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不被公开处刑

第175章 砥砺而行。

月白的声音有三分的低哑,不知是压下的怒气还是藏起的不悦。可那些又浅,不足以淹没其音色的凉薄。


季无念握住点在自己身上的手,在触碰细腻的同时对上大人的眉眼。


秋水凉凉,红叶浅荡。


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许多细碎的情绪交杂。季无念隐约能看出来,浅笑相问,“大人、着急了?”


月白摇头,换一只手拢过她的腰,让她离自己近些。


身近、鼻近、眼近。


季无念以为自己会被亲吻,月白大人的唇却避开了她的。那两片柔软碰到了她的颌骨后方,几乎在那个弯角处。她们的身体也因此缩短了距离,成了互相嵌入的拥抱。


刚刚握住的手已经挣开了她的禁锢,现在在她的背后成为她的枷锁、要把她困在这无言的温柔。这个犯人心甘情愿,还在寻到空挡时抱紧囚者、将自己锁得更加彻底。


若是月白大人真的有意囚她,她一定、不会反抗的。


怀里人的顺从让月白放弃了之前要说的话,轻轻得在她的颈边呼吸,也静静得感受她留在自己颈边的触感。不太真切,也不虚幻,就是一种感受、无需解释。


相互、相护。


可是,“有我、一切都会简单些。”


“……正因如此,”季无念靠在她肩上说,“你才应该越少露面越好。”她轻轻推开月白,回复到可以对视的距离,以浅浅的笑意表达真挚。“许多事只有你能做,但并不一定需要你出面做。”她的两只手都搭在月白的肩上,歪起脑袋、有些俏皮,“反正你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就把麻烦推给别人吧。”


这本该是很符合月白心意的,可这个“别人”的人选又让月白轻松不起来。


季无念少信他人,这个位置、她必然亲力亲为。


月白对着她的嫣然笑意,一眨眼、目光向下,触碰她锁骨间处凹进去的三角。她伸手去碰,指尖架在那处,似抚摸、似施压,语气随低、无谓而真实。


“你应该知道……我对此间、并无兴趣……”


“是是是……”季无念知道现在一定得顺着月白大人,还要用点头来强调自己的认同。只是抓住大人的手稍显揶揄,凑上去的唇也有点可疑的弧度,“大人感兴趣的是我,不能让大人感到无趣……”


……那她也没说到这样。


月白的反驳被季无念抵在舌尖,而她这个人也早就自投罗网。她把季无念困在自己的怀抱,对方也将她锁在小小的一片方寸。


背后是墙,前面是她,月白无处可逃……


便受着。


季小狐狸解衣裳的手法显然比大人娴熟,可能也要归功于月白今日腰间系带简单。反正在月白承吻的时候,她的衣服也散了开,一层一层落下去。一只手抚上她的身体,温暖而纤柔,划过腰肢的触感也不惊人,就这么缓慢而下。


腰后有因多出来的围度而被绳带勒紧的触感,月白在这亲密间抓住她的前臂、稍稍向前,却在片刻之间被更好施力的对方压制。这胡来的人顺道捞起了月白的腿,从臀下挽到膝弯,为自己留出了适合攻城略地的角度,也叫本处弱势的神上更加失去平衡。


她环着季无念的脖子,只有这里是她可以提住自己的支撑。那探入的指尖更让月白增加了对她的依赖,惹得大人溢出了一声鼻音。


黛眉之间的山包鼓起来,其下一对好看的眼、说着这样那样的埋怨。可罪魁祸首最爱大人此时的倔强,再往里去些、叫这一切都更深一点。


……给她等……


“神上……”


秦霜的呼唤打断了月白的咒怨,她隐约听见笔杆与笔山接触的声响。小孩子今日的功课大概已经写完,需要站在门边的两位大人检阅。


……还不快放开她。


月白用狠起的眼神说,季无念便用弯曲的手指回。


是谁屈服自不必言。攀在对方肩上的神上咬着嘴唇忍住声音,在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时又不得不张嘴,“小霜!”


“神上!”


适得其反,听见神上声音的孩子更加快步得向这边跑来。


什么都在收紧,也包括了某人坏掉的良心。她总算出声,还探出头去,“小霜,神上和无念有事要讲,你再去写一章书好不好?”


“……唔。”秦霜的步子停住,隐约能感觉到神上的光就在无念那边……


“小霜。”月白尽量放柔了语气,“听话、再去写一章。”


“……哦……”神上都这么说,秦霜便只能转换方向,可她还是有些心慌、总要回头看看。


神上……真的没事么?


被月白拉着倒下的季无念砸进了一片水里,瞬间被一片温烫包裹,眼中升起了翻滚的泡沫。她心中想着一样的问题,尽量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怕伤及月白柔软的内里。


还好月白也一直攀着她,二人相对、不至于过度冲撞。但是因为角度限制,月白裤上的系带还是拉过月白的腰、崩上季无念的手臂,断了。


断了便断了吧,至少放开了两人可以活动的空间,让月白可以自水中慢慢坐起,紧紧得抿着唇。


当真是有些埋怨了。


“……没伤到吧?”季无念问得有些无奈。


月白蜷起的身体让移动变得有些困阻,她想慢慢得退,但每一点的移动、都会让眼前的大人变换嘴唇的松紧、眼中的光。


那光似诉似怨,似喜似求,好像在责备这对家的胡来、又好像在不满她的迟缓。


分明再快些就能解决一切,怎么偏要拖到小霜把课业做完?


