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飞舞在空中的尘埃会不小心被自己吸进嘴里，会不自觉的咳嗽起来，可我仍在坚持着。

拿着扫帚，不知疲倦，好像也不会感觉到疲倦地清理着天花板。

那是自家的阁楼，自搬来这里之后，我跟妹妹几乎都没上去过。所以尘埃很多、很呛鼻子。

在擦天花板的时候，灰尘还会不小心掉进眼睛里。要揉好久，掉好多滴眼泪才能缓的过来。可我从没畏惧过，而且现在心情意外的好，因为……

妹妹说，想跟我住在一起。

对，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为此、这般努力的、不知疲倦的、擦着即使踩在架梯的尽头处也够不太着的天花板。

「得再加把劲才行！」

我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很用力地拖着地，连拖布的握把都在颤抖，那好像是我的双手在颤抖。

用力到甚至会让地板传出“咔呲咔呲……”的声响。

想赶在今天下午之前把阁楼清理干净，抱着这样的心情，我超级努力，不到三个小时便完成了清理。

然后又靠着自己的毅力，把被炉也给抱了上去。

「好暖～」

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治愈。我把双脚插进被炉里，侧着脑袋倒在被炉上，脸蛋跟被炉木板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身子暖暖的脸上却凉凉的，好奇妙的感觉。可凉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发热了……

于是我挪了挪脑袋，转了一下脸蛋的方向，找到一块桌板上没贴过的地方，再次贴了上去。

头发都落到嘴巴里了。我有点明白小猫小狗们为啥都喜欢趴在车子底盘下了。

既能遮风挡雨又可以驱寒避暑，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唔～好舒服～」

“咕噜咕噜～”刚感叹这种悠然自得的美好时光不久，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想起今天早上还没吃东西，我不耐烦地抬起头。脸颊已经被压出红印了，因为懒撒的在被炉桌板上贴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会留下印记倒也不奇怪。

也没多在意，反正妹妹出门了，不会被她看到。于是我懒懒散散地从阁楼上走下来，一边打着颤一边走下来，连拖鞋都懒得穿。

但走进厨房之前还是穿上了。

「吃点什么呢？」

这几天都是妹妹在跟我点餐，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完全想不到该吃些什么。

虽说做料理很有趣，因为是做给妹妹的，所以很有趣。可妹妹不在的话就变得无聊了起来，也想不到该吃些什么。我翻了翻冰箱。

冰箱内的冷气拂过面庞，让我猛然意识到现在是冬天。我好像过错了季节一样，这几天一直都是。

身在冬季，可心却早已飘进热带雨林之中了。

……因为妹妹说：『今天想跟姐姐一起睡』明明在被冷气吹着，可脸蛋却逐渐发烫。

好想在原地跺起双脚啊，但那样太丢人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我扫了一眼冰箱，瞥见了牛奶和鸡蛋。

「做个蛋糕吧？」

我没尝试过做那种东西，但都是烘焙类的料理，应该挺简单的吧？

而且前几天还和仁美讨论过这方面的话题，再加上妹妹喜欢吃甜食，所以打算学习一下。

我取出鸡蛋，傻傻地对着它说了声。

「抱歉～」

片刻过后，砂糖与奶油的香气充斥着整间厨房。我用脑海里记下的蛋糕配方，仁美教给我的配方，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做了一个不太美观的蛋糕出来。

虽然很大，但很不美观。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美观，可能是第一次做吧，比起圆形更像是长方形的草莓蛋糕，还是没有戴草莓帽子的那种——草莓蛋糕。

