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茨之歌

第5章 城市中的狼群

随着对话,两个人坐在喷泉旁的长凳上。没有被两位少女注意到的是,几个显然不怀好意的壮汉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盯着他们,恰如耐心的狼群蛰伏在灌木中,等待袭击猎物的最好时机。

“或许您需要找人保护,”简又想起父亲的训教,自己也得受人庇护才能安享父亲的遗产。

“我?没人能当我的保护人!”

这并非简单的愤世嫉俗夸大其词,简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的更多是高傲,当她说这话时眉梢眼角露出轻蔑一切人的神情,少女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但在无奈之中也蕴含着不经意流露出的傲慢。

“您的父亲没有未雨绸缪么,对此事?”简试探性地问,她对这姑娘愈发好奇。

金发少女沉默了片刻,两片花瓣似的鲜红嘴唇由于抿得过于用力而苍白,显然回忆先父在此时很容易触动她的情绪,她扶着喷泉旁的围栏好一阵,在此期间她似乎一直盯着山上的宫殿。或许她也想着自己若是能住在那里面,一切烦心事都会迎刃而解。

“他曾有过类似的打算,但是他过分热心于他的命运……我是说职责。我们聚少离多,他若是稍加倦怠或许也不会在此时就离我而去。”说到这金发少女脸色愈发凄然乃至于有些许怨恨之色,显然那位先生死于傲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人总要掂量掂量得来的财富是否还有命享用,老汉斯总是这么跟女儿说。

金发少女很快从怨恨中释然,取而代之的是崇敬神情,这种神情简过去只在神殿看祭祀讲述献身奉神的英雄事迹时才见到过。

“但那毕竟是他的天职不是吗?而我也必将继承他的职责,继承他的荣誉。”

简对她的表现愈发困惑,眼前的人充满了神秘,而神秘又蕴含着无限的魅力。

金发姑娘又叹了一口气,她恢复了少许精神,接着她露出迷人的微笑,带着些许哀婉的迷人微笑。简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原先蒙在蓝宝石上的水雾已然消逝,现在那对眼睛是如此敏锐,以至于简觉得自己的所有想法、一切心思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

“那您呢,我对您说了那么多,可对您还全然不曾了解。听您说话的口音,您显然来自远方。”

不知为何,她悦耳动听的声音却让简觉得自己不得不回答她的询问,没有任何应付的可能。

“我从莱希特堡来,那儿离凯泽堡很近,我叫简·考夫曼。从名字您就能知道,我的父亲是城市里的商人,他到这儿来经商。”

“带着您一起经商?”

简稍加忸怩了片刻,但她转念一想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说说又何妨,反正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于是她一吐为快,将父亲的想法和这几天的经历全部告诉眼前的金发姑娘。

“唉,商人竟连自己的女儿也待价而沽?”

从神情来看金发姑娘并非有意讽刺,不过却在无意间触到简的痛处。

“请别这样说,若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在哪都要受人白眼,他又何苦要找一个能在将来庇护我的人呢?偏偏是那些贵族,粗鄙又贪婪,明明身无长物还……”简一时口不择言,说到一半她猛然想起眼前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贵族。“我无意冒犯。”

但那姑娘没有丝毫愠意,她淡淡地微笑着。

“不必拘谨,您面前的人并非贵族,其实我也深知某些贵族丑态,我甚至不屑与那样的人为伍。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不过是奴仆,但却自视甚高,他们的灵魂还要依靠我的庇护呢。要说还能坚守美德的,我看只不过凤毛麟角。”金发少女几乎到了愤世嫉俗的程度,她若出身名门怎会如此。

“天哪,您小心些若是让人听到……”简连忙提醒。

没想到那姑娘却满不在乎地挥手,“不必顾忌,我说的都是实话,该小心的是那些被说中的人,Gottes Gericht wird schnell kommen!(神的审判会迅速降临)”