季无念吃不太准,只能俯身向前。她用同样湿漉的额头触碰大人,用已知答案的问题询问大人,“月白,继续么?”


这种留有底气的问题,问出来纯属浪费。月白轻轻抚上她的手肘,倾身给了答案。


伴着氤氲湿气的吻很润,长夜中的温泉又有一点清甜,而这位直白的大人一向是让人爱不释口、爱不释手的。季无念不想放开她,也放不开她。有一处坚实压着她的指腹,让她忍不住隔着薄薄的皮肉描摹。


但那处太浅,她的流连让另一人有些许的不满,咬了一下她的唇。


季无念笑笑。月白大人总是不喜逗弄,可当真满足了她、这位又会陷入更容易被掌控的敏感。她此时再屈起指尖、便会连月白大人的脊背也一起勾起来。


高傲的神上低下了她的头颅,蜷起身体、依靠在她的身上。季无念本以为自己会更起一些欺负她的心思,可在月白睁开眼睛、细细喘息的时候,她又从心底泛起了一片。


不若温泉灼肤,不似湖水寒凉,是被阳光晒暖的一杯水,饮下无知觉、丝丝入一生。


月白向她展露的、是一个女子的娇柔与敏感,有一点傲气的别扭需要安抚,有更多的渴求需要满足。季无念能做的、便是拿出自己的温柔相迎,吻去她眉角的湿气,也点出她更多的湿润。


水中没那么好动,便只能委屈大人多承接一些敏感处的按压。


想了那么多,季无念还是那个坏心眼子。


月白真的想要咬她,可此刻上牙也只能勾住季小狐狸湿掉的衣服。躲又躲不开,她只能被这混蛋扰动,再去扰动周边的水。


哗哗叮泠、皆是为她。


水声之中,时短时促的喘息伴着嘤咛传进月白自己的耳朵,叫她在破碎的思维中开始寻找激她魔气的可能。


不难,就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好在她的对家虽然坏心,但分寸还有。她还很懂月白大人的心思,在那个收不了场的想法成型之前,用轻轻一击、将其完美击碎。


“啊……”


轻张檀口、舒展脖颈的月白,你知道有多美么?


美到坏心眼的季无念放掉坏心思,只想安安稳稳得满足她、看她展露更多这样的姿态;美到挑剔的季仙长迷了眼睛,只觉得她身上的一粒水滴都是完美的弧度。


这位在她手中任她欺负的大人其实也早已将她玩弄于鼓掌,叫她心甘情愿、叫她甘之如饴。


水中依旧不好动,但季无念按压的地方换一换、便能以小小的一波浪花换取大人一阵的平和。


这安宁的时间不长。季无念带起月白的水声哗啦啦一片,从池中泛向边缘、一阵阵得晃在壁上。她再一跨而起,便又是一阵水流冲落。


二人皆是浅衣湿透。月白的衫还染了淡色,只是滑落下去、不护春光。季无念的衣服也散,此时贴在身上、好似包裹,其实白衣沁粉,在一些薄处、显现出皮肤的颜色来。


她将月白置于一旁的榻上,顺着她的胸口一寸一寸向下亲吻,顺着她的大腿一点一点向上抚摸。


她不想逗弄月白了,只想好好得和她亲昵,满足她、安抚她,以亲吻告解、以动作诉说。


大人总是懂,大人总是宽容。


可惜这位欣赏着大人的仙长无空得知自己此时的诱人,那吸引如此之强,叫大人舍弃了一边欢愉、勾着她的下巴要她亲吻。


季无念遵从,也在同时占有。


认真起来的季无念总是叫月白喜欢。她不必笑,不必闹,只需看着自己的所想、月白便会帮她达到。这样的她看着月白,看得像失了神。分明是占据者,却柔和得像是在奉献。


也好,本就是月白先想要她的。


脱去那身白衣对月白来说一点也不难,可阴差阳错的、她留了一件洁白的贴身内衬。季无念俯身时,那件未解系带的衣服落一块、贴一块,叫本就不集中的月白看不真切,手上一用力、便也毁了一根细绳。


轻快的调笑与衣裳一起掉落,季无念贴近她,在她耳边说,“我们一起、可真费衣服……”


月白屈起右腿,在触碰她时也将她拉下,几乎要咬到她的耳朵。


“怎么算、都是你毁我的多些……”


季无念被这不真切扰乱了气,也因大人滑下的指尖收紧了腹。她的笑意已染了别的东西,调侃在出口的时候被无情打断,化作带一丝挣扎的气音。


她的眉间蹙起,却不是在说忧愁。


人啊,总在这时候略带苦相。分明是顶好的欢愉,却时常用皱起的表情面对。是被给予的太多?还是怕这充盈被再次剥夺?


眼前人的存在不可消失,要用一身的力气去争取挽留,大概这也是人生一路、要砥砺而行。


“月白……”


哭腔一道,让月白真的咬她。


口中的血腥和周身的紧绷一起散开,清冷的神上难得发狠。


她本饮过她的血,再留一痕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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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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