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瑕
“亲爱的姑母,一切安好吗?”阿比蕾特琢磨着修辞。“……我对上次没能参加家族聚会感到遗憾,请原谅我,因为我的父亲留了太多事要我处理,我没办法抽身前往……”
“……这次我会带着我人生中第一个调教的奴隶,希望您能不吝赐教,给你可爱的侄女一点意见。”阿比蕾特回想起所谓的“讨意见”。
那是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家族聚会还在这个宅子里举办。祖父甚至没有雇一个佣人来帮忙,所有的活都是他手下的奴隶来干。亲戚们从事这一行业的,会把自己着手调教的奴隶带到祖父跟前,请祖父赐予指教。
年幼的阿比蕾特目睹了让自己无法忘却的一幕,祖父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了奴隶的衣物,奴隶被暴力侵犯过的痕迹如数地在身体上呈现着。祖父粗暴地将手指插进那名奴隶的身体里,命令奴隶夹紧,对后庭也如此折腾一番。他狠狠扇着奴隶的脸,要奴隶感恩戴德地请求,或者说乞求他的恩宠。
在祖父进行指导的时候,让阿比蕾特感到震撼的并不是祖父高超的手法、神威一般的控制力。而是周围的亲戚在面对此景居然能面不改色,谈笑自若。阿比蕾特从心底对这群亲戚产生了厌恶。尽管时到如今,她也成为了调教师的一员,但她还是对他们没有任何改观。
她迅速地把“不吝赐教,给你可爱的侄女一点意见”涂去,改为“希望您不要见笑。”
阿比蕾特愿意遵从祖父所有的教诲,唯独祖父多次强调的“摧毁奴隶的独立人格”这点,她实在无法苟同。
虽然克莱西亚只是她摆脱困境的跳板,一个在她调教生涯里注定转瞬即逝的工具,她还是希望,能保护好她的人格。至少当她还在自己手里时。
烛台滴下鲜红的蜡滴,阿比蕾特摘下戒指,按在信封封口的蜡滴上。
……
“这不是葛雷颂小姐吗,只要说一声,老身就会到府上去,何必亲自光临呢?”市区的服装店内,一名老妪正对着阿比蕾特恭恭敬敬地行李。
“今天只是顺道经过,给我的新奴隶定几件衣服。克莱西亚!”阿比蕾特把站在店外观望的克莱西亚叫进店来。
“克莱西亚,打扰了。”克莱西亚把中午刚刚从阿比蕾特那学来的礼仪知识活学活用出来。
“这姑娘底子很好啊,你看她这个眼睛,长大以后不知道能勾引多少男人。”老妪像是说着客套话般夸赞着克莱西亚。“葛雷颂小姐的眼光真的很高,第一次做调教师就能挑到这种好货。”
“真,真的吗,克莱西亚,高兴。”克莱西亚没听出夸她就是抬阿比蕾的这层话术,害羞地把语法都打乱了。
“先给她做三套衣服吧,两套便服,用容易洗的面料,还有一套常服,能穿出来上街的。”
“交给老身吧,保准您满意。”老妪拿出标尺和卷尺。
“还有,再给她做一件礼服。”阿比蕾特惦记着要带克莱西亚去家族聚会的事。
“好的,伯爵女士。”老妪用笔在一块板子上速算了一下。“两件便服26银币,一件常服43银币,一件黑绸绒边礼服3金币。”
老妪从还是个花季少女开始,就一直做葛雷颂家族的针线生意,价钱是绝对的公道。可对现在的阿比蕾特来说,不是笔小钱。
她的理智镇压住讲价的想法,镇定自若地把金币交到老妪手上。
阿比蕾特现在纯靠祖父放的外债来维持家里的生计。她不能去参加同龄少女都喜欢去的下午茶会,因为那是在烧钱,喝几杯茶,吃几块甜点,就得交70多银币。阿比蕾特不仅没这个钱,还没这个时间,喝茶的空档都能做点文书翻译赚点外快了,这是她所能想到最不伤贵族面子的外快。
