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妹妹最近很粘人》其六

————我深知问题所在，可我做不出解答，更找不到任何答案。就像沉入深海，明知该向上挣扎，却仍在不知疲倦地往下游动。直到触底的瞬间，瞥见了深渊。

抬起头，早已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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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便服，出走房间。第一眼望见的不是客厅，不是沙发，不是空调和电视机，而是背手站在我身前的妹妹。

好近，脸颊好近，目光也好近。身体与声音混淆在一起，我不在的咳嗽了一声，缩紧了右腹。

「盯~~~」

挡在我身前的妹妹正在盯着我的眼睛，目不转睛。可我的视线却歪歪扭扭的，甚至在不经意间飞到了天花板的吊灯上。

「怎、怎么样？这身衣服。」

「嗯....嗯~」

发出轻微鼻音的妹妹又从头到脚扫了我一眼。像是在确定什么问题，又像是在仔细欣赏我的身体。

好近，鼻子都快撞在一起了，眼睛也贴在我的小腹上。然后向着裙摆滑落，最终定格在被半身裙遮住的双腿间。

「嘛，一般般吧。」

作出答复后妹妹点了点头，终于肯扭过脸颊。我松了口气，最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些妹妹的想法与小心思了。

通常她对我说：『还行、一般、就这样吧』的时候。多半都是指很喜欢、或者说是『嗯，这身可以穿出去』的意思。

明明她以前都没那么在意我的穿衣风格，可现在却格外注重这件事，不过我今天穿的也确实很普通就是了。

当然，平时穿的也很普通啦。

初春时节，气温说不上冷但也还没暖到只穿一件衬衫就能出门的程度。所以我今天穿了条浅驼色的长裙，上半身则是深咖色的宽松毛衣。

都说春季要搭配一些亮眼的首饰品，可我既没有耳洞，也不喜欢戴项链、手环之类的东西。只好在左侧腰间挎个米白色的小钱包来当装饰了。

确定了这一身没什么问题后，我向着玄关踏出脚步，并且试图躲开妹妹的身体。可惜刚与她擦肩而过，头发就被她给一把拽住了。

「小、小葉？」

「嗯。」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姐姐呢？」

「不要。」

回绝的相当果断啊，对于我的请求。嘛，反正也习惯了，索性就这样被她拽着往玄关走吧。

到了玄关，妹妹才终于松开手指。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把被她绑在食指上的，我的发丝慢慢解开。

最后检查了一遍今天带的东西，挎在腰间的小钱包里装着水蓝色的唇膏与乳白色的保湿护肤品，是妹妹给我的。确保它们没有落下，我对跟在身后的妹妹说道。

「那，我出门了哦。」

「姐姐。等一下。」

「嗯？」

左手放在门把手上，还没等按下去就被妹妹给叫住了。我回过头，妹妹将藏在背后的围巾拿了出来。

「姐姐，低头。」

「哦。」

一圈、两圈、三圈....妹妹慢慢将我送给她的围巾，紧紧包裹在我的脖子上，一点空隙都没留下。

「今天稍微有点冷，这个给姐姐戴着。」

「这个，不是小葉的嘛？」

「说什么呢，我的不就是姐姐的。」

「........」

妹妹如此回答，并且又帮我多围了一圈。

我稍稍别过脸，因为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温度实在太高。烫的脸颊阵阵发麻，心脏也跳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把妹妹刚刚说的话给理解成了：『我就是姐姐的。』

没救了吧？我这姐姐。

「姐姐。」

「啊....嗯。怎、怎么了？」

跑错轨道的思想电车被妹妹的声音给拉了回来，我再次将目光投到她身上。也算是跑回正轨了，大概。

「姐姐，看着我。」

能猜到的事情除了妹妹的小心思以外，还有这种时不时会对我下达的，绝对性的命令。这件事在我们之间形成了一条无形的规矩，如果不听话就会被她给捧住脸颊，然后强行抓着我看她的脸。

算是有些前车之鉴，所以我这次乖乖地服从了妹妹的要求。

「我的、就是、姐姐的。」

「明白了嘛？」

妹妹对我重复了这句话，并且加重了每一个字的发音。看来我的理解确实出现了很大的误差。脸上这股异常的温度并不是来自围巾内侧，也并非是妹妹说的话，而是她的眼睛。

与她四目相对的我一时间有些发愣，指尖也微微颤抖。我下意识拽了拽脖子上的围巾，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里暖的不成样子。

