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初雪
大正三年,京都的雪来得比之前都要迟。
大概是因为年中才经历过一场浩劫,气象受到了改变,直到十二月二十日雪才真正落下来。起初白天时还只是细小的片状雪花,似乎随时都要结束,到了半下午才逐渐转为大块的雪团,而到了晚上,京都已然进入安静的雪中世界了。
“是初雪诶~”
“是初雪~”
时音和夏目相并坐在廊下,半捧着酒杯,惬意地仰头观雪。虽然说着无聊的毫无营养的话,不过两个人却兴致勃勃乐在其中。这究竟是因为雪还是身边的人,她们自己或许也不清楚。
“过年会下雪吗?”
“希望能下雪。”夏目这么说完,又好奇地问,“函馆应该下雪了吧?”
“应该吧,好久没回去了,不过往年的话,十一月就会下雪了。”
“也对,今年下半年你就没有回去过呢。”夏目偏过头问她,“今年过年你会回去吗?”
“唔,应该会吧。”时音斟酌着,“不回去不行吧?身为家主,过年还有很多要做的事。这么久没露面也不符合道理。”
“…说的也是。”
时音敏锐地察觉了夏目说话前的瞬间含糊,立刻看向她的眼睛,后者明显地退缩了一步。
“夏目,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没没没有。”
时音眯起眼睛吓唬她。
“真没有?”
“真没有!”
夏目慌张地连忙摆手,若是有尾巴的话,她的尾巴一定就像这双手一样摇成了风车。时音本来就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仔细想想夏目也不会做什么捉弄人的事,真到了该说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就会告诉自己。而且,意外得到的夏目这幅可爱模样也让时音心情愉悦。于是,时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抓住夏目的衣角,靠上了她的肩膀。
“时音……”
“嘘,不要说话嘛,听听夜的声音。”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白色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树上时静悄悄的,落在两人面前时也静悄悄的,只有飘进来落在火盆时才会有着些许细微的声响。时音忽然想起年初的时候夏目她们来函馆找她,深夜的森林里,她也曾靠在夏目的肩头,伸手捉着雪花。
其实她不想回家过年的,她不想见那两个人。活了18年,她最喜欢的还是和朋友们打雪仗的那一个新年。可是她必须回去,因为那里是她的“家”。
“时音……”夏目的声音犹犹豫豫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
“没有呢。”时音借夏目的衣服不动声色蹭了蹭眼角,抱紧她的手臂,好奇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总觉得你刚刚有点悲伤什么的……不过你说没有,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夏目想多了啦~”
时音抬起头朝她一笑。因为弄错了事,被时音这么笑看着,夏目有些害羞,忙把视线转向庭院的雪中。见她这样,时音再次靠上她的肩头,摸索着找到她的右手,握住了它。那只手愣了一下,又立刻回握十指交叉,空余的大拇指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背。
有时候很迟钝,有时候却又很细腻,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那么迅速地就察觉了呢?每当这种时候,总觉得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时音低头笑,正好看见两人牵着的手,便摩挲着夏目的手指。
细长的手指,和它的主人一样,干净又柔软。顺着指甲边缘摸过去,能感受到圆滑的曲线以及偶尔碰到指甲缝下软肉时与众不同的触感。夏目触电般地缩了缩手,时音故意捏住她的指尖不让她退缩,指甲盖也因此泛起葱白的颜色。夏目只能作罢,时音便心安理得地继续着,抚弄食指的指纹,时而从上往下,时而从左到右,间或顺着细密的纹路打转,仿佛要以自己的手指去数清究竟有多少条纹路。
夏目的下唇微微颤抖,她反复吞着唾液,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被时音抚摸的手指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心脏悬起的一根弦被反复拨动,每次拨动都向全身传递微妙又不可忽视的颤动,脑海里也径直浮现从未考虑过的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仅仅想触碰她的手指,而是想要更加、更加亲密的接触,想要用手指的纹路感受每一寸皮肤的细腻,想要用手指让对方体会和自己一样的颤动……
时音正来回抚摸着夏目的指节。因为从小修习剑道和阴阳术,夏目的指节较寻常女孩子要分明些。仔细比较的话,食指与中指的一侧都有一层薄茧,看不分明却摸得清楚,显然是写字和夹着咒符的缘故。时音一边用食指围着薄茧的边缘画圈,一边用无名指在夏目的指侧反复摩挲,她觉得自己有些着迷。喝下的米酒好像在身体发酵了,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好像燃起了火苗,沿着手指一路通向小腹,让她不经思考地拉着夏目的手指摸向自己的唇。然而刚刚碰到,夏目忽然一个激灵,猛地抽回了手。
“时时时音,要做什么?”
