因尷尬而微垂眼簾的小動作，なのは已經從摯友身上看過無數次。

所以，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非常好的人。溫柔，負責，可靠，極有耐心。為了保護其他的生命，可以永遠站在最前線，是個好朋友，好同僚。」

──也是好家人。なのは將這句話先暫時留在心底。

「…… 聽起來跟那個人、跟普蕾希亞很像。」伊西多爾的語氣，沉靜地幾乎難以聽明。「溫柔地對待每一個人，讓大家都想依靠她，不知不覺責任越來越多，需要考慮與保護的人越來越多，於是犧牲自己也越來越多，不知不覺……最後的結局，全是悲傷和遺憾的回憶，沒有人救得了她──愚蠢的女人。」

見面以來，這是伊西多爾說最多話的時候。

他把相框朝下放置，一語不發走出臥室。

なのは只能站在原地，望著高瘦身影消失在眼前。

……Testarossa是悲劇的家族。

なのは曾這麼想過。

雖然從事這個工作以來，無論接觸的受害者或朋友，都各自有悲慘過去，但是，僅僅因為愛而傷害他人，因為愛而被傷害，為了愛付出生命和一切……卻得到滿是絕望的下場。

理解做法錯誤後，只能帶著懊悔離開，拒絕朝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就連最終一次的冷酷，最後一次的傷害，也是為了愛。

為了讓那樣的愛延續至別人的未來。

身為母親，身為女性，なのは此時比過去更能深刻感受──屬於Testarossa家的悲劇。

「……Fateちゃん。」她伸出手，指尖輕觸相框中的少女。

現在好想見妳。

＊＊＊

「──伊西多爾先生，請別再亂動了！」客廳中，坐在椅上滿頭亂髮的男人，硬是被一名身穿輕便衣著、深藍牛仔褲的長髮女性抓住下巴，女性左手拿著刮鬍刀，鋒利地閃爍亮光。「不然割傷您，管理局不負責賠償哦！」

「唔……」伊西多爾畏懼這名女性的威嚴，雖是個年輕人，那雙蒼眸卻堅毅而饒有威儀。「我不要刮鬍子。」

「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栗紅長髮的女性，正是充當一日保鑣的なのは，嘆了口氣。

為了隱密身份，她換上從統合部隊部下那裡借來的便服，並向隔壁鄰居借梳子、髮膠、刮鬍刀和刮鬍水，就為了讓這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能以更適當外表去參加拍賣會。

鄰居很訝異，陰沉獨居的伊西多爾家裡忽然冒出年輕女性，而且還是如此出色亮眼的女人，好奇地問是否是伊西多爾的女朋友。

她趕緊搖頭，表明自己只是他在工作上認識的人。

真要說的話，なのは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女兒的女朋友吧？

不過一想到這點，就連自己都感到羞恥過頭，臉龐一下子就紅了。

因為，都這個年紀了，當誰的女朋友，感覺實在……更別提，她還是個有孩子的媽媽了。

「──艾莉希亞她……」語調微弱的回答，差點讓なのは聽漏了。「我的女兒，以前很喜歡摸我的鬍子。」

但是，與前妻分居後，女兒也慢慢忘了這件事。

她們是母親與女兒，伊西多爾只是印象中模糊的身影。

なのは抿抿下唇，歉然地說：「抱歉，我並不知道……」

「所以鬍子就算了，這樣就好。」

點了頭，なのは放下刮鬍刀，改拿起梳子和髮膠。「那麼，至少讓我為您的頭髮做點整理。」

「啊……唔。」拿下眼鏡，伊西多爾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已經願意道謝。「謝謝妳了，なのは。」

依舊是跟某人相似、呼喚名字時特殊的腔調與音節。

然而，凝視那雙眼睛的なのは，忘了回答。

雖是一樣的紅瞳，卻跟初遇Fateちゃん時、那充滿寂寞的感情不同。

「稍微閉起眼睛休息吧，伊西多爾先生。」掌心撫起金的瀏海，なのは溫柔地說：「只要一下子就好。」

於是紅色的雙眼閉起了。

──什麼希望也沒有，了無生氣的眼睛。

將儀容打理妥當後，換上西裝的伊西多爾走出房間，看到Lindy指派的高町一尉正站在客廳等候。他覺得不太舒坦，讓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做危險的事。

而且，一換下地面部隊制服，穿著休閒衣著的高町一尉，怎麼看都不像傳說搖籃事件裡衝鋒陷陣的魔導師。

沒錯，他在知道對方跟那孩子是朋友後，就在換衣服時做了簡單調查。

“為什麼要派那孩子的朋友來？”

