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共眠

夜雨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后，她没有继续走动，而是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到有希好像进了卧室，便迅速拿了换洗衣物，然后将门打开一道小缝……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门外没人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浴室。

她的右臂已经几乎举不起来了。

脱衣服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此时的夜雨来说，已经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宽松的卫衣尚且还能用单手挣扎着脱下，而面对契合身材尺寸的常盘台制服时，夜雨实在是没辙了，她只能借助能力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赤身裸体之下，她用左手辅助着将右臂抬起，打量着右臂肘部，眉头紧锁——

很奇怪，明明不红不肿，也没什么疼痛感，就是使不上力。

完全使不上力。

显然，这是刚才保护有希时，姿势调整不及而摔到的。

为什么不说呢？

其实，夜雨心里也没个确切的理由，只是突然就不想说而已。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概明天就能好吧。』

看着左手放开后，一下子就无力垂下的右臂，夜雨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

凑合着用单手洗完澡，她又对着摆好的换洗衣物犯起了难——

脱衣服，使用能力可以轻松做到，可穿衣服……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琢磨了一阵，为了避免身上脱层皮，夜雨还是决定手动操作……

好在睡衣虽不比刚买的那件卫衣宽大，但也算宽松，而且质地柔软，所以穿上它的难度要比夜雨想象中来的小。

终于搞定后，夜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跨时代的壮举。

她一边思考着晚饭该怎么解决，一边走回了房间，却发现有希正坐在她的床上。

“御、御坂桑怎么来了……”

“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来找你玩，谁知道你洗澡去了。”

“御坂桑不是才买了书吗，怎么会无聊呢……”

夜雨先是将左手放到身后，然后悄悄牵起了右手的袖口，伪装成一副背着手的样子。

“怎么，听你这口气，赶我走？”

“不不不，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嘿嘿嘿……”

“真是的……刚刚黑子妈妈叫吃饭了，下去吧。”

“呃……那个……我有点事，就不下去了，能不能帮我带点上来？”

有希从床上下来，走到夜雨面前，皱起眉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阵，看得夜雨心里发毛。

“我总觉得你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诶？有吗？没有吧哈哈哈……”

“算了，我先去吃饭。”

有希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怎么办，她好像认真了……』

夜雨集中了所有精力，努力尝试着唤醒右手的力量，却最多只能抬起约45度。

『唉，算了，眯一会儿吧。』

也不管湿漉漉的头发，夜雨爬上床，一头倒下。

只有不惯用的左手，连盖被子都变得费劲了许多……

刚闭上眼没多久，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御坂桑吃这么快？！”

“不啊，我来和你一起吃，你不是说你饿了吗？”

回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话，夜雨后悔不迭，她只好单手支撑着坐起来。

好在这件睡衣上也有口袋，趁着有希正在摆放饭盒的工夫，她将右手塞进口袋，然后下了床。

“对了，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个好玩的事，表演给你看~”

“什么啊？”

“就是~”

说着，夜雨用左手打了个响指，同时将一小块肉移动到嘴里，咀嚼几下后，她刻意摆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用手吃饭~”

“噗……你好幼稚啊~”

“怎么样，厉害吧~”

“你要是把菜移到鼻孔里，我觉得更厉害~”

“嘿嘿，偏离那么多，我可做不到~”

悠闲地一下一下晃着手指，夜雨又移了一块肉到嘴里。

“诶~是吗~你可真是厉害呢~”

有希脸上笑着，手上却趁夜雨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臂。

“从刚才开始，右手就一直插在口袋里，做事都是用左手，你右手受伤了吧！呵，还想骗我？”

“唔……没有……只是……”

没等夜雨说完，有希就将她的右手拉出了口袋……

“……还真没受伤？”

有希将夜雨的右手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圈，连衣袖都撩起来看了，却连半点伤痕都没发现。

“说了没有受伤嘛……就是突然想插口袋而已……”

侥幸逃过一劫，夜雨暗自松了口气。

“真是的，没事耍什么帅嘛！”

和猜想的不一样，有希只好有些愤愤的松开了夜雨的手，却见那整只手臂直接无力地垂了下去……

『完蛋了……』

“你这手……”

有希蹲下身子，摆弄了几下夜雨的右臂——

几乎没有感到什么阻力，即使使用的力道再小，手臂依然会随之摆动。

“什么时候弄的？”

她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好看的眉毛簇成一团，语气冷漠，不容抗拒。

“呃……洗、洗澡时候，地滑摔的，没……”

“骗人很好玩吗，结标夜雨？”

有希直接打断了夜雨的话，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是刚才校门口那一下摔的吧？”

“嗯……”

瞒不过去了，夜雨只好低着脑袋承认。

“……”

良久的沉默……

夜雨一直不敢抬头，她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却只听到有希轻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说呀……”

