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2

出了小巷，有希没有直接去甜品店，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夜雨察觉到了，但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有希身后……

过了一会儿，有希带着夜雨走进了一家药店。

“您好，我妹妹刚刚走路看手机，不小心撞到电线杆上了，左脸肿成这样，请问用什么药能好的快点？”

店主是一位看上去约五十来岁、长相和蔼的阿姨，她双手捧起夜雨的脸看了看：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嗯，还挺严重的。”

“没有什么效果好的药吗？”

“倒是有一款，是学园都市最好的医药研究所，联合冥土追魂医生研发的喷剂。喷上的话，这个伤，半小时应该就能消肿，但是价格有点贵。”

“没关系，先要两个吧。”

对于有希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来说，买东西最不担心的，就是听到『XXXX，但是价格有点贵』这种话了。

做了笔大生意，店主阿姨自然很开心，她乐呵呵地从最底下的柜子里取出两盒药剂，递给了有希。

有希拿到手上，翻转着看了看，又抬头问道：

“这个药，是不是外伤都能用？”

“是的。”

“好的，谢谢~”

付完钱，有希便带着出了小巷后就一言不发的夜雨来到店外。

“拿好~”

有希把一盒递给夜雨，然后拆开手中那盒，反复看了看说明书，再次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举起小罐朝着夜雨的左脸一顿猛喷……

喷完左脸，有希掀起夜雨侧面盖住耳朵的头发，又是一顿猛喷……

全程，除开喷的剂量有些多以外，其实有希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特别是那双栗色的眼睛，饱含着满满的笑意与情愫。

但夜雨依然不说一句话。

“左手摊开来~”

夜雨照做后，有希又对着上面昨天落下的伤口喷了几下……

“怎么喷不出来了……”

有希使劲摇了摇罐子，听声音，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两万块诶，这么少……”

她自言自语着把空罐子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又伸手想来拿夜雨手上那一盒，却被对方皱着眉头躲开了：

“好了啊，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哟~小夜雨终于会说话了呀~”

有希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想要抚上夜雨的右脸，却再一次被她躲开。

“你不用这么怕啦~现在有希姐姐的怒气值是zero哟~”

说着，有希又做了个wink。

“我才没有怕你。”

夜雨把嘴噘得老高，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她撇开脑袋看向马路对面的那棵树，小声嘀咕道：

“你就会欺负我……”

“打是亲，骂是爱~”

听着有希的歪理，夜雨一个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

“那我打你行不行？”

“来吧~”

说完，有希闭上了眼睛，双手撑腰，还挺了挺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夜雨纠结了几秒后，上前一小步，举起那只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有些发抖的右手……

有希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那股大义凛然的气势，仿佛她不是欺人者，而是将赴刑场的正人义士。

夜雨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嫩嫩的。

“小夜雨是没吃饱饭么~”

有希这才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了胜利的微笑。

“你知道我不会打你的。”

“是这样吗~”

“你就欺负我现在脾气好呗。”

夜雨转身走开两步，在马路牙子上坐下，她把药剂放进有希的包里，又把包靠着肚子放在腿上，然后双手撑住两边的地面，身子微微后仰，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向天空。

“换做以前的我，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脸上刚刚被喷过的地方，依然冰冰的。

“不，以前的你也不会打我。”

有希用笃定的口气说道，然后，她又走到夜雨身边，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坐下。

阴云密布的天空，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可对于想象力丰富的人来说，那就是最变幻莫测的画境，最鬼斧神工的塑像。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颜色过于单调了。

工作日的午休时间，路上的车不太多，路过的行人也不太多。闲散的人戴着耳机，慢慢踱着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忙碌的人提着公文包，步伐匆匆，或为生计，亦或为梦想。

偶尔，也有人会看一眼，路边这两个有些相似的背影……

约莫过了一刻钟，夜雨站起身，主动开口道：

“走吧，不是说要去甜品店吗？”

平静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落寂。

“嗯。”

有希应了一声，然后也从地上爬起。

依然是有希在前，夜雨在后，两人开始往她们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或许是药效太好了吧，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夜雨左脸的肿起已经消下去了一大半。

……

这是一家名为『橡果树』的小甜品店，店面不大，店里仅有六张桌子。尽管才刚刚开业，但因为店里的甜品用料讲究，甜品师技艺精湛，所以在网络上的口碑还挺不错。此时，店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年轻的甜品师兼店主，就只有一位顾客。