“有なのは在你身邊，你會很安全的。”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不想跟那孩子有所牽扯。

換完衣服後跟Lindy的語音通訊，讓他愈是焦躁。

「伊西多爾先生。」なのは走到他面前，表情跟先前幫他梳頭時有天差地遠的轉變，現在一副專業穩重的態度。「在會場上我將使用變身魔法，請你記住我現在的臉孔和身份。」

語畢，なのは握住胸前紅玉，低喃幾句沒聽過的語言。

粉櫻光輝籠罩客廳，那撐開量子空間的龐大魔法陣，就算以米德契爾達標準來說，都極為罕見。

接著，在伊西多爾面前，栗紅長髮的女性，化身為同樣穿著黑色西裝、棕髮棕眼的青年。

青年的外貌實在過於平凡，但那雙微笑的清澈眼眸，仍傳達著先前那名女性的氣質。

「我們走吧，伊西多爾先生。」將偽造的通行身份證掛在左胸口袋，なのは為他打開門。

「呃……啊、走吧……」微楞幾秒後，伊西多爾踉蹌地踏出家。

高町一尉雖是名年輕女性，卻也無疑是一名富有經驗的魔導師。

這點，至少他是知道了。

＊＊＊

唔………。

洛立崗公司包下飯店大廳至三樓樓層，在拍賣開始前的舞會聯誼時間，なのは趁機巡視各staff配置，途中，一邊點看螢幕地圖，一邊琢磨棘手狀況。

公司派來參加的職員，每人都帶著自己所屬的保鑣，包括參與拍賣會的客人也一樣，雖然規定客人方的隨扈人員不能攜帶魔導儀，但優秀的魔導師並不會因為有無device而減低危險性。

如果會場發生什麼事，不排除各保鑣將為保護僱用者，而做出危害他人的行為。

必須想辦法把保鑣們一舉限制在會場外，或是安置一些限定能力的裝置。

要怎麼做才好呢？なのは專心地想著，不太注意走廊情況，況且這裡本來就是staff專用樓層，人員稀少，以至於沒發現轉角亦匆匆走來一名女性。

「──啊、抱歉！」なのは撞到對方後，夾在臂中的檔案因而掉落在地，裡面的紙張頁數也散落出來。

她想要拾起，卻發現那人也跟著蹲下。

從這個角度，首先就看到黑色絲襪包裹的修長雙腿，屈膝時的腿部線條延至黑色細帶高跟鞋，優雅而流麗的曲線，毋庸置疑的瑰美風情，讓なのは忍不住讚嘆地多看幾眼。

「該道歉的人是我，對不起。」對方開口了，嗓音低柔溫和。

不用抬頭就能知道，這一定是名跟聲音相同柔雅的美麗女性。但是，對なのは而言，還有無須抬頭就能知道的事。

這個聲音，不會有錯……。

她神色僵硬，望向一張戴著舞會面具的容顏，看到了燈光下輝煌的金髮垂在肩前，一名無論在哪裡都不會被忽視的女性。

面具底下溫柔的紅瞳，映照出なのは的模樣──連自己都覺得陌生、平凡青年的臉孔。

「……謝、謝謝妳……」接過被遞來的紙張，她吶吶致謝，背部冷汗直流。

為什麼Fateちゃん會在這裡？！

難道她跟疾風的任務就是……這麼說，此次拍賣物品的確是具有極高危險性的聖王教會遺寶？那麼，Fateちゃん知道了嗎？知道拍賣會主持人是伊西多爾先生？如果她還不知道的話──