有希的声音里不再带着冷淡或是怒气，有的只是无奈和心疼。

“我……我、我不知道……”

虽然是个听起来很荒谬的回答，但夜雨确实是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的一时顽念。

“唉，算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去医院。”

“你为什么，不骂我……”

“在你眼里，御坂有希就是个只会一言不合乱发飙的人吗？”

她竟然笑了。

“呃，不是，那个……”

“好了，张嘴。”

有希夹起一只已经剥好的虾递到夜雨嘴边，夜雨本想告诉有希，其实她可以自己吃饭，但又怕对方生气，便只好顺从地张嘴吃下……

筷子一起一落间，有希夹的都是夜雨喜欢的菜，手上的动作也恰到好处，让夜雨每次都能以最舒适的距离吃到饭菜。

全程，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却在无形间让夜雨感到安心……

如果没有这次喂食经历，夜雨真的想象不出，御坂有希，温柔起来竟也如此动人。

有希喂完夜雨，她自己又随便吃了点后，便带着夜雨下了楼，然后，她向原本正享受着二人世界的妈妈们反映了情况。

“听起来，应该是伤到神经了。不过不用担心，没多大事的，最多做个小手术，一两天就能好了。”

美琴一副轻松的样子说完，接着心有灵犀般与黑子相视一笑——

论逞强，这两位在当年可真是『劣迹斑斑』呢~

“我们陪你们去医院吧~”

“谢谢。”

虽然手臂伤了，但使用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夜雨带着有希，黑子带着美琴，四人很快就到达了医院。

御坂家前去求医，自然得找最好的医生，而最好的医生，便是她们的老熟人——冥土追魂医生。

一番全面检查后，结果显示，夜雨的确是伤到了手臂上的神经，而且是以一种精确得甚至有些巧妙的方式受的伤……

接下来就是动手术，由冥土医生亲自操刀，总共时长才不到一小时，手术就很成功的结束了。

夜雨试着举了举右臂，虽然和没受伤之前比还是稍稍差点力道，但这么好的手术效果已经足够让她感到吃惊了。

而这一切，全都托福于冥土追魂医生。在他的引领下，现在学园都市最顶级的医疗服务团队，都讲究即时性医治，即通过最先进的科技手段，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合理的方式，达到最好的医治效果。

夜雨的医疗方案，自然也采用了这种方法。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的右臂已经完全康复了，虽然用不着住院，也不用打石膏什么的，但三天内还是得避免剧烈活动。

四人谢过了冥土医生后，转眼又回到御坂家中。

“既然这样，常盘台那边就先请假吧。”

上学很重要，但孩子的健康更重要，黑子便如此提议道。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夜雨本来也不爱上学，假装犹豫了一下后，她便暗自偷笑着答应了。

“明天我也不去了，我要留在家里照顾她。”

“可以是可以，但有希你不会只是不想上学，所以找借口吧……”

美琴眯起眼睛，对自己女儿的言论表示有些怀疑。

“夜雨她毕竟是因为保护我而受伤的嘛~”

“嗯，没问题~正好明天我有点事要出门，有希在家的话，小夜雨的事，我也就放心了。”

黑子倒是很支持自家女儿，她双手搭上美琴的肩膀，那欣慰的眼神仿佛在说：

『看，咱家女儿越来越懂事了~』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得到了美琴的同意，有希便一脸笑嘻嘻地拉着夜雨上了楼。

跟着进了有希的房间后，夜雨用左手挠挠脑袋：

“其实御坂桑你不用……”

“好了别废话，理由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而且……”

说到这里，有希突然顿住，发动能力确认房门外没有人后，她才安心的继续说道：

“你不会以为我很喜欢上学吧？”

“咦？你不是常说自己是好学生吗？”

意外的发现有希居然是同类，夜雨突然间心生狡黠。

“我是个好学生，和我讨厌上学，这两者冲突吗？”

有希不以为然地朝夜雨翻了个白眼，夜雨也不甘示弱地斜了她一眼：

“你那只不过是形式上、表面上的好学生而已。”

“烦死了你，给我闭上你的嘴，乖乖去床上躺好不许乱动！”

“我的手都好了！”

为了证明她说的是事实，夜雨还特意把右手举到有希眼前。

“是你已经忘记了冥土医生嘱咐过的话，还是故意不想要这只手了？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说完，有希左手抓住夜雨的右臂，右手比了个用刀劈砍的动作。

“不好好休养的话，万一大霸星祭上复发了怎么办？”

为了确保夜雨能安安分分的，有希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

“哦对了，在你手好之前，就先住在我这里吧~”

“呃，那样不方便吧……”

“都是女生，有什么不方便？还是说，你嫌弃我？呵，我都没嫌弃你，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没有没有，我住过来就是了……”

