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话第一部分

姐姐是我的英雄。

————依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像树苗会依赖土壤和雨水生长，河豚还有鲑鱼会依靠河流而生，天空不能没有飞鸟，飞鸟又无法失去天空，如果将这些事情统称为依赖的话，那么....

「我依赖着姐姐。」

＞＞＞

《姐姐是我的英雄。》小学六年级时写了这样一篇作文，拿了全班第一名，这是我在姐姐的床下发现的，同样还有一本跟它死死黏在一起，纸页早已泛黄，边角早已零碎的另一篇作文。

《向日葵观察日记。》奇怪，我记得小时候自家后院和校园的花坛里没种过那样的东西来着，姐姐是怎么写出来的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翻开了第一页，只有短短两行字，写的还歪歪扭扭的，字迹很用力，纸页上的墨痕都深深的刻在下一页上了。

「看不懂....」完完全全不明所以的标题，跟标题又压根不沾边的内容，而且墨水用量超大，我怀疑姐姐写的时候还用手腕擦过刚写上时的墨水，导致一行里只能勉强看清三个字，那不太美观的「向日葵」三个字。

翻开第二页，比刚刚多了两行，但还是只能看懂几个字，还有不少错别字，能看懂的写错了，看不懂的就真看不懂了。

「这哪里是作文啊....完全是按照日记的形式来写的啊。」怪不得拿了个微妙的分数，但日期写的倒是很清楚。

从「六月——二十号」一直写到「七月——十八号」可能是觉得写数字比较简单吧？毕竟内容里的每一句，“一”都给写成“1”了，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姐姐当时大概是想这样表达。

「不对不对，这种东西谁能理解得了啊....」

「姐姐真是才华横溢。」这是我第一次吐槽自己的姐姐。

也没办法，既然翻开了就继续往下看吧，我又翻了好几页，看不懂就跳过，看得懂就停下瞅两眼，由于写的太抽象派，都有点没眼看了....翻到了「六月——二十九号」时，终于有一段能看懂的字了。

「今天，“向日葵”跟我嗦（说）话啦！开西（心）！我跟着她（它）一起晒太阳，一起泡（跑）在太阳底匣（下）开西（心）的一天，从看到“向日葵”开始，由（又）从太阳匣（下）山结束！——晚桑（上）的“向日葵”很不开西（心）我不知道她（它）为什么不开西（心）于是我决定逗她（它）开西（心）1（一）直看着她（它）笑，笑了好久好久，“向日葵”终于也笑起来啦，我喜番（喜欢）看“向日葵”的笑脸，我喜番（喜欢）“向日葵”！」

看的好累....而且已经无力吐槽这些错别字了，完全抽象派的内容再加上不明所以的断句，和莫名其妙的一下跳到很远的日常表达，说是作文界的灾难片也一点都不奇怪。

「怪不得拿了个微妙的分数呢....」仔细想来，能给这篇作文打十五分的老师也挺不容易的，可我不是老师，于是合上了这篇奇奇怪怪的东西。

「葉，吃饭了哦！」

作文大师姐姐在房间外呼唤我了，于是我收起了这两篇对比过于强烈的小本子，可在放回姐姐床下时，我意外的发现，自己写的那篇作文，一直都完好无损的压在姐姐那篇之下。

＞＞＞

国中二年级，跟姐姐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里，要说开心，那确实有点，但烦心事儿也多了不少，姐姐还是跟一年级那会儿一样喜欢宠着我，管教的话也日渐增多。

「更像妈妈了呢。」我并不讨厌被姐姐管教，至少现在还不是很讨厌，姐姐说过不让我打架，我也确实老实了许多，可闲下来之后又觉得这样安分守己的很无聊，于是我接触到了篮球这个项目，每天午休或者放学后都会跑到体育馆的一楼，跟篮球社里的那帮家伙们打闹，姐姐也一直陪着我，好像她都不用去交朋友，不过，她也确实没什么朋友，除了我以外。

