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不被公开处刑

第232章 求道、护世。

事实证明,别扭的月白大人不能乱戳,会被报复的。


“你又怎么惹月白了?”柳云霁递过一杯水来,“喝点试试?”


季无念伸着舌头,手上扇来扇去也扇不掉那苦味。她看着龇牙咧嘴,“没用的,我现在吃什么都苦……”吸呼好几下,她终于捋顺了些,眼中又浮笑意,“也没什么,就是逼她说了点话……”


“……”哦,自作自受。


柳云霁看她一脸贼笑,也不知说什么好。这狐狸被月白折腾也不是一天两天,大部分都是这般自己找的,还不知悔改。她摇摇头,“你说你,是个人都看得出月白对你在意,居然还要玩这种的……”


“嘿嘿,”季无念往后一靠,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那可不就是‘玩’么?”


“……”这两人的情.趣她也是不懂。柳云霁抬手自己喝水,瞥她一眼,“你也别玩儿得太过了,当心月白把你吊起来打。”


季无念还是“嘿嘿”地笑,就不告诉她自己真被月白吊过。大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说出去一定影响她清冷的形象。不过让人“吃苦”这种孩子气的报复手法大概也已经说明了点什么,季无念受得这份苦,心里只觉得月白可爱。


唯一让她为难的是这份“可爱”有点变本加厉……上次让她说“吃味”也就是做了一顿苦苦的饭,这次就直接让季无念入口什么都是苦的……


“……她这回是要让你苦多久啊?”柳云霁碰碰她,“不是说过几日有大事发生?不会有影响?”


季无念听言,笑容顿了一瞬,又立马流畅,“这种小事,能有什么影响?”她提气站起,回身相望,“越大的事便越要从容,该干什么干什么嘛……”她一抬下巴,又向来人讨赞同,“是吧,大人?”


月白站在廊边,是正好转角过来,听见了她的话,“嗯。”


大人今日依旧浅衣,摆处绣兰草、肩上驾薄云,长发简单得束了一些,插了一根木簪子。那木簪子颜色深,头儿处雕了只渐红的狐狸,又垂下几束顺柔的条条,像是尾巴。月白不太用这样鲜艳的配饰,也不是很喜欢。然而季无念缠着她答应,大人也只能勉为其难。


主要是师尊做这种东西的手艺实在太差,除了缠着她戴、还缠着她修改打磨,气得月白只想把她踹下床去。


“……她做其他的东西都那么厉害,怎么就手工这么差?”九一也是不太明白。


问月白、月白会怎么知道?


这人在铸器方面的天赋真的只在剑上,月白也懒得说了。她往季小狐狸那边走几步,直接问,“走么?”


“嗯。”季无念点头,与月白相遇中间。她转身向柳云霁挥了挥手,“那我们先走了。”


柳云霁拱手作揖,余光中金光一阵,再起身时、院中已无人影。她也没什么说的,转身回到后舍。门前坐了一排弟子,各个捂着脑袋、时不时得发出哀鸣。月白训他们比她那时要狠,总会把这些弟子逼到极致、至少要疼上几日。


“柳姑姑……月白姑娘这也太狠了……”说话的是个小门派来的弟子,晕晕乎乎,话都不太清楚。


“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柳云霁只能苦笑,“月白姑娘这种时候都还来给你们教导,那是真的希望你们能赶紧独当一面……”


弟子们东倒西歪的,估计也没多听。柳云霁摇了摇头,还是低叹了一声,露了些沉重的神色。


月白和绛绡近日在忙的事她知道一些,大体都是与妖界西南的异象有关。那里的花越铺越开,由外圈向里。虽说那些花色彩缤纷、十分好看,那地却着实是个死地。据说已有误入者全身爆裂而亡,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时不时会在噩梦中的所见……


肉团拥挤,血肉炸裂……


“……那地方气息与你不利,”月白拒绝她前往的时候也这么说,“你就好好待在天水泽,照顾这些弟子吧。”


“……可是……”柳云霁那时还想争一争,“我也可以过去帮你……”


月白还是摇头,“你待在这里就好。”


柳云霁也不知她是在防备什么,但月白这样说、她也只能这样听从。天水泽与世隔绝,大约是这个时候少有的清净地。妖界异象惹去诸多注意,妖皇自不必说,仙门也在月白要求下掺了一脚。好死不死,那西南沙漠亦与魔界有交界之处,听闻也有魔修陈兵,就等那偃城现世。


几方剑拔弩张,都在等一个契机大动干戈。明面安稳,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消息横飞,前段时日还出现过一些不好的传言、直指月白。可在这种紧张气氛之中,月白和季无念却还保持了某种看似松弛的节奏,该回长夜回长夜,该陪孩子陪孩子。就连月白之前说要指导那些可修魂力的弟子,她都保持了承诺会抽空过来看看。


