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有居心,疑问重重讲武堂
第二十章
待到午饭时刻,由于还在国丧期,全国禁止饮酒,江启坤用金豆子买了牛肉和烧鸡犒赏整个讲武堂,
崔玄桢马车的前哨护卫来禀,马车半刻内便到了。李铎想着江家父子不睦,便单独把江启坤叫了出来。
江启坤此刻总算把衣服穿上了,仍随着李铎一行人穿素白,在众人面前臣服李铎的意味十分明显。
“殿下可是对饭食不满意?”
李铎看了他一眼。
“你父亲今天也回来了,你不去迎他?”
江启坤果真撇了撇嘴。
“我在讲武堂都半年没回家了,父亲也不愿见我,何苦惹他不高兴。”
李铎便笑他。
“今日躲着,明日总要回家祭祀,还能躲得过十五不成。”
江启坤这才不甘愿地随他到门口等。
前哨护卫通报极为精准,几人出来不一会儿,两辆马车便停到讲武堂门口。
崔玄桢从头车里钻了出来,见了李铎他们便连连皱眉。
“你们去地上滚了几滚不成,好端端的人都成了泥猴样儿。”
李铎本没在意,被她一说,看看身上果真都是黄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江启坤见她窘迫,乐得偷笑。
崔玄桢便瞪了他一眼。
“就你最脏。”
一边掏出手绢给李铎李鸢掸去尘土,一边念叨。
“还是脏,还是换套新的。”
徐锦也从第二趟辆车中钻出来,看见她们的脏模样,笑呵呵说道。
“幸好多带了套衣物。进去换上吧。”
李铎看了看车内,低声问崔玄桢。
“先生不下来么?”
崔玄桢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江启坤。
李铎便了然了。
低声吩咐张士跃护送马车回弘毅馆。
转身对江启坤说。
“可有内室给我们更衣,我这模样实在不能见人。”
江启坤原本就不愿见父亲,如今父亲当真不见他,心中也忍不住失落,只是在殿下面前不愿表露,引着李铎等人去内室更衣。
讲武堂中都是男子,江启坤知道李鸢是女子,便把几人引到自己住的偏院里。
“东厢房给殿下,西厢房给李姑娘。”
李铎便笑道。
“只是更衣,不必两个房间啊。”
江启坤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小人在院外候着。”
李铎摆了摆手,走进东厢房。
“不用候着,你吃饭去吧。”
李鸢崔玄桢徐锦也跟着走了进去。
江启坤看了她们的背影一眼,安静地退出院门,在门口守着。
张士跃也退了出来了,便问江启坤。
“这个巴图鲁是什么来头,你可知道?”
江启坤不解。
“不就是个马贩子吗?”
张士跃冷哼了一声。
“巴图鲁,在靺鞨语中是“勇士”的意思,这个人,是个靺鞨军人。”
江启坤听得如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他那一手抛射法是军中才有的,只有军队中的弓弩手,对阵之中为了不伤及前面的自己人,往往朝天抛射以求远射。”
江启坤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冷汗下来了,紧张得看往院内,又往四处探看,生怕有人埋伏。
“那殿下的安全…”
张士跃看他终于紧张起来,便缓了缓语气。
“靺鞨与我朝交好,殿下身边便有靺鞨的猎鹰奴,只是他们无缘无故来到凤翔,你仍要详查。”
江启坤听得无碍,心头松了口气,仍是谨慎的点了点头。
“我这便去查。”
张士跃看他离去,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他虽和江启坤说了,让他详查,生怕会有隐忧,但靺鞨与辽东郡部分接壤,分属于长白山两麓,不如戎狄部落强大,又在先帝时期定过盟约,这等无凭无据之事,不宜禀告李铎。
李铎李鸢两人此刻在厢房内换衣服。
重孝期早已过去,李铎仍然一身麻衣,只是内里衬了一层淡白薄纱,透风清凉些。
徐锦帮李铎换好,回头看崔玄桢正在帮李鸢抚平衣摆的皱褶。
李鸢仍是一身素白道袍,只是在白绸袍子的滚边绣着银边阴阳太极纹,华贵的纹饰更衬得李鸢如玉的脸庞愈发俊美尊贵,玉树临风。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徐锦轻笑一声。
“阿鸢生得真好,连我也禁不住动心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崔玄桢脸上腾得红了,手上一用力,把原本平整的衣料也抓皱了。
崔玄桢低声嘟哝着,愤愤地放开了她的衣摆。
“也不知以后便宜了谁。”
李鸢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她,却只换得了一记面色绯红的瞪视。
李铎抬眼看了看她们。
“这江启坤就知道买牛肉吃,你们定然不喜欢,咱们去外边吃吧。”
徐锦笑着拉住李铎的手。
“难得来城中一次,殿下便放下心事好好逛逛,玩一玩吧。”
李铎也笑着点了点头。
“听你的。”
如此,几人便乘着马车去往凤翔城中的曲阳坊,进了城李铎才拍了拍脑袋。
“刚刚竟然忘了江启坤一千贯的事。”
崔玄桢好奇问道。
“什么一千贯。”
李铎说道。
“阿桢来时,可仔细看了讲武堂的格局?”
崔玄桢摇了摇头。
“光看殿下一身泥,便不忍直视了,没顾得上看格局,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李铎手指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
“说正事。那日江启坤来,同我说,他置房产,用了一千贯。讲武堂至少占地二十亩,如此大的地方,还造了房子,却只值一千贯么?”
崔玄桢从来不管钱财俗务,哪里知道这些,摇了摇头。
“既然他买得来,自然是这个价。”
李铎沉思了一会,叹了口气。
“这钱,江启坤靠我的名头噱来的,这地,若是远不止一千贯的话…”
崔玄桢这才回过味来。
“殿下是怕那浪子借您的名头胡来?”
李铎转了转眼睛。
“今日便在市廛上逛逛,将此事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