「姐姐今天也来了呢。」个子很高的西尾同学这样说着，他是隔壁班的学生，头发很短，尤其是头皮两侧，推的都有点发青了，大概是篮球社的得力干将吧？从小腿上的肌肉和健硕的脚踝来判断的话，应该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嗯。」长相要说一般那倒是算不上，但要说很丑，那确实很丑很丑，而且脸皮很厚，总来找我搭话，话题多半都和姐姐有关，也能看得出来这家伙的眼神没事老往姐姐那边飘去。

「呐，我说，葉，帮我介绍一下吧？你姐姐。」

「才不要呢。」

「那加个LINE什么的总可以吧？」这家伙在我面前深深弓着腰，都能瞅见脑顶那不太听话的好几个发旋了，嘴里还念叨了不少句「拜托，拜托」

这副诚恳的样子，就差跪在地板上用土下座来求我了。

我讨厌长得比我高的家伙，更讨厌打算靠近姐姐身边的家伙，于是我转过身子，捡起地上的篮球，头也不回的说道。

「真是抱歉，我家姐姐不会用LINE。」但姐姐也确实不会用LINE就是了，我才不要姐姐跟别人有所联系，跟姐姐发消息的人，有我就够了。

「“姐姐是我的”。」

那帮篮球社里的男孩子，个顶个的高，可惜长太高会导致跑的不快，跳的也不高，所以，他们哪个都打不过我，在抢篮板的时候，我还故意踩了他脚趾一下，给那家伙疼的拄在原地直蹦跶，也算是解了口气。

「哼。」

姐姐坐在体育馆北边角落的地板上，穿着洁白的制服衬衫，纽扣系的工工整整，手里抱着我的制服外套，压着短裙，又乖巧又优雅的坐在角落里望着我。

「楓，回去吧？」

见我走来，姐姐便站起身，拍了拍裙子的边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蓝色手帕，迈着轻盈的小脚步跑到我跟前，手帕特意用凉水浸湿过，擦在额头上的感觉很凉爽，就连汗液都不那么烦人了，因为姐姐帮我擦汗时的表情很认真，很好看....

「我自己来就行啦，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抓住姐姐的手腕，其实不是想自己擦汗，只是单纯想摸一摸姐姐。

「在姐姐眼里，葉一直都是小孩子哦。」

「什么嘛，明明长得一样。」

「可我是姐姐，在姐姐眼里，妹妹永远都是小孩子。」

因为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我没法反驳她，只好跟着姐姐一起走出体育馆，走出校门外，一起回家。

「要拉手嘛？」姐姐看着我的脸，突然说了这样的话，但一起手拉手回家也算是我们之间的惯例了，我不打算拒绝，随后望了望四周，确定不会被同校的学生给看到后，拉起了姐姐的手指，两段手指关节就像铆扣一样，锁在一起，肩头也跟姐姐并在一块。

「葉，好帅呢。」

「喔。」

「被姐姐夸奖了！」心情就像清澈的湖面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亲了一下那样，撩动的波纹和流动的水花在内心深处传来了优美的响声。

我别过被初夏的太阳烤红的脸，姐姐也笑着将视线跟了过来，姐姐总是这样戏弄我，虽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感觉就是在戏弄我。

「很热嘛？」姐姐又将手掌贴在了我的额头上，本来是不热的，被姐姐这样一弄，除了不会被晒到的脚底心，身上其他地方就跟快要熟了一样。

「嗯....好热。」我用眼神对着把自己给弄得通红的姐姐表示抗议。

「这样啊，那么....」

脚步停了下来，姐姐也放开了我的手。

「啊，早知道不那样说了....」

姐姐跑到了我的面前，打开跨在右手边的书包，来回翻了翻，掏出一张纸贴，撕开纸贴上的透明封条，然后把我的刘海扒拉到两边额骨上，轻轻地将纸贴粘了上去。

凉凉的感觉在额头上散发，舒适到会令人不禁想闭上双眼去感受纸贴上黏黏糊糊的凝胶，但很热的问题不出自我的额头上，而是眼前这个始终对我关爱有加的漂亮姐姐身上。

「凉快嘛？」

「嗯。」

我有些不满，更多是带着贪心的不满，虽然很凉快，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于是我拉起姐姐的手。