「嗯，嗯。谢谢。」

「我的小葉，我的妹妹。」

我平静地说出了此刻的心中所想，平静到就像是站在颠簸的公车上那般。表面如此，内心却根本无法立足。

可能一个急转弯，我就会瘫倒在地。所以，在摔倒之前，我还是努力扭过了半个身子，拉开房门。

「那，我出门了。」

「嗯......」

怀揣着别样温暖的心情，我对着门外踏出第一步。可还没等脚跟落稳，身子便不由自主向的向后仰去。脑袋与意识也在一瞬间飞到了别处。

这熟悉的错乱感我再清楚不过了，是妹妹又拽了我的头发。

「小葉，不许偷袭姐姐。」

「我才没有....只是姐姐太没防备了而已。」

「什么嘛，小葉是坏蛋。」

「哼，那姐姐就是笨蛋。」

单纯跟妹妹讲理的话我肯定是讲不过她的，毕竟妹妹就是这种生物嘛，从来都不讲道理。但比起笨蛋，我更多还是想变成鸡蛋什么的，至少看起来能比笨蛋有营养。

「都说了，不许老是那样叫姐姐啦。」

「真的会变成大笨蛋的哦。」

「我....我才不管呢。笨蛋姐姐。」你看吧，完全不讲理啊。

我无奈的叹了叹气，又一次转过身子。

「所以，还有什么事嘛？」

可能是要我帮忙带东西回来。蛋糕？水果？还是冰淇淋？我试着在脑海里搜索妹妹喜欢的食物。可妹妹却突然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那个....姐姐。」

「嗯？是要我带甜甜圈回来？」

「........不是啦。」

「诶，那是什么？」

妹妹低下头，比刚才更扭捏了一些。

「早....早点回来。」

「咦？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行嘛？」

『好....好可爱。』可爱到令我不受控制地去摸了摸她的头，而妹妹也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我随意抚摸。

摸了一会儿，她偷偷抬起眼，抓住我的手腕，用软绵绵的语调对我说着。

「姐姐。还有一件事。」

「嗯嗯，说吧。」

「头发，不许剪。」

妹妹扯着我的手，连晃带拽的。瞅着这般模样的她真是能可爱到让人晕过去，出门后搞不好会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

反正我也早就承诺、甚至还发过誓，要把自己头发的管理权无条件给予我的妹妹，给予她了。对此，我轻声笑了笑。随后对妹妹说道。

「放心吧，姐姐不会剪的啦。」

「说话算话？」

「嗯嗯，小葉不是说过，违背誓言的话会遭雷劈嘛？」

「那是骗姐姐的啦，我只是希望姐姐能平安无事。」

「是嘛~ 那，小葉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

像是被戳中弱点的刺猬，妹妹别过泛红的脸，小声说道。

「路....路上小心。姐姐。」

「嗯嗯，我知道啦。」

穿好鞋子，我又笑着摸了妹妹一下。体内充盈着温暖、脸上挂着开心，将两种妙不可言的心绪揉合在一起。

迈了一大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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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天气，冷风稍显柔和，吹在脸颊上不痛不痒的。我抬起头，凝视着天空。云团一层接一层的汇聚在一起，宛如浓密的雾霭，将阳光紧紧拥入怀中。

建筑物被深蓝色所晕染，像是刚下完一场雨，但却没有留下彩虹的痕迹。

而且，分明是早晨，周遭却愈发昏暗。

『不对，现在还能算是早晨嘛？』

可能是受这种稀松平稳的日常生活所影响，我对各类事物的感知能力有些麻木，对于时间的观念也略发迟钝。跟妹妹在一起度过的每一日里，几乎都是如此。

低头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然临近中午。

『时间，可真是神奇。』

它的脸上始终挂着坚定不移的神色，脚步也未曾有片刻停歇。当我发现它，试图靠近它、触摸它的时候，它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流云悄然而逝了。

就像没存在过一样，令人不由得感慨。

走在上坡路的我这样想着。

没过多久，杂乱的思绪便被左侧肩膀头传来的“嗡嗡”声给打断了。循着声音望去，目光转向街道对面。

街道对面的商铺门口停着一辆小型皮卡车，车门与货箱上印着金黄色的蛋糕图案。不难看出是正在送货的某家甜品店。

「好勤劳啊。」

工作与生活，人们似乎每天都在为这两个紧密相连的词汇而到处奔波。不工作就会饿肚子，饿肚子又会导致无法生存。

如果连生存都受到约束，那又何谈去感受生活。

望着卸货的员工，我突然想到了这番很有哲学意味的话。

但那些不是我现在该去思考的问题，至少现在还不是。不过迟早有一天会是的吧？尽管那一天离我相差甚远。

「在想什么啊，我。」

土方车向着下坡路开走了，我收回目光，身体右侧的某个角落里却又不经意间变得吵闹。

转过头，再次循着声音看去，瞥见的是一家澡堂。澡堂门口摆着两张木制棋牌桌，几个老爷爷正围在桌旁侃侃而谈。

「真有活力啊。」

无忧无虑的晚年时光，大概就是指这副景象吧？驻足停望，我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晚年时光会是何等模样。

