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价值

9月20日，正赛第一日。

今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就连日常喜欢赖床的雪见也不例外。

“早上好~”

“早上好~”*2

因雪见到来而暂时搬回客房的夜雨在出门时恰好遇上了主卧的两位。

“雪见今天好早~”

“那是~居然都用不着我叫起床了~”

“切！说得好像我很懒一样！”

说着，雪见小脸鼓起，狠狠瞪了身边的有希一眼。

“嘛嘛~雪见不懒啦，是御坂桑太勤劳起得太早了~”

“哼，也就『这种时候』你才会开窍！”

那着重语气的四个字，夜雨当然知道有希在暗指什么，却也不好反驳，只能挠了挠小脑袋嘿嘿一笑来敷衍过去。

然后，三人一起下楼。

楼下，黑子已经做好了『大霸星祭特别体力早餐』，美琴也已经换好了一身休闲便装。

“怎么样，有信心吗？”

“嗯！”

一年一度的大霸星祭，就要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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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四十分。

第一序列的比赛中，就有雪见的『跳高』项目。

几位大人已经去了VIP包厢，另外两个孩子则是陪着雪见来到了检录处。

“不要紧张，一定没问题的！”

事实上，尽管雪见长得不高，但她的运动细胞很不错，在学生中绝对算得上上流水准，再配上『重力操作』的减重辅助，不出意外的话，拿个前三，帮助常盘台取得开门红，并不是什么难事。

“嗯~我进去了~”

不过，再怎么说，雪见也是第一次正式参加这种大型比赛，身边都是学生中的佼佼者，要说一点都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与雨希二人挥手告别后，她慢慢走进了检录处。

第一次检录完毕。

她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热身——

拉伸、慢跑、小跳……

周围的大部分选手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一切都很平常，和平时上体育课也没多少区别。

七点五十八分，第二次检录完毕。

比赛就要开始了。

可就在这倒数时刻，心慌感突然生出，肚子也有些难受。

此时，雪见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175 180 184 187 189』

这是资格赛的高度。

『放松……放松……深呼吸……放松……』

如果正常发挥的话，这些高度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因此，她申请了175公分与180公分高度的免跳——

比起让身体适应比赛状态，现在的她更需要心理上的调整。

无论是跳高，还是其他项目，亦或是平常生活，保持心态的良好，永远是最重要事情之一。

『呼……』

第一位选手，轻松完成了175公分的第一跳。

『呼……』

第二位选手，同样以舒展的优美姿态越过了横杆。

『呼……』

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

175公分并不难，大部分选手都成功晋级到了下一轮。

待注意力差不多完全集中到比赛上后，雪见闭上了眼睛，开始放空脑袋……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有微风，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此时，选手的呐喊、观众的欢呼、广播的播报……

萦绕于耳畔的各种声音，在不知不觉间，竟染上了一种朦胧感。

明明是身处其中，却仿佛置身世外。

此时，雪见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夏日，小树林里，蝉鸣声不绝于耳。

一片深绿色的树叶随风飘下，从眼前摇摆着晃过。

她伸手轻轻抓住，然后举到鼻前细嗅一番……

『佐天雪见选手。』

自然的味道。

她睁开了双眼。

『一定没问题的。』

在舒适的起跑距离站定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

迈步、助跑、起跳、翻转。

成功。

她以富余约十公分的状态完成了今天的第一次试跳。

接下来，187公分，189公分，全部一次越过。

以毫无悬念的优势，她成功晋级到了决赛。

……

最终，她在决赛中不敌一位来自长点上机的强敌，获得了本届大霸星祭『跳高』项目的亚军。

遗憾吗？肯定有。

但此时，雪见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感——

中学时代第一次大霸星祭的第一场比赛，作为一个在T组中平平无奇、甚至处于中下游的选手，她已经尽力了。

“Yu~ki~mi~~~”

大家已经在选手出口迎接她了，两个孩子更是按捺不住激动直接冲了上来。

“你太厉害了！”

“嘿嘿嘿，没什么啦……”

被有希紧紧地抱在怀里，雪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其余大人也已经赶了过来，一时间，祝贺声、夸赞声，此起彼伏……

雪见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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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完毕后，众人回到了楼上的包厢。

恰好，有一场在别处进行的团体比赛即将开始。

『扳木棒比赛』——

每所参赛学校派出10名选手，学校间两两对决。场地为体育场中央的空地，双方阵营的后方分别竖起一根高3米的长木棒。比赛中，各队需要守护己方木棒，并扳倒对方的木棒，且木棒只能由选手亲手扳倒。比赛中，禁止使用高速移动招式。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这个单败淘汰的项目中，常盘台队在第一轮就遇上了雾之丘队。