なのは充滿疑問的混亂腦袋，仍舊迅速得出最妥善的結論。

──不能讓Fateちゃん知道。

在伊西多爾先生出現前，就要把Fateちゃん弄出會場不可。

「失禮了，這位小姐。」なのは嚴肅地開口：「這裡是staff專用樓層，參加今晚拍賣會的客人不能進入」

「嗯，我知道。」女人揚起無辜的笑。「我好像有點迷路了。」

騙人。なのは在心裡想著。

平常要Fateちゃん別再買太貴東西給Vivio，但一出去逛街就還是買回來了，那就是、當面對なのは苦口婆心的說教時，某名執務官會有的表情。

非常可愛，也非常令人無奈，這種笑容被なのは以外的人看到的話，一定都會認輸。

「既然如此，請讓我帶妳回會場。」知道她是來探查staff情報，自然不能讓她再次離開視線。「這邊請，小姐。」

「……謝謝你。」明白無法再深入，面具女人只好放棄，保持著有禮淺笑，跟隨這名看似年輕卻感覺敏銳的青年走回會場。

這時──。

「啊、請等等。」なのは發現一個星形耳墜掉在轉角處，趕忙拾起來。

「謝謝你。」這次，女人的道謝非常真摯。

「我來幫妳戴上吧。」殷勤地這麼說，なのは習慣性要站近Fateちゃん，自然而然想為她做點事。

但是，對方敏捷地退了一步。

紅眸內充滿排斥意涵，語氣也變得冷硬許多。「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行。」

なのは不知道Fateちゃん態度改變是為了什麼，但冷淡言行的確使自己有些受傷，胸口悶悶的，又覺得委屈，便不再多說話，把耳墜交到她手中後沉默地引路。

回到會場，裡面仍是筆挺西服和精心打扮的男男女女，戴著面具，談笑自若地與彼此攀談，看似親切的笑意下，卻無非另有打算，也各懷鬼胎。

啊咧……不是跟疾風ちゃん一起來嗎？

站在後方，看著Fateちゃん走向會場另一頭，なのは意外地發現與她相會的人是……Signum、是Signumさん吧？那完全不輸給Fateちゃん、凹凸有致的身段，六課裡除Lightning分隊長以外，不做他人之想。

六課剛成立之初，甚至有“八神部隊長是用身材挑選Lightning隊長和分隊長”之類、讓當事者笑不出來的傳言。Vitaちゃん心血來潮時，會取笑著說：“好可怕啊，原來跟奶魔人在一起久了也會傳染奶魔人病毒！”

不過，Vitaちゃん很聰明，這種話從來也沒在Fateちゃん面前說過，只是私底下與なのは閒來無事聊天時才會談到。

而現在，なのは更是徹底感受到Lightning兩位隊長站在一起時，給旁人造成的影響力。就算戴著面具，基本上看不出美醜，但拔群玲瓏的身形曲線，在得體豔柔的服飾襯托下，依舊令無論男女都移不開視線。

兩人低頭在說什麼呢？なのは一邊想著，一邊凝望遠處的Fateちゃん抬起右手，纖細白皙的指尖陷入金髮，將髮絲攏往耳後。

只是這樣不經意的簡單動作，就另有其他注目的人與她一樣，捨不得轉移目光。

然後，なのは不自覺皺起眉頭，雙手握緊。

之前拒絕讓なのは為她戴上耳墜的Fateちゃん，卻微笑地微側下巴，撩起肩膀的髮，露出細緻秀頸，讓Signumさん能方便為她戴上。

──那是我的。

なのは能聽到腦中不斷迴響這句話。

那是我送的耳墜。

那是我在做的事。

那是我……。

我的………。

「──Testarossa。」Signum為今晚的偵查同伴戴上耳墜後，眼睛往後瞄了一次。「妳認識那個男人？」

「剛才在staff樓層遇到的。有點棘手，不是好應付的對象。」

「他看上妳了？」

「我們不過是初次見面，更沒有相處時間。」Fate莞爾搖頭，Signum有時對人類關係的態度實在很奇妙。

守護騎士的將不悅皺眉，一股願受挑戰的情緒在瞳中點燃。「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搶了他心愛的女人。」

「妳多心了。」Fate不習慣這種話題，耳瓣不由得發燙。「那個男人，應該是這次拍賣會主持人的保鑣，我看到他從主持人的休息房間走出來。」

「如果是這樣，就值得找他弄點情報了。」Signum建議：「會場客人帶來許多保鑣，少一個兩個不會有人察覺。」

「這個手段就先緩緩吧，他也不像是壞人。」

「不這麼做的話，妳有其他辦法可行嗎？」

主持人手中一定有拍賣list，甚至知道物品安放何處，如果能在拍賣開始前先弄到手，就可以大大減低遺寶所具有、可能傷害會場眾人的危險性。既然現在遇不到主持人，那麼接近主持人的保鑣，就成了唯一的方法。

「我……」Fate看向後方，發現男人仍在望著這裡。眼神不像初次相見，不得不承認，這讓她有些無措。很少有初遇的人會這麼動搖她的思緒。

除了……那個人以外。

Fate抬頭看時鐘，時間是晚上九點半。

那個人……なのは的任務還順利嗎？

希望不要過於亂來又受傷了。

關懷著，思念著，Fate的指尖輕撫耳墜，陷入另一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