多半是和妹妹一起吧？绝对是和妹妹一起。不过，就以我目前的年龄来看，多少是有些操之过急。

『相差甚远，相差甚远呐。』

像个中年大叔似的，我停止思考，开始在心里不停念叨这两句光是听着就很有味道的话。

「啊哈哈....」

总感觉很傻，我。明明是正值花样年纪的女高中生，却在脑海里思考这种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情。

浅浅笑了几下，我回过神。

「啊，跟丢了。」

方才还在凝望的云雾已经朝着彼端散去，不知是它厌倦了太阳的温暖，还是太阳摒弃了它的簇拥。依我来看，大概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吧。

日光慢慢泼洒在上坡路的尽头处，像是爬上了山峦。

旭日朝升，刺的眼皮生疼。

也许是难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才会觉得此刻的景色夺目耀眼。

又或者是早已熟悉的环境被肆意剥夺，才对此无所适从。两者皆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在心头浮现。

「不管怎样，还是得向前迈步啊。」

轻叹一口气，我挺直上半身。

仰着头，迎着光，踏出脚步。

同太阳一起爬上了道路的顶端，除了脚踝下方传来了些许疲劳感以外，没有任何别的感想。

「好累....」

而且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环顾四周，因为住的地方山林很多，所以平坦的道路两侧长满了云杉树。

右手边的尽头处有一座建设在河提旁的公园，再往左手边看的话则是公交车站。车站的立牌后面摆着一张长椅，长椅旁置有一架自动贩卖机。

所谓的『依山环水』大概就是指这种环境吧。虽说我跟妹妹都没怎么上过山，同样也没接触过海。

我定下神，朝着车站内的长椅走去。

「啊。」

偶然间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停下脚步，也在心里「啊」了一声。

「楓花。呀吼——」

好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很新颖的打招呼方式吧。总之，很有折原的风格。

『呀....呀吼....？』抬起胳膊，伸出五指，我试着模仿她一下。

可惜完全发不出声音。

「真巧呢。」

「嗯....是呢。」

折原已经坦然地笑了起来，而我还在为刚刚那句蔫在半空中的声音哀悼。

最终认定了自己没法同她那样坦荡与撒泼，我放弃并且接受了自己很不会打招呼的这个事实，转而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看样子是刚买完喝的，她左手握着罐装蔬菜汁，右手牵着一根绳子。

『为啥是蔬菜汁啊？诶，为啥还牵着根绳子？』

不明所以的事情在折原身上聚成了团，搞得我有些迷茫。不过她今天的穿着很亮眼，时尚的棕色挎包与银白耳饰。衣服则是浅柚色的内衫搭配深蓝色的背带裙，给人一种很慵懒、轻松的氛围感。

头上戴着橘色的圆帽，脚下穿了一双很方便运动的鞋子。顺着她的脚边望去，突然理解到她为什么牵着根绳子了。

「喂，优酱。别见到美女就想跑过去粘着人家啊。」

「优酱......」

单纯靠想象力，不仔细去看的话，我还以为那是个人名。

可眼下正撒着欢朝我跑来的生物显然拥有四条腿，虽说很短就是了。

「啊啊，别在意。这家伙一直都这副德行。」

「哦....哦。」

狗狗这种生物给人的印象好像都差不多，不是很在意它的我自然慢悠悠的坐到了长椅上。但它很快便跟着我的动作，跑到我脚边俯下身子。

该怎么说呢....可能是它天生就很亲近人吧。给人一种有些自来熟的感觉，想到这里我不禁抬起头看向折原。

『很微妙呢....』

这话也没有不好的意思，都说谁养的宠物像谁嘛，大概。

「是叫优酱嘛？」

「挺....挺可爱的呀。」

「哪里可爱了。这家伙，见到美女就想跑去蹭人家腿。」

「令我很苦恼的啦。」

折原这样说着，手上还依然握着没开封的蔬菜汁。令人在意的问题跟微妙的感觉融合在一起，令我有些混乱。

「啊哈哈....」

干巴巴的笑了笑，我仔细瞅了瞅趴在脚边的优酱。

『真的很微妙啊。』请别误会，真的没有不好的意思。我是在表达优酱的个头很小，看起来像是只柴犬。最具象征性的特色是它的额头上的两个点，说不好那是眉毛还是什么，总之圆圆的。

黑色与米黄色相间的毛发尽显光泽，证明有在被好好饲养。耳朵很像狐狸，但是软趴趴的，给人一种很温顺的感觉。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它突然翻过身子，向我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啊，优酱是女孩子呢。』