「没有姐姐的手凉快....」

姐姐又笑了起来，笑的超级好看，然后将手握的更紧。

「妹妹，好可爱。」

＞＞＞

————无论以怎样的姿态将脸蛋贴在桌板上都会觉得热，视线看向窗外，余光中能瞄到的类似海岸线一样上下跳动的热空气现象也实属烦人，好像夏天就是这样的东西，会令肌肤变得黑漆漆的，脑袋也容易变得迟钝，就连窗外的蝉都快要叫不出声音了（其实还没到蝉叫的最欢的气候呢）可人类是会给自己定下希望与期待的生物，要是这会儿能吹来一阵凉风，刚刚烦人的那种闷热感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很快，“呼呼呼”伴着“嗡嗡嗡”，的声音自眼前传来，奇迹出现了，应该说是姐姐抱着奇迹的风扇出现了。

「好舒服~」

刘海都被最高档位的风扇给吹乱了，要是这时候张开嘴巴的话，上下唇就会变得很奇怪，容易成为搞笑艺人，但我忍不住想张开嘴巴，想把舒适的风吃进胃里。

「给，凉茶。」

我抬起头，望向坐在客厅桌子对面的姐姐，她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握着凉茶，穿着白色的体恤，微微红着脸颊，微微颤动手肘，享受着蒲扇吹向左边脖颈下的微风。

即使自己被热的不像样子也要将风扇对向我，而自己则拿着蒲扇扇风，还贴心的递了凉茶过来，姐姐总会把她认为最好的东西，我最需要的东西，全都送给我，毫不抱怨，毫无保留。

「好幸福。」由于实在没啥力气，主要是被风扇吹的一点也不想动弹，我只是喝了一大口凉茶之后，又将脑袋重重的贴在了桌板上，无聊的扒拉着水杯，再用余光瞄着姐姐。

「白色，跟姐姐真的好搭呢。」想到了这样的话，因为姐姐很白，无论穿什么衣服，第一选择永远都是白色的，当然，我认为姐姐穿粉色或者淡黄色的衣服也会很好看，可白色的姐姐是我见过最多的，也是我最喜欢的。

「葉。」

「嗯？」

姐姐喊了我，我自然会抬起头盯着她的脸看，姐姐抿了一口右手上的凉茶，之后放在桌板上，紧接着掏出了一件在透明塑料袋里包装好的水蓝色灯笼裤。

「锵锵！」

伴随着可爱的声音和姐姐甜美的笑容，这件不太富有凉爽气息的宽松款式水蓝色灯笼裤映入眼帘。

我很喜欢蓝色的东西，姐姐一定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买下来的吧？可我总感觉她买大了，而且，我认为现在这个季节里，没有人会傻到穿这种毛绒面料的灯笼裤上街。

「额....这个？」

「昨天在商场里看到的，很可爱吧？」

「哦哦，是挺可爱的....」

「是吧是吧，感觉葉会很喜欢，于是我就买下来啦！」

姐姐将那件缺少夏日气息的灯笼裤递了过来，我本来是想狠狠吐槽她一番的，但看在姐姐笑的这么开心，这么好看的份上，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明显买大了啊....」我应该试穿一下嘛？姐姐现在瞅我的眼神大概是想让我穿上去给她看看，可好不容易才逐渐凉快了那么一点点却又让我穿这么厚重的东西，果然，被热昏头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还以为姐姐不怕夏天呢....」

「这下麻烦了。」不穿的话姐姐会很失望的，可穿上去之后总感觉自己会变成傻瓜，于是我选择对姐姐抛出疑问。

「楓...也买了同款的嘛？」

「当然买了哦。」

「让我看看。」

「哦，好啊。」

姐姐站起身，在我面前嗖的一下站起身子，然后双手抓在短裙的裙摆上，轻轻往上一拽，洁白的大腿和从小腹下方一直包裹到大腿根部的淡黄色灯笼裤出现在我眼前，上面还印了可爱的小象图案，就是位置有点....奇葩。

