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Salva：刻骨铭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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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摩雷又回来了。

大半天的工夫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走得不远也走不远的她便折返了回来，手上还提着一小袋排骨和新鲜蔬菜——

有了之前的教训，她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打听了。那么，在人流量稍大的餐馆里打零工同时在与各种顾客的只言片语中旁敲侧击一下就是最好的选择，顺便还能凭借自己的聪明头脑赚点生活费。

不过，由于最终决定返回塞尔瓦家，想着塞尔瓦肯定会收留自己，她便在结算工资的时候用所有的工钱换取了后厨里一些剩余的食材。

『好香啊~』

当没有收获却心情莫名不错的艾摩雷来到小屋门前时，她竟然闻到了一股热腾腾的香味。

『她在做饭吗？』

“塞尔瓦~”

『嗒嗒嗒！』

“啊……来了。”

门很快就开了。

塞尔瓦藏在门后面，只露出了个小脑袋。

“你、你回来了啊。”

“咦？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会回来一样~”

“啊……”

望着艾摩雷脸上的明媚笑容，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因、因为我之前看你走路不太方便的样子，就想着你应该走不远，说不定会回来……”

“嘿嘿，你还挺细心的嘛~”

“唔……快进来吧，今天有肉汤喝。”

“肉汤？”

『怪不得屋子里香喷喷的……』

可是，连普通面包都几乎视若珍馐的人，真的有钱，或者说舍得去买肉吗……

“啊……”

显然是看出了艾摩雷的疑惑，塞尔瓦的脸更红了。

“今天在市场上碰见了好心人……买肉的时候把肉骨头切下来给我了。”

“有这么好的事？”

虽然边角料的肉骨头值不了几个钱，但怎么说也是花自己钱买的，平白无故就送给陌生人……这样的好心人，除了眼前的塞尔瓦，艾摩雷这辈子还真没有遇见过第二个。

“我、我让她抱了一下……”

“抱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四个字让艾摩雷的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

“她说我长得挺好看的，让她抱一下就送我肉骨头……”

“然后你就让她抱了？”

“嗯……”

“她还有没有做别的事？”

“抱的时候好像还摸了下我的屁股……”

说到这，原本声音越来越小的塞尔瓦突然有些慌张地摆了摆手。

“啊，我也不确定，可能只是不小心碰……”

“所以你就为了几块不值钱的肉骨头让她这样占你便宜？”

“她、她是女的，不会……”

“女的怎么就不会占你便宜了？！”

明明才刚认识一天，明明塞尔瓦只是个好心的陌生人，明明那个女人也并没有做过度过分的事情……按理说应该不关自己的事才对。

然而，一股无名的怒火却在艾摩雷心里陡然生起。

“我也是女的！我这里有货真价实的肉！那你是不是可以把衣服脱光了让我随便摸？！？！”

她把手里的塑料袋重重地甩到地上，一把推开门，又使劲推了已经愣住的塞尔瓦一下。

“呀……”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最低贱的商品吗？！”

“不是的……”

“不是的？！呵，那你说你是什么？”

“呜……”

猝不及防的大吼，让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塞尔瓦的眼角滚落。

“你哭什么？！跟我装可怜吗？！”

“呜……不是的……”

“那你说啊！”

“我……”

她缩着颤抖的身子，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完。

“我是觉得你会回来……可是……又没有像样的东西能招待你……”

“你……”

突然间，断断续续的哭诉让原本怒火中烧的艾摩雷愣住了。

“我也不想的……可我太笨了……你随便就能赚到那么多……我打工一整天都买不起……”

“……”

“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想过拿身体去换钱……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才刚认识一天，明明艾摩雷只是个有点责任心的陌生人，明明自己没有做任何违心的事……按理说，不用道歉的。

可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满心委屈之余，塞尔瓦竟有了一种真心对不起艾摩雷的感觉。

“……”

同时，那一下一下的抽泣声也彻底击碎了艾摩雷的心理防线。

“对不起。”

她低着头，重新捡起地上的袋子，绕过面前的塞尔瓦，将它放在桌子上。

不远处，是一锅底下柴火尚未熄灭的、正咕嘟咕嘟翻滚着的热汤。

身后，是不断敲击着心脏的抽泣声。

“给你的，不要钱。”

用低沉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完后，她就走进了里屋。

……

直到在床上躺下，她才想起来这是塞尔瓦的床。

小屋里只有这一张床。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床上有一股不起眼的清香，让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小小的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

……

良久，在艾摩雷几乎要哭着昏睡过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丝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那是塞尔瓦。

她的手里是一碗热腾腾的汤。

看样子是洗过脸了，尽管脸色苍白，但之前的满脸泪痕都已经不见了。

她轻手轻脚地将热汤放在床头，望着床上的艾摩雷犹豫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低着头，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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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就是这个国家的第二位大魔导师了，恭喜你~』

『嘻嘻，谢谢老师！』

『不谢不谢~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只是带你走走捷径而已~』

『所以说~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嘛！』

『嘿嘿，真会说话~』

『这也是跟老师学的！』

『是是是~不过，玩笑归玩笑，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哦~毕竟老师已经比不过你了，没有东西可以教给你了~』

『才没有！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超过老师！』

『不，你错了~』

『唔……』

『老师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遥不可及。事实上，对于真正优秀的学生来说，在学习的过程中逐渐追上并最终超越老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真的吗？』

