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之下 
第16章 夜
凌晨一点，汽车终于驶入了自家别墅的车库。
“哈——终于到家了……”
下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同时再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如果不是后座的『老板』没睡多久就醒了，使得『驾驶员』能够一路放飞自我地超速的话，等到家怕是得至少两点了……
好在，年幼二人组在休息日时不时就会熬夜，『有希』也早已在独居生活中习惯了那种会被大人毫不犹豫地划入『不健康』一类的作息规律，因此尽管面显疲态，但三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堪。
“真是的，知道你心急，以后不许开这么快哦！很危险的！”
活动完僵硬的筋骨后，有希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说教模样。
“嗨、嗨~我平时很遵守交通规则的，今天例外而已。”
『有希』则是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
“而且你都说了三遍了，像个老妈妈一样。”
“你……”
顿时，一抹粉红泛上了有希的脸颊。
“我这是在关心你好不好！”
“好啦好啦……”
虽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斗嘴，但现在毕竟已经凌晨了，夜雨还是连忙插到两人中间打起了圆场。
“大半夜吵架会变丑的。”
“……”
“……”
这一招果然有用，『御坂有希』们立刻就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尽管这只是夜雨灵光乍现想出来的歪理而已……
接着，三人从车库回到屋内，在一楼稍作休整后，便一起上了二楼，各回各房。
“那个，御坂桑？”
望着一进房就迫不及待倒在了床上的亲爱室友，夜雨下意识地挠了挠脑袋。
“干嘛？”
有希翻了个身，眼神中透出疑惑。
“我可能，得出去一会儿……找御坂桑。”
这让夜雨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犹豫。
果然，这种危险发言还是很难轻描淡写地说出口呢。
“之前就说好了，聊聊天什么的……所以，你先睡吧？”
“哦，那你去吧。”
谁知，有希竟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就同意了。
“诶、诶？”
出乎意料的仁慈，让脑海中提前想好的那些用来哄人的花言巧语全部作废，也让夜雨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真怕有希还在心里藏了一句——
『去了就别回来了』。
毕竟，这可是平日里见到自己对别人多笑一下、多说两句话都会好好吃一番醋的『醋王』啊……
“唉。”
这时，轻叹一口气后，有希从床上盘腿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一下子就同意了？”
“啊……嗯。”
“真是的……”
那呆呆地傻站在床前如同犯错被抓后在等待惩罚降临的小孩子的模样，让她挠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小声嘟囔的同时，那小嘴也不满地噘了噘。
“而且就算我说了你，最后你也还是会去……还不如就爽快点放你去……”
“呃……”
这种当着面的自言自语般的抱怨，让夜雨不禁有些无语。
“我好像没那么固执……”
只是，她也确实完全无法对有希的话作出有效反驳。
“那如果我真的不允许你去呢？”
“……”
“哼，看吧？”
这时，见主导大权终于回到手中，有希便又带着股小得意地重新直视起那双玫红色眼睛，还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毛。
“御坂桑……”
夜雨有些累了，只好很无奈地恳求道。
“好啦~”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原本就心情很好的有希便乖乖收起之前的狡黠表情，转而喜笑颜开地摆了摆手。
“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唔，你先睡吧？已经很晚了。”
这让夜雨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诶——不要嘛~”
“呃……”
只不过，看着面前这位突然又小鸟依人般撒起了娇的任性又带点神经质的大小姐，她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无奈……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附上那茶色的小脑袋。
“那你先去洗澡，洗好了在床上躺着等我。”
“噫——”
话音刚落，有希的脸颊上就泛起了一片绯红。
“你要对人家做什么啦~Hentai~”
只是，话虽如此，从她的神情和语气中却一点都看不出害羞的痕迹……
“乖，别闹……”
轻叹一口气的同时，夜雨稍稍用了点力，对着那个脑袋揉了两下。
另一边，有希则是很舒服地眯起了眼。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说这种话你都能立刻想歪呢……』
望着此刻那副小猫咪般的乖巧模样，夜雨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到。