这是两所顶尖名校在本届大霸星祭中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赢了，士气大涨；输了，首轮出局。

甚至，这场比赛的输赢，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后续比赛的形势走向。

摩拳擦掌的两队选手在空地两侧站定，还未开始，场上已经弥漫起了浓浓的火药味。

“看样子，会很激烈呢~”

比赛开始！

似乎是想先发制人，常盘台队在哨响的那一瞬间，就率先出击——

两名选手在后方守卫木棒，一名选手在中场附近策应，其余七名选手分左、中、右三路冲向了雾之丘阵营！

而另一边的雾之丘队似乎选择了按兵不动，选手们的站位并没有及时作出调整，导致其活动空间被大大压缩。

在阵型上，常盘台队一开局就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当然了，雾之丘毕竟是本届大霸星祭的头号种子，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输掉比赛——

只见两名分别属于『木系』和『土系』的选手同时发动能力，在木棒的周围瞬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哦~很厉害呢~”

屏幕前的淡希不禁赞扬道。

“可别小看常盘台啊，你这家伙~”

一旁的美琴也不甘示弱道。

场上。

如美琴所言，常盘台队中一位『透视系』选手很快发现了这堵高墙的薄弱之处，随后，一名『水系』选手与一名『念力系』选手相互配合，制造出一股高压激流，直接摧毁了对方的防御！

“哟西！nice配合！”

见常盘台已经占据了完全的主动权，美琴在淡希面前激动地挥舞了下拳头。

“走开！雾之丘还没输呢！”

“喂喂！你推我干嘛？！”

“少嘚瑟了御坂美琴！”

“好了你们两个！要吵出去吵！不要……”

“……太、太、太神奇了！胜者！雾之丘女子学院！！！”

猝不及防间，解说员那满是震惊的祝贺声，打断了黑子的训斥。

“哈，哈？？？”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光是这边包厢里的所有人，每一位屏幕前的观众，每一位在现场的观众，都陷入了突然的沉默……

几秒前常盘台还占着巨大优势，转眼工夫就输掉了比赛？

这怎么可能？

这时，屏幕上播放起了比赛回放——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常盘台队进入最后收网阶段的时候，一位雾之丘选手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了常盘台的木棒旁……

“喂喂，这不是作弊吗？！”

刚刚还在激动着的美琴，此时显然更激动了……

倒是黑子最先冷静了下来：

“不，既然没有判犯规，就说明是合规的……”

“难道是隐身？”

“这么说来，雾之丘好像的确有个『隐身系』？”

之前帮孩子们调查对手的时候，初春自己也稍微看了几眼，因此脑中有些模糊的印象。

“可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刚刚雾之丘的阵地上一直都是10个人……”

从小到大，夜雨都不是一个喜欢按常规思路看问题的人。

知道其他人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常盘台那边，所以她刚刚特意关注了一下雾之丘的情况。

不会错的，她数了两遍，雾之丘的后方一直都是10位选手！

“嗯，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沉吟一声后，黑子又随即舒展开了眉头，朝着三个孩子轻松一笑：

“不过，木已成舟，你们也不要影响到心态。”

尽管疑团重重，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稳住孩子们的心态，不能因一时的失败而影响了后续比赛。

“嗯。”

出乎意料的失利，让夜雨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下午的『气球猎人』中扳回一城！

……

接下来的『扳木棒比赛』，雾之丘队并没有遇上什么水平相当的对手，一路轻松取胜晋级，刚刚的神奇情况也没有再次出现过。

“看来刚刚那个并不是雾之丘的常规战术，大概是因为第一轮遇上了常盘台，迫不得已才用的吧。”

“嗯，不过，决赛对阵长点上机，应该还能见到一次。”

一段时间后，美琴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决赛开始。

一上来，长点上机采用了和常盘台一样的快攻战术，后方只留下三人，其余七人朝着雾之丘阵营奔去……

“笨蛋！常盘台刚刚不就是这样输的吗？！”

即使是对手，有希也不禁为长点上机捏一把汗。

“不……她们是有准备的。”

说着，淡希指向了三位防守者其中的一位——

只见她蹲下身子，右手张开贴在地面上，闭起眼睛似乎在集中精力……

周围的地面逐渐变成了一片湿漉漉的沼泽地。

“原来如此！用能力把地面变成沼泽，如果对方是『隐身』能力，那么不但可以通过脚印和踩水声来判断对方的位置，还可以限制对方的动作！”