「好咸……」

尝了一口，砂糖放的有点多。因为妹妹喜欢甜食，所以我下意识放了好多进去，导致甜的有些发咸……

『这样的半成品蛋糕，可没法拿给妹妹吃啊』我只好一个人把那一整块很不美观的蛋糕全都消灭掉了。

能明显感觉到肚子鼓了起来，明天会变胖吧？做甜食居然还有这种潜藏的危险存在。

「不行，得做点什么消化一下」

我不想变胖，更多是不想让妹妹发现自己变胖。因为妹妹一直都很苗条，要是我变胖了，那就跟妹妹不同了。

『我不要那样，绝对不要！』

得让自己动起来才行……

于是我开始整理房间。拿着抹布、东跑西奔、擦完客厅又擦厨房、擦完厨房再擦房间、还顺便把床单都给洗了个遍。

直到感觉身体逐渐发闷，额头被汗珠浸满之后，我才肯停下来。

「呼～」

「这样就不会变胖了吧？」

大概不会了吧，如此心想。可上了体重秤，才发现压根就没啥变化。

我脱掉衣物，再次测量，结果还是没啥变化。刚想脱光内衣再试一次，却瞅见了地板上躺着的衣物。

「干脆……把衣服也洗了吧？这也算是一种运动」

说干就干，我又开始洗衣服。当然，洗衣机是不可能再用的了。我翻出脸盆，接满水，把衣物泡了进去。靠着勤劳的双手将衣物洗涤干净。

洗完之后，再次踏上体重秤，依然没啥变化。脑袋顿时就耷拉下来了。

「呜……」

这就是嘴巴太过放肆的结果嘛？好后悔。果然，甜食什么的，对于女生来说，是很邪恶的存在。

耷拉着脑袋走回阁楼上，没钻进被炉里。我怕放肆的症状会跟懒惰掺杂在一起，导致自己变成废人。

要是变成那样的话可就没法照顾妹妹了。我靠在墙边坐了下来，伸直双腿，盯着天花板发呆。

「妹妹……这个点在做什么呢？应该快到泳池了吧？」

妹妹今天跑去了泳池，跟折原还有长谷川一起。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去泳池呢？这令我很困惑。

瞄了眼手机日历，现在已是三月中旬了啊。正值春假，说不上冷，却也没暖到需要去泳池玩耍的地步。

反正我是没有在这个时节跑去泳池玩耍的习惯。所以今天没能跟妹妹一起去，多少是有点后悔。

正当我苦恼见不到穿着泳衣的妹妹时，桌板上的手机却传来了一串“叮铃铃——”的声响。

「啊，妹妹发消息过来了」

我端起很少用的手机，打开LINE。也是最近才学会用这个软件聊天和了解到因特网这件事的。

因为没什么朋友，手机上的联系人除了妹妹和父母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感觉自己像个老年人一样……』最终，也是在妹妹的强烈推荐下弄了个社交账号，交换了联系方式。

自那以后，妹妹每天都用手机跟我聊天，明明房间只隔了四块砖那么远，却还是天天给我发消息过来。

我是觉得……反正整天都跟她待在一起，也没必要靠着因特网来联系彼此。

想说什么就直接跑去找她了。

所以，自己一直都是负责接收消息的那一方。

「到站了」

妹妹发来了一张照片，那是在室内泳池里的自拍照。穿着水蓝色的泳装，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剪刀手。

身后是泳池招牌，和即使身上套着衬衫，走在人群里也依旧显眼的长谷川。

还有她身边不太起眼的，小个子折原。

『好可爱』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回了一条。

接着，妹妹发来了一个小兔子模样的表情包。萌版的小兔子，手里抱着一颗大爱心的表情包。

那大概是『谢谢』的意思。我想是这样的，因为自己不太懂这种表情包文学嘛。

我也照葫芦画瓢的发了个同款的表情包过去。

『喜欢嘛？』收到了秒回，内容却很难回答。

「诶……」我陷入思考，妹妹这是在问我喜不喜欢她发的表情包呢，还是在问喜不喜欢她的泳装？

或者说……是在问我喜不喜欢她的身材什么的………

「不对不对！我在想些啥啊。但是……」

『嗯，喜欢』我选择秉承本心，做出回答。

毕竟，无论是表情包，还是泳装，或者身材。只要是妹妹发来的，我都没理由不喜欢。

这么说可能有点卑鄙，但喜欢妹妹，等同于喜欢自己。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

『是吗。那以后天天给姐姐发』

我捧着手机，眼珠子如同被钉在了这条回信上。

许久过后，被炉里的余热扑面而来，虽说也有可能是我自身散发出来的热度。

热的浑身发痒，烫的眼冒金星。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妹妹。穿泳装时的样子也是……身材也是…………

因为拍摄的角度是由上至下的，所以妹妹的整个身子都被我给赏了个一览无遗。

肩膀、锁骨、小腹、胳膊、还有剪刀手。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地将她的全部都展现给了我。