「真的假的....」咿呀，不小心说出口了，被姐姐给听到了，可这个傻瓜姐姐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然后眼神上下左右来回漂移，过了半分钟，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之后，慢慢的松开裙摆，慢慢的坐了回去。

「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很可爱哦，真的很可爱哦！」

姐姐的脸上像烧开了的水壶那般，乖乖的用双手扣在裙子上，低着头，乖乖的跪坐在我对面，好像连十根脚趾都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葉，抱歉....我明天会拿回去退掉的。」

「不不，我会穿的啦！」

————嘛，我也能猜到姐姐为什么要给我买灯笼裤那种东西，多半是看我总穿裙子打篮球有点放心不下吧？虽然我有穿着安全裤，但那帮男孩子还是会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到我的身上，为此，我也长了些教训，这也算是姐姐在无言之中对我的某种教育吧？所以，今天我特地把运动服长裤套在裙子外面了。

还特地站在了球场的正中央，不过，我没想到今天依然在被那帮男孩子们盯着看，可他们的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带有少许失望的意味，我也没多在意，既然姐姐不想让我把腿露出来，那我不露就好了，只给姐姐看就好了。

「喂，葉，接着！」篮球伴随着令人厌烦的油腻声音一起飞到了我的耳边，我接过球，却完全不想抬头去瞅眼前那个非常没有礼貌的家伙，西尾同学，我一点也不想叫他的名字，所以在心里先将他称呼为猪猡一号。

我说过这家伙很没礼貌，这家伙就像真听到了那般，一直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撇开视线，不耐烦的说了句。

「瞅啥？」

猪猡一号顿了顿，然后摆摆手回答道。

「嘁，真不懂人心。」

其他男孩子倒是还好，可这家伙，也就是猪猡一号，总是缠着我，不厌其烦的天天恳求我给她姐姐的联系方式，自己却没有跟姐姐搭话的勇气，只敢偷偷的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家那超可爱的姐姐。

当然，我也完全不会给他跟姐姐搭话的机会就是了。

「真烦人。」

我拍了拍手里的篮球，球体撞在地板上又弹回来，再用手掌把球拍回去的感觉很有趣，这大概算是我打篮球的原因，再一个就是因为很憧憬小时候的姐姐，那个做什么事情都活力满满，每天都在不知疲倦的奔跑着的姐姐，我想追上那样的姐姐，所以才每天都在运动。

还有，从别人手里抢过球，再踮着脚一口气投进篮筐里时的成就感也相当令人沉醉，就像现在这样。

「笨——蛋」我抢过了猪猡一号的球，当着他的面投了个精准的三分，然后用食指拉着下眼皮，吐出舌头，对猪猡一号做了个鬼脸，给那家伙气的，脸都红了。

在我看来，球场里的这帮大高个都笨呼呼的，也还有不少跟我一样喜欢追着篮球跑的女生，但我比较出众，因为自己跑的快蹦的还高，也....稍微带着一丢丢别样的野性，甚至在那帮女生里还挺有人气的，我也觉得很怪，像姐姐那样才比较吸引男孩子嘛？可我一直都是在模仿姐姐啊，为什么会吸引女孩子呢？

「真搞不懂....」

抢球，护球，让球，然后再接球，踏步，停顿，转身，之后再跑起来，然后瞄准，发力，再将球投出去，打篮球，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运动，尽管有人会说很难，也有人抱怨自己总捏不住球，可我也没法一只手捏紧那么大个球啊，但就是比他们打的好。

这种骄傲和每一球投的好与坏都跟姐姐的眼神有关系，只要姐姐在看我，那我就超级有动力，姐姐不看我，那我连拍球都拍不好，那样也确实很轻松，只可惜....