当然，每到这种时候，她也总会庆幸有希不是什么『读心』能力者，否则这种话要是被知道了，一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我只是怕你坐在床上看手机什么的，所以让你躺着等我。”
又多揉了几下后，她放开手，在床边蹲下。
“困了的话，就直接睡吧。”
“嗯，知道啦~”
视线随之而从上到下的同时，有希换了个坐姿，很开心地摆了摆小腿。
“没关系，我会等你回来说晚安的~”
“真是的~”
大半年的相处让夜雨很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劝也劝了，她要是真的不想听的话，谁来都没有用。
没办法，夜雨只好重新站起身，惩罚似的再次揉了揉面前的小脑袋。
“这样好舒服~”
“那我以后就这样给你按摩？”
“嗯~”
“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继续揉了有半分钟后，她才放开手。
“好了，我先过去啦~”
“嗯，拜拜~”
————————————————————————————
『嗒嗒嗒。』
深夜，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三下被刻意压低的敲门声。
“进来吧~”
紧接着，房门里就传出了一个与这沉闷氛围有些不符的轻快女声。
“打扰了……”
小声礼貌一句的同时，夜雨推开门，很轻地走了进去。
“这么快就说好了？”
“嗯。”
“她居然没有生气~”
看来，有希那么爽快地就批下『通行证』，不光是别人会觉得意外，就连『本人』都没有想到……
“嘛，应该是她很信任你吧。”
轻轻带上门后，夜雨走进去，语气变得轻松了些。
只是，看到『有希』面前小桌上的红酒和酒杯的那一刻，她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你怎么又喝酒啊？”
“啊……”
即便在回到房间后决定再喝一点的同时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但面对夜雨那略显责备的声音，『有希』仍然一时有些语塞。
这场景，像极了妻子买完菜回到家发现丈夫面前摆了一排空酒罐的电视剧情……
“我不是酒鬼啦……只是今天突然想喝一点，啊哈哈~而且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你们也都看着，真的没有喝多少……”
一边尴尬地笑着，她一边极力想要解释清楚。
“唉……”
夜雨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叉着腰慢慢走到小桌另一侧，坐下。
“只是偶尔的话，就还好。”
『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这半句话，她没有选择说出口。
“嘿嘿嘿，我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啦~”
见这位突然化身『人生导师』的年幼版心上人没有继续嗔怪，『有希』便傻笑两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她知道，若是夜雨真想阻拦，自己也只有乖乖倒掉杯中酒然后收起酒瓶的份。
“哼~”
对面，夜雨则是单手撑着脑袋，直视起了那张已经泛起微红的俏丽脸蛋。
究竟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除了这位『酒鬼』小姐自己，别人大概无从得知。
“要我陪你喝一点吗？”
“不行不行~”
不过，这时候倒是反应很快……
再次放下酒杯后，『有希』立刻拒绝地摆了摆手。
“小孩子不能喝酒。”
“切。”
突然间，夜雨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御坂有希』。
“超速的话，哪怕是成年人也是禁止的吧~”
当然，是在不远处客房里大概正准备洗澡的那位。
“唔……”
“更何况还是喝了酒的成年人。”
“那、那个时候已经没问题了嘛！”
没办法，超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希』便只好像上车之前对有希那样就着『是否酒驾』的问题开始狡辩。
“我明明才喝了那么一点……而且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虽然保险起见得避开警察，但我觉得就算去检测也肯定不会出问题……”
此刻，那红着脸挪开视线碎碎念的模样，简直比某些时候的有希更像一只可怜的茶色大猫。
望着这幅画面，夜雨笑而不语……
“哼！”
半晌，『有希』又很神经质地突然昂起脑袋，还底气十足地挺了挺胸脯。
“我知道你酒量很差，只是怕你不小心喝多了再出洋相罢了！”
“噗~”
瞬间反应过来她是在说秋游时的那件事后，夜雨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时的确很尴尬，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多，那会儿的场景早已成了彼此心中一件心照不宣的趣事。
“哼哼~”
见当事人不反驳，『有希』便更加得意了，甚至还倾过身子耀武扬威般地戳了戳夜雨的鼻尖。
“而且如果你真的喝醉了，不光你要被骂，我这个半夜把你叫来房间的人也得遭殃呀！我们两个都逃不了~”
“嘛~嘛~也是呢~”
依旧撑着脑袋，夜雨试着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
