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喜与惊诧（续）

维纳斯到了书房，海伦和几名干练的幕僚已经在等候了。中央的桌子上铺开来一张很大的地图，照明水晶让房间像白天一样明亮。幕僚们都站在两旁目光聚拢在海伦身上显得小心翼翼，不时会互相耳语几句。海伦则在房间中央的水晶吊灯下缓慢地踱步，显然在思考。

除去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外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而那有节奏的如同钟表一样的步伐声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相当的压抑。

卫兵的通报把房间中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维纳斯身上，尽管还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都神态已经让年轻的君主感觉到梁柱的压力。

行过礼后海伦快步走向维纳斯，直截了当地说：“陛下，绿谷开始动员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维纳斯感觉浑身都紧绷起来了，她点点头拉着海伦走向地图。

尽管海伦面无表情声音平静，但维纳斯仍然感觉到自己这位朋友的内心中的情绪波动，她的手心是潮湿的并且以微小的幅度颤抖着。

地图上已经有了简单的标注，海伦更详细地介绍了形势，这时她的情绪似乎更激动了。

维纳斯清了清嗓子，让所有人都坐下，她拿起一块照明用的小水晶用指甲轻轻地刮。随后维纳斯显出轻松的神态说：“从来逆臣贼子者，未见荣华富贵人！”

维纳斯看向海伦，这时她正低头沉思。“我看让内维尔-冯-温特子爵给王室军队打头阵吧。”

“我想这倒还在其次。”

“那是当然我亲爱的海伦”维纳斯仍旧握着水晶“您怎么想？”

“但我们担心会有人响应他，过去的皇帝就面临过这种事最终签了宪章。”

“啊……”

“如果他打出反对您侵犯贵族权利的旗号来，很有可能有人附逆。”

一个幕僚站起来说：“不久前我们不是认为莫尔内大人在绿谷领主的帮助下贪墨王室财产吗？”

“还没来得及拿到铁证。”海伦说。

维纳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任何借口都不能让人违背上天赋予的王权。”

“这是个大问题，我们可以镇压绿谷，但如果各省的贵族都援助对方的话…”另一位幕僚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谋逆！灵魂要被沉在冥河里！”维纳斯显出盛气凌人的姿态轻蔑地回应“好了！我们不要在自己自己烦扰自己了。”

海伦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终于是没有说出来。

“我要让内维尔子爵去，那些逆贼刚离开他们的山谷就要受到当头一棒。”维纳斯把一些棋子放在山谷入口处。

幕僚们一边记录，一边筹算着用度。

“然后让兰伯特……”

“陛下，”维纳斯正说到一半海伦低声在耳边打断了她“爵士还是留在维茨比较好，放他出去，他就不仅仅是廷臣了。”

维纳斯点点头“让兰伯特爵士明天来见我，我需要他向我介绍绿谷的情况。”

“我认为起码要有供给两万的支出能立即获得。”海伦说。

“啊，您去计划吧，我明天签字。”维纳斯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地图上的小棋子说，她走到门前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回过头来显得很愉快地说“啊！让我的卫兵们也准备好，子爵的营地构建好了以后我也要亲自过去，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这么大胆，以至于敢向他们的君主拔出武器。”

当晚海伦整理了许多文件为次日的会议做准备，当时钟显示已经是第二天时她不得不让自己休息，因为白天还要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她必须有精力。海伦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海伦是自信于自己的学识能力的，但这总归是第一次处理军国大事。心里的焦躁使得身体也觉得燥热，海伦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她感觉烦渴但又不愿意起身将好不容易泛起的一点倦意打散。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伴随着一阵清风，窗外悠悠地飘进柔和的琴声。海伦不知道这是否是真实的，但这琴声好像一股清泉直流入她心中，让人觉得清爽舒适，在乐声中忧心忡忡的姑娘终于进入了梦乡。

自从不仅仅是作为公主维纳斯的女伴后，海伦就很少像这一夜这样甜美的睡眠了，尽管天边刚刚显露出白色就苏醒过来，但疲劳已经一扫而空。而醒来之后，海伦明白昨夜入梦时的琴音绝不是幻觉，因为现在那柔和的琴音仍在窗外响着。

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清爽的晨风将倦意吹走，心神也几乎随风在空中漫游，刚一低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正好照在下面抱琴者的脸上。

“贝尔薇娅小姐！”海伦惊讶中还带着喜悦，脸上不禁露出微笑的预兆。这种惊喜暂时冲淡了叛乱带来的烦躁，尽管海伦心中还没有正视，但这确实是恋爱中少女的惊喜。

就在前一天的深夜，贝尔薇娅刚刚快马加鞭地回到维茨。而此前的一个星期她都在路上和堵截她的人斗智斗勇，正是由于她偷到了绿谷领主账房中的一部分账本，这位领主才在震惊与绝望中一面排除爪牙抓捕骑士，另一方面又动员他的领地准备负隅顽抗。可以说贝尔薇娅既是给海伦造成巨大压力的人，很快也是给她带来关键帮助的人，有了账册就能有理有据地宣称领主的罪责了。