虽说很不在意自己的隐私就是了，话说狗狗会有哪方面的意识存在嘛？嗯....看它这样，大概是没有吧。

它欢快地冲我摇着尾巴，欢快到地面上的尘土全都被它给一扫而空了。

『是要我摸摸的意思嘛？』

我俯下腰、弓着身子对它伸出手。可刚伸过去一半，手指就悬在半空中了。

「............」

人们总会下意识地去欣赏或是去触摸自己认为可爱、美好的事物。这种观念貌似是大多数人生来就拥有的，很难脱离。因此我们总是会毅然决然地去遵从本心，再为之付诸行动。

本应如此，当应如此。可我，却与大多数人截然不同。

不是说我内心缺少那种欣赏美好事物的念头，也并非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我只是不愿意去触碰它，就算这样会显得我很淡漠，我也还是不太想去摸它。

「抱歉。」

而原因非常显著，出自妹妹身上。

自从第一次感知到妹妹这种生物的存在后，我和大多数人的常识便出现了偏差。无论是怎样可爱、美好的生物，我都始终觉得它不如我家妹妹讨人喜欢。

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想，所以我只能对它表达拒绝和歉意。

因为，我不愿意触摸妹妹以外的生物。

优酱貌似听懂了我说的话。它翻了翻身子，垂下耳朵，不打算再自讨苦吃，灰溜溜地走开了。

「呜哇....好难喝。」

「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存在嘛？」

回过神来，折原已经打开了罐装蔬菜汁，并且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很显然，目前是在给蔬菜汁下达评分。

目前在她心里，大概率是零分。

「不喜欢喝的话，为什么还要买呢？这个。」

我用适当的语气对她发出疑问。

「呀呀....也不是我自己想买的啦。」

「是它这个破机器有问题。我按的明明是果汁，可滚出来的却是这么个玩意儿。」

折原耸着肩，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回答我。

「这样啊。那可真是....相当不幸呢。」

确实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呢，偶尔。

「嘛，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

「会努力把它消灭掉的。」

「还请别逞强哦。」

带有苦涩味道的缘分嘛....她坦然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又猛喝了一大口。喝完吐了吐舌头，表情看起来极其痛苦。『都说了别逞强嘛....』

「啊，话说，楓花是要去哪里玩嘛？」

『话题到现在才步入正轨嘛....？』也不知是我太过迟钝，还是刚才在心里吐槽她太多了。

总之，算是正式搭上话了吧。

「嗯，今天要去趟美容院。」

「喔~ 弄头发？」

「嗯，想补一下颜色。」

「哦哦，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店哦。」

说着，她同时坐在了我的左手边。一阵气流扑向脖颈，我下意识抓了几下，回过头。

热情伴着透过杉树下的光影，浇灌在她的脸上。

「关于头发这方面的事，我懂的可是非常多的哦。」

「诶....哦哦。」

「怎么样？要不要我来给你讲讲？」

「咦....不太好....」

折原的眼里泛着光亮，大概是不想让我拒绝。不过，我貌似也找不到什么拒绝她的理由。半推半就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吧。」

「不耽误你时间的话。」

「没事没事，那......」

满溢着苦涩缘分的蔬菜汁被折原一饮而尽。她扯着嗓子，发出了一段很奇葩的“轰隆隆”的声音。

然后有关头发的话题便开始目不暇接，我试着接收并理解折原说的话，却发现多半都听不大懂。

『嘛，就这样吧。嗯，也挺好的。』

也不是说有多深奥，只是她自顾自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从发型整理一直说到颜色护理，感觉她跟妹妹会很聊得来，而我却只能傻傻的点着头「嗯，啊」这样回答她。

比起聊天，这更像是在单方面听课。

趴在两人脚边的优酱抬起头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说的正起劲的折原。大概是觉得没人陪它玩，它打了个哈欠、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又抻着懒腰躺了下来。

「总之，就是这样。」

「明白了嘛？」

「嗯嗯，感谢老师。」

『虽然完全没听懂就是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说啊，和学校里的折原别无二致。看着她那张充满了热情的脸颊，我突然感到一阵安心。

周围人都没什么变化是最好的，我有时总会这么想。不需要强行去适应他人，也不用去考虑太多复杂的问题。

就以这种思想来看，所谓的交友，也蛮简单的嘛。

「啊，都已经这个点了嘛。」

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折原看了眼手表。随后站起身，没什么干劲的优酱也兴奋着跳了起来。

「我得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聊。」

「拜拜，学校见。」

「嗯嗯，拜拜。」

「折原老师。」

后半段的话她并没有听到，只是牵着优酱朝右手边的公园方向走去。

「真的很适合去当美容师啊。她。」

望着远方一大一小的背影，我如此感慨。

公车到站后，我乘了上去。车内并不拥挤，我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头枕在车窗下。

车窗里映出我透明的影子，妹妹帮我整理好的发型还没被冷风吹乱，我抓起一束发丝捏了捏。

体内流淌着某种透明化的东西，肌肤也不自觉的瘙痒起来。

我在车窗前轻轻喘息，声音化成雾水附着于窗面上。

「果然，还是我家妹妹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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