还挺可怕的。
“我还是喝果汁好了~”
她拿起大概是提前准备在桌上的一瓶橙汁，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感觉怎么样？”
“唔，怎么样是指？”
“啊~”
另一边，面对夜雨的疑惑，『有希』若无其事地笑笑，同时伸出右手，在她面前俏皮地用食指画了几个圈。
“我知道你更喜欢喝凉一点的，但又怕你大晚上喝了会觉得冷，所以才拿了常温的~”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工夫，这位大女孩仿佛突然间就恢复了正常，从一个疯疯癫癫、情绪激动的微醺人士变回了夜雨所熟悉的那个总是散发着温柔气息的『姐姐』……
嗯，即便是年龄比自己小的有希，在不发脾气的时候，也是一个永远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这一点，夜雨不得不承认，但也永远不会去承认。
“原来是这样~”
她眯起眼，朝『有希』莞尔一笑。
“两种我都想喝，就麻烦一下御坂桑咯？”
“唉，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很『无奈』地嗔怪一声后，『有希』站起身，朝位于房间另一侧的小冰吧走去。
『真是的。』
望着那个背影，夜雨的嘴角边也泛起了一丝无奈。
『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之后比我更能出糗。』
『你那天的醉鬼样子，我可还历历在目呢。』
『只是你醒来后就全都忘记了而已。』
……
趁着『有希』去拿饮料的工夫，她一边撑着脑袋想心事，一边下意识地打量起了这间房间——
除了最基本的大床、柜子之外，其余那些可有可无的物件也很齐全。
可是，不知怎么的，还是给人一种有些空旷的感觉……
“呐，御坂桑。”
“怎么了？”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还好啦~”
这时『有希』已经拿出一瓶冰橙汁，转身开始往回走。
看她脸上的表情，大概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令人在意的事。
“刚开始肯定会有一点，不过习惯就好了。”
“是吗……”
只不过，夜雨还是有些担心。
“真是的~”
见状，重新坐下之后『有希』一边将橙汁递到对面，一边轻飘飘地嗔怪道。
“我好歹和你学了点体术，不说战斗力怎么样，用来防身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是对我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呀？”
接着，她又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直视起了那双玫红色眼睛。
“唔，我倒也不是在说这个……”
这让夜雨下意识地移开了一点视线。
“哦~如果是指鬼怪的话，某人应该没资格担心我吧？”
“你……”
只不过，被直直地戳到痛处后，她又很不甘示弱地重新对上了来自对面的那道狡黠目光。
“哼，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关心你一下罢了……不识好人心！”
“切~原来只是心血来潮~”
果不其然，那四个字让『有希』不屑地撇撇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稀罕。”
“拜托……”
呛归呛，看着她这副样子，夜雨还是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就不能少喝点……”
“又没关系~”
『有希』则是趾高气昂一挺胸脯，一副『我是大人喝酒天经地义』的理直气壮模样。
“反正是在家里，喝多了就睡了。”
“真是的，到时候可别指望我来照顾你。”
“哼哼~”
甚至，她还故意作对似的拿起酒瓶又倒了满满一杯。
“你……”
夜雨连忙发动能力，将酒瓶『抢』了过来。
“好了！最后一杯，不许再喝了！”
“嗨~嗨~”
没办法，『有希』只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同时很无奈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再次拿起酒杯，不过这次只抿了一小口。
“我觉得你对我有误会。”
“什么误会？”
弯腰将其中暗红色液体已所剩无几的酒瓶小心地放在脚边地板上后，夜雨直起身，再次与这个显然已经喝得微醺的女生对视。
“噗~”
只是，平时的『她』就已经足够让她看不懂了，现在在酒精的作用下，那张俏脸上的神情变化更是令她捉摸不透。
“我只是想说你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此刻，『有希』正很悠闲地翘着腿，左手撑住脑袋，右手先是放下酒杯，随后又伸长了手臂将食指指尖凑到夜雨面前。
“虽然说不上喜欢喝酒，但我也并不讨厌呀~所以不用这么紧张~搞得好像我是在虐待自己一样~”
“那也得适可而止呀？”
“噗~你看我像是已经喝多了的人吗？”
“嗯，挺像的。”
另一边，夜雨则是小孩子气地也伸出手，对着那手指轻轻戳了戳，并朝对面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都脸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脸红是因为喝了酒而不是因为你~”
“我……”
而很快，那『鄙夷』就变成了『心虚』。