有些奇葩的是，在这位顾客的面前，几乎摆了满满一桌子各色各样的甜品，桌上唯一一点剩余空间，留给了一只印有星形图案的挎包和一只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遥控器。

食蜂操祈，老朋友了。

她一边心满意足地大饱口福着，一边却又有些心虚地时不时瞟两眼店外的行人——

原本还是上下级关系的时候，食蜂操祈就一直被润子管控着每天的甜食摄入量，两人在一起后，这种老妈妈式的关心便越来越严格……

今非昔比，即使是受万人景仰的『女王』，也可能过上『落魄』的日子。对现在的她来说，偶尔偷偷跑来甜品店大吃一顿，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为什么不直接用能力控制润子呢？

不必要的情况下，她才不会去这么做。

况且，『心理掌握』在面对『肉体强化系』的『天衣装着』时，使用效果并不理想……①

“欢迎光临~”

就在食蜂操祈低头挖下一小块蛋糕的时候，店主小姐的招呼声突然响起。

不想被人打扰，食蜂的手刚触碰到遥控器，她却看清了进门的两位客人。

『这是……御坂家的小孩？』

虽然两人没正式见过面，但美琴毕竟是她的『老朋友』②，而且有希也同样是Lv5，食蜂自然认得有希的长相。

『没去上学，打扮得这么漂亮，身边还跟了个帅帅的女生，莫非是~谈恋爱了~☆』

想到这里，食蜂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又饶有兴味的微笑，伸出的手也就又收了回去。

『不过，看这表情，两人是闹别扭了？』

……

其实，刚进门的时候，有希也一下子就认出了食蜂操祈，不过，毕竟她们不太熟，她便没有主动打招呼。

两个孩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有希要了一份芝士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诺，夜雨则要了一份栗子蛋糕和一杯冰美式。

“不会觉得苦吗？”

“还好。”

说完，似乎是想向有希证明，夜雨喝了一大口，可惜，微表情不会骗人，轻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刚说出的话。

有希也皱了皱眉，但她没有像之前习惯的那样直接质问夜雨，只是举起了她自己的杯子小饮一口。

两人都不说话了，各自默默吃着甜点，时不时盯着对方的蛋糕发个几秒呆，偶尔又转头朝窗外看一会儿……

『无聊……』

一旁的食蜂将一小块巧克力蛋糕送进嘴里，品尝着口中甜蜜滋味的同时，她再一次把手伸向了桌上的遥控器。

『找点乐子吧~☆』

『Pi——』

店里很安静，所以有希自然没有漏过这个细小声响。

食蜂操祈不是坏人，这一点有希很清楚，但她也听美琴妈妈讲述过食蜂的种种『劣迹』，于是，她随即拿出手机给夜雨发了条消息。

希：『小心我侧后方那个金色头发的人。』

夜雨看到聊天框里的内容后，微微一皱眉，但她没有抬头去看食蜂。

雨：『她是谁？』

希：『食蜂操祈，食蜂莺的妈妈，Lv5「心理掌握」，是美琴妈妈的宿敌。』

希：『她的能力可以操控人，你刚刚应该听见「Pi——」的一声了吧？那就是她按遥控器发动能力的标志。』

希：『虽然她不是坏人，但听说是个很腹黑的人，还是小心点好。』

就在两人有些紧张地用手机互通消息的时候，食蜂没有去看她们，而是依然在悠闲地享用着甜品——现在，她可以通过店主的眼睛观察到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

『还挺警觉的呢~』

虽然看不到两个孩子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通过两人的神情举止，食蜂猜也猜得到她们在聊些什么。

“老板，钱放在桌子上了，多的不用找了。”

夜雨和有希同时起身，她们一致觉得此地不易久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二位客人不再多坐一会儿吗~小店这么冷清，二位才坐了十分钟就要离开，人家好伤心啊~”

尽管使用能力的时候刻意去掉了眼里的星星③，但控制店主说话时，食蜂果然还是忍不住想用这种矫揉造作的语气。

紧接着，她又控制店主走到门前，抱起双臂倚靠在了门上，摆出一副不让走的样子。

“食蜂阿姨，您这样，就不合适了吧？”