简固然听不懂雅言,但她猜想眼前的姑娘或许是神职人员的亲属,她听父亲说过,南方濒临大海的古老城邦里的贵族最先崇拜诸神,比起血统他们最重视的还是智慧。异教徒入侵后他们到帝国境内避难,与教廷合作掌管神庙和隐修院。他们就会说这种话,实际上所有教会的人和高级贵族都要说,不过食肉的贵族哪会如此愤世嫉俗呢。

两人相谈甚欢,天色渐晚人潮褪去,那些蛰伏已久的恶汉就像退潮后黑黢黢的礁石。

等到两位少女发觉蠢蠢欲动的狼群,他们已经围了上来。简猛地想起老考夫曼讲给她的各种可怕故事,每到故事末尾他都会补充到那是他走南闯北的真实见闻,过去简只当作是吓唬小孩的惯用伎俩,现在她不得不担心那些确实是父亲的真实见闻。

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面对一群恶汉,简实在不敢往坏处想。她壮着胆子站起来,将尚未知晓性命的少女挡在身后。

“如果你们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只是别伤害我们。”说着简拿出钱袋,“你们要是觉得不够,我父亲有更多的钱,请别伤害我们,我父亲一定拿得出赎金……”

黑影们不为所动从四面八方逐步逼近,对于准备袭击两个手无寸铁少女的流氓来说,他们似乎太谨慎了些,配合也过于默契。

简浑身颤抖起来,想要后退,差点被长椅绊倒跌进水池,她就要尖叫哭喊了。金发少女突然将简护在身后,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细而长的教鞭似的东西。

难道她想用这玩意自卫?简正准备开口,那少女念了些她听不懂的东西,紧接着只见那“教鞭”尖端泛起光芒,河道中猛然升起一道水柱饿虎扑食般袭向离河最近的黑影,后者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边被卷入河中。

“大胆狂徒,都从我眼前消失!”金发少女命令到,她显然关于发号施令,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只有厌恶和蔑视。

简尝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是巧合吗,还是传说中的魔法?可人们都说只有少数最古老高贵的血脉以及他们亲近的侍臣才有机会修习魔法。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金发少女显然是自己的救星,脱离险境的唯一希望。

这点希望转瞬即逝,一枚石块击中了她的肩膀,金发少女惨叫一声,寄托着两人安危的法杖随之脱手,拿着投石索的罪魁祸首在不远处做了个失望的手势开始寻找下一块石头。

其他的黑影失去顾忌,立刻一拥而上,金发少女猛地拉住简的胳膊,简绝望地尖叫起来希望能引起市民的注意。众神眷顾,袭击者的围堵本就因其迅速冲上来而变得散乱,其中有一个倒霉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金发少女抓住这个机会拉着简夺路而逃。

携带投石索的黑衣人已然找到了下一发弹药,一枚石块呼啸着从简耳边飞过,就差一点或许她就要喋血街头。到了个岔路口,金发少女说:“我们分开跑,逃生的几率更大些。”

简此时已无法思考,只知道服从命令,松开那柔软细腻的手之后,她疯了似的朝着有灯火的地方跑去,空气好像有棱角似的划着气管,喉咙里泛起血腥的甜味,她甚至不知道后面是否有人在追。“跑”是她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终于前面的出现一个灯火通明的嘈杂房屋,简看不清招牌,听不到里面的人在呼喊什么,他们好像在对自己说“快来”,但总之那里有灯光,有人。

“先生们!救命!”简蹿进屋子,冲着人群大喊到。

得了意外之财怎能忘记朋友们,特尼央到那位自己熟悉的风流老板娘那里要了一桌好酒好菜, 兴高采烈地呼朋引伴。

“怎么样?你们还不信我发了财。”特尼央神气活现地对伙伴们说。

“只要你别潇洒完了让我们付钱就行。”壮硕的迪特尔边调笑边把满满一大杯酒倒进喉咙,喝罢他把斗篷脱下露出里面极为奢侈的红色上衣,“人要衣装,你要是真发财了我建议也做一身这样的,那才叫体面呢。”迪特尔昂起头得意地展示自己流光溢彩的衣着,要说整个卫队里谁最懂时尚,决没有人敢把自己摆在他之前。当然迪特尔也适合打扮,他那张脸虽然和俊俏搭不上边——要是在那公牛似的身体上长了副奶油小生的面孔才真叫滑稽呢——但不乏粗犷威武的气势。此前就是他运气不佳把欣赏南森小姐倩影的机会输给了特尼央,本来他还想试试这身打扮能不能吸引到公主殿下首席女官的目光。