「姐姐每天都在看着我。」

目不转睛的，全神贯注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将双手扣紧，我一跳，姐姐的手就跟着动一下，眼神也会顺着我的身体向上飘去，就像只小猫咪一样，相当可爱。

「——好痛！」关顾着用余光看姐姐了，一不小心在奔跑的时候摔倒了，准确来说，是被猪猡一号推了一下。

「你这家伙！」我站起身刚要去揪那家伙的领子，姐姐却更快一步跑了过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葉！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嘛？」

「让姐姐看看。」

突然没那么生气了，但是脚踝好疼，可能是扭伤了吧，麻麻的感觉带着一段一段传递而来的阵痛，我撩起裤腿脱掉袜子看了一眼，果然肿的老高了，还有点发紫。

「抱歉抱歉~是我跑太快了，一不小心撞到了。」

这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的样子吧？我咬咬牙，好想站起来揍他一顿，可姐姐一直温柔的摸着我的脚踝。

「对对，你是她姐姐吧？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什么的？」

「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姐姐摆出冷脸，也是第一次知道，姐姐也会发出那么恐怖的语气。

「你谁啊你，滚开，少跟我家妹妹搭话。」

原来，对付猪猡只需要简短的三句话，那家伙差点当着我跟姐姐的面哭了出来，用衣袖捂着脸，跑掉了。

之后被姐姐搀扶着回了家，走到熟悉的街口时，姐姐还提议要背我回去，但碍于面子，被我制止了。

「疼嘛？」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姐姐跪坐在床下的地毯上，而我坐在床上，扭伤的右脚正被姐姐轻柔的抱在手中，讨厌的消毒水跟酒精也正顺着脚踝慢慢滴落，我稍微动了动脚趾，结果疼的差点把头仰过去。

「不要乱动哦，姐姐帮你缠上。」

「不用缠绷带的吧？我又不是骨折了。」

「不行，葉总是喜欢乱动，还是缠上比较好一点。」

铝铁盒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之后我的脚被白色的纱布给五花大绑了起来，连脚趾都动弹不得了。

「呐，葉。」

「怎么了？」

我大概能猜到姐姐想说什么，每次我受伤的话，姐姐都会像这样轻声地喊出我的名字。

「等下无论姐姐说什么，葉都不许生气，好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要不要生气？」

「葉肯定会生气的。」

「那你就不要说。」

「不行，姐姐还是想跟你说。」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于是我抢走了姐姐的话头。

「不许再打篮球了？」

姐姐愣了一下，之后顿了顿，别过脸瞅了瞅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最后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用超级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可以嘛...？」

坏了，被自己给反将了一手，姐姐这样说的话我一时间也不好应对，只能想办法找些补偿回来。

「我知道啦。」

「真的？」

「嗯，但是....我有个条件。」

姐姐坐直了身子，表情也不再担忧，而是很乖很乖的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双手也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脚踝。

本来是想让姐姐喂我吃糖的，但瞅着这样的姐姐，心里突然萌生了更过分的想法和要求。

「我想....让姐姐亲我。」

姐姐的瞳孔震了震，之后眼神游移，抱着我的脚沉吟许久。

「嗯，可以哦。」

可姐姐却没站起身，只是端起了我的脚，撩起耳边的秀发，将诱人的娇唇，轻轻的吻在了我的脚背上。

那一刻，我突然好想摸姐姐的脸，伸出了手却又停在原地，姐姐也放下了我的脚。

「这样可以嘛？」

「嗯...嗯。」我愣在床上许久才反应过来，心脏却一直停不下来，砰砰的，没有片刻犹豫的不断跳动着。

「那，姐姐去做饭了哦。」

姐姐离开房间后，我不自觉的倒在床上，捂住嘴巴，呼吸的频率跟心脏同步了那般，手心被口中的气体吹的又湿又热，我的另一只手也爬上了左侧胸膛，我想，紧紧按住心脏的话就不会跳的那么难受了，就不会感觉上不来气了。

可那根本没用，于是我侧过身子，打算将心跳压回平常的频率，可脑子里一想起刚刚那个画面，姐姐亲我脚背时的画面，我根本就没法再去思考别的事情，我只想摸姐姐的脸，只想让姐姐也摸我的脸，我想让姐姐亲我别的地方，想跟姐姐用嘴唇做更多事情，想让那双娇唇，只属于我一个人。

「“想让姐姐变成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