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之下 
第28章 灰色空间里的光
青木小学。
那位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女，食蜂莺居然受伤了。
不过，不是被别人打的，而是她自己一蹦一跳下楼梯摔的。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
『活该』。
摔得倒是不重，没有骨折什么的，就是脚崴了。
在校医务室处理过后，她瘸着右脚回到了班级。
莺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处，她的右手边就是灰。
“你受伤了，莺。”
注意到莺一瘸一拐的步伐后，灰将目光锁定在了那袜子褪去、有些红肿的脚踝上。
可是，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这是在关心吗？
“是啊，摔的。”
莺摊了摊手，然后噘起小嘴，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上。
“为什么？”
“口渴了，想去买罐饮料嘛~谁知道脚一滑就摔了……”
她将小脑袋埋在双臂之间，那一坨金发底下传出了有些郁闷的声音。
“要喝饮料，和我说就好了。”
说着，灰从课桌里变戏法般掏出一罐柠檬水，伸手放到了莺的桌上。
那是莺最喜欢的饮料。
“切……”
莺缓缓转过小脑袋，星瞳对上了那双有些空洞深邃的灰色瞳孔。
“你还不如直接帮我把脚治好。”
“那个不行。”
“哼，我当然知道~”
莺撇了撇嘴，然后直起腰，打开易拉罐『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
“话说，
我总觉得你拿出来的，要比外面卖的好喝一点，你不会往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瞪大了眼睛从罐口往里看。
“……”
灰突然不说话了。
倒不是她真的往里加了额外的东西，只是她这人不习惯与人说笑而已。
“嘻嘻，开个玩笑嘛~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
“没关系，你说，我一直都听着。”
自始至终，灰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半点表情。
“还是算了，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而且，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莺，你不能把我看得这么重。”
“哈哈哈，这么自恋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呢~哈哈哈~”
爽朗地笑着，莺又举起易拉罐喝了两大口。
“莺……”
就在这时，灰的语气第一次产生了变化，那似乎是……
无奈。
“好了好了，你不用担心……”
『叮——』
说到一半，莺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清脆的上课铃打断。
于是，心血来潮的她索性用口型继续说道：
『我~有~分~寸~的~』
因为调皮，她故意用了很夸张的口型。
反正，她知道，不管怎样，灰都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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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莺收拾好课桌和书包，准备回家。
可她刚站起身，右脚踝上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刺痛感。
『嘶——』
倒吸一口冷气后，她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这一切，旁边的灰自然都看在眼里。
“我背你吧。”
这个没什么情感的声音，让食蜂莺不禁一愣。
“啊？”
她以为她自己听错了。
于是，灰又重复了一遍：
“我背你吧。”
一样的四个字，连音调、语气都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复制粘贴……
“没关系的……”
说着，莺用手扶着课桌再次站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
这一次，她忍受住了疼痛，但那颤颤巍巍、表情抽搐的样子，一看就很勉强。
灰不想任由莺这样逞强，于是，她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了莺：
“莺，你不用硬撑的，我可以背你。”
那一瞬间，相距不远的两张小脸简直形成了一种天差地别般的对比——
莺的脸上，煎熬、诧异、感动、惊喜、茫然……可谓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而灰，依然面无表情。
“真的，可以吗？”
说实话，直到现在，莺依然不敢相信，这位事事斤斤计较、讲求等价交易的『朋友』，竟也会有如此慷慨主动的时候……
“可以。”
这次，灰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笃定的意味。
“那行吧，谢谢你，灰~”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于是，莺又重新坐下，然后乖乖地趴上了灰的后背。
尽管两个人已经认识挺久了，但这是她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灰的身体很凉，但莺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丝微弱的温度。
……
就这样，灰背着莺，慢慢朝食蜂家走去。
一路上，享受着这纪念性时刻，过于激动的莺甚至忘记了疼痛，两条小腿一直调皮地来回晃荡着。
终于，灰有些看不下去了：
“别晃了，会疼的。”
“嘿嘿嘿~难得你这么主动嘛~”
“……”
“驾！驾！驾！”
紧紧搂着灰的脖子，小身子整个趴在灰的背上。
那一刻，莺笑得好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