“你连锁甲都没穿。”约恩漫不经心地提醒到,三个伙伴中数他年龄最小但却是性格最老成的。

“我用不着那玩意儿!”迪特尔大笑着又把一大杯酒倒入口中,喝酒对他来说简直比喝水还轻松。

特尼央绝不是让人调侃了不找回面子的人,他刚想开口讥讽迪特尔花了几个月的月俸置办衣服困窘得不得不四处蹭饭时,门外突然飞进来一个人影,起初他还以为是哪个在街头斗殴的倒霉蛋被扔进来。接下来那人影发出了凄厉的呼救声,紧随其后的是几个手持凶器一水身着黑衣的恶汉,这些人目露凶光简直像是坟墓里爬出来恶鬼。

“救命!先生们!”最先闯进来的是一名少女

“你们少管闲事,就不会有麻烦,她是个逃跑的奴隶!”领头的拿着匕首恶狠狠地威胁到。酒馆里安静了片刻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往门口看去,听完那几人的解释绝大多数人又默默把注意力收回到杯中酒盘中餐上。

“队长说得真没错,世道真是败坏了,几条汉子刁难个小姑娘。”迪特尔猛地站起来就好像平地突然隆起一座小山,但他可跟心宽体胖沾不上边,恰恰相反这位壮如牛的卫士是在场脾气最火爆的一位。

那群恶汉人多势众,但看到这位大力神也不得不有所提防。

特尼央还没醉到认错人,但这姑娘显然不可能是从烟花柳巷跑出来的,除非她那有钱的爹这么快就变了穷光蛋。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她肯定不是我之前见过她。”特尼央也站起来。

“坐下!你想找麻烦吗?”

“麻烦?”约恩脸上露出不屑的微笑,仿佛听到了句愚蠢的笑话,“如果怕惹麻烦,那我们这队人早吓死了。”他保持着轻蔑的微笑优雅地抽出长剑,动作比比呼吸还要自然。卫队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年轻卫士笑得比谁都要友善,言辞比谁都和气,但拔剑的次数比谁都要多,约恩不是喜欢虚张声势的人,一旦长剑出鞘就必然会见血。

没有任何警示,约恩举剑便刺,只是寒光一闪的功夫剑刃已刺入那开口挑衅之人的胸膛,后者连哀嚎都来不及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瞪大了双眼也不知是惊惧还是疑惑。鲜血在空中飞舞,约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愉悦。

不知是哪个醉汉为这场面亢奋地尖叫起来,这声尖叫成了开战的信号,其余的恶汉一齐向三个卫士扑来。御前卫士初战告捷,此时又怎会畏缩。长剑和棍棒、砍刀战在一起。

特尼央怕给老板娘招来麻烦因此毫不恋战,出剑匆匆速战速决,眨眼的功夫便挑飞了砍刀,在对手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又在大腿上刺了个窟窿。他本想着就此罢手放对手落荒而逃,可没想到那人又抽出匕首饿狼似的嚎叫着扑上来,特尼央连忙闪身躲开反手刺穿了对手的心脏。

约恩同样迅速他冷静沉着手法娴熟,一招一式都细腻自然,优雅得简直像是在翩翩起舞,特尼央结束战斗前他已经结果了一个,特尼央在死尸上擦净剑上血迹的功夫他又杀死了一个。这次约恩刺穿的是咽喉,喷涌而出的血液较开始的那个更多。