夏目舌头都要打结了。指尖还残存着湿润的触觉,在寒夜里更觉明显。夏目确信她的手指碰到了时音的唇瓣,正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感觉才打破了夏目飘渺的思绪,让她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另一边,时音从短暂的混乱中渐渐平复下来。被抽走手指的那一瞬,时音也恍然从梦惊醒,为自己的大胆行为又惊又羞,但和夏目不同,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更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恍惚地想,已经交往这么久,可以了。在很久之前,她就准备好了。
“抱歉夏目,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有些凉了,我们喝点热酒吧。”
轻言细语安抚下夏目的惊慌,时音提起火盆边的酒壶,添上酒后端起酒杯。夏目抬起双手要来接,时音故意按下她的手,拎着白瓷的杯子抵上她的双唇。
时音感到心跳在加速,手也因此有些不稳,她有点埋怨自己的急切,但又迫不及待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让杯口抵得更紧。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不知道夏目对此是什么态度。夏目心里有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夏目在这方面能做到什么地步,她却毫无信心。她本该循序渐进,再等等的,然而被自己点燃的火却无法轻易熄灭。也许正是因为她早就想要了,今天才无法遏止,就像连绵的春雨下河面早已与岸边平齐,此时只要一点涟漪便会猝然决堤。所以她才主动出击。不够矜持也好,不符规矩也好,她都顾不上了。爱意满溢的现在,她只想让眼前人抽掉阻拦的河堤,让河水奔驰千里。
时音知道夏目不好意思,但她不准备放过她。她并不说话,撒娇着做出“拜托拜托”的表情,她知道夏目一向对这没有抵抗力。果不其然,在她这么做了后,夏目如她所愿地张开嘴,衔上杯子,由她喂下这杯酒。但她不知道的是,在情欲催动下,她以为的拜托表情是多么诱人。夏目只觉光影绰约、雾气氤氲,时音媚眼如丝,曾如琥珀的双瞳像是黏稠得化不开的糖浆,比热酒的味道还要迷人,萦绕在眼前鼻尖,不用品尝就醉了。
夏目并不爱喝酒,即使是米酒也只是浅尝辄止。被人喂着喝酒更是第一次。自己喝酒时可以控制速度,被人拿着酒杯喂酒就只能按照别人的心意了。时音拿得低,倾斜角度却大,夏目甫一张嘴,酒便蜂拥而至,她只能忙不迭地抬起头吞咽。又因她抬了头,时音亦跟着抬高酒杯,温热酒水晃动,轻拍在夏目的脸上,来不及吞下的酒水沿着嘴角滑落,又顺着她昂起的脖子向下流去。
夏目还在慌张,时音却不撤下酒杯,反而凑上前,舔着夏目脖颈的酒渍一路向上。夏目心口一颤,嘴也停了动作。正此时,时音拿开了白瓷的酒杯,用自己的唇舌代替,贴上夏目双唇。夏目一怔,时音的舌便撬开牙关,稍稍溜进。
“…呃嗯…唔……”
口中残存些许的酒未被吞下,两人唇舌就着白酒纠缠。吮吸、交缠、分享,寻常味道的米酒此时竟比宴会佳酿还要美味。偶存的几粒米粒在粗糙的舌头间翻滚、碾压,意外地有存在感。时音索性搜寻起米粒,舌尖抵着它在夏目上颚四处游移,仅仅只是些微的差异,却带来不同以往的刺激,让夏目眼角渗出了泪水,从未有过的热度笼罩全身,让她仿佛融化、仿佛点燃。
雪越下越大了,些许雪花穿过廊檐的阻挡,落在脚边的成了点缀,落在两人膝上的顷刻间便化为一池春水。火盆里的木柴时而劈啪冒出一两点火星,淹没在她们嘴间泄出的呻吟。久放在上面的酒壶煮得沸腾,顶得壶盖上下作响,起落间冒出厚重白气,笼在她们身上。
“夏目…嗯啊……”
夏目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醉得厉害,要不然怎么会仅仅是一个吻就让她涌现出无限的冲动,做出从未想过的事情。吻了时音的唇还不够,她还想吻她的脸颊;吻了脸颊也不够,她还想吻她的额头……吻不断落在时音的眉梢、眼角、鼻尖、耳侧,将她的脸尽情染成与她匹配的枫叶的颜色。时音软得浑身都使不出力气,只能攀着她的肩膀勉强维持坐着的姿势。夏目搂着她让她不至于滑下,头却垂下,又把时音的耳朵作为了目标。