『真的~』

『那……老师会因为被我……超过了而觉得不开心吗？』

『当然不会~如果像你这样有天分又愿意努力的学生在学成之日都无法超越老师，老师只会觉得自己教得太没水准，那样老师才伤心呢~』

『老师……』

『况且~等你再成长一点，老师就可以光荣退休了。想想退休以后的享福生活，老师开心还来不及呢~』

『唔，老师……』

『嗯~』

『其实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

『噗~被你发现了~』

……

『老师，对不起……』

『真是的~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因为……不能让你安心退休了……』

『这样啊~』

『对不起……』

『好了啦~身为一个优秀的大魔导师，不许哭哦~』

『嗯……』

『过来一下~』

『嗯……』

『……』

『……』

『……』

『……』

『听到了吗~』

『老师……』

『老师要和你道个歉哦~之前骗了你，其实老师还保留了最后一点点东西没有教给你~』

『……』

『就是刚才你感受到的那些~』

『……』

『这是真正的最后一节课了，下课之前，老师要给你布置最后的作业。』

『……』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呜……』

『否则，不管你姐姐说什么，老师都会亲手把你抓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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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生气……”

小屋里客厅的一侧，大概是厨房的地方，已经从房间里出来的艾摩雷抱着膝盖坐在塞尔瓦旁边，眼前是依然在燃烧的柴火。

她低着头，从喉咙里蠕动着钻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可塞尔瓦听清了。

“因为……本来就是我做错了。”

她垂着眼睑，将又一碗盛好的热汤放在了艾摩雷身边。

“我……”

“你等一下。”

两人同时开了口，塞尔瓦却少见地没有停下等艾摩雷先说。

她站起身，脚步匆匆地跑进里屋，过了几秒钟又捧着一条小毛毯匆匆地出来了。

“你应该是城里人吧？乡下有点冷，我看你一直在发抖，可是家里没什么能取暖的东西，你将就披一下这个吧。”

她先是蹲下身小心地将毛毯盖在艾摩雷身上，又往小火堆上添了几根细柴，然后重新坐下，将刚才放在地上的那碗汤端了起来。

“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招待你，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那满怀歉疚的声音，艾摩雷终于转过了一点头，一边继续逃避着那有些苍白却真诚无比的眼神，一边用机械般的动作接过了碗。

热腾腾的汤朦胧了视线，她微张着嘴，喝了一小口。

味道很淡，却隐约有一股说不出的特别香味……

这里一直是夜晚，时间的概念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按照活动和睡眠来推算的话，距离刚来到这里时大概过了两天多了。

可究竟是多久呢。

好像……

很久了。

……

“我们明明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她双手捧着碗，因暖意而不再发颤的身子缩得更小了。

“……”

“我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

“为什么你要这样照顾我……”

说到这，小小的身子又不停颤抖了起来。

同时，扭过头睁大了双眼在发愣的塞尔瓦终于回过了神。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呀~”

这似乎是第一次，她对艾摩雷露出如此舒心的笑容。

“你……”

艾摩雷终于抬起了头，呆呆地望向了那弯起的好看眉眼。

“虽然你一开始把我的面包全都吃掉了，但肯定是因为肚子太饿了嘛~而且后来还送了更多给我，这样不光你和我，狗狗们也能多吃一点了，我真的很感激你~”

“……”

“你刚才之所以会生气，也是因为在关心我吧~”

“……”

“而且你还愿意把那么宝贵的肉送给我~我真的很开心~”

“……”

“要说照顾的话，明明是艾摩雷你在照顾我呀~”

“塞尔瓦……”

“哎呀，你、你怎么哭了……”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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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唔……小猫？』

就在迷迷糊糊着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普罗菲塔突然听见了一声弱弱的猫叫。

揉揉干涩的眼睛后，她转过小脑袋，发现一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橘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你好呀，小猫咪~”

她开心地眯起眼，手心向上着朝小猫伸出了手。

“喵~”

小猫也不怕她，直接轻轻一跃跳到了她的大腿上。

“好好好~”

普罗菲塔收回手，将这只小可爱捧到了面前。

“我该怎么称呼你呀，猫咪小姐~”

“喵？”

“薇塔？”

“喵！”

“喜欢这个名字吗~”

“喵~”

“嘿嘿，很高兴认识你哦，薇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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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艾摩雷？”

“嗯……”

再次大哭了一场后，蜷缩成一团的艾摩雷正趴在塞尔瓦怀里，就像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一样。

塞尔瓦，则仿佛是临时扮演起了慈爱母亲的角色似的，一下一下地，眼神柔和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你之前说你是来找宝藏的，是什么样的宝藏呀？”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怎么找呀？”

“我、我……”

到这时，艾摩雷终于离开了那莫名温暖的怀抱，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抹沾满泪痕的双眼。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这里有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就不由自主地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塞尔瓦眯起眼点了点头，却让艾摩雷有些不解地抬起了脑袋。

“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啦~”

望着对面那个怯生生的小眼神，塞尔瓦仿佛不再是那个一说话就容易脸红的害羞女子，而是一位拥有洁白羽毛的拯救者。

或者说，天使。

“但我相信你~”

“你……”

“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宝藏的~”

“……”

“虽然这么说可能太自以为是了一点，但假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和我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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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呵——嗯——嘿！”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普罗菲塔从树上一跃而下。

“困死我了……结束之后得好好补个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