最毫无顾忌的当属迪特尔,他的对手操着一条满是尖刺的粗蛮铁棍,迪特尔怕与这种兵器交手损坏了自己精美的长剑便索性抄起板凳,他手臂上的肌肉霎时绷紧板凳带着风声直奔对手而去,伴随着一声巨响板凳爆炸似的碎裂开,那人也应声而到。但迪特尔意犹未尽又将那人举起像磨坊工人扔一袋土豆似的将那个最幸运的家伙扔了出去,他大笑着看那家伙在半空中挣扎直到最终落入路边的臭水沟。

老板娘刚从后厨出来,见自己的酒馆里乱成一团。

“你们几个死鬼,一扭脸的功夫就给老娘找事!”她自然知道几个大兵能摆平这件事,但混乱总是不利于做生意的。

迪特尔连忙掺起简冲老板娘陪笑脸,毕竟对给自己做菜的人可不能吆五喝六。“这小……小姑娘惹来的人,特尼央说她有钱,肯定能赔。”

简此时惊魂未定只是鸡啄虫似的不断点头。

“我看她倒像个傻丫头。”老板娘没好气地丢下一句,指挥伙计处理死人去了。

“特尼央,她要是你说的那个有钱的姑娘,你可得让她出钱呐,我们几个钱包比脸都干净。”迪特尔转身对特尼央说。

“啊!特尼央先生!”简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个有一面之缘的卫士的名字,这也归功于刻着名字的金属牌此刻仍挂在特尼央胸前。

“别着急,别着急姑娘。”特尼央得防备着眼前小丫头夜莺似的嗓音震翻老板娘的醋坛子,他小心翼翼地与简保持一定距离。

“啊!还有一个人,她也在危险之中,追赶我的那些人也在追赶她!您一定要救救她!”简焦急地喊到。

“见鬼,她是谁,你这小姑娘到我们这没几天,结交的朋友倒不少,她在哪呢?”特尼央挠着脑袋,兴许自己喝醉了臆想出来这些光怪陆离的事。

“我带您去,求求您,您得救她,我能给您报酬。”

“让这小丫头把钱付了,刚刚可碎了不少盘儿啊杯啊的。”老板娘此时已然妥当地将死人扔进排水沟,而简所说的“报酬”显然在她耳朵里别有一番意味。

这里的响动也把搜寻女儿已久的老考夫曼引了来,他带着好几个伙计,另外两个意犹未尽的卫士以为还能再来一场仗。

“我的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老考夫曼看女儿狼狈不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可刚刚救了你女儿,”迪特尔灌了一口酒说到。

简将刚刚发生的一五一十讲给父亲听,老汉斯听完出了一身冷汗。“你个野丫头,一发脾气就胡来。”

老考夫曼管教了简几句,实际上他也为有惊无险感到庆幸,怒气根本生不起来。随后他对几位卫士千恩万谢,掏出钱袋来。特尼央有了合理的由头,欣然收下谢礼,周围的酒鬼一阵欢呼。

“爹,我还有个朋友,我得带军官先生去救她。”

“什么朋友,你惹的祸还不够多?”考夫曼先生不由分说拉着简就要走,“你以为你爹多神通广大么,那军官老爷是让你差遣的?”

“她会魔法!”

“哟,她还碰见个大小姐!”迪特尔显然不信,“那我恐怕也能像国王一样随意调遣万钧雷霆了。”

“你个醉鬼,别瞎说。”约恩朝着战友的屁股踢了一脚。

“军官先生!求求您!”简被父亲带走时还在央求,并且尽力描述两人分开时的地形。

“我看这老头不如他闺女。”迪特尔把酒瓶倒空了

老板娘毫不客气地把硬币从特尼央的位子上一扫而光,“起码他付钱了酒鬼们!"