起初只是细碎不成章法的吻,沿着耳边一路攀沿,直至耳骨。时音感到夏目停顿了一两秒,她刚要喊她,她却一下子含住了她的耳朵,湿软的舌头在耳廓游走,炽热的吐息喷在耳侧。于是时音呼唤的声音一下变了调,断断续续的呻吟中夹杂着隐约的欣喜。
“…唔…夏目…呼…什么、时候…会的……这些呃啊——”
耳垂突然被含住,结尾陡然变成呻吟。温热的口腔紧紧包裹小巧的耳珠,以略微疼痛的力度啮食,舌头却如蛇一样反复明确耳朵的边线,麻痹了时音的神经,让她抓住夏目前襟的手指松松紧紧。夏目在动作与喘息之余含糊不清地回答。
“有佳非要塞给我的……我就随便翻了翻……”
“随…便?”
贴着她的脸烫得要命,时音不需要确认也知道夏目的脸色一定如自己相同,肯定不止是害羞的缘故。
她被吻得意乱情迷,然而又被夏目的话激起兴趣,她摆着头从她的唇间脱离,转而搂住她的脖子,贴在她的脸侧边吻边问她。
“告诉我……你都…看了些什么?”
“…没什么……”
夏目支支吾吾,侧过头吻着时音的下颌线,趁时音手一松,她稍稍用力将时音压下,立刻埋头在时音的脖颈献上殷勤。
或嗅或吻,或舔或舐,急不可耐又小心翼翼。明白这是夏目的温柔,于是亲密的动作不仅带来身体的快慰,也撩动精神的欢愉。时音很快就变得晕晕乎乎了,她挺起身子让双方更加贴合,同时抽出一只手去解夏目的腰带。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将袴褪下,夏目一把握住了她扯着腰带的手,慌张地直起身子,满面羞容。
“时音……”夏目眼神游移不定,“要、要做什么?”
这是今晚夏目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这一次的停顿让时音好气又好笑。三番两次在关键时刻停下,情欲刚被挑起却被匆忙截止,时音只觉身体难耐,哀怨地瞪她。
“你不知道?”
夏目回答得磕磕绊绊。
“我,我不知道呀。”
时音勾住夏目的腰带,借着夏目的手臂重新坐起,一边用指甲划弄着夏目的脖颈,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问。
“你的书里……没有说吗?”
“我…我只翻了前面……”
时音的手如羽毛一般拂过,她恶意地咬了咬夏目的喉咙。
“那你想做什么……只是吻脖子就够了吗?”
“我……”
夏目还在含糊,但时音等不及了。她吻上夏目的唇,舌头纠缠的同时找到她的手,带着她来到自己的胸前。夏目的手僵硬着要离开,但时音固执地按住,带着她缓慢地揉动。
“没关系……夏目不会的,我都会教给你……”
虽然只是隔着衣服,但被心爱之人触碰时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摇曳。时音用残存的意识去扯夏目的衣服,夏目也学她的动作,解开她的上衣,去掉碍事的长袴。
时音觉得自己真是太放荡了,天下不会再有像她这样,缠着爱人抚摸的女子吧?说什么世家小姐,学着诗书礼仪,这副样子和吉原的娼妓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想着,羞耻心与夏目的抚摸共同鞭笞着时音的神经,夏目惊奇地看到瑰丽的粉色在短短几秒内爬满时音的全身。
“时音好漂亮……”
“……不要说啊笨蛋夏目……”
时音抬起手臂,自我逃避地遮住眼睛。可是夏目伏下身子,小狗一样地用鼻子拱开她的手臂,凑在她的眼前,小声又倔强地说。
“可是时音就是很漂亮呀……”
时音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抬眼,望入夏目的眸子。那双眼睛如星辰一般,满满当当地印着她的影子。
“……笨蛋夏目。”
稍稍偏头轻骂,夏目反而温柔地笑了。她啄了啄时音的唇角,重续之前未尽的温存。
她顺着时音的身体一路吻下,少去衣物遮蔽,她很快就来到时音的胸前。回忆着时音刚刚教授的动作,夏目试探着自下按上时音的双胸,轻推慢拢,确定时音没有反感后才放下心来,逐步加重手中的力度,手也有些放肆地探寻其他的位置。
时音的呼吸急促起来,被夏目摸过的地方刺啦刺啦地流着电流,让她连双腿都不由地绷直。体温也再度升起来了,虽然旁边落着大雪,时音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比起双手,夏目似乎更青睐唇舌。她埋身于时音胸前,以舌为笔,尽情在时音的身体上作画。湿漉漉的舌头在身体留下淫靡的痕迹,在摇曳的灯影下反射着光泽。坚挺的鼻子追随着舌头的轨迹,没有刻意触碰,但带来别样的瘙痒。时音以手捂嘴,却挡不住喉咙泄出的连串的颤音。
“时音的身体…好香……是樱花,还是…山茶啊?”