裸、裸露度，有点太高了，高过头了…………

大脑不由得激起阵阵晕眩。明明该抗拒一下下的，可不知为何，眼神却根本挪不开。

『毕竟是自家妹妹嘛，稍微看一看也没啥吧？』认定了这种不太像话的道理，我将照片放的更大一些。

将妹妹身上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可谓是大饱眼福。甚至幸福到产生了幻觉，差点叫出声来。

「果然很漂亮啊，妹妹」

白皙干净的肩头和稍带一点点肉感的小腹，肌肤也细嫩到像是在发光。

如果说，小时候的妹妹是精灵。那么现在的妹妹，则更像是一位天使。

光是看着她，就仿佛……

仿佛是摸到了住在云层上的光。

盯着妹妹的照片发呆、犯花痴之际、手机里再度传来震动和铃声。

我被吓了一跳，心脏也砰砰直跳。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把手机给甩飞出去。

『姐姐，在做什么？』

我勉强端平手机，随即来到阁楼的阳台，拍下一张天空的照片。

窗外的大太阳刺在摄像头上，导致这张照片拍的模模糊糊的。但也没多想，稀里糊涂的就发过去了。

『在发呆哦』还在照片下方附了一行字。

但其实……

『在对着葉的照片犯花痴哦』这样的话可不兴说啊。虽说事实也确实如此……

唉。我这姐姐当的，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就连撒谎都如喝水般自然，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太不像话了。

『哦哦。拍得好烂……』

「咦…」妹妹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真实评价，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

应该会是很平淡的那种吧，像在看笨蛋一样……

有点不甘心，我嘟起嘴巴。

『姐姐又不是很会拍照什么的』

『那下次我来教你吧？笨蛋姐姐』

什么嘛，虽说妹妹愿意教我拍照什么的是很开心啦。可我觉得，那句『笨蛋姐姐』应该是多余的。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

『不许总叫我笨蛋姐姐』

我试图抗议，虽然已经明确地将有关抗议的字眼给打出来并且发送过去了。

『那么……傻瓜姐姐？』换来了另一种称呼……

『那也不行啊』有点太没大没小了吧？我对这个新称呼表达出不满，满满的不满。

『诶…姐姐的要求，好严格喔』因为我是姐姐嘛。

『才、才不严格呢』虽说没什么尊严就是了。

接着妹妹又发来了一张自拍照，比刚才拍的更清晰。

『咦，什么？』

『姐姐不是说喜欢嘛？再给你发一张』

『哦哦』

一两张照片而已，可别想把刚刚的话题给扯过去。

我才不看呢……

别想引诱我。

不看……

但是，手咋就不听使唤了呢？

「………………」

稍微……

看一下？也没啥吧？

「嗯嗯，看就看吧。看了又不会少块肉」

愈发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也许是对妹妹陷得太深也说不好。总之——

全怪她，全怪照片里她这张脸。

『可爱嘛？』

『嗯嗯』消息还没发过去，可我已经跪坐在手机前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了。

这次照片的重点是妹妹脸，超可爱的脸。就是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可能是站在泳池里的原因吧？

不过，顺着照片里妹妹的肩膀头看去。某个小矮子正一脸坏笑地揣着双手，躲在妹妹身后……

『葉！后面后面！』

话题中断了一小会儿……

妹妹大概是被折原给推到水里去了吧？我有点担心，非常担心。所以又接连发了好多条消息过去。

几分钟之后，妹妹再次发来自拍照。照片里的她依旧摆着剪刀手，而右肩的空隙处——

则是被她给按进泳池里的折原。头冲下的那种，超级狼狈地倒在泳池里。

『反杀了』

「厉害……」我差点忘了妹妹自上了国中之后就一直都很厉害这件事了。

担心她会被别人给推倒什么的，多少是有点多余了。

『先不说了，我去玩啦』

『嗯嗯，注意安全哦』

妹妹回了个『OK』的表情包，依旧是小兔子的那种，之后话题便彻底中断了。

「反差感很大呢。」LINE里的妹妹跟现实中的妹妹，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总感觉LINE的妹妹比现实的妹妹更可爱一点点，话也比平时多不少。

现在，我的身边，正围绕着两种感觉的妹妹。

「好幸福～」

我将手机抱紧怀里，如获珍宝。兴奋地用双脚不停拍打着地板。刚刚因为吃了很多蛋糕而长胖的失落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靠在墙根下，傻傻地舞动双腿。盯着手机照片里，照片里妹妹的脸，傻傻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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