如果说这次旅行证明了什么的话，那就是证明贝尔薇娅的心确实已经成为了海伦小姐的战利品——即使她本人并不知晓，十多天不能见到这位小姐让贝尔薇娅心中空落落的几乎要病了。因此刚刚回到维茨她便迫不及待地到心上人的窗下弹奏竖琴。

当海伦从窗户往下望时，年轻的骑士正躺在窗户下面的花丛里，倚靠一块石头仰望着心上人的窗子，她怀中抱着竖琴缓缓拨弄着，披散的长发上点缀着花瓣，嫩绿嫩绿的枝条好像帐子一样，而清晨的朝阳穿过枝条照在她脸上更映出了俊秀美丽。贝尔薇娅的脸上正带着深情温柔地微笑望着那窗子。

可由于窗子主人的突然出现，意外的惊喜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的嘴微微张开，方才略显倦意的眼睛张大了。接下来又像是调皮的孩子被捉了现形一样不知所措，当海伦惊喜地呼唤她时等了一晚上的骑士反而害羞的藏到花丛和树枝里去了。

海伦被这情景弄得咯咯地笑起来，银铃似的清脆笑声让骑士的心都随着那笑声的节奏而跳动。

“您怎么在这里啊？您躲起来不回答也没有用，我这就去找您。”海伦说完便迅速换了衣服下到楼下。

这时骑士已经站在花丛旁边，紧张的像个即将在人前表演的小孩，就在海伦从房间到院子中这几分钟的时间贝尔薇娅从衣领到靴子把衣服整理了好几次。

海伦到时看见骑士像是等待检阅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海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但她确实跑过去拥抱了贝尔薇娅骑士：“您之前到哪里去了？又怎么在这？”

贝尔薇娅却完全成了个孩子，忸怩不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我希望我冒失的举动没有让您感到困扰……”贝尔薇娅终于红着脸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她仍然因为那拥抱心脏不断彭彭地跳。

而海伦的兴奋过去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一些失态，她稍稍低下头“没有，但您确实让我很惊讶，您快说说您之前做什么去了呀，碰到危险没有？”

“没事的我很好，不过，我之前为埃莉诺殿下服务去了，我要先向她报到去。只是…我…我深夜回来也睡不着觉，便想随便找个地方弹琴，没想到正好在您的窗户下面…”贝尔薇娅显然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她编的理由让海伦不禁低下头小声地笑。

“那好吧骑士小姐，不过您下次可要记住了，到我这里弹琴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

贝尔薇娅听了后像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恩赐一样，她睁大了双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您不是要向埃莉诺殿下去复命吗？，我想这个时候她已经起床了，如果您到的足够早的话，就会被第一个接见。”海伦说完又小声地补了一句“这样还可以让王上有个清闲的早晨。”

“啊！是，是的。”贝尔薇娅回过神来，她回过身去刚走到花丛边又停了下来，她从中摘了一朵花又跑了回来把花献给海伦“昨夜，我看到这些花便想起了您…”

这话更暴露了贝尔薇娅刚刚所说不实，但海伦没有戳穿紧张的骑士，她笑着接过花轻嗅把另一只手伸向骑士。

贝尔薇娅捧起那只手亲吻，小心得好像触碰一件圣物。

“那么，待会见海伦小姐。”

“待会见，我的骑士小姐。”

贝尔薇娅听后打了个哆嗦，这惊喜让她去见公主的时候仿佛踩着云。

这时晨光已经将埃莉诺的房间变得明亮了，仆人们用香炉使殿下前一天晚上挑选好的衣物在穿着时既有舒适的温度又有怡人的响起。讲殿下叫醒的工作由最亲近的女仆完成，能够让这位殿下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是一件风险和收益皆备的事，而日后王室成员逐渐繁琐的晨起流程或许就是起源于埃莉诺公主的这种习惯，在当时女王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正当公主尚有些慵懒地接受更衣时，一名女仆讲贝尔薇娅骑士的求见传达来，埃莉诺立刻清醒过来那情景和孩童终于收到期盼已久的节日礼物一样。骑士立刻被接见，速度之快让她的随身女仆们颇感惊讶，这位不常出现在公主身边的骑士竟能得到这样的重视。