“……那个叫‘谢点’的孩子倒是有些天赋。”月白走在沙上,脚步浅浅浮在表面,让她不至于陷落。


季无念换个手牵她,转回身来,面对月白倒着走,笑道,“没想到啊、居然是个谢家人。”


谢点是鹤城谢家的一个旁支孩子,自小也不受什么重视,连修道都是她自己寻了个小门派、好不容易进去的。之前左任和谢家的勾当因柳云霁的出现暴露,她好像也因此受过非议。这次被挑来这里,她心中很是惶恐,不仅仅是因为师门对她寄予众望,也还想过是不是柳云霁会不会借此机会报复云云……


也是想得很多。


“这是他们的通病。”月白说,“过度在意周边,削了自己的力量。”


所谓魂力,以魂而生、以己为分,自我乃是支柱、不由他人折损。


“……仙门以修为论成败,这些弟子天赋不足、在仙门过得估计也不算太好……可如今一朝反转,他们又要承担重责……”季无念摇了摇头,“像柳姑娘那样‘积极乐观’的,在仙门可是少数……”本身性格不说,柳云霁在入无极时也受了师兄元酒的诸多照料,不然按她卡在筑基的修为、在无极也不会如此自由。


这算是个难题,月白无心纠结,“反正只需修到能拢神息,也没什么……”


“……”季无念一听就笑了,“你这师尊、也太不求精进了……”


月白立回,“不是师尊。”烦。


季无念来了兴致,凑她跟前,笑眯眯的,“那你这算什么?”


月白顿住,外援上场。九一帮她,“课外培训班。”


“课外培训班。”


“……”季无念眨眨眼睛,“那是什么?”


“……”月白想想回答,“随便教教,偷懒用的。”


大白话、超实诚。


季无念还是笑,牵着月白的手晃了晃。正好余光中出现艳色,她便顺着说了一句,“可惜啊,在这事儿上……你是偷不了懒了……”


月白未回,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


黄沙不再,娇艳伸展;风吹飘摇,不见点落。


脚边的沙粒换做黑土,月白再一次踩中坚实。她脚下还有一朵低矮的花,此时瓣已贴地。


遥目望去,平平的小花越长越高,终是成了一簇一簇的花丛,排列整齐。若是能从上空看,便会发现这一切都成圆,花围簇、草成圈,中心只剩下个不到三丈的黄,好似即日便会被吞噬。


季无念说的是三五日,月白算算也差不多。


“这里的结界我已布好,神息皆锁于其中,”月白将她拉近一些,就站在边缘,也不让她太往里走,“昆兽浑兽应该也能困上一阵,等一切稳定,我们再寻机会进入偃城。”她看向季无念,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你倒时当心一些,能不进结界就不要进来。”


“……知道了。”季无念说得有些无力,毕竟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了许多遍。“我也就是担心你身体撑不住……”她看看那无边的花草,“这么大的一片……”顶得上几十个巴林地界。


“没事的。”月白说,“已经做了诸多准备,总是好些。”她也不能托大说什么负担都没有,但考虑一下诸多可能、也都还能寻得解决之道。


这里面诸多细节她们已经商讨多次,最后成型的还是要依仗月白付出。她布下结界、设下禁锢,其中消耗都由神上自己魂力承担。季无念担心,却也只能去协调仙门妖

界、应对可能来犯的魔修,至少能让月白少些后顾之忧。


然而大人毕竟还尊重季无念意愿,不会把这小狐狸困在长夜。不然这后顾之忧、也就不会只是“少些”而已了……


月白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转向半空。现下已是黄昏,沙漠的阳还是烈,下面的花似染了红,反到天上、又稀了色彩。月白看着的地方空无一物,一如她清凉的音色、带几分虚无。


“不必担心,能解决的。”


季无念闻言微怔,再看月白,便只见大人无所波澜的一张脸。她总是这样,好像什么大事到了她这儿就失了分量。明明自己虚得不行,整夜捂着脑袋头疼,此时又会说这样的话,摆这样一幅表情……


季小狐狸低低得笑,甩了甩月白的手。正好余光中划过几个身影,她便也省了与月白来回的对话。她往那几个身影的去处看,笑道,“走吧,该是秦必楚来了。”

月白点了下头,随手画个黑圈便带她回了仙门营地。她一出现,正好对上秦必楚落下。来人半身金白,不落俗套、反现高贵。他是慕天问收的第一个弟子,一身气质与那仙门第一人如出一辙,似刚直正剑、不偏不倚。


这是他第一次好好见到月白,却也一眼能认出她来。秦必楚持剑拱手,“月白姑娘,绛绡狐主。”