“那种事情……”时音一开口就是呻吟低喘,“我不知道…唔啊……”
“我喜欢时音的味道。”
“哈…哈…不要吸啊……”
无视时音算不上阻止的请求,夏目含吮着时音的肌肤,仿佛要在雪地之中绽放红梅数朵。时音的身体在手下颤动着,不知是要逃离还是要迎合。夏目抽空看她,只见秋日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恍惚又诱人。
心好像被敲了一下。夏目鬼使神差地舔上时音胸前的粉蕊,时音的呻吟声如她所料地尖锐了起来,在时音说出话之前,她迅速地将其含住,于是时音的呻吟也变得失控。
“我也喜欢时音的,声音。”
“…呜哈…呃…啊…夏…哈…夏目……”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刚才的触碰中,夏目始终没有触及最顶端的部分。在空虚之后被特殊照顾,被舌头稚嫩地挑逗,快感愈发难以压抑,时音觉得自己像是溺于水中,被波浪抛起又抛下。
“原来是…梅花……”
没头没脑的话,在夏目吮舔的间隙传出,胸前的麻痹感让时音已经无法细细思考夏目究竟所指何物,只觉得羞意与快感夹杂着冲向大脑。
还说不会……这不是,很会嘛……
眼角都被逼迫着流下泪水,时音已经无法阻止自己抬起下半身的动作。因夏目跪在两腿之间,双腿无法合拢,只能磨蹭夏目,期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果不其然,夏目的唇已经掠过腰侧,在下腹徘徊,温热的气息吐在身体,时音只觉腹中一阵痉挛,更加迫不及待地挺起臀部。
夏目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吻零星地落在下腹与大腿之上,迟迟不如她所愿。时音受够了这样不干脆利落的挑逗,就像悬在小毛驴前面的萝卜,总觉得下一秒就能够到,但又总是差一点,久而久之就会愈发觉得萝卜可口,非要吃到不成。她撑起疲软的身子望过去,夏目一边吻着她一边用黑漆漆的眼睛求助地看着她。
即使头脑昏沉,时音还是明白了。
不想打断她的情绪,却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如果说时音是追逐着萝卜的小毛驴,那夏目就是被常识拴在石磨边,怎么奔跑也无法前进的另一头小驴了。
不教她的话,就不会得到解放。但是教她的话,就要说出比刚刚还要羞耻的话,做出比刚刚还要羞耻的事,好似下流地请求对方侵犯自己。时音哪个都不想选。
怎么会有狐狸不知道怎么做这种事啊?笨狐狸、笨狐狸!