一句一翻脸，有希又变回了夜雨最熟悉的那个模式。

看着有希那副叉着腰瞪着眼的样子，夜雨心想着以后要是谁和她在一起了，那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真是的，让你住过来，是有希姐姐给你的赏赐，你应该心怀感激才对！”

“所以，我就只能这样坐着吗？”

无视了有希的调戏之言，夜雨双手抱着后脑勺，靠着床背坐下。

“书、电视、电脑，你选一样吧。”

“还有别的选项吗？”

“嗯……你要听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还是电脑吧。”

“切！”

打不到夜雨，有希只好用力蹬了一下床架，然后气呼呼地走出了房间，片刻后，她怀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回来了。

“先和你说好，我电脑里没什么好玩的，别到时候再嫌这嫌那的。”

有希直接捧起电脑往夜雨的方向一扔，吓得夜雨赶紧发动能力接住了电脑。

“这么凶干嘛嘛……你不心疼我，也要心疼心疼你的电脑吧……”

“哼，一台笔记本而已，砸死你这个猪脑子，不亏！”

说完，有希爬上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色砖头』和一副面板很漂亮但形状有些奇怪的耳机，靠上床背闭眼听起歌来。

夜雨则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那个，御坂桑~”

“……”

“御坂桑~”

夜雨爬到有希身旁，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却惹得有希浑身一颤。

“干嘛！吓死我了……”

有希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摘下耳机，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嘿，开机密码~”

“yuki0606。”

“后面那是御坂桑的生日吗？”

“不然呢？”

“嘿嘿嘿，看来我走之前，还能给御坂桑过一次生日呢~”

听了夜雨的话，有希有些脸红，她又重新戴上耳机，并故意闭上眼撇开脑袋不去看一脸笑嘻嘻的夜雨：

“废话！你至少一年才走，一年里怎么着都会有我的生日吧！这种东西，幼儿园的小孩子都知道吧！玩你的电脑去，别来打扰我听歌！”

原本，夜雨是想借生日的话题来哄有希高兴的，结果又被她嘲讽了一顿，只好惨兮兮地爬回原处，然后在电脑上输入了有希告诉她的那串密码。

有希的电脑桌面壁纸是御坂和佐天两家人的合照，似乎是在哪个旅游景点照的，以青山绿水作为背景。四位家长在后，黑子和初春都如小鸟依人般，分别挽着自家正笑得开心的爱人。站在前面的两个孩子，也是小手牵着小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回忆着雪见各个时期的身高和打扮，夜雨推测这张照片大概是她们小学三年级左右照的。

注意力从壁纸上移开后，夜雨发现有希的电脑桌面很干净，的确如她之前所说，没什么好玩的，倒是有一个文件夹小小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随笔？这是她写的文章吧？有点想看……可是，她不会同意的吧……』

想想有希刚才的态度，夜雨最终还是放弃了去申请批准的念头。

至于偷偷地看？不，她是个家教良好的孩子。

于是，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双击了浏览器。

『嗯……看什么呢……』

点开地址栏下拉列表，夜雨有些惊喜的发现，第一位居然是常盘台校园内部论坛。

『什么嘛，原来她也看这个啊~』

在原来世界的时候，夜雨没事就总喜欢看看同学们在论坛上分享的生活、八卦什么的，看得多了，就会在不经意间形成一种代入感，仿佛她自己的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账号，但好在有希的自动登录还没失效，夜雨成功连入了论坛。

首页里，排在前几位的帖子，永远雷打不动——读书推荐、歌曲推荐以及几位『校园偶像』的真爱楼。

这个世界此时的真爱楼，不单单有食蜂莺的、御坂有希的，甚至，还有就在这两天异军突起的结标夜雨的……

夜雨对这种帖子没有半点兴趣，她扫了一眼标题后，便将页面向下拉。

……

『理性讨论，不吹不黑，御坂大人和结标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何评价御坂小姐和结标小姐在体育课上的亲密行为？』

『震惊！御坂大人和结标大人竟然在体育课上做这种事！』

『啊啊啊啊啊雨希cp也太甜了吧！』

……

这些帖子的配图，清一色是下午体育课上两人被偷拍的照片——有两人挨着坐在一起正说着话的，有有希俯下身盯着夜雨的，有有希伸手摸上夜雨肚皮的，有夜雨侧躺着在睡觉而有希托着下巴发呆的，有两人下课后在操场上散步的……