“主人,克莱西亚可以去那个公园玩吗?”她们前往车马驿站时,克莱西亚指着不远处的公园请示道。
“克莱西亚,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该回去了。”
“那,主人先回去,克莱西亚认得路,晚饭前走回去。”
阿比蕾特哭笑不得,看来克莱西亚还没完全接受奴隶的自由被主人彻底掌控的事实。
要是一般的奴隶胆敢说出这种话,回去以后皮都会被沾了辣椒盐的鞭子抽掉一层。可阿比蕾特却同意了克莱西亚“就玩一会儿”的请求,这或许与她自己遗憾于不能参加茶会有关。
说是个公园,其实也就是几圈树木围起来的小广场,阿比蕾特这种身份的人出现在这种地方,甚至纵容一个奴隶在这个地方玩耍。各种方面来说都很微妙。
“克莱西亚,差不多了。”阿比蕾特唤回正在观察树杈上的鸟巢的克莱西亚。
克莱西亚一路小跑回阿比蕾特身边。“谢谢主人。”
阿比蕾特突然注意到,克莱西亚那光洁如玉的手臂,很明显和一开始买来时遍体鳞伤的样子不同。
“等等,克莱西亚。”克莱西亚收到命令立刻停住脚步。
“你的手臂,为什么伤口全愈合了?”
“因为主人给克莱西亚上过药了。”
“别开玩笑,那种程度的疤痕,不做手术的话,不,就算做手术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啊。”
“主人不要生气。”克莱西亚对语法的错误理解让她误以为阿比蕾特要动怒了。“克莱西亚没有说谎。”
阿比蕾特抓住克莱西亚的手腕,把袖子一下扯上去,就连大臂也是白嫩如凝,谁也不会想到之前这里布满着伤痕。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克莱西亚是克莱西亚。”克莱西亚为了避免自称“我”,把本来就很无序的语法变得更混乱了。
“不,可能只是我多虑了,我们先回去吧。”
“主人。”克莱西亚跟在阿比蕾特的后面,看着阿比蕾特陷入沉思的样子。“克莱西亚做错了什么吗?”
“现在给你布置个任务——闭嘴,我没说可以说话前不准说话。”克莱西亚立马就安静下来。
阿比蕾特回到宅子后就在生物志上翻找着:外观接近人类的亚人种或者梦魇使,又具备着再生能力。没有生物符合这个筛选条件,高速再生的动物和人类外观相去甚远,有着人类外观的种族再生力又与人类相差无几。
她又在混血鉴里寻找着答案,山猫混血人类,次带山猫混血人类。无果。蜥蜴混血人类……
最后阿比蕾特得出结论,她现在着手调教的东西,如果不是偶然遗传到蜥蜴亚人种的再生基因的人族,是没办法解释她的再生速度的。
她思考了良久,哪怕只有一点混血,最后亚人种的外观特征都会呈现出来,而非纯血人类是不可能作为社交奴隶进入上层社会工作的。就算当性奴,也会因为各种生理问题被排斥。
对克莱西亚寄予的希望,就这么快磨灭在这个不经意发现里。
窗外雷声大作,把阿比蕾特沉思里惊醒,她起身关上窗户。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抛弃克莱西亚,另寻一个奴隶进行培养,趁现在还没注入太多心血。
“主人。”门外响起克莱西亚的声音,她轻轻扣着木门门板。“主人在里面吗?”
“克莱西亚,现在应该是睡觉的时间。”
“克莱西亚知道,可是打雷。”克莱西亚的语法糟的一塌糊涂。
“打雷怎么了?”
“打雷,所以克莱西亚害怕。”
阿比蕾特打开木门,克莱西亚抱着她的枕头站在门口。
“主人,克莱西亚晚上能在主人房间睡吗?”