他身后的弟子弯下腰去、也是行礼。月白看薛轻不在,后面几个弟子身上还有血气,估计是他们来的路上也受到了些阻碍。


秦必楚说了两句客套,是多谢她之前对明云援手,而后快速转入正题,便解释了那血气由来,“我等来时遇见了‘文生涧’一门……”他看了一下月白身后妖狐,又回眼来,“按绛绡狐主所说,果真是一门入魔,又成阻碍。我等已将他们制服,我师妹在做些善后,晚些会到。”


虽然月白给了功法、做了药物,但天下广阔、门路众多,真要全部覆盖也需要一些时日。更不要说其中也有在魔气中得了心中舒畅的人甘愿放纵,那月白给的诸多东西也就没了用处。季无念除去缠着月白、逼她休息的时候,自己也忙成了陀螺、许多布划。人间自不用提,仙门之中也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极易顾此失彼。季无念知道自己能做的就那么多,有些鞭长莫及的地方、就只能放任……


不过情形总是向好,虽然各处有差、但大体安稳。她们近日也花了更多心思在偃城的准备上,不仅说服了妖皇,还联络仙门一同防备。月白本意是不需要这么些人,但季小狐狸这样会更安心些。


“不是信不过你,”她倒也解释了,“只是如果魔尊带人来,就不仅仅是对抗魔修的问题。他们要进偃城,必然惹怒昆兽……我信你能制住,可还是……保险一些吧。”

昆兽对此间人来说确实棘手,若是脱逃,那必然是腥风血雨。月白理解,也就不多言。


“那按月白姑娘所说,我等便是要防卫在外、以免恶兽脱逃?”秦必楚之前听薛轻说了大概,只是此时到来,要再确认一下。


“嗯。”月白与他站在沙丘之上,点几个方位,“现在妖皇镇东,黑蛟在北,三清守南,这西面、便麻烦明云与藏雪一同照料了。”


“不麻烦。”秦必楚看看眼前花海,又向月白拱手,“当日,明云得月白姑娘相助才侥幸得存,此番更是为天下生民……我等虽修仙求道、但也是义不容辞。姑娘放心,我明云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月白看着眼前弯下的脑袋,对这一脉相承的一板一眼都不太想作反应。薛轻是这样,秦必楚也是这样,刻板得像是浑身上下都拿尺量过,让人想不到他们居然是家里那个小孩子教出来的……


秦霜最近大概是学了季无念太多做派,乖巧之余也时不时懂得贫嘴了。偏偏那小脑袋瓜子里还有几分孩子天真,让月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月白姑娘?”


月白回神,正面眼前严肃的男人,浅浅笑道,“秦仙长大义。我本以为明云斩杀妖魔,不屑为伍……得仙长此番话,我便安心多了。”


秦必楚一瞬怔楞,微微蹙了眉头,“姑娘言重。”他直起身体,遥望这一边璀璨一面黄沙,“我等确实憎恶妖魔,不共戴天,但那皆是因其违背天道、扰乱生灵……若是各守其位、一世安稳,我明云亦愿意同进同退、勉励相护。”


……还是一板一眼。


月白看了看他,“此些、都是慕阁主教导?”


“……是。”秦必楚点头。


月白想了想,突而一问,“那若是让你说出修仙所求,你会如何答复?”


秦必楚无需思考,目有坚毅,“求道、护世。”


求道为寻神,护世留人迹。


月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她跟秦必楚回到营地,正看见季无念躲在一帐篷旁边。季小狐狸一见她便示意别出声,秦必楚还未有言,那边就传来一句“月白姑娘”。月白顺着看去,是六离正向他们这边走来。他还唤着“秦师兄”,没注意到季无念已经绕了个方向,又跑了。


秦必楚摸不着头脑,月白心里只有一句。


又来了……


“六离仙长……”月白见季无念跑了,往前迎几步,正好把六离堵在视线死角,“你怎么来了?”


“听闻月白姑娘与绛绡狐主来了,特来拜会。”六离行个礼,问的直接,“不知狐主现在何方?六离有些事想请教请教。”


“……”别请教了,再请教该露馅了。


“她有其他的事,”月白堵住他,“六离仙长有何要事?可与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六离笑笑,温和间有些疏离,“就是之前狐主提到了我门中秘法,六离回去做了些调查,还想与她商讨一二。”


“……既是门中秘法,她应该也就知道个皮毛。”月白还是挡下,“绛绡涉猎广而不深,六离仙长若想商讨、还是去找轩明掌门的好。”


“之前看狐主与甘道友交手,那一手掌法似得左掌门真传……‘广而不深’实在自谦,”六离笑着说,“六离并非在意狐主所学,只是想与她交流一番。狐主既然愿意与甘道友教学相长,又为何偏偏对我避而不及?”