特尼央佩好剑朝门外冲出去那架势好像即将奔赴战场。

“特尼央要是在小巷里让流氓痛扁,这好戏我可不能错过!”迪特尔赶紧找出一瓶没打开的酒也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去寻找敌人。”约恩将剑上的血迹一丝不苟地擦干净利索优雅地插入剑鞘后也跟了上去。

维纳斯从没想过自己竟可以跑得这样快,那个姑娘得救了吗?如果她不能得救,自己会有一丝愧疚感,这些人的目标明显是自己;但那姑娘要是逃出生天,自己会很嫉妒的,因为自己此时筋疲力尽被那些恶汉堵在小巷里,他们沉默无言,保持着固定的节奏步步逼近,就像漫进船舱的海水。

维纳斯也不禁打起战,或许她应该和那姑娘一样尖叫。

“滚开!你们可知道我是谁!?”维纳斯寄希望于一丝侥幸。

回应她的仍是缄默。对方目标明确就是来取她性命的。若是自己还未加冕就命丧此处,不知王国会陷入何种境地。眼看恶徒步步紧逼将至眼前,自己已退无可退,维纳斯只好闭上眼睛向众神起到。

此时在小巷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和脚步声节奏相同的还有佩剑拍打身体的声音。

特尼央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找到那个商人姑娘描述的地方,这里不过是小巷的另一个角落,他就像吟游诗人唱的那样登场,谁还没点童心呢。“肮脏的恶徒,竟敢在王座之下作奸犯科!”

几名杀手齐刷刷地回头望向卫士们,就像由同一个机关支配的木偶,他们冷酷的眼神足以令一般人胆寒。“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会离开人世。”离卫士们最近的杀手说到。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作为对大放厥词的杀手的回答,迪特尔刚刚喝净的酒瓶正中那人的面门,敌人的惊诧和恼怒令他大笑不止。

“真是不知好歹,快点放下武器,向国王陛下的卫士投降!若是里面那位小姐安然无恙,我们倒可以从轻处置。”特尼央又向前逼了一步手按在剑柄上说到,他满以为凭借名号就可让对面几人仓皇求饶。

“卫士们!我是你们的公主!快把他们拿下!”维纳斯听他们自称御前卫士立刻打起精神。

几名卫士听到如此召唤,也不禁一惊,但时间容不得他们迟疑,公主的呼喊声如同比武场上的号角,杀手狼一般迅猛地扑来,卫士们也立刻拔剑出鞘,顷刻间小巷中刀光剑影,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至少留一个问问是谁指使他们来的。”维纳斯扶着墙等了片刻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她连忙发布命令,但太晚了,最后一个人刚被特尼央的剑扎了个对穿。约恩动作最利落,他已开始擦拭长剑,而迪特尔的手下败将统统进了联通河道的水沟。

迪特尔找来油灯,发现小巷里的确实是公主,几人连忙收剑行礼。

见鬼,我莫不是真喝醉了,在码头区见到公主。特尼央想。

以后不用指着喝特尼央这小子的酒了。迪特尔想。

真的是公主。约恩想。

维纳斯已恢复了充满威严的样子问到:“你们几位是如何到这来的?”

特尼央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告诉公主,“实际上若不是特尼央先生的责任感,我们可能不会在意一个外地平民姑娘的话。”约恩补充到。

维纳斯微微皱眉,她现在不后悔没有留一个活口,而是觉得几名卫士的剑太快便宜了那些恶徒。

“这么说,你认识那个小姑娘?”维纳斯问特尼央。

“回殿下,止一面之缘。”

“她叫什么?”维纳斯忽然想起那姑娘的相貌,似乎是个怪可爱的姑娘。

“实属不知,卑职只知她姓考夫曼。”特尼央毕恭毕敬地答道。

迪特尔也着急想表现一下自己便说:“殿下,那姑娘想必还未走远,您若是想召她来,我等立刻动身便是。”

维纳斯由于了片刻,还是摆手道:“不必了,你若是来日见了她,告诉她我已化险为夷便是,回宫吧。”公主对特尼央说。

“这个小丫头真送了我一份大礼啊。”特尼央故意在拽下一根胡子来确定自己不是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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