在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时,夏目可没有闲着,热情的唇接连落在时音的大腿,连腿根也不放过,手也绕着她的腰,颇为色情地抚摸着。
夏目觉得有些上瘾。她从来都觉得时音比任何女孩子都要更女孩子,如今看来,与其说柔软,不如说是柔韧。无论是利落的腰线,还是平坦的小腹,又或者有着漂亮线条的大腿,抚摸起来的手感都好极了,柔软中带着一点弹性,令人欲罢不能。更何况,每当用手指划过肌肤时,时音都会给予相应的奖励,或是紧咬下唇也无法咽下的呜咽,又或是带着一点羞愧的沉沦表情。一直以来都认为时音是端庄伶俐的女孩子,今天见到时音不同寻常的害羞表情,她觉得可爱极了。时音总是捉弄她的想法,现在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能够让时音露出更多的不曾见过的表情,她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然而她的努力却灼烧着时音。时音的底裤在之前没有脱下,对这类事情毫无了解的夏目便“贴心”地绕过底裤,只在其他地方勤恳,绝不涉及那块布料相关的内容。时音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不坦率逼疯了,明明只要再往上一点、再往中间一点,自己就不用煎熬了……
夏目的头发忽然擦过中间的一点,时音失声叫了出来,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嘭”地断了。
“…夏目……”
按住恋人的手臂让她停下,时音半睁着水汽朦胧的眼爬起,脱掉底裤,把夏目按到柱子边后坐到了她的身上。
“时音?”
没有理会她的不解,时音径直拉着她的手来到最灼热的地方,夏目的脸“唰”地就红了。
“时时音,你,你这里…湿了……”
时音空余的手攥紧夏目的肩膀,她贴着她轻声骂她。
“笨蛋…你难道没有吗?”
“我,我,我……”
夏目的话变得支支吾吾,时音没有管她的余暇,逮着她的手指来到最需要安慰的地方,声如蚊吟。
“…拜托…进…去……”
时音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夏目知道这对她而言也不是随意能说出的话。她不多问,也没有犹豫,安抚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靠在她肩头的脑袋,随后缓慢地推动了手指。
时音的脊背瞬间绷紧,夏目也紧张地停下了动作。她其实不太清楚具体做法,害怕不正确的方式会弄痛时音,好在那里足够湿润,让她不至于在夹缝中难以前行。
稍微等待了一会让时音放松,夏目放缓声音问。
“……可以继续吗?”
时音并没有回话,但夏目感到她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推进。
她做得分外小心。左手始终扶在时音的腰侧,从她身体的颤动感知她的状态,右手更是尽量小心地摸索,避开让她不舒服的方式,探索如何燃起她的热情。时音明白夏目不愿再看到她因做出下流发言而羞耻,所以才会以温柔的方式探寻实验。她红了眼眶,把头埋得更深,缓慢地扭起了腰。
这是……
夏目愣了一愣。时音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动了,包裹着她的手指上下移动,与此同时出现的,是耳边高高低低的呻吟。夏目能感到时音抓着她肩膀的手都在颤动,她意识到那是时音的提示。
“已经够了,时音。”夏目爱怜地吻上她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吧。”
“……嗯。”
夏目按照时音的方式抽动手指,原先扶着腰的手改为抚摸她的后背。手指进出带动时音的喘息,吞吐在夏目的脖颈间,也让她的身体如电流经过,变得颤栗了起来。夏目不由加快手上的动作,时音的喘息随之变得急切,身体顺从本能地随着抽送扭动,交合之处水声渐急。夏目捧起她的脸,急切地同她吻在一起。
意识迷乱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前因后果。头脑要融化了,变得看不清,也听不清。好像摇摇欲坠,又好像逐步攀升。
“时音,时音,我的时音……”
稍微错开嘴唇之时,夏目喃喃呼唤她,一路吻着她的被汗水淋湿的鬓边直至耳旁,同她耳鬓厮磨。时音渴求地去吻她,却听见夏目忽然贴着她轻声说。
“时音,今年新年……和我一起过吧?”
时音浑浊的思绪还没有弄清突如其来的话,细碎的吻又反复地落下了,落在时音的唇上、脖颈上、锁骨上,视觉、触觉、听觉、嗅觉都浸染情事之中,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大脑被与手指同样速度的吻弄得混沌不清。可就在这混沌不清的状态,夏目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真切,没有丝毫遗漏。
“我知道的…你不想回去,清志大人和彩华夫人都不是坏人,但是……那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和我一起过吧?我之前也是一个人过年的……父亲有工作,母亲身体不好,有修有佳有她们自己的家……时音,和我一起过年吧,我会把你认识的人都接过来……和我一起过年吧。以后都和我一起过年吧!”