果不其然，那位『隐身』选手自以为又能轻松拿下比赛，根本没有把长点上机的防守放在眼里，结果她的双脚一下子就陷入了沼泽之中，动弹不得，『隐身』也被破解除了。

“可恶！”

『隐身』选手拼命挣扎着，却只能越陷越深……

这时，那位『沼泽』选手缓缓走到『隐身』选手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这位自以为是的对手：

“放心，我会调整地面，你不会再下陷了~”

说完，她再一次将右手贴到地上，很快，地面就变成了略有潮湿的泥土地。

“就麻烦你先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这场比赛，我们长点上机拿下了~”

她的嘴角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不对不对！为什么雾之丘阵地上只有9个人？！』

场上选手没有察觉，但屏幕前的夜雨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

“呐~”

就在此刻，如同响应夜雨的怀疑般，那位陷在地里的『隐身』选手突然一转面部表情。

“是谁给你的自信~”

那笑容中，满是轻蔑。

“说你们赢了~”

她伸出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指向了凭空出现在长点上机木棒旁的队友……

“胜者，雾之丘女子学院！”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原来如此……”

看仔细后，黑子恍然大悟。

“那个『隐身』选手根本就是个幌子，事实上真正施展能力的是另外一人！”

美琴也已经明白过来了。

“是利用了对手的惯性思维啊……而且两次都是在对手自以为稳赢的时候，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呢~”

见证了母校后辈的精彩发挥，淡希不禁由衷赞叹道。

“我猜，之前那个选手应该就是『隐身』能力，至于幕后的那个……”

作为当年的技术支持，初春好歹也目睹了不少战斗，分析能力虽比不上几位实战强者，但也远强于普通人。

“大概是制造替身的能力？”

对于钟爱各种都市传说的泪子来说，想象力这种东西，是从来都不会缺少的。

……

一时间，每一个人都在发表着各自的观点，阐述着各自的猜想。

……

精彩的比赛，从来都不只是视觉上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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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

此时，雾之丘选手正欢腾着。

“干得好啊！小凉！”

“太厉害了！小凉！”

被大家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位外表平凡，名为『小凉』的选手——

白鸟小凉，雾之丘一年级生，能力是Lv3的『神出鬼没』，即能够使一个目标进入隐身状态，并同时在原地制造一个替身。除了无法使用能力以外，该替身与本体完全一致，且只有受到过大打击，或者能力者主动解除能力，替身才会消失，本体才会显形。①

半年多以前，小凉还只是一个就读于普通初中的普通Lv2，长相身材普普通通，成绩普普通通，什么都普普通通。

曾经，她也奋斗过，为了成为所谓的强者。

可是，那种奋斗，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一次跌倒，她可以站起；两次跌倒，她可以爬起；三次跌倒，她可以咬咬牙坚持……

可是，还要跌倒多少次？

她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

热情被一次又一次的浇灭，最终，她接受了『普通学生、普通天赋、普通人生』这样的现实……

然而，就在某一天，算是机缘巧合吧，她认识了渡边阳。

她很早就知道了渡边阳这个人，因此，第一次面对时，她的心里除了惶恐，还是惶恐——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对方是站在金字塔顶点的人，这种差距，可不是单纯的5-2那么简单。

然而，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只是个Lv2而受到轻视，相反，经过短暂的相处后，渡边很欣赏她的能力和为人。

甚至，认识了几天后，渡边还向她发出邀请，『只要小凉能够在升学考核前达到Lv3，不管成绩如何，雾之丘都可以特别招收她』。

渡边的一番鼓励，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小凉的生活轨迹。

再一次，她开始再一次拼尽全力，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为了渡边的赏识。

连学校老师都说，『原本不起眼的白鸟同学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最后，她成功了，成功进入了雾之丘，甚至还成为了渡边阳的得力助手之一。

……

在强人如林的雾之丘，以队伍核心的身份参加比赛，并且帮助队伍轻松拿下项目的第一名。

这是从前的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她做到了。

她扬起脑袋，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队友的欢呼、称赞、拥抱……

此时，小凉的脑海中，画面不断涌现——

是认识那天，渡边亲切的笑容。

是入学那天，渡边温暖的拥抱。

是收到邀请那天，渡边的那句，『再试一次，我相信小凉可以做到』。

……

『谢谢你，渡边大人。』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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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比赛结束。

积分榜上，雾之丘、长点上机、常盘台分列一二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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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DOTA幻影长矛手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