“啊啦~叫阿姨多显老，叫『食蜂姐姐』如何~☆”

食蜂操祈边说着，边挖起一小块草莓慕斯送进嘴中。

听见食蜂说出的称呼，夜雨自刚刚从小巷里出来后，第一次好想笑……

“食蜂姐姐，是觉得这样就可以困住我们吗？”

有希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夜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我们可以不走店门出去哦~”

“咦？原来这位红头发的帅帅的女生就是刚入学的那位Lv5么~第二天就不去上课，不乖哦~”

说着，食蜂慢慢将手伸向桌上的遥控器……

『唰！』

破空声响起，遥控器和挎包都瞬间出现在了最远处的空位上——

通过刚才的聊天，夜雨已经得知了食蜂操祈的能力发动方式。

“真是的~”

『武器』没了，食蜂便不紧不慢的举起双手，似乎是在向面前的两个孩子举旗投降，可那闪烁的星瞳中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很久没见到御坂和白井了，代我向二位问声好哦~』

食蜂那甜腻的声音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遍布到两个孩子全身。此时此刻，全身上下能够受她们自己支配的，似乎只剩下脑海中的意识了……

『对了，顺便帮我告诉御坂，遥控器，只不过是我用习惯了而已哟~☆』

说罢，食蜂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慢悠悠地走去取了挎包和遥控器，又对着两人的背影比了个剪刀手，接着在柜台上留下一小叠钞票，最后扬长而去……

店门关上的同时，作用在夜雨、有希和店主身上的能力也一起被撤去了。

“我发现你不欺负我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夜雨一边活动着手臂，一边有些鄙夷地说道。

“在自己人面前，难道不应该真实一点么~”

“……”

这句话，是夜雨第一天去到御坂家，面对有希的责问时，她随口说出的、想用来教育有希的话。

夜雨从没想到有一天有希竟会用这句话来狡辩。

“败给你了……”

她无奈地轻笑一声，然后稍稍仰起头，用双手捂住了脸……

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由于双手的遮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隐约听到一阵细若蚊鸣的呜哼声，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有希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微垂眼睑，静静注视着前方墙壁上的小装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夜雨放下双手，脸色看起来比起之前明朗了许多，她朝有希笑笑：

“换一家店？还是？”

“我想去公园坐会儿~”

“走吧。”

“但我不想去项归。”

“那，正好有个好地方~”

夜雨左手提着包，右手搭上有希的肩膀，两人在店主小姐带着莫名的目光下，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两人便出现在了那个很不起眼的朝阳公园里。

除了她们以外，今天的朝阳公园依旧没有人。

“这里啊。”

“来过吗？”

“小时候来过一次，当时觉得挺无聊的。”

“呃……”

“不过呢~现在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有希背着手，踩着池中的石块，一步一小跳的到了小池中央，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张开双臂，在原地小转一圈，几缕茶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而飘舞。

那一刻，这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池，仿佛成为了最令人神往的伊甸园。

“小心摔下去。”

夜雨在亭中的方木上坐下，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有希的侧颜。

“我不怕~”

看表情，有希似乎很享受此地、此刻的清净。

天似乎就要放晴了，阴云缝隙中透过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连睫毛都似乎清晰可见。

『天使。』

这是夜雨穷尽所有词语后想到的形容词……

在池上站了一会儿后，有希回到夜雨身边，整理了一下裙子下摆，随后也在方木上坐下。

“睡一会儿。”

她把头轻轻靠在夜雨肩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

“嗯。”

有些奇怪，明明有希要比夜雨高出几公分，这种姿势却丝毫不别扭，相反，她觉得很舒服。

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魔力……

“今天，不会再欺负你了。”

清风般的声音，似乎并不是说给夜雨听的。

“明天呢？”

“再说。”

“怕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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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私设。Ps：本文中，帆风润子也已经成为了Lv5。

2.这个世界的食蜂操祈和美琴依然是互相看对方不爽的关系，特别是对于美琴来说，食蜂是除了淡希以外，她最不想遇到的人。顺带一提，尽管现在的黑子在为人处世上比当年更成熟，但她和光子也依然是损友关系，两人每次见面都会互相嘲讽一番。

3.私设。这些年，食蜂的进步虽然比不上同期的几位，但她的能力提升也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