夜雨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关掉了论坛页面。

经受了这些八卦帖的洗礼，她总觉得内心里有些对不起雪见……

『看来以后在学校里，得和御坂桑保持点距离才行。』

接着，夜雨点开了一个视频网站，又习惯性地点进了美食区——

『心情好也罢，心情不好也罢，忙碌也罢，闲余也罢，一个人也罢，一群人也罢，看看美食，感受一下人间滋味，总归不会错的。』

这是夜雨一直奉为真理的一句话。

她惊喜的发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她特别喜欢的美食纪录片。

『艺术终究是艺术。』

感慨之余，手已经点下了触控板……

尽管她已经看过数遍，但每一次的回顾，依然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这个系列的纪录片，并非那种简单粗暴的『逛吃逛吃』，相反，它不会取材于那些爆火的网红美食，也极少录制著名的星级美食，全系列，制作团队都将镜头聚焦在那些相对冷门的、不起眼的美食上。大到江河湖海，隐到深山老林，平凡到小巷街头，寻常到百姓家中……遍布了此系列片的足迹。

事实上，此系列片并不只在讲『美食』，『人与自然的互生互长』和『市井之中的人情关怀』，才是它最重要的内核。

“你在看什么啊？”

夜雨正抱着抱枕专心致志地看着，耳边突然响起了有希的声音。

“一个美食纪录片。”

“啊？”

由于耳机隔音性能太好，才刚刚摘下耳机的有希没听清夜雨说了什么。

“美食纪录片。”

“美食？我也要看~”

夜雨听了，便挪挪屁股给有希让出半边位置，有希也顺手拿过一个抱枕，两人就这么凑着脑袋看了起来……

“好饿啊……你快去拿点东西来吃。”

大晚上看好吃的，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的食欲，便是最大的敌人。

“老是晚上吃零食，御坂桑真的不怕胖吗？”

其实，夜雨也看得有点饿了，但她之所以不说，就是想要借机报复之前有希对她的嘲讽。

“拜托，为了你的事，今天晚饭我都没怎么吃诶！”

“好吧好吧~”

都这么说了，夜雨只好起身去书房拿了点零食回来，有希笑嘻嘻地接过一袋薯片，撕开包装便美滋滋地吃起来……

“你不许吃！”

见夜雨伸手也要拿，有希直接拍掉了她的手。

“为什么啊？”

“刚刚是谁说~晚上吃零食，要胖的？”

有希一脸玩味地看着夜雨的同时，还宣誓主权般将床上的零食全都搂到了身边。

“切，不吃就不吃！”

夜雨搓搓手背，鼓起小脸，将怀里的抱枕抱得紧紧的……

见夜雨这副委屈的样子，有希拼命忍住笑，并拿了片薯片递到夜雨嘴边。

“张嘴~”

“不吃！”

“吃嘛~几秒前还想吃，现在又不吃了？”

见夜雨故意撇开脑袋，有希便往她身边靠了靠，再次将薯片递到她嘴边，还诱惑性的上下摆动着。

“不想吃了！”

虽然很想一口咬下去，但夜雨决定守护住她自己的尊严！

“真是可惜呢……”

有希收回手，将薯片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咽下后，又慢条斯理地说道：

“明天黑子妈妈不在家，本来还想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唉~没想到小夜雨竟然对吃不感兴趣，那么午饭青菜配白米饭也没关系的咯~”

见夜雨的身体明显僵住了那么一下，有希便知道，这次她又赢了~

“我、我可以出去吃！”

“出门，就别想回来了哦~”

“可以点外卖！”

“我们小区，外卖只能送到大门口~”

“我……”

“我的零食，你也不允许碰~”

“……”

“顺带一提，我做的，你得全部吃完哦~否则，这一年里，有你好受的~”

“……”

“所以，知错了么~夜~雨~酱~”

说着，有希又拿出一片薯片，递到夜雨嘴边。

夜雨小心翼翼地回头朝有希看了一眼，得到她笑眯眯的眼神示意后，便小心翼翼地咬住了薯片。

“真乖~这不就很好么~”

心满意足下的有希笑得无比温柔，她伸手将夜雨睡衣上的那顶小熊帽替夜雨戴上，又奖励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明明长了个天使样，内心却比魔鬼还黑……』

敢怒不敢言，夜雨只好在心中暗暗吐槽……

由于受到的『青菜白饭』威胁，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乖乖巧巧的夜雨，可谓受尽了有希的百般使唤，又是泡茶，又是倒果汁，又是递纸巾……

享受着女王般的待遇，有希感到心情极度舒适~

吃着零食看着视频，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已经凌晨一点了，两人把床上和房间收拾干净后，简单洗漱了一番，便上床准备睡觉了。

“御坂桑不洗澡吗？”

“明早起来再洗，反正又不用去上学。”

“哦……晚安。”

“晚安~”

夜雨伸手关掉了顶灯，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一片漆黑。

『糟糕……日记忘写了……』

才刚躺下，盖好被子，夜雨就突然想起她每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于是，她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整个人钻到被子里，按下手机唤醒键后，突然出现的亮光显得有些刺眼……

她想了想，又关掉了手机屏，脑袋探出被窝，朝有希的方向看了看——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算了，起来再写吧。』

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眼。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