通报的女仆很快领了贝尔薇娅到会客室，骑士几乎没有等待的时间就见到埃莉诺轻快愉悦地走进来，贝尔薇娅很得体地行礼，等待公主落座。

埃莉诺使了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只留下贴身的女仆，接着便走到贝尔薇娅面前：“您发现什么了吗？”

“殿下，我发现了令我震惊的东西。”

“哦！是吗？是什么。”

贝尔薇娅从怀中拿出来一本账簿交给公主。埃莉诺迅速浏览一遍说：“倒也算不小的数目，我想海伦小姐会很好的利用这小本子。”说着埃莉诺用深知内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贝尔薇娅，她本想借机捉弄一本正经的骑士，不过由于这句话让贝尔薇娅又沉浸到方才清晨的梦幻里，这小心思就没有实现。

埃莉诺满意地让贴身女仆把那宝贵的账册收起来，坐到沙发上想着自己会借由给维纳斯带来惊喜得到什么，这使她自己几乎是狂喜的，尽管她目前只知道绿谷是廷臣们都在关注的一个地方，而昨夜的变故她尚不知情。

“我希望邀请您一会陪同我和陛下一同用早餐，希望您不是太累。”埃莉诺一边喝茶一边说。公主心里已经想着这样的情景：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埃莉诺-德-洛林殿下像送来金苹果一样拿出这样的武器来，尤其是海伦小姐一定会因为把埃莉诺殿下当做幼稚的人而感到羞愧的。当想到这里埃莉诺更是颇有些得胜的沾沾自喜。

“您真是个天才！天才才能办成这样的事，或者说找人办成这样的事，海伦不过是个埋头苦读的学究小姐。”

实际情况虽然不像公主所想的那样夸张但也确实让人苦恼，早餐时女王的胃口明显的不好，其他所有有幸陪同的人胃口就更不好了，唯一的例外便是埃莉诺殿下，她刚刚听说了昨晚让人震惊的消息但完全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兴奋，甚至希望这种与众不同会吸引来注意。

贝尔薇娅却没有这么灵通的消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公布，她看到这状况心中十分不安焦急，尤其是看到海伦小姐不久前还欣喜愉快的脸上凝聚起愁云。贝尔薇娅内心中隐隐的感觉眼下的状况或许与自己的“旅行”有关，自己去为埃莉诺殿下办的事会不会成了作茧自缚？

同样有幸参加的军官们对现状更是摸不到头脑，他们可不会经常得到这样的机会，内维尔小声对他的兄弟们说：“肯定是哪个倒霉鬼惹了陛下不高兴，看吧我们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过不了几天我就把那个倒霉鬼的脑袋削下来。”

“我亲爱的兄长，您总是有暴虎冯河的倾向。”格兰特说。

兰伯特捋着修剪得很整齐的短须，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好戏，他当然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会一大早就被召进宫来，他甚至知道是谁引起的这骚乱，因此他不由得以赞许赏识的眼光打量贝尔薇娅。实际上是由于贝尔薇娅将记录着不正当收入和支出的账本“取”了出来，才使得绿谷领主铤而走险。某种程度上兰伯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现在的状况，这让他有底气保持沉默，尽量让自己好像不在这里一样。

“我亲爱的表姐，您真让我担心，早餐对于健康是很重要的事，那些医生经常这么说。”埃莉诺自己打破了这个沉默的氛围，她的神色使自己显得对眼下的情况一无所知。

“既然您这样问，我也本想通知各位一件事。”维纳斯看向海伦。

海伦站起来严肃地说：“先生们，绿谷领主有叛乱的可能，他的领地正在动员。”

在座众人都相当意外低声议论起来，内维尔两眼放光当即站起来先向维纳斯躬身行礼紧接着便说：“请您一定把传递您怒火的荣誉赐给我，不用多长时间我就将绿谷的城堡夷为平地，山林和农田撒上盐碱……”

这种激情让女王很满意，她点点头“贵族阶层的荣誉正是由您这样的人来维护的。”

听了这话，内维尔颇骄傲地扫视了一遍他的同僚们。

“我知道勇敢虔诚的绅士众多但还有一件事…”海伦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气氛变得一团和气的进程“如果那位先生打出维护贵族权利的旗号很有可能有人附逆。我们必须先令其名裂而后身败。”

接着海伦叹了一口气“如果各位对此没有建议的话我们必须防备其余的一些领主……”紧接着海伦安排了几位军官去见识被认为不可靠的领主。

等到海伦布置完后，埃莉诺几乎是忍着笑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但我想大多数人还没有堕落到和一个贼为伍的地步。”人们都目光立即聚聚到公主身上。贝尔薇娅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显露出紧张而自豪的神色。

“我们要讲证据殿下。”海伦提醒到。

“证据就在这！”埃莉诺迅速地拿出那账册，相当骄傲而且以胜利者的姿态望向众人。

“您！”海伦意外到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问题就这样解决了“您是怎么…”