“我就是知道！”
“嘻嘻嘻，你慌了~”
“才没有，我……平静得很！”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这时，『有希』终于收回了那只似乎即将与对方手指开启大战的右手，重新用它举起了酒杯。
“说点正经的，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感觉自己完全是被耍得团团转，夜雨没好气地反问道。
“回你们的世界啊。你们这样平白无故的就失踪了，妈妈她们肯定会很担心的。”
“切，说得好像今天之前你不是个失踪人口似的。”
“噗~我又不是和她们断绝关系，虽然不回去但偶尔也会联系的嘛~”
“……”
一时语塞，她只好又用手撑住半边脸颊，皱着眉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墙壁。
“……我不知道。”
“你们过来的时候连手机都没有吧？”
“嗯……那个时候我们才刚起床。”
“唉。”
这时，动作出奇一致的『有希』轻叹了口气。
“我要是家长我现在一定急死了……”
她并非是在阴阳怪气，而是真心地感到忧虑……
还有一丝伤感。
“唉。”
于是，夜雨也叹了口气。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顿时间，原本还嬉嬉闹闹、争锋相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
“嘛。”
沉寂了一会儿后，反而是夜雨先开口了。
“这个事急了也没办法，在那之前还是正常点好好生活吧。”
“也是呢……”
“倒是你的生日快到了，有想过要怎么过吗？”
“唔……”
猝不及防的转折，让『有希』愣了一下。
那双颊泛红，两眼微微睁大，目光已然有些飘忽的模样，竟有一股懵懂无知少女的感觉……
“还……没想过？”
“那你考虑考虑呗？”
或许正因此，夜雨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目光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之前也提到过吧？老实说我觉得在你生日之前能返回原来世界的概率很小，所以我们可以陪你一起过生日。”
只不过，刚说完这句她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
“正好隔壁御坂桑的生日也还没过……我也可以顺便补偿一下她。”
“噗~”
这种自我矛盾般的表情变化，让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了『有希』脸上。
“可以是可以，不过本「御坂有希」建议你把「顺便」两个字去掉~”
“呃……”
“你就是这样，才总被有希骂~”
“这、这叫真实啦！我才不想说什么花言巧语呢！”
“嗨~嗨~反正被打被骂的不是我~”
……
————————————————————————————
凌晨三点，客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夜雨悄悄走进去，并将门悄悄带上。
灯还开着，但有希已经睡着了。
『真是的。』
看她那侧身躺着手机还掉在手边的样子，显然是洗完澡后一边在看手机一边在等。
等那句已经迟到了的『晚安』。
『最后还不是忍不住睡着了~』
夜雨无奈地笑笑，将手机拿起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小心地替这位固执少女整理了下被子。
『抱歉……』
接着，她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条，轻轻压在手机下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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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被一股尿意憋醒的『有希』很不情愿地睁开眼，驼着背像一台生锈机器似的从床上缓缓坐起。
『脖子好痛……』
嘴里是一股难以忍受的酒味，喉咙干得连稍微动一下都会忍不住想干呕，好不容易分开的眼皮更是坚持了五秒钟不到就『毅然决然』地再次合上。
没办法，她只好一边忍耐着这受刑般的煎熬，一边眯着眼睛动作迟缓地下了床，飘飘悠悠地挪进了卫生间……
两分钟后，解决完毕的她走出来，看上去总算是好受了些。
当然，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如果不是急着想要用冷水漱漱口的话，她觉得自己大概率会坐在里面睡着。
『睡觉睡觉……』
只不过，当她注意到某个本不该在这时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后，大脑又再次变得稍微清醒了些。
『夜雨……』
皱着眉朝小桌的方向使劲将上下打架的眼皮分开一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她走过去，有些吃力但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趴在桌上睡得很熟的女孩抱起，继续晃晃悠悠地挪到床边，将其轻轻放在床上，又轻轻盖好被子。
『猪……』
因为是自己睡的那边，所以被窝还暖呼呼的。
『睡觉了……』
安置好后，她眯着眼晃到另一边，钻进被窝，安心地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