时音毫无防备地落下了泪水,夏目凑上前一点点舔舐后,对她露出安定的笑容,就像忠诚的大狗狗对你说“别怕,我在”。
时音哭得更凶。我被这个人爱着,她想,我被这个人深爱着。这个人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经历的所有寂寞孤苦才出现在身边的吧?能被她爱上,那些经历便什么也算不上了。
“…好。”时音一说话就会落泪,“一起过……”
她环住夏目的脖子,和她唇舌相缠,两人身体贴得更加紧密。激烈动作中不知怎么打翻了一旁的酒杯,然而谁都没有在意。酒水顺着木板边缘滴下去,一滴又一滴。
风突然刮起来了。猛烈的风吹动着庭院的梅树,树干激烈地颤抖了起来,在风中凌乱摇曳。
“…哈啊…哈…啊…夏…呃嗯……夏目……”
风越吹越大,树枝的颤抖越来越强,摇晃越来越强。在强劲的烈风中,树枝越来越无反击之力。
“时音、时音,这些事情我也会学的。只要能让你幸福,我什么都会学的。”夏目突然大声说,“我会让你幸福的!”
“哈啊啊——”
终于,一个剧烈颤动,树梢的雪花轰然坠地。
“哈啊…哈啊…哈…”
时音失神地趴在夏目的身上,沉浸在情事的后韵中,喘息间仍带着湿漉漉的颤音。夏目抽出手,将时音后背的衣服又往上拉了拉,确保她不被寒意侵袭,收回手时她又将时音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被她的动作惊醒,时音像动物抖落身上的雪一样摆了摆脑袋,把侧着的脸改为深深埋进夏目的胸前。
“冷不冷?”夏目哄她,“我们回房间吗?”
时音不想立刻和夏目分开,也没有余力说话,埋着脑袋摇摇头,头发垂下来摩擦着夏目的皮肤,夏目觉得痒痒的。夏目刚想说“那就这样”,时音猛然抬起头,难得一见的紧张。
“我,我,我们,我们刚刚,刚刚不会有,有,有,人……”
时音甚至结巴了,她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现在是几点?时间还早吗?幸子夫人经常会来送夜宵,今晚有过来吗?有修有佳总是喜欢不打招呼地来访,今晚有没有翻墙过来?泰旬大人不会有什么急事突然过来吧?下人们应该不会过来吧?但是会不会有什么不识趣的下人过来收拾东西什么的?我那副羞耻的样子不会被人看到吧?啊时音啊时音,为什么要在走廊上做这种事啊?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啊?就算忍不了为什么不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啊?太羞耻了啊,被人看到怎么办啊?被人听到又怎么办啊?为什么那个时候一点也想不到啊?
时音急得耳朵都红了,夏目赶紧安慰她。
“没事没事,我有好好地设下结界,安心吧。”
被出乎意料的话惊住,时音这才想起来感受周围。
“唔…夏目是什么时候……”
夏目偏头想了想,“大概是刚开始接吻的时候。”
那不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吗?可是,可是自己居然没有察觉……等会,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是可以在随时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还非要做这种事的下流的人吗?
“我以为时音知道呢,难道时音一直都不知道吗?”
自尊被一次次地打碎,出于维护自己的本能,时音慌乱地反驳。
“我才没有!我都知道,不对我不知道,不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才没有不知道就要做什么的!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才不是……”
“诶!时音,为什么突然哭?我哪里没有做好啊,时音?”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夏目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我到底做错什……别哭呀别哭。”夏目不明所以又着急忙慌,“时音是不喜欢结界吗?那我解开结界好不好,你看我现在解开了,真的解开了哦~”
于是安静的安倍宅邸,一声哭喊响彻深夜。
“夏目大笨蛋!”
写了小情侣青涩的第一次,虽然说是写被时音引导着做1的夏目,但主要视角还是落在时音身上。哎呀,会执着一定要做,又会羞耻这样的自己,甚至在最后因害羞而迁怒夏目,时音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在写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时音之后会不会逮着夏目去学相关知识呢?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一次以后才换成自己上手了呢?夏目啊夏目,你可长点心吧。
以前不太会写车,更不会写夏目1,但在大家的“想看”下终于挑战成功,对我而言,只是凭着自己的话,也许这一篇就不会存在,是大家的力量才能让我前进吧。
400收藏非常开心,有时候没有评论会暗自揣测写的是不是不行,不过,大家的收藏也能让我侧面感受大家的期盼与喜爱。等到小说站和论坛总收藏过500时,我会再奉上新的番外。谢谢各位的一路支持,再会!(仍然欢迎大家点梗啦~)