“……她不是已与你打过?仙长又为何抓着她不放?”月白反问,放重了一丝语气,“六离仙长,不论你心中有何想法,此时我等关注的,还是这诡异花海、现世偃城。你若总缠着绛绡,与你无益,与她无益……而我……”月白沉声,“也是会生气的。”


六离感受到了一瞬威胁,却反而笑起,“月白姑娘不要误会,六离对狐主并无非分之想。既然她此时不得空闲,那六离晚些再叨扰便是。”他直起身来,望向月白来时的方向,“姑娘说得对,此时看重,还应是这眼前花海……”


某种程度讲,季无念的狐狸劲儿也是一脉相承。


月白好不容易又甩掉六离,踏进自己的帐篷便是一声长气。六离仙长平日里看着温文和善,可这缠功是真的让人头疼。偏偏人家还知进退,叫你发火都发不出来……


“现在感觉到我师兄的可怕了吧……”某个甩着尾巴的人还在说风凉话,“真的会被唠叨死的……”


月白瞥她一眼,接了她递来的一杯清茶,“既然知道、你还与他交手?”


“……也是我失算了,”季无念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这样打消他的疑虑的、却不想越弄越深……”


季无念当时本是在与甘乾切磋,是想着已经在沉凝那儿暴露了她会无极陨星落,便干脆借着月白名头,把左任的云佛手也传下去。正好六离来看,季无念便告诉他自己会三清剑法,免得以后用上路数、反惹嫌疑。


她特别喜欢用这样“正大光明”的对峙来证明自己,坦坦荡荡、毫不心虚,反要对方去怀疑自身。只可惜这次翻了车。六离本就怀疑绛绡和季无念有些联系,那次之后更是时常找她、烦得季无念不得不处处躲着……


躲着还不够,师兄寻她的时候她也得尽力安抚着。一份唠叨两份承担,弄的季无念头大。


“你这样瞒、也瞒不住一辈子的……”月白已经有所感觉,“你师兄他们、迟早会发现。”


季无念低低一笑,看似淡然,“那就发现时再说吧,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月白看她,知她并不似面上这般、也不多说。大人换个话题,把情绪引开,“之前布置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反应,看来那位魔尊……是不打算与我们接触了。”


“……你把我守得这么牢,接触个什么呀……”季无念笑着接近,凑到了大人眼前,“……酸都酸跑了。”


找打。


月白看她一眼,懒得动手。


她守着季无念并非是因为什么“吃味”,只是很不喜欢那位魔尊给季无念下的评价、也很讨厌对方觊觎的心思。既然他只能通过“意识投射”来接近她,那月白就给他准备某些特定的对象。他若是真有这个胆子,那就干干脆脆得来聊上一聊。若是不敢,那也别怪月白不给他余地。


毕竟季小狐狸给月白惹了太多麻烦,大人实在没太多心思分给他的小动作。虽说月白对这位魔尊也有些微妙的心思,可那与所谓“吃味”又相去甚远……

“那不然叫什么?”九一反正是看月白傲娇习惯了,“‘吃醋’?”


……有什么区别?


月白理都不想理他,也任由季无念搂她的腰。季小狐狸靠在她的胸前,一只狐耳贴在了她的颌线、有些痒痒的。


“月白。”


大人回抱,手在她的背上轻拍,回了轻短的一个“嗯”。


无需多言,自在心中;诸事繁杂,日常不改。


她们就这样又过几日,时不时看看那中心的圆变小的尺寸,从三丈到三尺,从三尺到三寸。最后的时分那里好像就只够一颗花树成长,月白远远感应着,步入结界、手中结印。


不再嚣张的黄沙被泥土取代,原本的平整成了被树根拱起的蹉跎。高空中的毒辣太阳一瞬间只剩阴霾,不过是眨了下眼睛的蒲时亦感受到了这一瞬的明暗变化。他抬头望去、之前空无一物的空中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变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球来。


没有渐进、没有铺垫,它就这么在眨眼中显现、竟是让已知此事会发生的众人都发起了愣。


“……绛绡,”蒲时握紧拳头,“那究竟是个什么……?”


“嗷呜!”


妖皇霎时回首,却只见空中一片黑云、似是不详之召。他在一瞬间便想到月白所提昆兽,连忙问身旁狐妖,“绛绡、那便是昆兽么?”


身旁无答,蒲时一下失了耐心,猛地回来,“绛绡、你看什……”


他没问完,被眼前人的紧绷一下卡住了话。


六尾妖狐甚少有这般尖锐严肃的时候,可她的面上又再寻不出其他情绪。眼中的空洞隐藏了眼底的恐慌,咬紧的牙关阻挡了几要脱口的呼喊。她就这样直愣愣得看着花丛,在一片鲜艳中找不见自己牵挂的影子。


……月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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