“我好像说过,我不是你妈妈,而且,一个奴——”她突然想起明天克莱西亚就不再是奴隶了,所以也没必要强调这个了。
“对不起,克莱西亚错了。主人晚安。”克莱西亚快速地连用三个短句,抱着枕头转身就走,与其说是走,更像是逃跑。
“克莱西亚。”阿比蕾特喊住已经到楼梯口的克莱西亚。“你怕打雷吗?”
“克莱西亚怕打雷。”
“那还是先进来吧。”阿比蕾特把门开大了一点。“刚好有些话想跟你说。”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克莱西亚两眼放光,在雷声的间隙中进到阿比蕾特的卧室里。
“就这一次。”阿比蕾特嘴上这么说,心里补充道:“也是最后一次。”
阿比蕾特把房间里的烛台点亮,回过身时克莱西亚已经把枕头放在地上躺好了。
“主人晚安!”克莱西亚竭力想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你不上来睡吗?”阿比蕾特掀开被子的一角。
“克莱西亚衣服是脏的。”
“那就全脱了。”
克莱西亚试着找一个阿比蕾特看不到的死角去把衣服脱掉,但不管站在哪里,阿比蕾特总能看见她。克莱西亚只好背对着阿比蕾特,把身上的破套衣脱下来。
她露出洁白无痕的背部时,又让阿比蕾特更决意要做出那个决定。
克莱西亚浑身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吹弹可破的新生肌肤,那份白嫩,好像是从婴儿时代就随之而来的自然、美好。
“主人有什么事要和克莱西亚说吗?”
阿比蕾特酝酿了一下话语,开口道:“克莱西亚想做自由人吗?”
克莱西亚立马警觉起来:“主人,克莱西亚没有犯错。”
阿比蕾特轻抚着克莱西亚的头顶。“克莱西亚不喜欢在外面自由地生活吗?”
克莱西亚的眼眶填充起泪花:“主人不要克莱西亚了吗?因为克莱西亚回来的时候贪玩了吗?主人为什么不要克莱西亚了?克莱西亚不是乖孩子吗?”
克莱西亚连连的发问让阿比蕾特心慌意乱。“我没说就不要克莱西亚了啊,克莱西亚恢复成自由人以后,可以在这个宅子里当女佣,而且之前给你订的衣服还是会给你的。”
阿比蕾特似乎没有意识到,“女佣”这个职业在她早上举例时已经被克莱西亚特别注意了。
克莱西亚不敢大声哭,只是哽咽着让眼泪向下滚,又怕弄脏阿比蕾特床上的枕头,只好不停用手臂去揩掉泪水。“主人惩罚克莱西亚吧,克莱西亚会听话的,不再打破盘子,不再贪玩,还有,还有……”
克莱西亚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她抓着阿比蕾特的手放到自己的耻丘上。
“这种事情也可以做,主人,原来克莱西亚……”
阿比蕾特被克莱西亚这么一折腾反而没办法很好地思考了。她顺着耻丘一直向下,手腕被克莱西亚新生的绒毛扫过。很快她就探到了克莱西亚最重要的部位。
“主人,请轻一点,克莱西亚会怕痛。”克莱西亚对昨天晚上阿比蕾特粗暴的手法记忆犹新。
“你放轻松一点,侧着躺,背对我。”
“枕头会被克莱西亚弄脏。”
“听话。”
阿比蕾特笨拙的手法还是能引发克莱西亚极大的快感,不顾被子有被水渍沾溅的可能,克莱西亚用枕头抱住脸,一声不吭地去了。
“主人……”克莱西亚用期待的眼神捕捉阿比蕾特的神情变化。“主人不会放弃克莱西亚吧。”
“嗯,不会放弃克莱西亚,快睡吧。”得到主人的保证后,克莱西亚高高兴兴地平躺好。
“是啊,不放弃。”阿比蕾特把被克莱西亚高潮前吸红的手指举到眼前。“就算是混血的又怎么样,真正伟大的调教师,会打破一切规矩的限制,而那,是祖父一生都在做的事。”
“祖父啊,请指引你的孙女,让家族再次强大起来。”怀抱着新燃的使命感,阿比蕾特也浸入了无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