“仰赖勇敢的贝尔薇娅小姐的帮助”埃莉诺望向她的帮手“还有我的一些预见性推测。”

“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格兰特也主动请缨“请让我来写一篇檄文发布出去。”

维纳斯也兴致高涨她看来这完全是至高无上的意志在帮助自己，关于钱物的调动很轻易地便让廷臣们解决了，接着维纳斯的目光停留在兰伯特身上。

“不能让这个先生闲下来，尤其是在我们忙碌的时候”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她对伯爵说：“您是否愿意和内维尔先生一道出战？”

兰伯特终于不能再维持沉默，他站起来优雅地行礼回答：“如您所愿陛下。”

前一日还让人苦恼的一个问题紧紧过了一夜便如此轻松地解决了，确实是令人想不到。

有了这样一件大功劳后埃莉诺并没有忘了她的帮手，她缠着维纳斯问：“我亲爱的表姐，我是不是刚刚帮您解决了一个难题呢？”

“某种程度上说…是的，我亲爱的表妹。”维纳斯漫不经心地回答。

“还有贝尔薇娅小姐。”

“是的。”

“您还没有忘记我之前对您说的事吧。”

“什么…啊，她们两个！”维纳斯恍然大悟“我知道该怎么做，您很快就能看到一场浪漫喜剧。”

这番谈话的结果是贝尔薇娅骑士得到一项任命，她会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作为一小支骑兵的军官参加战斗。维纳斯确信以贝尔薇娅的能力在战争后自己肯定会有名正言顺地赐予她一小片封地的机会。

贝尔薇娅得到这殊荣后心情是忐忑的，一方面她虽然是游侠骑士但也是第一次参加战争，另一方面她也盼望着获得有资格爱海伦小姐的地位。休息了半天后贝尔薇娅感到无所事事，她这些天不用在女王身边执勤老有不少自由时间。在王宫和城堡离漫无目的地散步了一阵后她猛然发现自己不自觉地走到海伦小姐的办公室外了。这里是王宫书库的一角，本是过去教士们给公主殿下上课的地方，现在则成了她的顾问的办公场所，私下里一些廷臣习惯称之为南特小姐的密室。

贝尔薇娅在门前犹豫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房间相当宽敞，并且用书柜隔出了几个区域，每个书柜上都标记着名目显然是归类各种书籍和文件的，每个正对着门的隔间有几名办事员，每个人都显得很疲倦。

坐在门边的一个青年看到了贝尔薇娅连忙站起来：“您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很清楚并尽力压低。

“啊…我，王上叫我来看看海伦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啊…众神之神啊，我们需要很多人，计算、找文件、查文件……”青年或许是过于疲倦的缘故，贝尔薇娅拙劣的借口让他信以为真。贝尔薇娅摆摆手，那青年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埋头在工作上。

贝尔薇娅没有生息地走到海伦所处的隔间，其中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张大得出奇的桌子放在宽敞的窗户前。那桌子也像这间房一样被分成了井井有条的部分。海伦正坐在桌前，认真而迅速地阅览面前各种文书，不时停下来用羽笔写一些什么，她在长期相处中显然和维纳斯变得相近了当有任何需要时海伦头也不抬地用简练而不容置疑的语气呼唤僚属，随后便不再说什么。

因此在整个下午这位“密室”的主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帮手一颗恋爱的心就在旁边跳动，她确实是太过忙碌了。转眼间已经到了日落时分，窗前的光变得稍显橘黄，这种色调让房间更显得静谧。贝尔薇娅在一边望着海伦，似乎在斜阳下那面庞更显得优雅秀丽了。

终于一个深呼吸终止了宁静的氛围，海伦放下羽笔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残阳用稍柔和的声音说：“你们休息去吧。”

外面立刻响起一阵解脱似的低声欢呼，外面的僚属很快都离开了。等到房间再次沉寂下来后，海伦又望了片刻夕阳，贝尔薇娅生怕下一刻她又拿起羽笔来便小心翼翼地说：“您要休息吗？”

“啊！”海伦忙转过头来“您…”

“我下午的时候想来看看能不能帮忙”贝尔薇娅有些不好意思“您…您的工作很辛苦。”

海伦心里先是埋怨自己毫无防备而后心中确又有些暖意，她扭过头去捋着羽笔说“您真能自作主张，这里不能随随便便进来。”

贝尔薇娅心中好像打鼓一样让她有些失神“我…我想邀请您去…散步，您已经忙了很长时间了。”

海伦的心跳也快起来，她微微低头天边的晚霞似乎有一抹飘到了这少女的脸上，她向骑士伸出手去“但您要答应我下次不能这么冒失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